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試牛刀的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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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供水房的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和潮濕氣息,地麵上積著一灘灘水漬,踩上去發出的黏膩聲響。正午的陽光透過高高的窗戶斜射進來,在布滿水汽的空氣中形成一道道光柱,照亮了飛舞的塵埃。本該是供水最順暢的時刻,此刻卻擠滿了焦急的仆役和工匠。主管道的閥門處傳來咕嚕咕嚕的異響,水龍頭裏隻滴下幾滴渾濁的泥水,連廚房準備晚餐的清水都快告罄了。
不行,完全拆不開!一個滿臉油汙的老工匠拿著特製的扳手,使勁擰著管道接口的螺栓,臉憋得通紅,螺栓卻紋絲不動,這鐵鏽都快把接口鏽死了,要是硬拆,整個管道都得報廢!
旁邊的年輕工匠蹲在地上,用細長的鐵絲試著疏通管道。可鐵絲剛伸進去半尺就被卡住,用力一拉,隻帶出幾小塊紅褐色的鐵鏽碎屑,管道裏的堵塞聲反而更響了。
仆役長急得直跺腳,手裏的銅盆一聲掉在地上:這可如何是好?今晚公爵還要宴請鄰邦使者,廚房的燉湯都快熬幹了!要是傍晚前修不好,不僅晚宴要受影響,連客人們的洗漱熱水都成問題!他已經派人去請工匠坊的工頭,可工頭正在城外修理重要的水車,一時半會兒根本趕不回來。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個溫和的女聲從門口傳來:讓我看看可以嗎?
眾人回頭,隻見莉婭站在供水房門口,裙擺上還沾著藥圃的新泥,顯然是剛從田間回來。她聽到仆役們的議論,特意繞過來查看情況。
莉婭小姐?您懂得修理管道?仆役長愣了一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懷疑——供水管道是鐵匠鋪特製的鐵製結構,連經驗豐富的工匠都束手無策,這位整日與草藥為伴的姑娘能有什麽辦法?
旁邊的工匠們也麵麵相覷,一個年輕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這可是鐵管子,又不是花花草草...
莉婭沒有在意這些質疑,她走進供水房,蹲在堵塞的管道前仔細察看。這是一根粗重的鐵管,接口處已經鏽跡斑斑,表麵布滿了凹凸不平的鏽蝕痕跡。她伸手輕輕撫摸管道外壁,敏銳地感知著內部水流的微弱震動。
堵塞的位置應該在閥門後方三米左右,她站起身,語氣肯定,不是完全堵死,而是鐵鏽和水垢混合在一起,阻礙了大部分水流。
就在這時,一個有趣的插曲發生了。維克多大師聞訊趕來,看到莉婭也在場,不禁挑了挑眉:莉婭小姐也對管道維修有所涉獵?
略懂一些。莉婭謙虛地回答。
維克多舉起法杖,準備施展探測法術:讓我用魔法探查一下堵塞的情況...
不必麻煩大師,莉婭突然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銅鏡,對著管道比劃,用這個反射光線,通過觀察水流的震動就能判斷堵塞的位置。
維克多愣住了:這是...什麽原理?
在我們家鄉,這叫做光影測流法莉婭微笑著解釋,隻需要利用光線的反射,觀察管道表麵細微的震動模式,就能推斷內部的流動情況。您看,她調整著銅鏡的角度,當光線在這個位置時,可以看到水流的波紋在這裏發生了明顯變化。
維克多半信半疑地看著莉婭操作。隻見她調整銅鏡的角度,讓陽光在管道表麵形成一道光斑,然後仔細觀察光斑的顫動。片刻後,她準確指出了堵塞的位置,與維克多之後用魔法探測的結果完全一致。
老法師不禁撫須讚歎:有趣的方法...完全不需要消耗魔力。這在魔法學院可是要專門開一門課來教授的。
這時,又一個有趣的情況發生了。一個年輕工匠在搬運工具時不小心劃傷了手,鮮血頓時湧了出來。維克多見狀正要施展治療術,莉婭卻搶先一步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裏取出一些綠色粉末撒在傷口上。
這是止血草研磨的粉末,她解釋道,在我們家鄉,這是最常用的外傷藥。
令人驚訝的是,傷口的血立刻止住了,而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維克多睜大了眼睛:這效果...比初級的治療術還要顯著!
莉婭淺淺一笑:草木之力,有時候比魔法更加溫和有效。
解決了定位問題後,莉婭開始指揮維修。硬拆肯定不行,會破壞管道的密封性。她目光掃過供水房角落的工具和材料,我們需要薄木板、麻繩、防水瀝青,還有幾塊廢棄的銅片,越薄越好。
工匠們雖然仍有疑慮,但還是按照要求找來了材料。莉婭在地上鋪開一張麻紙,用炭筆快速繪製示意圖:我們製作一個臨時分流裝置——在堵塞管道的兩側各鑽一個小孔,安裝銅片閥門,再用木板搭建導流槽,將水流引到備用管道。
她詳細解釋著每個細節:導流槽的傾斜角度要控製在十五度,這樣水流速度最佳;銅片閥門需要打磨光滑,邊緣塗抹瀝青防止泄漏...
可是,一個老工匠提出疑問,銅片和鐵管的接口容易漏水,而且鑽孔時萬一偏差...
