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浮現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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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困在先天旗門大陣中的準提看到誅仙劍與絕仙劍飛走,雖感疑惑,卻還是問了一句:“師侄,這劍被通天道兄收回了?”
    “不是。”雲霄搖頭,並不隱瞞,“師叔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時間快到了。”準提神色驟變,試圖掙脫束縛,最後隻是歎了一口氣:“是不是真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內心卻想著:“希望不要是真的才好。”
    “否則,將是前所未有之大禍。”
    隻是準提隱隱察覺,雲霄所言之事,恐怕正是衝著他而來。
    準提輕歎一聲,安靜等待。
    畢竟封神大劫結束的日子也不遠了。
    到那時,真相自會揭曉。
    太上微微一笑,將陣圖一拋,圖卷頓時放大,猛然落下,籠罩住三位聖人。接引隻覺眼前一花,已然置身另一個時空。
    此地地水火風肆虐,殺氣彌漫。
    對聖人而言,這一切並不算什麽。
    太上抬手一招,誅、戮、陷、絕四劍各自占據四方。
    接引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心中暗道:“疏忽了,真是疏忽了!”
    “原本以為自己最多是以一人之力對抗太上與元始。”
    “沒想到,卻是落入太上的圈套。”
    “這哪是獨自麵對二人,分明是獨戰盤古三清!”
    接引心中一股怒意升起。
    欺負人也不能這麽欺負吧?
    元始鼓掌笑道:“妙極,妙極!”
    “我等聖人在一處戰場,弟子們另有一處戰場,互不影響,最好不過。”
    接引臉色陡然一變,東方三聖的意圖竟是在這裏,用心何其險惡!
    接引的情緒幾乎要炸裂開來!
    誅仙劍陣內,太上與元始兩位東方聖人對付自己一個;
    牧野之上,玄門十二位準聖及眾多大羅金仙對上了多寶、彌勒與三千弟子。
    東方玄門竟意圖徹底鏟除西方教!
    這般算計實在陰狠!
    當真令人憤慨。
    如此行徑豈能容忍?
    接引如何還能按捺得住?
    “好個東方二聖,竟想斷我西方教根基,此仇絕不輕饒!”
    接引怒火中燒,氣勢直衝九霄。原本誅仙劍陣內殺機四溢,地水火風翻騰不休,但接引的威壓之下,一切亂象皆被逼退。陣內大地龜裂,他的怒意直透蒼穹。
    西方教是接引與準提償還天道功德的寄托所在。
    一旦西方教覆滅,二人再無可能還清這份天道債務。
    那豈非意味著他們將永遠受製於天道?
    聖人怎會甘於這般處境?
    接引心中憤怒自不必說。
    若非誅仙劍陣隔絕天地、獨立成界,僅憑接引這股怒意,恐怕足以將商湯徹底抹去。聖人的舉手投足牽動洪荒氣運,並非虛言。
    唯有經過通天再度加持過的誅仙劍陣,方能承受聖人全力一擊而不崩塌。
    平日裏,接引定會察覺其中蹊蹺。
    然而此刻,他完全沉浸在憤怒之中,哪還會顧及其他。
    什麽聖人交鋒必致天地動蕩,
    什麽聖人爭鬥生靈遭殃,
    這些早已不在考慮之列。
    眼下西方教危在旦夕,他和準提欲借償還功德而得逍遙自在,已然遙不可及。換作任何人,都會暴怒難抑。
    理智?
    那是在未觸及根本利益之時才談得上。
    哪怕再有涵養之人,麵對如此重創也難以忍受。
    接引催動十二品功德金蓮,手中接引寶幢破空而出,直取元始。
    管你有何等至寶護體,阻我之道途,便是死路一條!
    阻道之仇,勢同水火。
    接引徹底爆發,寶幢所過之處,時空壁障寸寸崩裂,混沌之氣從裂縫中洶湧而出。
    接引寶幢狠狠砸向元始。
    元始朗聲大笑:“接引師弟,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盤古幡驟然震動,誅仙劍陣中的地水火風似被牽引,紛紛匯聚其上。
    當年盤古元神三分開辟天地之時,盤古幡曾鎮壓地水火風四災,天生便具壓製之力。
    地水火風既已就位,幡身泛起玄黃之光,銳利無匹,破盡萬法。
    盤古幡本就是開天三大至寶中最淩厲的一件!
    威力無可比擬。
    接引毫無退意:彼此皆為聖人,即便你手持盤古幡,又能奈我何?
    西方教若毀,他永世不得脫身。
    此時此刻,畏懼二字早已拋諸腦後。
    接引手握接引寶幢,毅然迎向盤古幡。
    二者交鋒,誅仙劍陣中仿佛現出一片光耀之地。
    地水火風皆被壓製,無盡殺機與煞氣在兩件先天法寶麵前不值一提。
    先天至寶碰撞,光芒勝過金烏初升,整個誅仙劍陣纖毫畢現。
    幸虧身處此陣的皆是聖人之身。
    若非聖者,必遭重創,甚至有隕落之險。
    兩件大神通法寶對撞,元始與接引各自退後一步。
    元始放聲大笑:“痛快!再來!”
    話音未落,他已然揮動盤古幡再度攻上,不給接引喘息之機。
    盤古幡吸納了劍陣內的地水火風四劫之力,似是解開了某種封印,鋒芒更勝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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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引心中怒意漸盛。
    這等打法簡直欺人太甚。
    同為聖人,怎就他們能聯手?
