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焚臂鑄炎:淵瞳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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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冰冷……僅夠點燃……我的薪柴……”
    林焰沙啞的聲音在真空通道中回蕩,帶著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平靜。他那隻剛剛吸納了無數玄冥死光、此刻如同燒紅烙鐵般猙獰可怖的右臂,無力地垂在身側,焦黑的皮肉下,暗金色的骨骼若隱若現,依舊散發著恐怖的高溫與焚滅波動。
    “……現在……該我了……”
    話音落下的刹那!
    他左眼瞳孔深處,那微縮的鳳凰虛影,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雙翼徹底展開,仿佛要撐破那熔岩般的眼瞳,翱翔而出!
    “唳——!!!”
    又一聲穿金裂石的鳳鳴,卻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霸道!不再是無意識的爆發,而是帶著明確殺戮意誌的——宣告!
    林焰緩緩抬起了左手——那隻相對完好,卻同樣被體內奔湧的焚滅之力映照出暗金紋路的手掌。五指微張,並非對準下方痛苦翻滾的玄水冥蟒龐大身軀,而是……精準地鎖定了深淵之下,那隻完好的、因暴怒和難以置信而縮緊的猩紅巨瞳!
    “焚世……劫光!”
    四個字,如同律令,從林焰齒縫間冰冷擠出!
    他左眼中積蓄到頂點的焚滅真炎,混合著右臂強行中和玄冥死光後產生的、一種極其不穩定卻恐怖無比的冰燼餘燼之力,轟然爆發!
    不再是粗壯的光柱,而是一道細如發絲、凝練到極致的——暗金劫線!
    這道劫線出現的瞬間,周圍被金焰蒸發的真空區域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光線扭曲,法則退避!它無聲無息,速度卻超越了時維,仿佛直接跨越了空間的距離!
    目標——猩紅巨瞳!
    玄水冥蟒那僅存的巨瞳中,倒映出那道細微卻帶來致命危機的暗金劫線!洪荒凶獸的本能發出了最尖銳的警報!它瘋狂地扭動頭顱,試圖避開!周身墨色的鱗片全部倒豎,磅礴的玄冥死氣如同決堤般湧出,在巨瞳前瘋狂凝聚成一麵厚實無比、銘刻著古老蛇紋的玄冰重盾!
    然而,無用!
    那暗金劫線,蘊含著焚滅本源與冰燼餘燼兩種極端衝突後產生的、近乎“歸墟”的恐怖力量,對於玄冥死氣這種極寒屬性,有著天生的、碾壓性的克製!
    “嗤——!”
    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響。
    玄冰重盾在那道暗金劫線麵前,如同熱刀切入黃油,連百分之一瞬都沒能阻擋,便被直接洞穿!劫線去勢不減,精準無比地、無聲無息地——沒入了那隻龐大如磨盤的猩紅巨瞳正中心!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玄水冥蟒所有瘋狂的動作猛然僵住。
    那隻完好的猩紅巨瞳,瞳孔猛地收縮到針尖大小,然後又極度擴張,充滿了極致的痛苦、茫然和……無法理解的恐懼。
    下一秒!
    “噗——轟!!!”
    無法形容的爆炸,自巨瞳內部轟然發生!
    暗金色的焚滅真炎與慘白色的冰燼餘燼,兩種極端的力量在巨瞳最脆弱的內部瘋狂衝突、湮滅、釋放出毀滅性的能量!
    猩紅的瞳仁如同破碎的琉璃,瞬間布滿了無數裂痕!滾燙的岩漿般的血液混合著晶化的視覺神經碎片,如同噴發的火山,從裂痕中瘋狂噴射而出!緊接著,整個巨瞳如同被充氣過頭的氣球,猛地膨脹、變形,然後——轟然炸裂!
    “吼嗷嗷嗷——!!!”
    這一次的嘶吼,不再是暴怒,而是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劇痛與絕望!如同洪荒巨獸瀕死的哀嚎,震得整個寒潭深淵的結構都在崩塌!無數巨大的鍾乳石和岩壁轟然墜落,砸入翻騰的潭水中!
    玄水冥蟒那龐大無比的身軀,因為這致命的重創,開始了徹底的、瘋狂的死亡翻滾!它所過之處,潭水被徹底攪成混沌,恐怖的暗流和能量風暴肆虐開來!
    猩紅的光芒,徹底從深淵中消失了一盞。隻餘下無盡的黑暗、噴湧的蟒血、和那巨獸瀕死掙紮帶來的毀滅景象。
    一擊!寂滅淵瞳!
