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林淵的行蹤,前往豫州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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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長安的第三天,官道便徹底沒了官道的樣子。
    曾經能容納四馬並行的馳道,被瘋長的野草侵占了大半,中間隻留下一條被車輪和腳印反複碾壓出的泥濘小徑。道路兩旁,廢棄的驛站亭台歪斜著,頂上的瓦片碎了一地,像被啃過的魚骨頭。
    風從曠野上吹過,帶來一股混雜著泥土、腐草和某種若有若無的腥氣的味道。
    “主公,過了前麵的函穀關舊道,便算是徹底出了司隸地界了。”趙雲催馬與林淵並行,聲音壓得很低。他一身尋常的武師勁裝,長槍用厚布裹著,背在身後,隻看外表,與那些行走江湖的鏢師並無二致。隻是他那挺拔如鬆的坐姿,和時刻警惕著四周的眼神,依舊泄露了其不凡的身份。
    林淵點了點頭,目光從遠處一座被燒成焦炭的村莊輪廓上收回。
    這幾天,這樣的景象他們已經見得太多。
    在長安,在他的治下,戰爭是遠在虎牢關的廝殺,是報紙上冰冷的文字,是百姓口中夾雜著自豪與憂慮的談資。可一旦踏出那片被他精心打理過的土地,戰爭最真實、最醜陋的一麵便撲麵而來。
    流離失所的饑民,眼神麻木,像一群被風吹動的枯草,漫無目的地在田野間遊蕩。偶爾遇到一兩個還能喘氣的村落,也都是塢堡高築,寨門緊閉,牆頭上站著手持簡陋兵器的丁壯,用審視和敵意的目光,打量著每一個靠近的活物。
    信任,是這片土地上最昂貴的奢侈品。
    “子龍,你以前跟著公孫將軍南征北戰,見到的也是這般光景嗎?”林淵忽然開口問道。
    趙雲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憶。“不盡相同。”他沉聲回答,“白馬義從兵鋒所至,胡人望風而逃,雖有殺戮,卻也是為了守護邊境的安寧。我等所過之處,百姓簞食壺漿,視我等為守護神。可這裏……”
    他沒有說下去,但林淵明白他的意思。
    公孫瓚的戰爭,是守護。而這裏的戰爭,是吞噬。是這片土地上的強者,在互相吞噬著弱者的血肉,以壯大自身。
    “所以,隻靠守護,是守不住的。”林淵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豺狼來了,你把羊圈紮得再結實,它們也隻會想方設法地鑽進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成為比豺狼更凶狠的猛獸,把它們的地盤,也變成你的獵場。”
    趙雲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他想起了主公在出城前說的那些話,關於棋局,關於棋子。此刻,他似乎又多了一層理解。
    他們在一處廢棄的茶寮稍作歇息。茶寮的棚子塌了半邊,灶台裏積滿了枯葉。趙雲從行囊裏取出水囊和幹餅,又警惕地檢查了一遍四周,才回到林淵身邊。
    林淵接過幹餅,慢慢地咀嚼著。這餅是貂蟬親手烙的,加了肉糜和蔥花,即便冷了,也依舊可口。他吃得很慢,仿佛在品嚐什麽山珍海味。
    “主公,我們為何不走商道?”趙雲喝了口水,終於問出了這幾日的疑惑,“沿途有商隊結伴,目標反而不那麽顯眼,也更安全些。”
    “因為商道上,有曹操的眼睛。”林淵拍了拍手上的餅屑,“袁紹起兵,天下矚目。你覺得,以曹孟德的性子,他會老老實實地在兗州看戲嗎?”
    趙雲想了想,搖了搖頭。“他定會派人,探聽各方虛實。”
    “不止是探聽。”林淵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圈出了長安、鄴城和兗州的位置。“袁紹是頭狼,我是隻虎,我們兩個在虎牢關掐起來,他最高興。他會一邊看著,一邊磨著自己的爪子,等著我們兩敗俱傷。但同時,他也會擔心。”
    “擔心什麽?”
    “他擔心,我這隻虎,比他想象中更厲害,一口就把狼給吞了。所以,他一定會派人死死盯住我的一舉一動。”林淵用樹枝在長安的位置上點了點,“如果我這個主帥,在大戰前夕,突然消失了。你說,他會怎麽想?”
    趙雲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會猜忌,會派人瘋狂地尋找您的去向。”
    “不錯。走商道,目標混雜,看似安全,但人多眼雜,也最容易暴露。曹操的探子,或許就混在某個商隊裏,當個不起眼的夥計。而我們走這些荒僻小路,雖然辛苦,卻能最大程度地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林淵將樹枝扔掉,站起身,“走吧,天黑前,要趕到前麵那個渡口。”
    兩人再次上路。
    越往東走,空氣中的混亂氣息就越發濃鬱。他們甚至在一天之內,看到了三撥不同旗號的巡邏隊。一撥打著曹軍的旗號,軍容還算整齊,但對過往行人盤查極嚴。一撥打著袁術舊部的旗號,更像是占山為王的土匪,公然在路上設卡,索要買路錢。還有一撥,隻有幾個人,騎著瘦馬,打著一麵破舊的“劉”字小旗,看起來窮酸又潦倒,問人討要些幹糧,便匆匆離去。
    趙雲看著那麵“劉”字小旗遠去的方向,眼神有些複雜。“主公,那莫非是豫州牧劉備的兵馬?”
