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焚淵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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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紅巨瞳如血月升淵,洪荒凶威凍結神魂!
    >青漪周身青碧水華炸裂,素手結印引動整座寒潭之力:“孽畜,安敢!”
    >冰晶鎖鏈寸寸崩裂,我如斷線風箏墜向無盡黑暗!
    >血脈枷鎖黑氣狂笑反噬,即將吞沒最後靈光——
    >“唳——!!!”
    >一聲穿金裂石、焚盡八荒的鳳鳴自我靈魂深處炸響!
    >左眼金焰如熔岩噴發,視野所及,寒潭倒卷,巨蟒痛嚎!
    猩紅!
    兩輪龐大如磨盤、猩紅如熔岩煉獄的恐怖光輪,在寒潭最幽深、最黑暗的淵底緩緩睜開!
    那光芒穿透了粘稠如汞的幽藍潭水,將整個寒魄玄潭映照得一片妖異的血紅色!潭水中原本蘊含的精純水靈之氣和古老寒韻,在這股驟然降臨的、純粹到極致的洪荒凶威麵前,如同遇到了天敵,瞬間變得滯澀、凝固、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恐懼!
    猩紅巨瞳之中,沒有任何屬於生靈的情感,隻有最原始的、仿佛來自開天辟地之初的冰冷、饑餓,以及一種被從亙古沉眠中驚醒的滔天暴怒!僅僅是目光的注視,林焰那被劇痛和衝突撕扯得瀕臨崩潰的意識,就如同被億萬載玄冰凍結,思維停滯,連靈魂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玄水冥蟒!”青漪清泠泠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無法掩飾的驚悸!她周身流轉的青碧水華如同受到致命威脅,猛地炸裂開來,化作無數道急速旋轉的青色水刃,切割著粘稠的血色潭水!
    她再顧不上維持冰晶鎖鏈的微妙平衡!那雙清亮如星河的眸子爆射出前所未有的決絕青芒!素手在胸前閃電般結出一個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仿佛引動諸天水元之力的古老印訣!
    “孽畜!安敢驚擾!”
    清叱如九天驚雷,炸響在凝固的潭水中!
    隨著她印訣完成,整座巨大無比的寒魄玄潭,仿佛化作了她身體的一部分!轟然暴動!
    “嗡——!!!”
    低沉的龍吟不再是錯覺!寒潭深處,那被玄水冥蟒占據的龐大水脈靈眼,被青漪以無上秘法強行引動!無窮無盡的幽藍寒冰本源之力,如同被激怒的深海巨龍,瘋狂地朝著青漪匯聚!在她身前瞬間凝聚成一根巨大無朋、通體晶瑩剔透、銘刻著無數玄奧先天道紋的——冰魄神矛!
    神矛出現的刹那,潭水凍結!時間停滯!矛尖所指,正是那深淵之下,猩紅巨瞳的核心!
    青漪長發在水中狂舞,素手虛握那仿佛能洞穿九幽的冰魄神矛,身形化作一道撕裂血水的青色驚鴻,帶著玉石俱焚的慘烈氣勢,朝著深淵之下的猩紅巨瞳,狠狠刺去!
    這是真正的搏命!以整座寒潭水脈本源為代價,爆發出超越自身極限的至強一擊!隻為給林焰爭取一線渺茫生機!
    然而,就在青漪爆發出全部力量、引動寒潭本源凝聚神矛的瞬間——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四聲刺耳欲裂的脆響!
    失去了青漪力量維持、又同時承受著林焰體內金焰與詛咒黑氣最後絞殺衝擊的四條冰晶鎖鏈,再也無法支撐,瞬間寸寸崩裂!化作無數冰藍的碎片,被狂暴的能量亂流絞成齏粉!
    “噗!”
    林焰如遭重擊,四肢被鎖鏈貫穿的傷口瞬間噴湧出混合著金焰和黑氣的血霧!巨大的反噬之力如同無形巨錘,狠狠砸在他的胸口!本就瀕臨極限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狂暴的潭水亂流卷著,朝著那猩紅巨瞳所在的、更深更暗的無盡深淵,不受控製地急速墜落!
    下墜!冰冷!黑暗!猩紅的光芒如同死神的凝視,越來越近!
    體內,失去了冰晶鎖鏈的約束和青漪力量的壓製,那最後一絲微妙的平衡被徹底打破!
    “桀桀桀……”
    仿佛有無數怨毒的靈魂在林焰的血脈深處發出無聲的、充滿惡毒快意的尖笑!那盤踞在丹田核心的血脈枷鎖黑氣,如同終於掙脫了最後束縛的毒龍,瞬間膨脹開來!粘稠如墨、散發著腐朽衰敗氣息的詛咒之力,如同決堤的汙穢洪流,帶著湮滅一切生機、汙染一切光明的惡毒意誌,瘋狂地反撲!
    它貪婪地吞噬著林焰因重創而渙散的生命力,獰笑著撲向那因鎖鏈崩碎而失去引導、變得狂暴混亂的鳳凰金焰!更分出無數道陰毒的黑氣觸手,如同跗骨之蛆,狠狠刺向林焰識海深處最後一點掙紮的靈光!
