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培養感情的開始,從一碗安神湯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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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院內,光影西斜。
那名奉命送來食盒的侍女,腳步輕盈得像一隻貓,生怕發出半點聲響驚擾了院中的女主人。她將食盒放在石桌上,打開蓋子,一股混雜著藥草與甘草的溫潤香氣,便嫋嫋地散開來。
食盒裏,是一盅白瓷燉盅,旁邊配著兩碟精致的素點。
侍女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姑娘,這是林校尉吩咐廚房備下的安神湯,說……說您喝了,晚上能睡個好覺。”
說完,她便躬身行禮,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被這院中壓抑的氣氛所吞噬。
貂蟬依舊站在池邊,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
她的目光落在池水中自己那張蒼白而模糊的倒影上。曾幾何時,這張臉是義父王允複興漢室的最大希望,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而現在,它卻成了一切災禍的根源,一個貼在身上的、撕不掉的標簽。
安神湯?
她心中冷笑。將她推入這萬丈深淵,再假惺惺地送來一碗安神湯,何其諷刺。這湯裏,會不會放了什麽別的東西?讓她徹底淪為玩物的藥物?或是讓她悄無聲息死去的毒藥?
無數個念頭在她腦中翻滾,每一個都帶著冰冷的惡意。
可林淵那句“為了活下去”的話,又在耳邊回響。一個為了活命,敢於掀翻棋盤的人,他的行事,真的能用常理來揣度嗎?
良久,她終於動了。
她緩緩走到石桌旁,伸出微顫的手,指尖觸碰到那溫熱的白瓷燉盅。一股暖意順著指尖傳來,讓她冰冷的身體,有了一絲久違的溫度。
她揭開盅蓋,那股草藥的清香愈發濃鬱。湯色清亮,裏麵浮著幾顆紅棗與百合,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仿佛要將這碗湯看穿。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直到天邊的最後一抹晚霞也隱沒在遠山之後,夜色如墨般浸染了整個庭院。石桌上,那碗湯的熱氣,已經漸漸散盡。
貂蟬終於端起了燉盅。
她沒有用湯匙,而是將盅沿湊到唇邊,閉上眼睛,一飲而盡。
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帶著一絲微苦,而後泛起淡淡的甘甜。那股暖意順著食道,一直流淌到胃裏,驅散了積攢了一天一夜的寒意與饑餓。
沒有毒。
也沒有什麽奇怪的藥物。
就是一碗普普通通,卻又熬得恰到好處的安神湯。
當她放下燉盅的那一刻,那顆一直緊繃著的心,竟真的鬆懈了幾分。身體的疲憊與精神的惶恐,如同潮水般湧來,讓她感到一陣強烈的困倦。
她扶著石桌,緩緩站起身,走進了那間為她準備的、華麗卻陌生的臥房。
……
錦瑟院外的一處隱蔽閣樓上,林淵憑窗而立。
他沒有點燈,整個人都隱沒在黑暗中,隻有一雙眼睛,在夜色裏亮得驚人。他能清晰地看到,當貂蟬端起那碗湯時,院中那團龐大的紅色氣運,發生了一絲微弱的波動。
而在他自己的姻緣天書視野裏,那根連接著兩人的紅色絲線,光芒變得愈發柔和。
絲線上,原本纏繞著的一縷代表“憎恨”與“戒備”的黑色氣息,在貂蟬喝下那碗湯後,竟肉眼可見地消散了一小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縷幾乎看不見的、代表著“依賴”的金色光暈,從絲線的核心處,悄然萌生。
成了。
林淵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裏。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對付貂蟬這樣的女子,任何形式的強迫與威逼,都隻會激起她玉石俱焚的決心。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你越想用力去握,就傷得越深。
唯有以退為進,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慢慢磨掉她的戒心,瓦解她的防備,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習慣自己的存在,甚至……依賴自己的存在。
這碗安神湯,就是他遞出的第一片“溫水”。
“校尉,都查清楚了。”一名親兵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林淵身後,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呂布回府之後,大發雷霆,將他平日最寶貝的那杆方天畫戟,都給砸彎了。府裏的下人說,溫侯把自己關在演武場裏,整整一個下午,砸壞了三十多根木人樁。現在,府門口的石獅子,還缺著一隻角。”
親兵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藏不住的幸災樂禍。溫侯平日裏驕縱跋扈,在軍中沒少得罪人,如今吃了這麽大一個癟,不少人都暗地裏拍手稱快。
“哦?砸彎了?”林淵的嘴角,無聲地揚了一下。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方天畫戟可是呂布的吃飯家夥,是他的標誌。能氣得把這東西都給砸了,可見其內心的憤怒與憋屈,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他甚至能想象出呂布那副目眥欲裂,卻又無處發泄的狂怒模樣。
“還有呢?”林淵問道。
“他還派人去司徒府打探消息,不過王允府邸已經被我們的人圍了,他的人根本進不去。聽說,溫侯在府裏大罵王允老賊,言語間……頗為難聽。”
林淵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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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意料之中。呂布現在肯定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王允身上。他會認為,是王允這個老狐狸,欺騙了他,將本該屬於他的美人,轉手送給了董卓,以此來討好太師。
至於自己這個小小的校尉,在呂布眼中,恐怕隻是董卓派出來的一條忠犬,根本不值得他投入過多的關注。
這正是林淵想要的效果。
“李儒那邊呢?”
