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尚顯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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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闡教眾仙原本一路順風順水,心中甚至生出疑問:“這就是傳說中的無量大劫?怎會如此輕鬆?”
    可就在孟津一役中,他們遭受到了極為沉重的打擊。
    想到這裏,申公豹當即決定前往三山五嶽、海外仙山去召集同道。
    若換作從前,他是絕不敢輕舉妄動的。隻因元始天尊一向管束甚嚴。
    但如今卻不同了!
    當他麵見元始於玉虛宮時,元始還特意叮囑:“你要善用自己的優勢。”
    何為他的優勢?
    自然是人脈廣泛!
    申公豹對此充滿信心,相信定能邀來多位同道相助。
    即便不能徹底壓製袁洪等七人,也能為封神榜增添幾分勝算。此事正好遂了他的心意。
    正待啟程之際,一名探子匆匆入帳行禮:“丞相,門外有位道姑執劍而來,自稱碧遊宮中之人,欲求見丞相。”
    “碧遊宮來客?”闡教眾弟子皆感震驚,更驚訝於來者竟是手持長劍的女冠。
    不知是否四大仙子中的一位。
    碧遊宮中有四位捧劍仙子:雲霄、碧霄、瓊霄、石磯。她們因入門早、道行高,受通天聖人親自指派。而在八景宮和玉虛宮弟子眼中,她們實則為通天教主親傳四大弟子。
    薑子牙心中一震,立刻起身說道:“我去迎接。”
    須知準聖修為,在玉虛宮內亦屬鳳毛麟角。
    申公豹亦喜形於色:“孟津之戰有望矣!”
    有準聖助陣,區區七個大羅金仙何足懼哉?
    眾人急步迎出營帳,隻見一位身著月白道袍的道姑立於門前,神情安然,舉止從容。
    正是碧遊宮四大仙子之一——石磯。
    步入中軍帳後,薑子牙連忙問道:“師姐遠道而來,莫非是為了孟津一事?”
    “不錯。”石磯語氣平和地答道,“吾奉師命,前來收徒。”
    此言一出,全場愕然。
    闡教眾仙一時沒反應過來:石磯仙子並非前來協助西岐攻破孟津的麽?怎麽竟成了收徒?
    楊戩恭敬問道:“師叔,不知您在孟津的弟子是誰?”
    “乃是袁洪。”石磯坦然告知,“諸位有所不知,孟津關七位守將,原是梅山之上修行得道的精怪。”
    “他們是白猿、水牛、狗、野豬、蜈蚣、白蛇、山羊所化。”
    “那七怪之首的袁洪卻與我有師徒之緣。”
    楊戳急忙問道:“如何應對其餘六怪?”
    “很簡單。”石磯看著楊戳道,“他們這六人雖然位列大羅,卻擺脫不了生靈天性,你以天敵之法相對便可——斬殺。”
    楊戳修有九轉玄功,也通七十二變,這點被石磯一眼看穿,所以才有此言。
    薑子牙與申公豹麵露喜色。
    二人清楚得很,石磯此舉是在送楊戳功德。
    看來楊戳身為玉虛宮第三代弟子之首,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石磯笑道:“各位道友,事不宜遲,我先去將徒弟收服,免得他在外漂泊。”
    申公豹心中嘀咕,這梅山七怪本是西方教弟子,如今卻被碧遊宮半路截走,不知西方兩位聖人心中作何感想?
    不過,石磯已明言此事遵從通天聖人的旨意,就算西方二聖再不滿,恐怕也隻能忍下。
    石磯久居碧遊宮,心性純真。她徑直走出西岐中軍大帳,望向孟津城內高聲喝道:“袁洪,我是碧遊宮石磯,你的師傅。”
    “速速隨我回碧遊宮!”
    聲音浩蕩,震動整個孟津!
    梅山七怪剛剛擊敗西岐大軍,斬殺了楊任,正自欣喜之時,忽然聽到這一番話,袁洪頓時暴怒:“誰敢冒充我師,簡直找死!”
    梅山七怪可不是尋常妖精,他們是已在西方世界備案之人。
    接引與準提早已答應,若能渡過封神劫難,便收七怪為徒。
    聖人都願意收他們入門,聽聞這種截然相反的說法,七怪自然無法接受!
    石磯這一聲呼喝,驚動了諸天聖人。
    封神大劫才剛拉開序幕,出場者修為最高也不過是大羅金仙。
    一眾準聖尚未現身,隻因聖人未動之前,準聖便是至高戰力,輕易不可出動。
    而石磯,正是第一位踏入封神戰場的準聖。
    八景宮中的太上老君、玉虛宮中的元始天尊同時點頭。他們下了重注,許諾諸多好處,不就是為了換取通天門下弟子的支持麽?
    石磯是第一個進入戰場的準聖。
    但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兩位聖人還察覺到,石磯手中竟帶著通天的絕仙劍!
    通天當真是舍得。
    要知道,誅仙劍陣可是他昔日鎮宮的至寶,就這樣交給了石磯帶出。
    而實際上,通天早已換上了混沌鍾作為新的鎮宮之寶,這是神級選擇係統的獎勵,連太上、元始不知情,更不用說鴻鈞了。
    須彌山大雷音寺中,接引與準提麵色凝重。準提下令道:“長耳定光仙,你即刻前往孟津,務必阻止石磯!”
    其座下一仙人應聲領命,隨即出發!
    準提望向接引,道:“師兄,諸聖皆言我無恥,可依我看,玄門三聖才真正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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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子牙早已是大羅金仙,卻仍做西岐丞相,實在荒唐!”
    “為何不讓雲中子這位準聖擔當此職?”
