第108章 牌桌鬥智贏門路,冥幣開路啟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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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荼那句“玩兩把?”和鬱壘補充的“鬥地主”,如同兩道九天驚雷,劈得蘇念外焦裏嫩,大腦一片空白。他握著那兩捆沉甸甸、寄托著摯友性命的陰錢,感受著上麵精純的幽冥氣息,再看看眼前縮小版、一個叼著煙、一個喝著咖啡,滿臉寫著“來一局”的兩位上古門神……
    這巨大的反差和荒誕感,讓他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酆都鬼門、孽債石磨、上古門神……這逼格拉滿的史詩級場景,怎麽就突然降維到村頭棋牌室的畫風了?
    “嘖!”神荼顯然沒什麽耐心,見蘇念愣在原地,不耐煩地又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那煙圈在空中扭曲變形,竟化作一個小小的、咆哮的惡鬼頭顱虛影,隨即消散)。他操著一口濃重的、與老莫如出一轍的重慶方言催促道:“搞快點!玩不玩?莫耽誤時間!老子這把贏了鬱老鬼,好去買新出的‘幽冥特供典藏版’遊戲皮膚!”
    蘇念嘴角抽搐,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陰錢。雖然每一張不像外麵紙紮店那種印著“天地銀行”和誇張到億兆單位的“冥幣”,麵額相對“樸實”,隻有“壹仟陰元”,但這兩大捆加起來,少說也有二十萬陰元!這要是輸光了……
    他小心翼翼地、帶著點試探地問:“兩位尊神……怎麽會……懂這個?” 這問題憋在他心裏快炸了。
    鬱壘優雅地放下印著小惡魔的咖啡杯杯裏的液體泛著暗紫色的微光),也操著方言,語氣帶著一種“你這凡人真是沒見過世麵”的淡淡優越感:“與時俱進,懂不懂?你以為地府這千百年就一成不變,還是你們凡人想象中那種黑漆漆、陰森森、隻會打板子下油鍋的老黃曆?”
    他歎了口氣,那冷峻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幽怨?“要不是勒鬼地方常年就我們哥倆輪值,鬼影子都難得碰上一個,高低也得整一桌麻將!四人血戰,那才叫過癮!”他瞥了一眼旁邊巨大的石門和石磨,語氣更無奈了,“平常進出勒些小鬼小判,哪個不是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我們哥倆得端著啊!得保持威嚴!懂不懂?很累的好不好!你們凡人倒好,發明了勒些好耍的玩法,偏偏我們隻能幹看著……唉,苦啊……”
    這番“門神訴苦”,信息量巨大,徹底刷新了蘇念的三觀。原來地府也在發展?門神也渴望娛樂?保持威嚴是份苦差?這酆都大帝麾下的基層幹部,看來日子也不好過啊!
    看著神荼那不耐煩抖著煙灰煙灰落地化作點點磷火)的樣子,再看看鬱壘那“知音難覓”的幽怨眼神,蘇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荒誕感。形勢比人強,這牌局,看來是避不開了。推磨是死路,牌局……好歹還有一線生機!至少規則聽起來“公平”。
    “好!晚輩陪兩位尊神玩幾把!”蘇念眼神一凝,將手中的兩捆陰錢輕輕放在旁邊一塊相對平整的冰冷岩石上,權當“籌碼桌”。他盤膝坐下,坐姿端正,如同麵對一場真正的生死之戰。
    “要得!這才對嘛!”神荼眼睛一亮,立刻掐滅煙頭金光一閃而滅),也盤腿坐下,動作麻利。鬱壘臉上那點幽怨瞬間消失,換上了專業賭徒般的專注,將手中那副牌背流轉暗金符文的撲克“唰”地一聲在石台上攤開,動作流暢而富有韻律。
    “規矩簡單,就按你們陽間流行的來,叫地主、搶地主、明牌、加倍……都算數!一把底注一萬陰元,炸彈翻倍,春天翻倍,明牌翻倍,懂?”鬱壘語速飛快地解釋著,同時已經開始洗牌,牌影翻飛,快得幾乎看不清。
    “懂!”蘇念沉聲應道,全神貫注。淬厄星力在體內悄然運轉,不僅維持著護體罡氣抵抗此地的極寒,更將感官提升到極致,試圖捕捉洗牌時那極其細微的能量波動和聲音軌跡。然而,那牌上流轉的幽冥符文仿佛天然隔絕一切窺探,洗牌的手法更是玄奧莫測,蘇念的靈覺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完全無法滲透。
