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焚臂鑄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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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巨瞳的痛嚎如同深淵雷暴,震得整座寒潭瑟瑟發抖!
林焰懸浮在焚滅金焰強行開辟出的真空通道中,左眼燃燒著冰冷的金色熔岩,右眼卻依舊殘留著人類的痛苦與虛弱。體內,那剛剛爆發的、源自鳳凰真血本源的焚滅之力,正與龜縮回血脈深處的詛咒黑氣進行著更加凶險、更加激烈的拉鋸戰!
焚滅金焰灼燒著黑氣,發出“嗤嗤”的刺耳聲響,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冰水,帶來難以言喻的冰火交織的劇痛。黑氣雖被暫時壓製,卻異常頑固,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盤踞在丹田核心,不斷散發出陰寒的詛咒,試圖反撲、汙染那新生的金焰。
“火…還不夠旺…”
沙啞的聲音從林焰喉間擠出,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左眼的金焰似乎回應著他的意誌,燃燒得更加熾烈,將他殘破軀體的更多部分映照得如同透明,暗金色的骨骼與焦黑的肌肉纖維在金光下清晰可見。
下方深淵中,玄水冥蟒的暴怒達到了頂點!
被一道渺小螻蟻眼中射出的金焰所傷,這對它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恥辱與劇痛!那被焚滅金焰灼傷的猩紅巨瞳,流淌下滾燙的岩漿般的血液,另一隻完好的巨瞳中,暴虐與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吼——!!!”
它那龐大到無法想象的身軀在深淵中瘋狂攪動,引發出恐怖的暗流旋渦!無數道比之前更加粗壯、更加冰冷的玄冥死光,如同來自九幽的審判之矛,無視了青漪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冰魄神矛殘影,密密麻麻地朝著懸浮在金焰通道中的林焰,爆射而去!
這些死光所過之處,連被金焰蒸發的真空區域都再次凍結出無數慘白的冰棱!威力遠超之前!
青漪臉色劇變,強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雙手再次急速結印,試圖引動寒潭殘餘的水元之力進行攔截。但她剛才搏命一擊消耗過大,此刻凝聚的水幕在恐怖的玄冥死光麵前,如同紙糊般脆弱,瞬間被洞穿、崩碎!
眼看林焰就要被這毀滅性的死光洪流吞沒!
就在這時!
林焰那隻燃燒的左眼,瞳孔深處的微縮鳳凰虛影,猛地振翅!
他沒有去看那鋪天蓋地襲來的死亡光束,而是將燃燒的左眼,猛地“瞪”向了自己那隻焦黑枯槁、布滿詛咒黑痕、卻又因為鳳凰印記而滾燙無比的——右手!
“焚!”
一個字,冰冷,決絕,如同神隻的諭令!
“轟——!!!”
右掌心那灼熱的鳳凰印記,仿佛被左眼的焚滅意誌徹底點燃!一道比之前細小數倍、卻凝練到極致的暗金色火線,如同活物般,猛地從印記中竄出!
這火線沒有射向襲來的玄冥死光,反而如同最殘忍的手術刀,猛地纏繞上林焰的右臂,然後——狠狠鑽了進去!
“呃啊啊啊——!!!”
前所未有的劇痛瞬間席卷了林焰!那暗金火線鑽入的仿佛不是手臂,而是他的靈魂!右臂上焦黑的皮膚、枯萎的血肉、乃至那盤踞在經脈骨骼中的詛咒黑氣,在這道凝練到極致的焚滅火線麵前,都成了燃料!
“嗤嗤嗤——!”
黑氣發出淒厲絕望的尖嘯,瘋狂地抵抗、侵蝕,卻如同遇到了克星,被暗金火線霸道地焚化、吞噬!焦黑的皮肉碳化、剝落,露出下方被灼燒得通紅、卻又在快速剔除黑氣雜質、隱隱泛起暗金光澤的骨骼!
他在用這新生的、尚未完全馴服的焚滅真炎,煆燒自己的手臂!煆燒那被詛咒深度汙染的部分!
以身為柴!以痛為火!
唯有如此,才能在這絕境中,榨出更強的力量!才能讓這火……燒得更旺!
這瘋狂的自殘行為,帶來了短暫卻強大的力量!
右臂之上,暗金火線遊走之處,所有的詛咒黑氣被暫時清空,所有的雜質被焚滅,整條手臂變得通紅剔透,內部仿佛有熔岩流淌!一股純粹而狂暴的焚滅之力,順著這條被強行“淨化”的通道,轟然湧入他的軀幹,與他左眼噴薄的金焰匯合!
“唳!”
左眼深處的鳳凰虛影發出一聲高亢的鳴叫!
林焰猛地抬頭,燃燒的左眼和布滿血絲的右眼,同時鎖定那已近在咫尺的、密密麻麻的玄冥死光洪流!
他抬起了那隻剛剛經曆過殘酷煆燒、通紅如烙鐵、卻又散發著恐怖焚滅波動的——右手!
五指張開,不是抵擋,而是——吞噬!
“來!!!”
他發出一聲撕裂般的咆哮!
掌心那被點燃的鳳凰印記驟然旋轉,化作一個微型的、卻散發著無盡吸力的焚滅旋渦!
那足以凍結靈魂、湮滅生機的玄冥死光洪流,在觸及這焚滅旋渦的刹那,竟如同百川入海,被那恐怖的吸力強行拉扯、扭曲,然後……悍然吸入掌心!
“哢嚓……轟!!!”
冰與火的極致衝突在林焰的右臂內瘋狂爆發!玄冥死光的極致冰寒與他剛剛引動的焚滅真炎如同兩頭洪荒巨獸在他手臂的經脈中瘋狂廝殺、對撞、湮滅!
右臂的皮膚瞬間崩裂開無數細密的血口,卻又被高溫瞬間燒灼愈合!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隨時會炸開!極致的痛苦讓林焰的身體劇烈顫抖,嘴角不斷溢出帶著火星的鮮血!
但他撐住了!
以這隻剛剛煆燒過的右臂為戰場,以瘋狂的意誌為壁壘,他竟然強行吸納、中和了玄水冥蟒這含怒的恐怖一擊!
雖然過程慘烈,痛苦至極,但他確實做到了!
深淵之下,玄水冥蟒那僅存的猩紅巨瞳中,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它無法理解,這隻渺小的、本該被它輕易碾碎的蟲子,為何能接二連三地創造出奇跡?!
就連一旁的青漪,也看得心神搖曳,清冷的眸子裏充滿了震撼。這種對敵方式,太過瘋狂,太過慘烈!
林焰緩緩放下劇烈顫抖、一片狼藉卻依舊燃燒著暗金火焰的右臂,通紅的骨骼在焦黑的皮肉下若隱若現。他燃燒的左眼再次鎖定了深淵下的巨獸,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你的冰冷……僅夠點燃……我的薪柴……”
“現在……該我了……”
他左眼瞳孔深處,那微縮的鳳凰虛影,再一次……緩緩張開了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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