    結束了……
    林焰的意識在急速下墜的冰冷和體內詛咒洪流的吞噬下,迅速沉淪、黯淡。青漪搏命刺出的冰魄神矛,與深淵下那猩紅巨瞳爆射出的、足以凍結靈魂的玄冥死光轟然碰撞的恐怖景象,在他模糊的視野中,如同無聲的默劇。
    父親、老者、林家血仇、那神秘的峰頂黑影……所有的畫麵,都在這無盡的黑暗和詛咒的獰笑中,即將徹底熄滅。
    就在那代表著他最後一點自我意識的微弱靈光,即將被汙穢的黑氣徹底吞沒的刹那——
    “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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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穿金裂石、焚盡八荒、威嚴神聖到足以令諸天萬界為之震顫的恐怖鳳鳴!
    毫無征兆地!
    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林焰靈魂的最深處,那被血脈枷鎖死死禁錮、被無盡屈辱和血仇點燃、被冰火酷刑反複淬煉的意誌核心,轟然炸響!
    這聲鳴叫,帶著被壓抑了萬古的憤怒!帶著焚盡一切枷鎖的決絕!帶著屬於神禽之王的至高威嚴!
    鳳鳴響徹靈魂的瞬間!
    林焰那急速下墜、瀕臨崩潰的軀殼,猛地一僵!
    他那雙因為劇痛和絕望而布滿血絲、瞳孔渙散的眼睛,左眼瞳孔的最深處,一點純粹到極致、仿佛能焚滅星辰的金色光焰,如同被引爆的恒星內核,驟然亮起!
    “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金焰,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熔岩火山,從左眼瞳孔中瘋狂噴薄而出!
    那不是之前失控逸散的火焰,而是一道凝練到極致、蘊含著焚滅法則本源意誌的金色光柱!光柱所過之處,粘稠如汞、蘊含著玄水冥蟒恐怖威壓的潭水,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間被蒸發、汽化!形成一個巨大的、不斷向下延伸的真空通道!
    金色光柱帶著焚盡八荒的意誌,無視空間距離,狠狠地轟擊在深淵之下,那剛剛與青漪冰魄神矛對撞、爆發出毀滅性能量風暴的猩紅巨瞳之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那足以凍結靈魂、讓青漪都為之色變的玄冥死光,在這道純粹焚滅本源的金色光柱麵前,如同冰雪遇到了真正的烈日驕陽,發出無聲的、淒厲的哀鳴,瞬間消融、湮滅!
    “吼——!!!”
    一聲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和暴怒的嘶吼,如同受傷的洪荒巨獸,猛地從深淵最深處爆發出來!那聲音震得整個寒潭都在瘋狂顫抖,無數鍾乳石簌簌斷裂墜落!
    猩紅如血月的巨瞳,被那道焚滅金焰光柱狠狠擊中!堅逾神鐵的墨色鱗片瞬間焦黑、龜裂、融化!滾燙如岩漿的蟒血混合著被焚化的組織,如同噴泉般在幽暗的潭水中爆開!那龐大到令人窒息的蜿蜒輪廓在深淵中瘋狂扭動、翻滾,攪動起毀滅性的暗流!
    焚淵之瞳!
    林焰的左眼,此刻完全化作了純粹的金色熔岩!瞳孔深處,仿佛有一隻微縮的、振翅欲飛的金色鳳凰虛影在烈焰中沉浮!冰冷、暴戾、痛苦、詛咒……一切負麵情緒和力量,在這隻燃燒著焚滅真炎的眼瞳注視下,都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霧,迅速消散!
    他懸浮在金色光柱轟出的真空通道中,殘破的身體在金焰的包裹下緩緩懸浮。右眼依舊是人類瞳孔,布滿血絲和虛弱,左眼卻已化為焚滅之源,冷漠地俯視著下方深淵中痛苦翻滾的洪荒巨獸。
    青漪的身影從爆炸的能量風暴邊緣顯現,周身青色水華黯淡,嘴角溢出一縷淡金色的血液。她看著懸浮在焚滅光柱中的林焰,尤其是那隻燃燒著金焰的左眼,清亮的眸子裏,震驚、複雜、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交織在一起。
    血脈枷鎖的反噬黑氣,早已在那聲源自靈魂的鳳鳴和焚滅金焰的爆發下,如同遇到了天敵克星,尖叫著退縮回血脈最深處,龜縮不動。
    短暫的死寂,隻有深淵下玄水冥蟒痛苦的翻滾和嘶吼,以及焚滅金焰灼燒潭水發出的“嗤嗤”聲。
    林焰緩緩抬起右手,那隻燃燒著金焰的左眼,冷漠地轉向了自己焦黑枯槁、布滿詛咒黑痕的右手掌心。
    那裏,鳳凰印記依舊存在,卻仿佛被左眼的力量引動,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熱光芒。
    他喉嚨滾動,一個沙啞、幹澀、卻又帶著一種初生神隻般冰冷威嚴的聲音,艱難地擠出:
    “火……還不夠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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