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成長的軌跡與“小小守護者”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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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將“妙戈工坊”映照得明亮而溫暖。空氣裏彌漫著青草、蜂蜜來自埃文不小心打翻的下午茶點心)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了古老生機與活躍魔力的獨特氣息。時光在溫斯頓城堡仿佛被拉長,又在孩子們日新月異的成長中飛速流逝。
    埃文·溫斯頓,即將迎來他四歲的生日。那個曾經需要“活力護符”來約束其橫衝直撞的小小旋風,在護符日複一日的“砥礪”與自身龍血血脈的蓬勃生長下,已然有了不小的變化。他的個頭竄高了一截,嬰兒肥稍稍褪去,輪廓間隱約有了父親亞瑟的剛毅影子。雖然精力依舊旺盛得讓成年人都自愧弗如,但那種純粹的破壞性大大減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定向的、充滿探索欲的活力。
    他依然是他那專屬遊樂場裏最耀眼的明星。混沌沙坑見證了他無數次“工程奇跡”與“沙堡崩塌”的循環;攀爬架和滑梯被他玩出了各種高難度花樣;而那條“勇氣之路”上的障礙,早已被他征服了無數次。最大的進步在於,他已經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力量,不會再輕易弄壞玩具或撞倒盔甲。甚至,在雷蒙德騎士長有意的引導下,他開始進行一些最基礎的、帶有遊戲性質的劍術步法練習,握著一柄輕巧的木劍,像模像樣地劈砍、格擋,小臉上滿是認真,手腕上的活力鈴鐺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穩定而富有節奏的脆響,仿佛在為他計數。
    他對工坊裏的一切依舊充滿好奇,但在經曆了“蜂蜜糖事件”和“花盆噴水事件”後,他明白了媽媽的“魔法工具”和“小芽芽”是需要小心對待的。他現在更多的是用眼睛觀察,用問題轟炸:“媽媽,為什麽那個亮亮的線導魔銀絲)是彎的不是直的?”“爸爸,我什麽時候才能有真正的劍?”“妹妹,小芽芽今天又說什麽了?”他那旺盛的求知欲和行動力,讓莉婭和亞瑟在應對之餘,也倍感欣慰。
    而 艾拉·溫斯頓的變化,則更加內斂而神奇。兩歲多的小女孩,語言能力突飛猛進,雖然依舊帶著奶聲奶氣的軟糯,但已經能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她與那株上古靈植——“小芽芽”之間的連接,早已超越了簡單的情緒感知,進入了一種近乎共生的默契。
    她不再需要時刻借助“自然低語”掛墜或“共鳴繪圖板”來轉達信息。很多時候,她隻是靜靜地坐在工坊的軟墊上,擺弄著她的布娃娃,或者看著窗外,就能自然而然地成為“小芽芽”與莉婭之間溝通的橋梁。
    “媽媽,小芽芽說,它感覺莖稈裏好像有新的‘小力氣’在鑽,有點癢癢的。”——這預示著古種即將抽出新的枝椏。
    “今天下午的露水,它覺得‘石頭的夢’味道重了一點點,想要更多‘水的歌’。”——她能精準分辨出能量配比的細微差別。
    甚至有一次,她抱著一盆剛剛有些蔫黃的薰衣草來到工坊,放在古種旁邊待了一會兒,然後對莉婭說:“小芽芽說,這盆花花不開心,它的根被看不見的小蟲子咬了。”莉婭檢查後,果然在根係發現了一種極難察覺的微觀真菌感染。
    艾拉成了古種最貼心、最不可或缺的“專屬翻譯官”和“小小護理師”。她的存在,她的純淨心靈,仿佛本身就是滋養古種的最佳溫床。古種那日益增長的靈性,也反過來溫潤著艾拉,讓她的眼眸更加清澈,感知更加敏銳,身上總帶著一種令人心靜的安寧氣息。
    然而,孩子們的成長,並非總是伴隨著歡笑與和諧,偶爾也會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摩擦。
    一天下午,埃文在完成了他的“每日騎士訓練”揮舞木劍打敗了十個想象的稻草人)後,大汗淋漓地跑進工坊,興奮地想向妹妹展示他新發現的“絕招”——如何像雷蒙德叔叔那樣,用木劍精準地劈開空中落下的樹葉。
    他衝進來時帶起了一陣風,吹動了工作台上幾張莉婭剛剛畫好的符文草圖。這陣風似乎也幹擾了正沉浸在寧靜中的古種,那兩片羽翼狀的葉片微微顫動了一下。
    正在用彩筆在紙上模仿哥哥畫“劍”的艾拉,抬起頭,紫水晶般的眼眸帶著一絲不滿,小嘴微嘟:“哥哥,吵。小芽芽在睡覺。”
    埃文正在興頭上,被妹妹潑了冷水,有些不高興,舉著木劍反駁:“才沒有吵!小芽芽是植物,不用睡覺!我在練習當厲害的騎士!騎士就是要很有氣勢!”