    牌局開始。
    第一把,神荼搶到地主。他牌風如其人,剛猛激進,橫衝直撞。開局就甩出一對“王炸”兩張牌化作縮小版的黃金戰戟和暗紫石磨虛影,在空中碰撞炸開,聲勢驚人),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飛機帶翅膀”牌麵化作一群呼嘯的幽冥鬼鳥),牌麵好得逆天!蘇念和鬱壘的農民組合被炸得毫無還手之力。神荼得意地哈哈大笑,從蘇念麵前的“籌碼堆”裏毫不客氣地劃拉走厚厚一遝陰錢約莫三萬)。
    第二把,鬱壘當地主。這位看似冷峻的門神,牌風卻極其陰險刁鑽。他精於算計,步步為營,各種“偷雞”、“拆牌”、“卡位”的手段層出不窮。蘇念和神荼聯手,依舊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最後鬱壘用一手精巧的“順子”接“三帶一”,穩穩收下底分。他慢條斯理地抿了口咖啡,優雅地從蘇念的籌碼堆裏又劃走兩萬陰元。
    蘇念看著瞬間縮水近半的“救命錢”,額頭微微見汗。這哥倆哪裏是玩牌?分明是降維打擊!一個靠牌好硬炸,一個靠技術碾壓,配合上他們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和對規則甚至可能包括對牌)的絕對掌控,自己這個凡人簡直就是送上門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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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必須冷靜!觀察!找出他們的破綻!
    蘇念強迫自己沉下心來,不再急於出牌。他開始仔細觀察兩位門神的表情、動作、甚至每一次洗牌發牌時能量波動的細微差異雖然依舊模糊)。他發現,神荼牌風雖猛,但牌品不錯,贏了就哈哈大笑,輸了也會罵罵咧咧罵牌不好),情緒相對外露。而鬱壘則始終如一潭深水,表情幾乎沒有變化,但當他拿到關鍵牌如大小王、炸彈)時,端著咖啡杯的手指會極其細微地摩挲一下杯沿。
    更重要的是,在牌局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後,蘇念敏銳地捕捉到一點——這兩位門神,似乎非常享受“贏”的過程本身!尤其是享受用“技術”碾壓對手的快感!他們並不急於榨幹蘇念的籌碼,反而像是在……享受這場難得的、能放開手腳的“娛樂”?
    機會!
    當牌局再次輪到蘇念當地主時,他手中牌麵平平,隻有一個小對子和幾張散牌。但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讓兩位門神都微微挑眉的動作——明牌!
    “明牌?小子,膽子不小嘛!”神荼饒有興致地看著蘇念攤開的牌麵,那點可憐的牌力在兩位門神眼中一覽無餘。
    “底注翻倍,兩萬陰元。”鬱壘淡淡提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似乎覺得蘇念在自尋死路。
    “我知道。”蘇念平靜地回答,眼神卻異常堅定。他賭的就是這兩位門神在“穩贏”局麵下,會放鬆警惕,會為了追求更大的“樂趣”而選擇加倍、甚至用炸彈來碾壓他!
    果然,牌局開始。神荼和鬱壘看到蘇念那手爛牌明晃晃地攤在桌上,臉上都露出了“這局穩了”的輕鬆表情。他們不再精打細算,而是開始肆無忌憚地甩出大牌、炸彈,試圖用最華麗、最碾壓的方式結束這局“毫無懸念”的牌局,享受那種摧枯拉朽的快感!
    “炸彈!”四張a化作四柄燃燒的鬼頭刀虛影)
    “跟炸!”四張2化作四座旋轉的微型石磨)
    “王炸!”大小王化作神荼戰戟與鬱壘石磨碰撞,光影絢爛)
    牌桌上爆炸聲虛影)不斷,蘇念的籌碼在飛速減少。然而,蘇念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慌亂,他如同最精密的機器,冷靜地計算著每一張打出的牌,計算著剩餘的牌型組合。
    當神荼得意洋洋地甩出最後一對k,以為穩操勝券時,蘇念平靜地打出了手中僅剩的四張牌——3、4、5、6,一個最小的順子!
