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林淵的奇兵,突襲袁紹糧草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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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林淵的奇兵,突襲袁紹糧草重地
林淵那隻揮落的手,像一柄無聲的鍘刀,斬斷了山梁上最後的遲疑。
馬騰與龐德心頭巨震,腦中那根名為“常理”的弦,被林淵這石破天驚的布局徹底撥亂。他們眼睜睜看著呂布那支孤軍在袁紹的鐵桶陣中左衝右突,像一頭被群狼圍攻的猛虎,每一次掙紮都濺起血花,也讓身上的傷口再添幾道。
按照任何兵法常理,此刻都應該立刻出兵救援,哪怕隻是做出一個姿態,也能分擔呂布的壓力,穩住己方陣腳。
可林淵,他竟然真的將呂布當成了一枚棄子,一枚用來吸引火力的,活生生的誘餌。
在馬騰與龐德的世界裏,戰爭是刀與刀的碰撞,是勇氣與勇氣的對決。但在林淵的世界裏,戰爭是一盤棋。呂布是棋子,袁紹是棋子,連他們自己,恐怕也隻是棋盤上,一顆稍微重要些的棋子。
這種認知帶來的寒意,順著脊椎骨一路攀升,讓兩位久經沙場的悍將,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作真正的運籌帷幄。
“將軍有令!全軍出發!”
山穀中,龐德的聲音壓過了遠處傳來的廝殺聲,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敬畏與決絕。
“吼!”
三千名一直按兵不動的西涼鐵騎,爆發出了一聲壓抑已久的低吼。他們早已吃飽喝足,戰馬也喂飽了草料,那股被壓抑了整整一天的精力與戰意,在這一刻,徹底引爆。
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這支精銳的騎兵部隊,如同一條蟄伏已久的黑色巨蟒,悄無聲息地滑入了那條被林淵選中的、通往袁紹大營後方的幹涸河穀。
馬蹄聲被刻意壓製,厚實的布條包裹著馬蹄,踩在鬆軟的河床上,隻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士兵們 ????含枚,沒有人說話,隻有兵甲偶爾碰撞的輕微聲響,以及戰馬粗重的呼吸。
隊伍的最前方,林淵一馬當先。他沒有穿戴那身顯眼的中郎將鎧甲,隻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連人帶馬,幾乎要融入深邃的夜色裏。
馬騰與龐德一左一右,護衛在他身側。他們看著林淵那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側臉,心中的翻江倒海,漸漸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安定。
仿佛隻要跟著這個年輕人,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都終將踏平。
馬騰的目光,越過林淵的肩膀,望向遠處虎牢關的方向。那裏的夜空,已經被火光映成了一片詭異的暗紅色,喊殺聲、戰鼓聲、金鐵交鳴聲,匯成了一曲狂暴而血腥的交響樂。他知道,呂布和他的並州軍,正在那裏,用生命為他們的突襲創造著時間。
他忽然覺得有些荒謬。那個不可一世的溫侯,那個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呂布,此刻卻在渾然不覺中,為他最看不起的人,跳著一曲最慘烈的死亡之舞。
林淵的眼中,同樣映著遠方的火光。但在他的精神世界裏,【姻緣天書】的圖卷上,是另一番景象。
那股代表呂布的紫色猛將氣運,光芒已經黯淡了許多。它像一顆被磨去了棱角的寶石,雖然依舊在奮力衝撞,但每一次撞擊,都顯得那麽無力。無數根金紅色的絲線,代表著袁紹的“帝王氣運”與“殺機”,如附骨之疽般死死纏繞著它,瘋狂地吞噬著它的光芒。
呂布的氣運,正在被急劇消耗。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們前進的方向——袁紹大營的後方。
那片名為“烏巢”的區域,上方籠罩的氣運之光,已經稀薄得近乎透明。原本還算緊密的幾根金色防禦絲線,隨著袁紹將顏良、文醜、張合、高覽四員大將悉數投入正麵戰場,也跟著被抽調一空。
此刻的烏巢,在氣運層麵上,就是一座不設防的空城。
“快到了。”
林淵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了身後每一個人的耳中。
隊伍的速度,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放緩。
當他們繞出河穀的最後一個彎道,一片開闊地出現在眼前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遠處,一片巨大的營地,靜靜地臥在夜色裏。無數巨大的營帳連接成片,像一座座小山。營地四周,雖然也立著箭塔和鹿角,但防衛的稀疏程度,與正麵戰場那座鋼鐵之城相比,簡直判若雲泥。
箭塔上的哨兵,正靠著柱子打盹。營寨門口,幾個負責守衛的士卒,則圍著一堆篝火,正就著火光,興高采烈地賭著什麽,不時發出一陣哄笑。
“聽說了嗎?那呂布被顏良將軍和文醜將軍給圍住了,現在就跟個籠子裏的猴兒一樣,蹦躂不了幾下了!”
“哈哈,活該!還天下第一呢,我看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蠢貨!等主公拿下了他,咱們就能長驅直入,殺進長安,到時候金銀財寶、漂亮娘們,還不是任我們挑?”