接口的問題交給我。莉婭接過銅片,指尖輕輕拂過邊緣。一絲微不可察的混沌珠能量滲透到金屬中,在表麵形成了一層無形的保護膜。在場的工匠們驚訝地發現,經過她處理的銅片邊緣變得異常光滑,甚至還泛著淡淡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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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好奇地湊近觀察:這是...某種附魔技巧?
隻是家鄉傳承的一些金屬處理手法。莉婭輕描淡寫地帶過,我們稱之為潤金術,能讓金屬更加耐用。
接下來的鑽孔過程更是讓眾人大開眼界。莉婭指導工匠在管道側麵精確鑽孔,她不僅準確指出了最佳鑽孔位置,還教工匠們一個巧妙的方法:先在管道上塗抹一層肥皂水,通過觀察氣泡的移動來判斷鑽孔的深度。
這個方法太聰明了!年輕的工匠興奮地說,比我們以前靠感覺鑽孔準確多了!
維克多站在一旁,看著這完全不符合魔法理論卻在實踐中行之有效的方法,忍不住搖頭輕笑:在魔法學院,我們至少要使用三種探測法術才能做到這樣的精度...
這時,莉婭又展示了一個讓所有人驚歎的技巧。當需要確定導流槽的最佳傾斜度時,她沒有使用任何測量工具,而是取出一根細線,在線的一端係上一個小石子,製作成一個簡易的鉛垂線。
十五度角...她喃喃自語,用手指比劃著,就是這樣。
一個工匠忍不住問道:莉婭小姐,您這是在哪裏學到這些方法的?
莉婭的眼神略顯恍惚:在我的故鄉...這些都是很常見的技巧。她沒有多說,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句話背後似乎隱藏著許多故事。
裝置組裝過程中又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當工匠們試圖將導流槽固定在管道上時,發現現有的麻繩不夠結實。莉婭見狀,從藥圃取來一些堅韌的藤蔓,浸泡在特製的藥液中處理後,製成的繩索比麻繩還要結實。
這是青葛藤,莉婭向好奇圍觀的眾人解釋,經過藥液浸泡後會變得異常堅韌,在我們家鄉常用它來捆綁重物。這種藤蔓生長很快,取之不盡。
維克多試著拉了拉藤蔓繩索,驚訝地發現其強度確實非同一般:這比魔法加固的繩索也毫不遜色...你究竟還有多少這樣奇妙的知識?
莉婭隻是微微一笑:都是生活中學到的小技巧罷了。
在最後的組裝階段,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導流槽與管道的連接處總是有細微的滲漏。就在眾人犯難時,莉婭取來一些蜂蠟和鬆脂,加熱後製成特殊的密封劑。
這是最古老的防水方法之一,她一邊塗抹密封劑一邊解釋,比很多現代的方法都要可靠。
維克多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感歎:你知道嗎?在最古老的魔法典籍中,確實記載過類似的自然材料運用方法。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知識都被更的魔法取代了。
當最後一道工序完成,老工匠顫抖著手打開總閥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隻見清澈的水流順著小孔流入導流槽,再通過精心設計的通道匯入備用管道。水龍頭裏很快傳來了令人欣喜的流水聲,雖然流量不如平時,但足以解決城堡的燃眉之急。
通了!真的通了!仆役長激動地打開一個個水龍頭,看著清澈的水流,笑得合不攏嘴,莉婭小姐,您可真是幫了大忙!今晚的宴會總算能如期舉行了!
更讓人驚喜的是,經過莉婭處理的管道,水流似乎比以往更加順暢安靜。一個老工匠摸著光滑的管道接口,不可思議地說:這手感...簡直像是新打造的管道!
維克多站在一旁,原本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我必須承認,莉婭小姐,你的這些小技巧確實令人印象深刻。或許魔法協會真該好好研究一下這些民間智慧。
莉婭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謙虛地說:隻是恰巧知道一些取巧的方法而已。等工頭回來,還是要進行徹底的維修。
就在這時,廚房的小學徒興衝衝地跑來報告:廚師長說,今晚的燉湯特別香,都要感謝莉婭小姐及時修好水管!
更讓人意外的是,巴納德管家也親自來到供水房。這位向來嚴肅的老管家仔細檢查了分流裝置後,破天荒地露出了讚許的神色:精巧的設計,既解決了急需,又避免了更大的損失。莉婭小姐,您又一次讓我刮目相看。
夕陽西下,供水房裏的忙碌漸漸平息。莉婭站在門口,望著在暮色中依然穩定工作的分流裝置,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這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知識,正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根發芽,幫助著需要幫助的人們。
維克多臨走時,特意停下腳步:莉婭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邀請你改天參觀我的魔法實驗室。我相信,你的那些小技巧和我的魔法知識結合,或許能產生一些有趣的結果。
莉婭微笑著點頭應允。望著老法師離去的背影,她輕輕撫過袖口的驅蟲花。在這個充滿魔法的世界,她帶來的修仙界知識,正在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綻放著獨特的光彩。
這時,索菲亞悄悄走到莉婭身邊,小聲說:您知道嗎?連最挑剔的馬廄總管都在誇讚您呢。他說您修理管道時用的那個藤蔓繩索,比他們用的皮繩還要結實。
莉婭望向窗外,晚霞將天空染成了絢麗的橘紅色。她忽然明白,無論在哪一個世界,真誠地幫助他人,永遠都是最好的溝通語言。而這些來自不同世界的智慧碰撞出的火花,或許正是她在這個新家園找到的最珍貴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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