    “順子。管上。”蘇念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石台上。
    神荼和鬱壘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們這才驚覺,在剛才狂轟濫炸的“娛樂”中,隻顧著甩大牌碾壓,忽略了牌型的銜接!蘇念那手看似破爛的明牌,配合他們自己打出的牌,竟然陰差陽錯地……被蘇念用最小的順子撿漏了?!
    “春天!明牌!翻倍!翻倍!”蘇念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快速報出結算規則。
    神荼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鬱壘同樣空掉的牌,再低頭看看牌桌上蘇念那四張小小的、卻如同勝利宣言般的順子牌,那張剛毅的臉龐上,表情從錯愕到難以置信,再到憋屈,如同開了染坊!
    “我……我日!”神荼憋了半天,才用方言爆出一句粗口,氣得差點把旁邊的岩石拍碎。
    鬱壘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端著咖啡杯的手指明顯僵硬了,杯中暗紫色的液體蕩起劇烈的漣漪。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盯著蘇念,仿佛要重新認識這個凡人。
    這一把,蘇念絕地翻盤!不僅贏回了之前輸掉的大部分籌碼,還額外賺了一筆!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這哥倆唯一的“弱點”——在絕對優勢下的“玩心”和“表演欲”!
    接下來的牌局,蘇念徹底改變了策略。他不再追求牌麵大小,而是化身最精明的獵手,示敵以弱,精準設局。他時而裝傻充愣,誘使對方輕敵冒進;時而故意露出破綻,引對方甩出關鍵大牌;時而在看似絕望的牌局中,利用規則和對方追求“爽快”的心理,打出精妙的“偷雞”或“撿漏”。
    神荼和鬱壘雖然牌技或者說對牌的掌控力)依舊碾壓蘇念,但在蘇念這種“猥瑣流”戰術和心理博弈下,竟也開始頻頻吃癟。神荼氣得哇哇大叫,煙抽得更凶了煙頭化作的小鬼頭虛影也越發猙獰)。鬱壘雖然依舊沉默,但咖啡杯裏的漣漪就沒停過,眼神也越來越冷。
    牌桌上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而詭異。一邊是凡人絞盡腦汁的算計,一邊是門神被“凡人戲耍”的憋屈與認真。籌碼在三人之間來回流動,蘇念麵前的陰錢堆雖然起伏不定,但總體趨勢竟在緩慢回升!
    終於,在鏖戰了近一個小時後,蘇念憑借一手極其冒險的“超級加倍”加“明牌”的豪賭,以及鬱壘關鍵時刻一個微小的判斷失誤或許是被蘇念之前的“偷雞”搞煩了),成功以一手“同花順”終結了牌局!
    當蘇念最後五張同花色的牌化作五道交織的星輝鎖鏈)穩穩地落在牌桌上時,整個石台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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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荼叼著煙,忘了吸,煙灰簌簌落下。
    鬱壘端著咖啡,忘了喝,杯中漣漪凝固。
    兩人看著蘇念麵前那堆不僅沒少、反而比最初還略厚了一點的陰錢,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震驚、憋屈、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一絲……棋逢對手的複雜?
    “承讓了,兩位尊神。”蘇念站起身,對著兩位門神抱了抱拳,語氣不卑不亢,帶著勝利者的沉穩。他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精神更是極度疲憊,但眼神卻亮得驚人。這場牌局,不亞於一場生死搏殺!
    神荼和鬱壘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一絲釋然?輸了就是輸了,牌品即神品。
    “哼!算你小子有兩把刷子!”神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將煙頭狠狠摁滅在岩石上岩石被燙出一個焦黑的小坑),站起身。
    鬱壘也默默放下咖啡杯杯中的液體瞬間凝固成一塊暗紫色的水晶),恢複了那副冷峻肅穆的模樣,隻是看向蘇念的目光中,少了幾分之前的玩味,多了幾分正視。
    “願賭服輸。”鬱壘的聲音恢複了威嚴感,雖然依舊帶著重慶腔調,“門,我們開。磨,我們幫你推。”
    兩人不再多言,轉身走向石台中央那尊巨大無比、散發著恐怖業力氣息的孽債石磨。
    神荼走到磨盤左側,雙手虛按在冰冷的磨盤邊緣。他周身驟然爆發出熾烈的黃金神光,低喝一聲:“開!”