    “還有通天,奪走我們法寶,竟隻派出一個弟子!”
    “他真以為準聖修為的石磯便能橫掃封神戰場?簡直荒謬!”
    接引冷笑一聲:“那就讓石磯留下吧!”
    準提目光驟然一寒。
    西方二聖為何費盡心機也要拉通天入局?
    還不是因碧遊宮中的三十六位大羅金仙太過強大?接引與準提豈能坐視自己苦戰不休,而通天在一旁安然發展?
    如此一來,縱然西方教能在封神劫中將人教、闡教擊敗,也無法取代其地位,畢竟——通天猶在!
    反複權衡之下,唯有將通天拖入劫難,連東方玄門一同毀去,方合二人之意。
    否則,便是徒勞無功。
    白白成全了通天漁翁之利。
    這正是西方二聖萬萬不能容忍之處。
    此刻,見石磯現身,道行竟已達準聖,準提笑道:“師兄,恐怕通天已提前亮出底牌,我等決不可令石磯安然返回!”
    “定光仙亦為準聖,派他前去足矣。”接引淡淡回應。
    準提拍手大笑:“妙極!”
    孟津城外,袁洪怒火中燒。
    竟有人膽敢收未來聖人弟子為徒,實屬狂妄!
    他身披鎧甲騎馬出城,隻見一女冠雙手捧劍而立,神情沉穩如山。
    袁洪高聲喝問:“你是何人,敢口出狂言收我為徒?”
    金大升、戴禮、吳龍等六怪皆憤憤不平,認為此女冠狂妄無禮。
    石磯掃了袁洪一眼,麵露鄙夷:“你修煉的都是些什麽雜亂功法?”
    “這捌玖玄功也不知是從哪個山洞裏偷來的,被人算計尚不自知。”
    “快隨為師回碧遊宮,正統修行!”
    袁洪聞言,心頭猛然一震。
    何故?
    因石磯言語正擊中其隱秘。
    那捌玖玄功,的確是他所得!
    確切而言,是在一處山洞中偶然得見。當時他認定那是某位大能遺府,不敢擅取,僅默默背誦後離去。
    此事從未告人,這女冠怎會知曉?
    另一重震驚,則是因她提及“碧遊宮”!
    那可是盤古三清之一,通天聖人的道場。
    由此看來,眼前女子應是聖人弟子無疑。
    袁洪正猶豫間,忽聽六怪怒吼道:“你是何方妖道?竟敢妄議我等大哥!快快跪下求饒!”“碧遊宮?那是什麽地方,從未聽聞!”
    “老大,我們一起踏平碧遊宮,教訓那妖道!”
    袁洪心中頓感不妙,欲開口阻止,已然遲了。
    梅山六怪自幼生長於梅山,未曾外出半步。即便是前往須彌山大雷音寺,也是因他聽聞大劫將至,親自帶領他們前去。至於天地間的聖人道場,他們全然無知。
    又豈會知曉碧遊宮乃是通天聖人的道場?
    袁洪正欲出聲製止。
    忽然,一道無邊恐怖的氣勢席卷而來,鋪天蓋地,直指梅山七怪,旁人卻未受絲毫波及。
    梅山六怪方才還在狂笑,此刻笑聲卻如被人一刀斬斷般戛然而止。
    袁洪心中驚懼更甚:“準聖?!”
    “好大的膽子,竟敢褻瀆我碧遊宮!”石磯臉色冰冷,目光森寒。此時,不僅是袁洪不敢與其對視,連在一旁為她壓陣的闡教弟子也皆沉默無聲,心生畏懼。
    眾人心中念頭一致:“梅山六怪,完了!”
    洪荒之中,聖人為尊。
    聖人之尊嚴,不容冒犯。
    梅山六怪所犯的,正是天地間最忌諱之事——藐視聖人。
    無論哪位聖人親臨,都無法為他們六人開脫。
    便是接引與準提二人,亦無能為力。
    這是聖人間的鐵律,更是天道的準則。
    一旦觸犯,必遭重罰!
    石磯滿臉怒意,冷冷說道:“我原打算將你們交給楊戩處置。”話音一頓,語氣轉寒,“既然你們尋死,那就成全你們!”
    她伸出一根手指,以指化劍,瞬間釋放出一道變幻莫測的劍意。劍勢衝霄而起,仿佛刺穿天穹,連洪荒的空間壁障都承受不住,轟然破碎,混沌氣息滾滾而出,凡人修士見之皆失聲。
    千軍萬馬之前,唯有一束光灑落,照在石磯身上。此一刻,她是唯一的光芒。
    “絕仙劍意!”太上、元始、接引、準提、女媧五位聖人齊聲驚呼。
    他們都知碧遊宮中的四劍姬修行深厚,天賦卓絕。
    但誰也沒想到,石磯竟能參悟絕仙劍意。
    即便在聖人眼中,這劍意尚顯稚嫩,可這也得分對誰而言。
    麵對大羅金仙乃至準聖,那已是無可抵擋的殺伐之力!
    石磯已得絕仙劍意,縱然手中無有法寶,又有何妨?
    更何況論法寶之豐,洪荒諸聖誰能與通天相比?
    “斬!”隨著一聲厲喝,石磯揮動劍光。
    梅山六怪被絕仙劍意牢牢困住,逃無可逃。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劍光落下——
    “哢嚓”
    一聲輕響。
    六怪巨大的頭顱衝天而起,隨即轟然落地。黑煙騰起,化作水牛、狗、野豬、蜈蚣、白蛇、山羊的模樣。
    六怪真靈直上封神榜。
    袁洪震驚得元神幾乎離體。
    他不知這是何種劍意。
    但他清楚,自己無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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