    “就是吵!”艾拉堅持,小臉板了起來,“小芽芽說,你的‘氣勢’像打雷,它不喜歡!”
    “打雷才厲害!騎士就是要有雷一樣的力量!”埃文挺起小胸膛。
    “不要!吵醒小芽芽,它就不長高了!”艾拉放下彩筆,站起來,像隻護崽的小母雞,擋在工作台前。
    “它本來就在長高!是媽媽和‘石頭的夢’讓它長高的!”
    “還有艾拉!艾拉每天都陪它!艾拉給它唱歌!”
    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為了“小芽芽”的喜好和成長功勞吵得不可開交,小臉都漲紅了。一個舉著木劍強調“氣勢”,一個張開手臂強調“安靜”,場麵一度十分“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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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婭和聞聲趕來的亞瑟看到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頭疼。
    亞瑟上前,一把將還在據理力爭的兒子撈起來,夾在胳膊底下,笑道:“好了,我們未來的大騎士,展示氣勢可以去院子裏對著木樁,工坊是媽媽和妹妹做研究的地方,需要安靜。”
    莉婭則摟住氣鼓鼓的女兒,柔聲說:“艾拉保護小芽芽的心,媽媽知道了,很棒。但是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他隻是想變得更強,將來好保護艾拉,保護城堡,還有保護小芽芽呀。你們都是好孩子。”
    在父母的安撫下,兩個小家夥很快平息了“戰火”。埃文被爸爸帶走去院子裏繼續“有氣勢”的訓練,臨走前還偷偷對妹妹做了個鬼臉。艾拉則重新坐回墊子上,小聲對玉盒裏的古種嘟囔:“哥哥是笨蛋……但是……艾拉也喜歡哥哥保護……”
    這場小小的爭執,仿佛讓孩子們一夜之間又懂事了些。
    埃文似乎明白了,強大的力量需要用在合適的地方,並且開始有意識地控製自己在工坊附近的動靜。他甚至會學著妹妹的樣子,偶爾湊到玉盒前,用自以為很小聲的語氣說:“小芽芽,你要快點長,長得比城堡還高!那樣就更沒人敢來欺負我們了!”
    而艾拉,則在某天傍晚,拉著莉婭的衣角,問了一個問題:“媽媽,艾拉能和小芽芽說話,能幫媽媽照顧它……這算不算是……艾拉也在‘守護’?”
    莉婭心中一震,她蹲下身,平視著女兒清澈的眼眸,無比鄭重地回答:“當然算,寶貝。守護不僅僅是用劍和力量。用你的心去理解,用你的能力去照顧,讓珍貴的生命得以延續和成長,這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守護。艾拉是媽媽最棒的小小守護者。”
    艾拉的小臉上,頓時綻放出如同星辰般明亮的光彩,那是一種被認可、找到了自身價值的喜悅與驕傲。
    從那天起,艾拉對待古種的態度,更多了一份自覺的“責任感”。她不再僅僅是與它交流的朋友,更是一個細心的小小園丁,會提醒媽媽該調配露水了,會關注光照是否充足,甚至會拿著小扇子,在覺得天氣悶熱時,輕輕為古種扇風。
    孩子們的成長軌跡,如同雙星係統,一顆熾熱如火,奔放向外;一顆沉靜如水,深邃向內。他們以自己的方式,吸收著這個家庭的養分,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反哺和守護著這個家,以及家中每一個特殊的成員。
    工坊內,古種幼苗在諧振底座的渾厚“歌聲”與“石頭的夢”滋養下,那根銀暈莖稈越發粗壯,頂端的兩片羽葉中心,一個新的、包裹在淡金色薄膜中的嫩芽,已經悄然孕育,即將破繭而出。
    城堡塔樓上,雪羽依舊夜夜守望。隻是,最近幾個夜晚,它那熔金般的眼眸,除了凝視工坊,偶爾也會投向更遙遠的北方天際線,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或者,感知到了某種遠方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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