    怒火中燒的西方教主如一團烈焰,接引寶幢原本祥和的光輝也變得壓迫十足。可盤古幡已臨眼前,他隻能先作防禦。
    若是被那盤古幡擊中,雖不至於受傷,卻定然顏麵掃地!
    修道之人元神寄托虛空,方成聖果。
    聖人之軀早已法則化,成為天道規則的一部分。
    聖人之間相鬥,想傷其根本幾乎不可能。
    勝負之爭,全在於所持法寶,尤其是法寶中蘊含的法則之力。
    聖戰比拚的是法則之間的較量。
    誰的法寶能夠克製對方,誰便可占得上風。
    聖人之戰雖可毀天滅地,乃至顛覆洪荒,但想要真正造成傷亡,實屬妄想。
    因此,若被對手法寶擊中,便是大失臉麵之舉。
    這是聖人間心照不宣的共識!
    準提竟被雲霄、石磯、金靈、無當、龜靈五位二代弟子以“先天五方五色五德大陣”困住,此事才顯得格外驚人。
    諸位聖人,包括接引,都認為此舉令準提大大丟了臉。
    一旦傳開,必然動搖聖人在洪荒萬族修士心中的威嚴。
    正因如此,這件對東方玄門來說極為光彩之事,無論是太上、元始還是通天,都默契地守口如瓶,並未向外透露半分。
    並非為護準提顏麵,而是為了維護眾聖之威。
    此事看似矛盾,實則微妙之極。
    元始與接引這場大戰,已將誅仙劍陣中的空間打得幾近破碎。天穹裂開,地脈翻騰,滾滾殺機早已不見蹤影,連地水火風也被徹底清空,整片天地仿若重回混沌之初。
    場麵之恐怖,難以言表。
    元始與接引在一旁激烈交鋒,太上站在一旁靜靜觀戰,心中若有所思:“通天師弟這法陣,確實非同凡響。”
    “竟能承受兩位聖人如此猛烈的對攻?”
    他一眼便看出,若非是在誅仙劍陣之中,洪荒恐怕早已被這一戰撕裂。
    誅仙劍陣之堅固,超出了太上的預期。
    作為天道諸聖中煉寶、煉丹的宗師,太上向來對法寶的品鑒有極高造詣。難得見到讓他動心的寶貝,他又怎會把注意力放在元始與接引的戰鬥上?
    他興致勃勃地開始研究起誅仙劍陣。
    至於先前所說要和元始一同夾擊接引的話,早已被拋諸腦後。
    打架,哪比得上研究法寶來得有趣?
    接引越打越怒,也越打越驚。
    他憑著一股衝勁,與元始拚了個勢均力敵。
    但讓接引難受的是,元始竟比他還興奮!
    各種神通招式層出不窮,若不是他自己尚有些本事,恐怕早已敗下陣來。
    除元始之外,還有太上在一旁虎視眈眈,令他不敢掉以輕心。
    接引怎敢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元始身上?
    萬一正打得酣暢時,太上突然祭出盤龍扁擔偷襲一下呢?
    他到哪裏去哭訴?
    盡管太上此刻正專注於誅仙劍陣的研究,但接引絲毫不敢放鬆對他的警惕。
    聖人之間的對決,勝負往往在一瞬之間,任何微小破綻都足以致命。
    接引內心壓力巨大。
    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委屈:“你們也太過分了。”
    “難道就因為我好說話嗎?”
    “明明吃虧的是我,怎麽倒像是你在受委屈似的?”
    接引越想越氣,提起精神,誓要給元始一個教訓。
    “砰砰砰——”
    盤古幡與接引寶幢相撞之聲震動九天,宛如雷霆在高空炸響。
    縱然是太上聖人也被這聲音擾得不得清淨,幸虧此戰發生在誅仙劍陣之內,若讓外界修士聽見,定是難以承受的魔音灌耳,即便不死,也會重傷。
    聖人之戰,恐怖如斯。
    元始大笑:“痛快!真是痛快!”
    “接引師弟你平日溫文爾雅,沒想到出手竟是如此淩厲。”
    “妙極,妙極!”
    “別走,我們大戰數個元會如何?”
    此言一出,接引恨不得立刻將手中接引寶幢砸向元始的臉!
    他恨得牙癢癢。
    數個元會?
    你無牽無掛,縱然教派受損也不懼毀滅。
    可我西方教能撐得住嗎?
    準提師弟被困在先天五方五色五德旗門大陣中,而我卻被你死死纏在此處。
    西方教三千弟子,以及多寶、彌勒等人,如今已被玄門十二位準聖團團圍住,生死未卜。
    想到這裏,接引心中怒火更盛。
    可憤怒之餘,一種莫名的恐懼悄然浮現心頭。
    “西方教是我與師弟償還天道功德的關鍵所在,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為何我會與東方玄門的兩位聖人動起手來?”
    “這般舉動豈非將西方教置於風口浪尖之上?”
    “我怎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選擇?”
    接引思索至此,心中猛然一震。
    他頓時生出收手之意。
    然而元始的攻勢如雷霆萬鈞連綿不斷,接引不敢有絲毫懈怠。
    稍有遲疑,便會承受對方狂風驟雨般的打擊,那對聖人而言簡直是顏麵盡失!
    接引愁苦萬分。
    此時,專注研究誅仙劍陣的太上淡淡開口:“夠了,別再做戲。”
    “眼下局勢,怕是有人已經忍耐不住。”
    “該來的,終究要來。”
    接引一時愣住:“太上此言何意?”
    他完全聽不懂其中深意。
    什麽叫做“做戲”?
    自己何時“做戲”過?
    元始攻擊之猛烈,幾乎令他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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