“文優先生一下午都沒出過書房,不過,他手下的幾名心腹,今天頻繁出入西涼軍的幾個主要將領營帳,似乎在……核查什麽。”
林淵的眼神微微一凝。
李儒這條毒蛇,果然沒有那麽容易糊弄。自己那番“呂布親兵酒後泄密”的說辭,雖然暫時讓他接受了,但他事後必然會去求證。
不過,林淵對此早有準備。他所說的那個營帳位置,本就是一處廢棄的雜物帳,而那個時間點,西營的巡邏記錄裏,也確實有自己帶隊經過的痕跡。
李儒就算把整個西營翻個底朝天,也查不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最終,他隻會得到一個“死無對證”的結果。而一個死無對證的“嫌疑”,隻會讓他對呂布的猜忌,變得更深。
“知道了。”林淵揮了揮手,“繼續盯緊各方動靜,尤其是呂布府。他這頭猛虎,餓久了,可是會咬人的。”
“是!”親兵領命,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閣樓裏,又隻剩下林淵一人。
他看向錦瑟院的方向,那間臥房的窗戶,已經亮起了微弱的燭光,一道纖細的人影,映在窗紙上。
他知道,今夜,貂蟬應該能睡個安穩覺了。
但他不能。
攻心之策,才剛剛開始。一碗湯,隻能讓她放下最基本的戒備。想要徹底收服這隻驚弓之鳥,還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手段。
他不能頻繁地出現在她麵前,那會讓她感到被監視的壓力。但他又必須讓她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這種存在感,不能是壓迫,而應該是一種保護,一種於無聲處的關懷。
林淵在黑暗中踱步,腦中飛速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吃食、衣物、日常用度,這些都太淺層,自有下人去辦。他需要做一些更能觸動她內心的事情。
王允……
這個名字,浮現在林淵的腦海。
貂蟬雖然對王允的計劃心生疑慮,但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不可能一朝斷絕。她現在最擔心的,無疑是王允的安危。自己雖然告訴她王允暫時無事,但口說無憑。
或許,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一個計劃,在林淵心中慢慢成型。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林淵便離開了相國府,他沒有穿那身惹眼的校尉服飾,而是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像一個尋常的長安城百姓。
他在城中最大的書鋪裏,精心挑選了幾卷書。有《詩經》,有《女誡》,還有幾本講述各地風土人情的雜記。
做完這些,他又去了一趟東市,在一家不起眼的樂器行裏,買下了一把焦尾古琴。琴身是有些年頭的桐木,色澤溫潤,觸手生涼。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神態自若,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在為自己的紅顏知己挑選禮物。
但當他提著古琴,從樂器行出來,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時,一個同樣穿著布衣,頭戴鬥笠的男子,早已等候在那裏。
“事情辦得如何?”林淵將手中的書卷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書卷,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恭敬地遞給林淵:“幸不辱命。王司徒看了您的信,一開始抵死不從,破口大罵。屬下按照您的吩咐,隻是將這枚玉佩放在他麵前,他便什麽都明白了。”
林淵接過玉佩,摩挲了一下。
這玉佩,是當初王允交給貂蟬,讓她貼身收藏的信物。玉佩本身並不名貴,但上麵的“蟬”字刻印,卻是獨一無二。
他讓親信假扮成董卓派去審問的獄卒,將自己的信和這枚玉佩,一同送到了被軟禁的王允麵前。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隻闡述了一個事實:貂蟬,在他林淵手上。王允若想讓她活,若想自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就必須合作。
而合作的第一步,就是讓他親手寫一封家書,一封報平安,同時勸慰貂蟬“順應天命,以圖將來”的家書。
“家書呢?”林淵問道。
鬥笠男子立刻從懷中,取出另一封封好的信件。
林淵接過信,打開火漆,抽出裏麵的信紙。信上的字跡,他雖然不認得,但那股字裏行間透出的風骨與無奈,卻做不了假。
很好。
王允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怎麽選。
“告訴他,隻要他安分守己,好日子,還在後頭。”林淵將信紙重新折好,放入懷中。
“是。”鬥笠男子應了一聲,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小巷的盡頭。
林淵提著古琴,轉身走回相國府。
陽光穿過巷子上方的屋簷,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他知道,當貂蟬看到這些書,看到這把琴,尤其是看到王允的這封親筆信時,她心中那座防備的城池,就算再堅固,也該被自己,鑿開一道無法愈合的裂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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