    “或許吧。”林淵隨口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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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然知道那是誰。他的心神,早已沉入【姻緣天書】。在那幾個騎士的頭頂,一股淡金色的【仁義】氣運,雖然微弱,卻格外純粹,如同黑夜裏的螢火。而在這股氣運的旁邊,還有一股黯淡的藍色【謀士】氣運,正被一股名為【困頓】的灰色死死纏繞。
    徐庶和劉備。
    他們果然在這附近。
    林淵的心中,那張名為“豫州”的棋盤,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他沒有聲張,隻是不動聲色地調整了方向,朝著那股氣運最後消失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跟了過去。
    傍晚時分,他們終於抵達了一處名為“博望”的小鎮。
    說是鎮,其實更像個大點的村寨。鎮子外圍著一圈夯土的寨牆,牆上插著零星的旗幟,正是白天看到的那種“劉”字小旗。
    鎮門口,幾個衣甲不全的士兵有氣無力地倚著牆根,看到林淵和趙雲騎著高頭大馬過來,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貪婪,但隨即又被趙雲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淩厲氣勢給壓了下去,最終隻是不鹹不淡地盤問了幾句,便放他們進去了。
    鎮子裏比外麵看起來還要蕭條。街道上冷冷清清,大部分的店鋪都關著門,隻有一兩家客棧還亮著燈。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貧窮和絕望的味道。
    “主公,此地……似乎不甚太平。”趙雲勒住馬,眉頭緊鎖。
    “亂世之中,哪裏又真的太平。”林淵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趙雲,“你去找家客棧安頓下來,我去前麵隨便走走。”
    “我陪您去。”
    “不用。你目標太大。”林淵擺了擺手,“就在這,等我回來。”
    趙雲還想堅持,但看到林淵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林淵獨自一人,順著昏暗的街道向前走去。他沒有明確的目標,隻是跟隨著【姻緣天書】中那股越來越清晰的,屬於徐庶的藍色氣運的指引。
    他穿過冷清的主街,拐進一條更顯破敗的小巷。巷子的盡頭,是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院門緊閉,但能聽到裏麵隱約傳來壓抑的爭吵聲。
    那股被【困頓】與【絕望】包裹的藍色氣運,就在裏麵。
    林淵沒有急著上前。他靠在巷口的陰影裏,像一個耐心的獵人,靜靜地觀察著自己的獵物。
    沒過多久,院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他滿臉虯髯,豹頭環眼,正是張飛。
    “大哥就是心善!那酸儒除了會紙上談兵,還會做什麽?咱們兄弟都快沒米下鍋了,他還天天嚷嚷著什麽北伐中原!依俺說,直接把他趕出去算了,省得浪費糧食!”
    張飛身後,一個麵容儒雅,雙耳垂肩的漢子跟了出來,正是劉備。他拉住張飛,一臉苦澀地勸道:“三弟,不可胡言!元直先生乃大才,隻是……隻是時運不濟,我等亦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什麽大才!我看就是個騙吃騙喝的!”張飛依舊不依不饒。
    就在這時,院子裏,又一個身影踉蹌著走了出來。那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儒衫,麵容憔悴,眼神黯淡,正是徐庶。
    他聽到了張飛的話,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他沒有與張飛爭辯,也沒有看劉備,隻是對著院內,深深一揖,聲音沙啞,充滿了無盡的疲憊與失望。
    “玄德公,庶……才疏學淺,不堪大用。蒙公不棄,收留至今,已是感恩戴德。今,天下之大,庶,想去別處看看……”
    說完,他轉過身,失魂落魄,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軀殼,一步一步,向著巷子外走來。
    林淵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頭頂那股本就微弱的藍色【謀士】氣運,與劉備頭頂那股【仁義】氣運之間,那根代表著【君臣】的絲線,在一陣劇烈的波動後,“啪”的一聲,徹底斷裂!
    而徐庶頭頂的氣運,也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黯淡,幾乎就要被那層濃厚的灰色【絕望】所吞噬。
    時機,到了。
    林淵從陰影中走出,正好擋在了徐庶的麵前。
    徐庶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氣質不凡的陌生人。
    林淵沒有說話,隻是對著他,深深地,鄭重地,行了一揖。
    “在下林淵,聞先生之名久矣。”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在這死寂的巷子裏炸響。
    “敢問先生,這天下雖大,可還有一處,能容得下先生的抱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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