“就是就是!來來來,下注了下注了,我賭天亮之前,呂布的人頭,就會掛在咱們的帥旗上!”
他們的聲音,順著夜風,隱隱約約地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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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騰與龐德的臉上,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他們的眼神變得冰冷,握著兵器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那是獵物即將被撕碎前,野獸本能的興奮。
林淵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他隻是緩緩舉起了右手。
三千雙冰冷的眼睛,在夜色中,齊刷刷地望向那隻手。
那些守衛烏巢的袁軍士卒,對這股已經逼近到百步之內的死亡氣息,毫無察覺。他們依舊沉浸在正麵戰場即將大勝的喜悅中,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林淵的手,猛然握拳。
“殺。”
一個冰冷的字,從他口中吐出。
仿佛一道解開枷鎖的命令。
“轟——!”
三千匹一直壓抑著速度的戰馬,在這一刻,同時爆發出了它們全部的力量。沉悶的馬蹄聲,瞬間變成了奔雷,變成了山崩,變成了海嘯!
大地,在劇烈地顫抖。
那幾個還在篝火旁高聲談笑的袁軍士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們愕然地轉過頭,看到的,是如同地獄中湧出的黑色潮水。
潮水的最前方,是三道快到極致的黑影。
“敵……敵襲!!”
一個士卒終於反應過來,發出了人生中最後一聲淒厲的尖叫。
聲音未落,一道雪亮的刀光,已經從他脖頸處一閃而過。
龐德的戰刀,快如閃電,他甚至沒有看那顆衝天而起的頭顱,戰馬毫不停留,直接撞入了營門。脆弱的木製營門,在西涼鐵騎的衝撞下,如同紙糊的一般,轟然碎裂。
另一側,馬騰咆哮著揮舞長槍,將一名試圖敲響警鍾的哨兵連人帶塔,直接捅了個對穿。
殺戮,開始了。
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等的屠殺。
剛剛還在睡夢中的袁軍士卒,衣衫不整地從營帳中衝出,迎接他們的,是西涼鐵騎冰冷的馬刀與長槍。
他們引以為傲的軍紀和陣型,在這樣突如其來的、毀滅性的打擊麵前,根本來不及組織。
驚恐的慘叫聲,臨死前的哀嚎聲,兵器入肉的悶響聲,瞬間取代了之前的一切。
林淵並沒有參與衝殺,他隻是勒住馬韁,靜靜地停在營門外,像一個冷漠的看客,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馬將軍,令明將軍。”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正在人群中大殺四方的兩人耳中,“不要戀戰,燒糧。”
“得令!”
馬騰與龐德發出一聲興奮的咆哮,他們不再理會那些四散奔逃的潰兵,而是帶領著各自的部隊,直撲那些堆積如山的糧草大帳。
一支支早已準備好的火把,被點燃,然後,狠狠地扔了進去。
“轟!”
第一座糧草大帳,被瞬間引燃。幹燥的草料與油脂,讓火勢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蔓延開來。橘紅色的火焰,像一頭蘇醒的火龍,撕開夜幕,直衝雲霄。
緊接著,是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
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整個烏巢大營,已經化作了一片火海。
衝天的火光,將整片夜空都映照得如同白晝。劇烈的濃煙,夾雜著糧食燒焦的古怪味道,以及人體被炙烤的焦臭,形成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虎牢關正麵戰場。
“主公快看!那是什麽?!”
一名將領忽然指著大營後方,聲音中充滿了驚駭。
正端坐於帥帳前,一臉從容地觀看著圍剿呂布之戰的袁紹,猛地回過頭。
當他看到那片將半個夜空都染紅的火光時,臉上的從容與微笑,瞬間凝固。
他的瞳孔,在這一刻,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狀。
烏巢!
那是他的糧草重地!那是他幾十萬大軍的命脈!
一股冰冷到極致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讓這位四世三公的河北霸主,渾身的血液都幾乎要凍結。
不可能!
他的防線固若金湯,他的斥候遍布四周,怎麽可能有一支敵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他的身後?
是誰?!
電光石火之間,一張年輕、平靜,甚至帶著幾分謙卑笑容的臉,猛地浮現在袁紹的腦海裏。
林淵!
那個董卓新晉的中郎將!那個他根本沒放在眼裏的,紙上談兵的小白臉!
“噗——!”
一口鮮血,猛地從袁紹口中噴出。
他眼前一黑,險些從帥位上栽倒下去。
與此同時,林淵的精神世界裏,【姻緣天書】的圖卷之上,那張原本堅不可摧的金色“帝王”氣運大網,隨著烏巢的衝天火光,其後方近三分之一的區域,轟然斷裂、崩塌、消散!
整張大網,劇烈地顫抖起來,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無數根金線變得混亂、脆弱,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崩潰。
林淵站在熊熊燃燒的烏巢之外,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情。他抬起頭,望向遠處那座陷入巨大混亂的袁紹主營,嘴角輕輕勾起。
“現在,該輪到獵人,變成獵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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