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徐庶的困境,被劉備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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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裏的空氣,仿佛在林淵開口的瞬間凝固了。
    那聲音不高,卻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精準地撞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徐庶的身形僵住了。
    他緩緩轉過頭,那雙本已黯淡如死灰的眸子,茫然地聚焦在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身上。此人一身尋常的商賈服飾,料子卻極為考究,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股與這條破敗巷子格格不入的沉靜氣質,以及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林淵,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
    可那句“這天下雖大,可還有一處,能容得下先生的抱負嗎?”,卻像一根燒紅的鐵釺,狠狠地燙進了他早已冰冷的心裏。
    抱負……
    多麽遙遠,又多麽可笑的詞。
    徐庶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畫麵。
    他想起初見劉備時,對方那雙滿含真誠的眼睛,那句“備若有先生相助,如魚得水”。他曾以為,自己這把屠龍之劍,終於找到了願意執劍的君王。
    他為劉備畫下了北據曹操、東和孫權、南取荊襄、西圖巴蜀的宏偉藍圖。劉備聽得雙目放光,連連稱善,可轉頭,卻隻能為了幾百石糧草,去向那些對他鄙夷不屑的小豪強低頭。
    他想起自己建議奇襲樊城,斷曹仁一臂,以壯聲威。劉備也同意了,可清點兵馬時,能戰之兵不足三千,且半數麵帶菜色,連兵器都湊不齊。那場豪情萬丈的軍事會議,最終在一片沉重的歎息中,變成了一場討論如何省下馬料的窘迫商議。
    他想起自己被張飛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被關羽用沉默的姿態疏遠。他知道,在這兩位與主公同生共死的兄弟眼中,他這個外來的謀士,不過是個誇誇其談的食客。他提出的計策越是宏大,就越顯得不切實際,越像是在嘲諷他們此刻的窘迫。
    困頓。
    這兩個字,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將劉備,將這支所謂的漢室宗親隊伍,牢牢地困死在這豫州的一角。他的謀略,在這張網裏,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所謂的抱負,早已被日複一日的柴米油鹽,消磨得隻剩下一個可悲的輪廓。
    “你是何人?”徐庶的嘴唇翕動,聲音沙啞幹澀,帶著長久壓抑後的疲憊。
    巷子另一頭的劉備和張飛也反應了過來。
    “你是哪個!”張飛那雙環眼一瞪,上前一步,粗壯的手臂下意識地就想去抓林淵的衣領,“敢在這裏胡言亂語,消遣俺哥哥!”
    劉備連忙拉住了他,對著林淵拱了拱手,臉上帶著歉意與警惕:“這位壯士,你我素不相識,為何……”
    林淵沒有理會他們,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徐庶的身上。
    他能看到,徐庶頭頂那股本已微弱的藍色【謀士】氣運,在他問出那句話後,竟停止了消散,如同風中殘燭,在熄滅的邊緣,又掙紮著亮起了一絲微光。
    “我是誰不重要。”林淵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重要的是,我知道先生是誰。”
    他上前一步,與徐庶的距離更近了。
    “先生是潁川石韜、孟建的好友,是名滿書院的奇才。先生的胸中,有經天緯地之策,有定國安邦之謀。這樣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本該佩於君王之側,定鼎天下,而不是被用來……在這小小的院落裏,劈柴燒火。”
    “你!”徐庶的臉色瞬間漲紅,身體都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劈柴燒火!
    這四個字,比任何惡毒的咒罵都更傷人!因為這正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寫照。他空有一身屠龍技,卻隻能日日看著劉備為了生計發愁,他提出的所有計策,都像是說給聾子聽的戲,毫無意義。
    劉備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他聽得出,對方的話,是在暗諷他這位“君王”,沒有能力使用徐庶這把“寶劍”。
    “放肆!”張飛徹底怒了,他一把甩開劉備的手,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朝林淵的肩膀抓來,“敢對俺大哥無禮,找死!”
    這一抓勢大力沉,帶著呼嘯的風聲。
    然而,他的手還未觸及林淵的衣角,一道白色的影子,便鬼魅般地從林淵身後閃出,後發而先至。
    “鐺!”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
    趙雲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林淵身側,他並未拔槍,隻是用腰間的劍鞘,便輕描淡寫地架住了張飛那雷霆萬鈞的一抓。
    張飛隻覺得手腕像是撞在了一塊堅不可摧的鐵石上,一股沛然巨力反震回來,震得他手臂發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嗯?”張飛又驚又怒,定睛看去,隻見來人身形挺拔,麵如冠玉,一雙星目冷電四射,手持劍鞘,淵渟嶽峙,竟是一位他從未見過的白袍小將。
    好俊的功夫!好快的身手!
