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九轉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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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輕舞指尖輕點青鸞劍柄,劍鳴清越如鳳唳,瞬間壓下平原上所有喧囂。
“感謝諸界仗義相助。”
她的聲音清晰地落在每個將士耳中。
她朝各界援軍輕輕點頭,目光仿佛掃過了他們每一張麵容。
“冥界大軍,願為小帝後血戰!”
冥界前來馳援的陰兵大軍,全都激動地嚎了起來。
其他各界的援軍,也都心頭一暖,覺得奔赴萬裏馳援,能見到明月斬天的一幕,也是此生之幸。
“行了,別嚎了,給本帝丟臉。”
“墨陵清點一支精銳留下,鎮守天劍戰區,其餘陰兵回冥界戰區。”
鬼帝風燼的聲音,如忘川水漫過耳畔,裹著九幽深處的寒。
天劍戰區如今隻有那麽些新生,等到其他異族入侵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麽對抗的餘地。
其他各界都安排了一支精銳駐軍,聽從雲上學宮的調遣。
“蓮鏡,你安排好駐軍。”
謝雲止的聲音如寒潭落雪,清冷而沉穩。
他看向蓮鏡,這位司命星君素來行事縝密,最是令人放心。
蓮鏡微微頷首,指尖輕點虛空,星盤浮現,無數星辰軌跡交織成網,迅速推演出最佳的駐防方案。
“天界駐軍,布天罡誅魔陣於東翼。”
“魔界玄甲重騎,鎮守西側峽穀。”
“冥界忘川陰兵潛伏地脈,隨時策應。”
“妖界青翼雷鷹巡弋天際,監察異動。”
“……”
他每說一句,星盤上便亮起一道璀璨光痕,最終連成一張恢弘的防禦星圖,籠罩整個戰區。
“尊上!尊上!我呢?我做什麽?”
蓮見身著流雲逐日袍,看到自家尊上,立刻激動地朝他跑去。
雖然尊上之前將他忘在外麵了,但他覺得尊上一定是太忙了。
蓮見的聲音清亮如碎玉撞泉,銀發高馬尾在風中揚起一道雪浪,衣擺的金烏繡紋隨著奔跑流光溢彩,仿佛拖著一串小太陽在身後。
蓮見
謝雲止轉身時,險些被他迎麵撞上。
“蓮鏡,你怎麽把他帶來了?”
謝雲止額角青筋一跳,聲音裏明顯帶著嫌棄。
“回尊上,他非要跟來。”
蓮鏡垂眸,長睫掩去眼底無奈,嗓音沉靜如水。
弟弟蓮見身為九霄巡引使者,怎就如此聒噪?
雙生蓮同日化形,兄掌星軌推演,弟司烈日巡天。
他們伴隨謝雲止降世,應運而生。
他們自小就跟隨在謝雲止身邊。
蓮鏡是沉靜如水的兄長,蓮見是上躥下跳的弟弟。
蓮見銀發高馬尾倏地耷拉下來,金烏紋袍擺的光焰都黯淡三分。
他眼眶微紅,活像被雨淋濕的小太陽。
“尊上,哥——”
“你們怎麽能嫌棄我?
謝雲止冷冷掃了他一眼。
蓮鏡麵無表情地展開星盤,輪回井的虛影在指尖流轉。
“再吵——”
“就把你扔進輪回井,當一世啞巴。”
“……我閉嘴。”
蓮見瞬間捂住嘴,指縫裏漏出悶悶的嗚咽。
三息之後)
“但是尊上!”
他突然扒開指縫,眼睛亮得驚人。
“咱們帝後真的太颯了——”
“自然。”
謝雲止聞言俊顏之上,霜雪消融,浮起了一抹溫柔之色。
司命蓮鏡頓時懷疑人生。
說好的孤星照命呢?
天鏡不可能出錯啊?
阮輕舞星輝長裙飛揚,青鸞劍穗在風中輕晃,她抬手指向那座矗立在星隕平原上的巨城。
“諸位,請入天淵城。”
聲音如清泉擊玉,清晰入耳。
所有人將目光投向了屹立於星隕平原之上,那座恢弘至極的巨城。
浩渺如煙,巍峨大氣。
宛如一輪旭日般宏偉壯觀,令人心生震撼。
結界大陣如天幕垂落,九重符文交織成網。幽藍河水翻滾,河麵浮著點點磷火。
“嘶——”
“好壯觀的一座神城啊!”
“這結界大陣,真是不得了。”
“城牆之上竟然還有鎮魔符籙。”
“護城河竟是我們冥界的忘川——”
“臥槽,城門外還有療傷冰霧,雲上學宮大手筆啊!”
雲上學宮布下的療傷冰霧氤氳繚繞,受傷的將士們踏入其中,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才多久的時間,他們就建造了一個這樣的大後方,太令人驚訝了。”
雲上學宮的新生們身著染血的衣袍,仰頭望向這座巍峨巨城,眼中卻燃著比星辰更亮的光。
“這座城——”
“可是我們明月劍神親手建造的!”
