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歌坐在工位上，指尖反複摩挲著鼠標。
    屏幕上是待整理的報表，可她的心思，全飄在總裁辦公室的方向。
    那個叫“寶寶”的加密文件夾，像根細針，紮在她心裏。
    “楚小姐，”張助理突然走過來，手裏遞著一份文件，“墨總剛去三樓會議室，讓你把這份《合作案補充說明》送進他辦公室，順便把桌麵的水杯帶出來倒了。”
    楚朝歌猛地抬頭，心髒漏跳一拍：“他……他什麽時候回來？”
    “會議大概十分鍾，”張助理看了眼手表，“墨總說你動作快點，別耽誤他回來用電腦。”
    “好，我現在就去。”楚朝歌接過文件，手指有點抖。
    十分鍾。
    足夠她再靠近那個秘密一步了。
    總裁辦公室的門沒關嚴，留著一道縫。
    楚朝歌輕輕推開門，先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一角，目光立刻落在了電腦屏幕上。
    屏幕沒關，停留在桌麵界麵。那個藍色的加密文件夾，安安靜靜地躺在角落，名字“寶寶”格外刺眼。
    她走到桌前，手懸在鼠標上方，又縮了回來。
    窺探別人的秘密，不對。
    可……她太想知道了。
    墨淵的冷漠，他偶爾的失神，還有這個奇怪的文件夾，到底藏著什麽？
    楚朝歌咬咬牙，想起上次墨淵生病，她守在床邊，他迷糊中念過“六月十五”。
    那是他第一次夢到“古裝女子”的日子，張助理無意間提過。
    她指尖點在鍵盤上，輸入“0615”。
    “哢嗒”一聲輕響。
    加密圖標消失了。
    文件夾，解開了。
    楚朝歌的呼吸瞬間屏住。
    她雙擊打開文件夾，屏幕上跳出的畫麵，讓她僵在原地。
    全是畫像。
    一張又一張，全是同一個女子的古裝模樣。
    鵝黃色的襦裙，腰間係著白玉佩，發間別著銀質海棠簪。最讓她心驚的是那張臉——眉眼彎彎，右眼角下一顆小小的痣，嘴角上揚時的弧度，和鏡子裏的自己，一模一樣！
    “這……這不是我嗎？”楚朝歌小聲喃喃，聲音發顫。
    她滑動鼠標，翻到下一張。
    這張是女子坐在桃樹下，手裏拿著一顆櫻桃，眼神清亮。畫像旁邊，有一行小字，是墨淵的筆跡：“夢中小姐，喜食櫻桃，下次畫案上需擺。”
    再下一張，女子站在湖邊，衣袖被風吹起。旁邊的字跡更潦草：“今日又夢，她問我為何不笑，我答不出。”
    還有一張，畫的是女子皺眉的樣子，旁邊寫著：“她似有心事，我想替她解，卻醒了。”
    楚朝歌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原來他不是冷漠。
    原來他不是看不見她的好。
    他隻是忘了過去，可靈魂裏，還記著她的樣子。
    那些深夜的失眠，那些失神的瞬間，那些看似無情的拒絕，或許都是因為，他在找夢裏的人，而那個人，就是她。
    “墨淵……”楚朝歌抬手抹眼淚，聲音哽咽，“你是不是早就記得我了？隻是你自己不知道……”
    她拿起鼠標，想放大一張畫像，看看他畫的細節。
    指尖剛碰到鼠標，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很輕，卻像驚雷，炸在楚朝歌耳邊。
    她以為是張助理，回頭笑著說：“張助理，你看這些畫……”
    話沒說完，笑容僵在臉上。
    門口站著的，是墨淵。
    他手裏還拿著會議記錄，臉色鐵青，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地盯著她，盯著電腦屏幕。
    楚朝歌的心髒，瞬間沉到穀底。
    她慌忙站起來，手一抖，鼠標掉在桌麵上，發出“啪”的輕響。
    “墨……墨總，你怎麽回來了？”她的聲音發顫，眼淚還掛在臉上，沒來得及擦。
    墨淵沒說話，一步步走近。
    他的腳步很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楚朝歌的心上。
    直到他站在辦公桌前，視線從屏幕上移開，落在她臉上。
    那雙平時冷漠的眼睛裏，此刻翻湧著滔天怒火，還有一絲被窺探秘密後的難堪和暴躁。
    “誰讓你碰我電腦的？”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每個字都像冰粒，砸在楚朝歌身上。
    楚朝歌往後縮了縮，雙手攥在一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送文件進來，看到文件夾沒關，我……”
    “看到沒關，就要打開？”墨淵打斷她，手按在桌麵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楚朝歌，你就這麽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
    他的眼神太凶，太冷，楚朝歌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不是窺探，我隻是想知道……知道‘寶寶’是誰，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墨淵的聲音更冷，“沒想到我電腦裏，會有你的畫像？還是沒想到，我會發現你做的這些事？”
    楚朝歌看著他眼裏的怒火，心裏又疼又慌。
    她想說，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記著我。
    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墨淵盯著她，眼神裏的怒火越來越盛，像要把她吞噬。
    楚朝歌站在原地，渾身發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她的“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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