    張飛的酒意醒了大半,心中的怒火瞬間被一股好鬥的戰意取代。“你是何人?報上名來!俺老張手下,不打無名之輩!”
    趙雲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看著他,握著劍鞘的手,穩如磐石。
    “子龍,退下。”林淵淡淡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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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雲聞言,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晃,便又退回了林淵身後,仿佛從未動過。
    這一手令行禁止的服從,讓劉備的心頭又是一震。他看得分明,這白袍小將的武藝,絕對不在自己的二弟三弟之下,而如此人物,竟對眼前這個神秘的“林淵”,恭敬到了這個地步。
    此人,絕非尋常商賈!
    “三弟,不得無禮!”劉備再次嗬斥住還想上前的張飛,他轉向林淵,態度比之前又謙恭了幾分,“足下究竟是何方神聖?還請明示。”
    林淵終於將目光從徐庶身上移開,看向劉備。他看著那張寫滿了“仁義”與“無奈”的臉,心中並無多少波瀾。
    “在下林淵,一介閑人罷了。”他笑了笑,那笑容卻讓劉備感到一陣莫名的壓力,“聽聞劉豫州仁德之名傳於四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隻是……”
    他話鋒一轉,聲音也隨之冷了下來。
    “仁德,是用來安撫百姓的,不是用來束縛英雄的。若仁德不能讓麾下謀士盡其才,不能讓帳下猛將展其誌,那這仁德,與婦人之仁,又有何異?”
    劉備的臉,瞬間白了。
    這話太重了,像一把刀,直接插進了他最引以為傲,也最無力的地方。
    “你……”他嘴唇顫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淵不再看他,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失魂落魄的徐庶。
    “先生,我再問你一遍。”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你想不想讓這天下,聽一聽你的聲音?想不想讓你胸中的藍圖,變成真實的疆域?想不想讓你這把寶劍,去斬斷一個比曹操更龐大、更凶惡的敵人的咽喉?”
    徐庶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林淵。
    比曹操更龐大、更凶惡的敵人?
    當今天下,除了那位四世三公,雄踞四州的袁本初,還能有誰?
    此人,竟敢與袁紹為敵?
    “我憑什麽信你?”徐庶的聲音嘶啞,卻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探究。
    “就憑我敢來。”林淵的回答簡單而又霸道,“就憑我敢在袁紹三十萬大軍壓境之時,離開我的城,來到這裏,隻為尋你。”
    袁紹三十萬大軍壓境!
    他的城!
    這幾個字,如同一道道驚雷,在徐庶、劉備、張飛三人的腦海中同時炸響!
    當今天下,能讓袁紹起兵三十萬來攻打的“城”,除了那個剛剛易主,與冀州正麵對峙的長安,還能是哪裏?!
    而那座城的主人,不就是……
    “你……你是林淵!長安的林淵!”劉備失聲叫了出來,眼中滿是駭然。
    那個在董卓、呂布、王允之間翻雲覆雨,最終竊取了長安的西涼親兵!那個當眾折辱袁紹使者,引得袁本初暴怒起兵的狂人!
    他竟然……竟然親自來了這裏!
    而且,是為了尋我?
    徐庶的心髒,瘋狂地跳動起來,一股熱血,不受控製地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所有的失落、絕望、委屈,在這一刻,仿佛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衝刷得一幹二淨。
    他看著林淵,看著那張年輕卻寫滿自信的臉,看著他身後那位如神將般矗立的趙雲。
    他忽然明白了。
    這不是偶遇。
    這是專程為他而來的一場豪賭。
    林淵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他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
    他對著徐庶,再次深深一揖。
    “博望鎮東頭,福運來客棧,天字一號房。我等先生到子時。”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便走。趙雲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從目瞪口呆的劉備和張飛身邊走過,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處。
    巷子裏,死一般的寂靜。
    隻剩下劉備、張飛,和像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立在原地的徐庶。
    “元直……”劉備艱難地開口,他想說些什麽,想挽留,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卻發現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林淵的出現,像一麵鏡子,照出了他所有的窘迫與無能。
    徐庶沒有回頭看他。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雙手,怔怔地看著。這雙手,曾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可這幾個月來,卻隻碰過發黴的竹簡和冰冷的碗筷。
    他真的……就要這樣,被困死在這裏嗎?
    忽然,他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他猛地轉過身,沒有再看劉備一眼,大步流星地,朝著林淵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先生!元直先生!”劉備在他身後焦急地呼喊。
    徐庶的腳步,沒有半分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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