一名少年高聲喊道,斷劍還插在腰間,卻驕傲地挺直脊背。
阮輕舞微微一笑,立於城門之外。
“是我們一起建造的。”
她聲音很輕,卻讓整座天淵城為之一靜。
“每一條陣紋,都凝著你們的靈力。”
“每一道符籙,都刻著你們的信念。“
“這是我們的城——”
“當由我們一起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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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守護!”
“一起守護!”
新生們的呐喊震碎雲霄。
六界的援軍統帥們,都震驚地看著他們這可怕的凝聚力,紛紛倒吸涼氣。
要知道雲上學宮的新生可是來自各界,本是最難磨合的一群天驕,沒想到這一刻,全都擰成了一股繩。
眾人魚貫而入,進了天淵城。
阮輕舞和阮扶風還在城門外,裏麵有天劍閣主蘇銜酒,帶著文淵閣和天劍閣兩位首席負責各項事宜。
“輕輕——替命鈴交換回來。”
阮扶風灰藍眸底暗潮翻湧,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倒是有樣學樣,惹得他又氣又無奈。
“我的銀鈴……纏著你的發。”
“我想戴著。”
他的嗓音,帶著蠱惑,字字如鮫綃拂過心尖,又涼又癢。
“輕輕,聽話。”
“嗯,先還我。”
阮輕舞手掌一翻,肌膚瑩潤如玉。
阮扶風輕歎了一聲,取出了她的替命鈴,放到了她的掌心上。
“我的呢?”
阮扶風灰藍色的桃花眸,凝視著她。
“我為哥哥戴上。”
阮輕舞唇角微勾,拿出了他的替命鈴,親自為他戴上,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肌膚,引起他細微的顫栗。
“輕輕,你做了什麽?”
阮扶風突然變色,他發現替命鈴竟紋絲不動地錮在了他的腕間。
“沒什麽呀——隻是讓它認主了。”
阮輕舞笑得無辜又狡黠。
將自己的替命鈴也覆上靈魂烙印,當著他的麵,戴在了銀絲藍玉鐲旁邊。
“哎呀,以後哥哥兩個都摘不下來了呢?”
她吃一塹長一智,現在連哥哥都防著了。
“……”
阮扶風呼吸一滯,看著眼前這隻得意的小狐狸,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一顆心又心疼,又感動,酸酸澀澀,甜入骨髓,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他隻知道——自己真是愛慘了她。
“進城!”
阮扶風手臂一攬,將她穩穩抱起,玄色王袍掠過地麵蕩開細碎星輝。
他大步朝著天淵城內走去,每一步都似踏在銀河之上,懷中人兒銀發垂落,發梢掃過他腕間戴的九轉替命鈴,發出細碎清響。
阮輕舞此刻終於滿意了,不再同他鬧脾氣,乖順地靠在他堅實的懷抱中,指尖卻還勾著他衣襟的曇花刺繡把玩。
她忽然湊近他耳畔,溫熱吐息拂過耳尖。
“哥哥的心跳——比鈴鐺聲還吵呢。”
這聲輕語激得他臂彎一緊,指腹無意識摩挲起她後腰。
力道不輕不重,卻激得她腰間一顫。
“輕輕,別鬧。”
“不然哥哥就讓你聽聽——”
“它還能跳得更快。”
他掌心貼著她背脊,隔著衣料傳來炙熱的溫度,仿佛連心跳都透過肌膚震進她骨血裏。
阮輕舞指尖揪緊他衣襟,眼底狡黠的光微微晃動,淚痣在夜色中格外灼目。
她耳尖泛紅,卻偏要嘴硬。
“誰要聽?”
“我才不聽呢。”
可話音剛落,阮扶風忽然低頭,薄唇幾乎貼上她耳垂,灼熱的呼吸燙得她頸側肌膚微微發麻。
“輕輕,由不得你不聽。”
他嗓音喑啞,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指尖順著她脊骨緩緩上移。
“乖——告訴哥哥,你住哪裏?”
阮輕舞呼吸微滯,心跳隨著他灼熱的吐息逐漸加快,耳尖染上一抹緋色。
她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他的衣襟,聲音輕軟:
“哥哥不是知道嗎?”
“我住在……”
“你心裏呀。”
星淚的水晶小翅膀已經燙得通紅,撲棱棱地扇動,無聲尖叫。
“主人,這裏是戰區,不是無人區!”
小白死死閉著眼睛,假裝自己是個瞎子,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裏。
“我不該在這裏……”
“我真的不該在這裏……”
“……”
軍師徐清來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中的星盤差點摔在地上。
他到底為什麽要跟著王上?
這是他能聽的嗎?
看著在南域王懷裏嬌嬌軟軟的阮輕舞。
他忽然就明白了,王上定義的柔弱小白花。
她真的是存在的。
隻是這朵花,隻在他懷中綻放。
獨屬於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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