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音樂盒的靈感與維克多的“學術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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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珠內時間流速差異的確認,如同在莉婭麵前打開了一扇通往無限可能的大門。狂喜與野心的萌芽隻在瞬間,便被前世三千年磨礪出的心性迅速壓下。她知道,越是擁有非凡的資本,越需要步步為營。眼下,她依舊是個孕晚期的母親,享受平靜、準備迎接新生命才是首要任務。
然而,思維的活躍是無法抑製的。在確認時間差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並非急於種植什麽逆天靈藥,而是再次播種了一批薰衣草,並加入了幾種這個世界常見的、生長周期各不相同的草藥種子,如用於緩解咳嗽的百裏香,安撫神經的洋甘菊等。她需要更精確地量化時間差,並觀察不同植物在混沌珠環境下的生長情況。這更像是一次嚴謹的科研實驗,而非急功近利的掠奪。
將意識從混沌珠內退出,莉婭感到一種充實而奇特的寧靜。外在的軀體因孕期而沉重,內在的靈魂卻因這新發現的奧秘而輕盈。她靠在舒適的孕婦枕上,目光落在房間一角那個緩緩旋轉、發出清音的安眠搖鈴上,一個念頭悄然浮現。
安眠搖鈴是針對嬰兒的聽覺安撫。那麽,是否可以有一樣東西,能同時安撫視覺和聽覺,並且更具趣味性,作為未來送給寶寶的一份出生禮物呢?
她想起了現代社會常見的音樂盒。那個打開盒蓋,便有清脆樂曲流淌,同時伴有精致人偶或場景旋轉的小物件,充滿了夢幻與童真。
這個想法讓她興致盎然。音樂盒的原理並不複雜,核心是發條或旋鈕)驅動滾筒,滾筒上的凸點撥動音梳發出音符,同時通過齒輪組帶動場景旋轉。這可以看作是自動攪拌鍋的“藝術版”和“精密版”。
她決定嚐試製作一個。這次,她不追求任何魔法效果,隻追求機械的精妙與藝術的呈現。這既是送給未來孩子的禮物,也是對她融合兩個世界“工程技術”的一次趣味挑戰。
材料依舊是來自工坊的普通金屬、木材,以及從混沌珠內選取的一種質地堅硬、紋理優美、帶有淡雅香氣的“寧神木”用來製作音樂盒的外殼。音梳和滾筒需要較高的精度,她不得不求助於城堡裏那位手藝精湛但沉默寡言的鍾表匠老約翰,在她的詳細講解和圖紙指導下進行關鍵部件的打磨。
至於音樂,她選擇了這個世界一首流傳很廣、旋律簡單優美的搖籃曲。她親自將曲譜“翻譯”成滾筒上凸點的分布圖,這過程讓她回想起了前世刻畫陣法時對能量節點分布的精確計算,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製作過程比之前的發明都要漫長和精細。她每天隻工作一小會兒,大部分時間是在圖紙上推演齒輪比、計算凸點位置,或者看著老約翰小心翼翼地打磨零件。亞瑟發現她有了新的、安靜且不費體力的“娛樂”,十分支持,甚至饒有興致地旁觀過幾次。
就在音樂盒的零件逐漸齊備,準備進入最後組裝階段時,一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訪客,帶著滿心的求知欲和一臉的糾結,出現在了城堡——魔法顧問維克多大師。
維克多大師是被巴納德管家以“評估某些新型魔法設施穩定性”為由請來的。當然,更深層的原因,是巴納德覺得夫人那些發明,尤其是涉及能量運作的如安眠搖鈴),需要一位專業人士從魔法角度進行“風險備案”。
維克多大師首先“被參觀”了廚房裏正在工作的自動攪拌鍋。看著那純機械結構、依靠發條和齒輪運轉的裝置,他皺著眉頭觀察了半天,最終哼了一聲:“精巧的凡人技藝,但與魔法無關。” 語氣中帶著學院派法師對“非魔法”造物慣有的、淡淡的優越感。
然而,當他被引到莉婭的起居室,看到那個依舊在緩緩旋轉、散發著寧靜氣息的安眠搖鈴時,他的態度瞬間變了。
他先是遠遠地站著,眯著眼睛感受著那微弱的能量場,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快步走上前,幾乎將鼻子湊到鈴鐺前,仔細辨析著上麵刻畫的、與他所學任何流派都迥異的陣法紋路。
“這……這結構……不對!能量流向怎麽會是這樣?”他喃喃自語,手指懸在空中,不敢觸碰,隻是沿著紋路虛劃,“沒有聚集外界元素,而是……引導內部儲存的能量進行一種……頻率轉化?共鳴?以達到精神層麵的影響?這原理……聞所未聞!”