    林焰懸浮在原地,身體微微晃動。左眼中的金焰在爆發出那一道“焚世劫光”後,明顯黯淡了許多,甚至那鳳凰虛影都變得有些模糊。右臂更是如同徹底廢掉般劇痛鑽心,暫時失去了知覺。
    但他做到了!以這殘破之軀,以這瘋狂之舉,重創了這頭洪荒遺種!
    然而,還不等他喘息——
    “小心!” 青漪急促的驚呼聲傳來!
    隻見那陷入徹底瘋狂、瀕死掙紮的玄水冥蟒,在翻滾之中,那斷裂的、依舊噴湧著岩漿血液的眼窩處,以及那張血盆大口之中,竟同時亮起了令人心悸的、極度不穩定的幽暗光芒!
    它要自爆妖丹!或者說,引爆它那積累了萬載的玄冥本源!
    一頭洪荒遺種臨死前的反撲,足以拉整個寒潭陪葬!
    毀滅性的能量波動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速度之快,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
    林焰瞳孔驟縮!他此刻狀態極差,根本無力抵擋或逃離這範圍性的毀滅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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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漪一咬銀牙,周身黯淡的青碧水華再次強行亮起,就要不顧一切地衝過來!
    就在這最終毀滅即將降臨的刹那——
    異變,再起!
    並非來自潭水,也非來自那瀕死的巨蟒。
    而是來自林焰的——丹田最深處!
    那一直龜縮不動、被焚滅金焰暫時壓製的血脈詛咒黑氣,似乎感應到了外界這足以湮滅一切的恐怖能量波動,感應到了宿主即將徹底消亡的危機!
    它竟不再蟄伏,而是如同被逼到絕境的毒蛇,發出了最後的、瘋狂的——反噬!
    “桀桀桀……一起……毀滅吧……”
    怨毒的意念直接在林焰靈魂深處響起!
    那粘稠的黑氣不再試圖汙染焚滅金焰,而是猛地膨脹開來,化作無數道漆黑冰冷的鎖鏈虛影,如同瘋長的荊棘,瞬間纏滿了林焰丹田內那新生的、布滿裂痕的焚世玄脈!更有一股極其陰毒的力量,沿著經脈逆行而上,狠狠地——撞向了他左眼深處那黯淡的鳳凰虛影!
    內憂外患!真正的絕殺之局!
    內有詛咒黑氣瘋狂反噬,欲要徹底汙染力量核心,與他同歸於盡! 外有洪荒巨獸瀕死自爆,毀滅性能量已如脫韁野馬,即將席卷一切!
    林焰的身體,成了內外兩種毀滅力量衝突的最前線!他的意識在這雙重衝擊下,如同驚濤駭浪中的扁舟,瞬間到了湮滅的邊緣!
    青漪的驚呼,玄水冥蟒自爆前那令人窒息的能量光芒,體內詛咒黑氣怨毒的尖笑……一切仿佛都在遠去,變得緩慢……
    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瞬間——
    林焰那幾乎渙散的瞳孔最深處,一點被無數痛苦、絕望、憤怒、不甘淬煉到極致的——冰冷戾氣,如同永不熄滅的寒星,猛地亮起!
    要我死?
    那就……一起……
    焚盡吧!!!
    他放棄了所有防禦,放棄了所有控製!將自己殘存的所有意誌,如同燃料般,瘋狂地、決絕地——注入左眼那黯淡的鳳凰虛影!同時,放開了對體內那兩股即將對撞的、毀滅性力量的最後束縛!
    要麽,在衝突中徹底湮滅! 要麽……在毀滅中,燒出一條生路!
    “嗡——!!!”
    左眼深處,那黯淡的鳳凰虛影,在接受了他這決死意誌的灌注後,發出一聲高亢到撕裂靈魂的悲鳴,猛地燃燒起來!不再是金色,而是化作了一種近乎虛無的、扭曲一切的——灰燼之色!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能令萬物歸墟的寂滅氣息,即將從他體內爆發!
    然而,就在這寂滅氣息爆發的前一瞬——
    那隻燃燒著灰燼之焰的左眼,視線無意中掃過了下方瘋狂匯聚自爆能量的玄水冥蟒那炸裂的眼窩深處……
    在那噴湧的岩漿血液和毀滅性能量的最核心……似乎……隱隱約約……
    懸浮著一枚……殘缺的、布滿了古老裂紋的……暗藍色……逆鱗?
    那逆鱗之上,似乎還纏繞著一絲……極其微弱、卻讓林焰靈魂最深處的鳳凰之火都為之悸動的……熟悉氣息?
    這瞬間的發現,讓林焰那決死一擊的意誌,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偏差。
    而就是這一絲偏差,決定了接下來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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