    轟隆隆!沉重如山的磨盤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巨響,竟然真的被他撼動,緩緩地逆時針轉動了一絲!磨盤上那些痛苦掙紮的魂靈浮雕仿佛活了過來,發出無聲的尖嘯!
    鬱壘則走到磨盤右側,右手虛托,掌心浮現出那個熟悉的微型石磨盤虛影,與巨大的實體石磨氣息相連。他左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周身湧動著深邃的暗紫幽芒:“因果牽引,業力暫消!赦!”
    隨著他的敕令,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在石磨之上,那些纏繞在磨盤邊緣、如同鎖鏈般的符文光芒大盛,蘇念瞬間感覺靈魂深處那股被石磨鎖定的、沉甸甸的業力枷鎖似乎鬆動、減輕了許多!仿佛真的被某種力量暫時“潤滑”了!
    在兩位上古門神的合力推動下,那沉重得仿佛能碾碎星辰的孽債石磨,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卻無比堅定的速度,逆時針旋轉起來!每一次轉動,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和無數魂靈無聲的哀嚎!石磨中央的磨眼處,隱隱有幽暗的光芒亮起,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
    隨著石磨的轉動,石磨後方那道頂天立地、緊閉的巨大石門,也發出了“隆隆”的巨響!
    暗金色的門扉之上,無數符文次第亮起,如同星辰點亮!門板中央那兩個如同獸瞳般的巨大凹槽,驟然噴射出兩道凝練到極致的能量光柱——一道金黃熾烈,一道暗紫深邃!光柱在空中交匯、融合,化作一個巨大的、緩緩旋轉的太極陰陽魚圖案!
    轟——哢——!
    沉重的、仿佛塵封了萬載歲月的石門,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緩緩地向內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如同開閘的洪水,從門縫中洶湧而出!
    那不是純粹的陰寒,而是混雜著死亡、輪回、秩序、混亂、以及一種亙古不變的蒼涼與沉重的……幽冥本源之氣!這氣息瞬間席卷了整個石台,比之前的陰風強烈了何止百倍!蘇念體表的星輝護罡劇烈閃爍,發出刺耳的“滋滋”聲,仿佛隨時會崩潰!他感覺自己如同置身於狂暴的幽冥風暴中心,靈魂都在顫栗!
    真正的陰間!酆都鬼門!開了!
    蘇念強忍著靈魂的悸動和身體的僵直,握緊了腰間的折扇和葫蘆,最後看了一眼還在奮力推動石磨、神光閃耀的兩位門神,眼中充滿了感激。
    他沒有絲毫猶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道正在緩緩開啟的、散發著無盡幽冥氣息的巨大石門!
    就在他即將踏入那道門縫的瞬間,他腳步一頓,仿佛想起了什麽。他迅速轉身,走到那塊放著陰錢的岩石旁,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贏來的、以及剩下的所有陰錢——那接近二十萬的“硬通貨”,全部抱起!
    然後,在神荼和鬱壘略顯詫異的目光注視下,蘇念走到他們身邊,將厚厚兩捆陰錢,鄭重地放在了石磨旁邊冰冷的地麵上。
    “多謝兩位尊神成全!”蘇念對著他們深深一揖,“這些,權當是晚輩的謝禮和……推磨的辛苦費!晚輩告辭!”
    說完,他不再停留,毅然轉身,在神荼和鬱壘複雜的目光中,一步踏入了那道正在擴大的、散發著無盡幽冥氣息的巨大石門縫隙!
    身影瞬間被門內深沉的黑暗吞沒!
    石門之後,是未知的、凶險萬分的幽冥世界!
    石磨旁,神荼和鬱壘看著地上那兩捆散發著精純幽冥氣息的陰錢,又看看彼此。
    神荼那燃燒著黃金火焰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用方言笑道:“嘿!這小子……有點意思!能處!”
    鬱壘那冷峻的臉上,也難得地浮現出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他輕輕頷首,低聲道:“是個懂規矩、知進退的……渡魂醫。”
    兩人不再言語,繼續合力推動那沉重的石磨。石門在蘇念進入後,並未立刻關閉,而是維持著那道縫隙,仿佛在等待著什麽。巨大的轟鳴聲中,隻有那兩捆放在冰冷石地上的陰錢,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無聲地訴說著一個凡人叩關幽冥的決絕與……那一絲微妙的“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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