他猛地轉向莉婭,眼神灼熱,之前的矜持和優越感蕩然無存:“夫人!這……這上麵的法陣,是何種流派?出自哪本古籍?還是您自行設計的?它的能量損耗率是多少?作用範圍和精神影響深度如何量化?”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連珠炮般砸來,充滿了學術狂熱。
莉婭早有準備,微笑著用事先想好的說辭應對:“維克多大師,這隻是我基於一些古老的、非主流的冥想輔助技巧,進行的一些嚐試性應用。具體的原理,我也還在摸索中。”
維克多顯然不信,但他無法強迫一位公爵夫人,隻能圍著安眠搖鈴打轉,時而掏出一個小巧的水晶透鏡仔細觀察,時而拿出筆記本飛快地記錄,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不可思議”、“違背常理”、“但效果確實存在”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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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看到了放在一旁工作台上,已經完成大部分零件、即將組裝的音樂盒。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這是……新的魔法道具?”他盯著那些精密的齒輪和那個布滿凸點的金屬滾筒,好奇地問。
“不,維克多大師,這隻是一個單純的機械音樂盒,靠發條驅動,不會產生任何魔法效果。”莉婭解釋道。
“機械?音樂?”維克多拿起一個齒輪,對著光看了看,“如此精密的齒輪結構,隻是為了……播放一首曲子?” 在他看來,將這般工藝用於“娛樂”,簡直是暴殄天物。但很快,他的目光又被那寧神木的外殼吸引。
“這木材……”他湊近嗅了嗅,又用手指摸了摸,“質地緊密,紋理特殊,似乎……蘊含著一種極其溫和的、近乎無法感知的寧靜氣息?夫人,您從哪裏得到的這種木料?”
莉婭心中微凜,麵上依舊平靜:“是商隊從南方帶來的,據說生長在迷霧森林深處,具體我也不清楚。” 她再次將來源推給了未知之地。
維克多將信將疑,但寧神木的氣息確實微弱到幾乎無法被常規手段檢測,隻是他作為法師感知敏銳,才有所察覺。他放下木材,又看向那音梳和滾筒,職業病再次發作:“通過物理凸點撥動金屬片發聲……音高和節奏由凸點分布決定……這倒是一種非常直接的聲音編碼方式。若是將聲音換成……某種特定的能量頻率波動呢?”
他開始陷入自己的學術遐想,眼神發直,手指無意識地在空中比劃,仿佛在構思一個基於音樂盒原理的、全新的魔法陣結構。
莉婭看著這位完全沉浸在學術世界、時而糾結時而狂熱的法師,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也稍稍鬆了口氣。維克多大師雖然固執,但本質上是個純粹的學者,他對未知知識的好奇心遠大於對權力和利益的追逐。目前來看,他更像是一個潛在的、可以有限度交流的“技術宅”盟友,而非一個需要警惕的敵人。
最終,維克多大師帶著滿腦子的疑問、一筆記本的草圖和對安眠搖鈴陣法結構的深深著迷以及莉婭贈送的一小截寧神木邊角料作為“研究樣本”),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城堡。臨走前,他反複強調,一旦夫人有任何關於這些“非傳統能量結構”的新發現或新作品,務必第一時間通知他。
送走維克多,莉婭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音樂盒上。這個小插曲讓她意識到,隨著她“發明”的增多,接觸到的外界目光也會越來越專業和深入。像維克多這樣專注於學術的還好,若是遇到別有用心之人……
她搖了搖頭,將些許隱憂壓下。至少目前,城堡內部是鐵板一塊。
幾天後,音樂盒終於組裝完成。這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寧神木盒子,表麵打磨得光滑如鏡,散發著淡淡的木質清香。莉婭輕輕打開盒蓋,裏麵是一個微縮的、用細銀絲和彩色琺琅製作的森林場景,一隻可愛的小雲雀站在枝頭。
她轉動側麵的旋鈕,上緊發條,然後鬆開。
叮叮咚咚——清脆悅耳的搖籃曲流淌出來,音色純淨。與此同時,盒內的森林場景開始緩緩旋轉,小雲雀仿佛在隨著音樂輕輕點頭。
簡單,卻充滿了機械的精密與手作的溫情。
莉婭將它放在即將布置好的嬰兒房裏,看著它,想象著未來寶寶聽到這音樂、看到這旋轉場景時好奇又開心的模樣,臉上露出了溫柔而期待的笑容。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為母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中時,索菲亞帶來了一個消息,讓她的笑容微微凝滯。
“夫人,剛收到的信。維克多大師回到法師塔後,似乎對他的同僚們提起了在城堡的見聞,尤其是對那種‘非傳統能量結構’讚不絕口。現在,王都法師圈裏,似乎有了一些關於溫斯頓領出現‘新穎魔法應用’的……流言。”
莉婭輕輕合上音樂盒的蓋子,清脆的樂聲戛然而止。
流言,總是比真相跑得更快。
她撫摸著音樂盒光滑的表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該來的,終究會來。隻是不知這次,隨著流言而來的,會是好奇的探訪者,還是……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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