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奇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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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葉塘書荷的失火事件讓整個村子鬧騰了起來,成了全村的熱門話題。
    大火過後,荷葉塘的學堂也成了一片廢墟。
    村民們紛紛議論著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學堂裏的書桌、書籍都被燒得幹幹淨淨,隻剩下幾根焦黑的梁柱孤零零地立在那裏。
    “這學堂啊,真是倒黴!”村民老王搖著頭說道,“要不是那些樹木惹的禍,也不至於燒成這樣。”
    “可不,紀夫子說了,那樹木生在學堂,也有靈性,硬是不讓砍,說什麽融於自然,咱村長趙標還真是背,這次可算是鬧大了。”另一個村民接話道。
    趙標是村長,平時村子裏的大事小情都是他做主。
    但這次失火事件一出,村子裏開始議論紛紛,矛頭也指向了他。
    事情還得從之前說起——趙標早就想把學堂周圍的雜七雜八的樹木砍了,覺得這些樹木不僅占地方,還容易引發火災。
    紀夫子則堅持認為,這些樹木能遮陽擋風,尤其是盛夏之際;另外,這鬆樹給學堂多了生機。
    當時,學堂外場燒野草失火,火舌卷著風勢很快蔓延到學堂,而那些樹木則成了火焰的助燃劑。
    紀夫子眼看著學堂化為灰燼,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趙標的鼻子就開罵:“趙標!你當初要是早一點把外場的草給燒了,還會有這檔子事?現在倒好,學堂全沒了!而且,我曾多次告誡你,鋤草不是燒草,你省了事一把火,我們遭了殃。”
    趙標一聽這話,臉上也掛不住了,嘴硬道:“夫子,你別光說我!要不是你最初攔著不讓砍樹,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再說了,誰知道這火順著風,會燒得這麽大!”
    紀夫子哪裏肯讓步,聲音更大了:“失職!作為村長,夏天失火這種事你就不防備?光想著樹礙事,現在學堂沒了,打算讓學生們去哪兒讀書?”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村子裏的大事小情瞬間成了兩人之間的拉鋸戰。
    紀夫子氣得直拍桌子,揚言要離開鬆村。“我再也不在這裏待了!學堂都成灰了,還讓我怎麽教書?我這就走!”
    趙標一聽這話,心裏也慌了。
    村民們不敢明著摻和,在背後偷偷議論的卻不少。
    “你說咱們村長,這次是真栽了吧?”一位大嬸低聲說道。
    “可不是嘛,這事兒真怪他疏忽,紀夫子這麽一走,咱孩子可沒地兒讀書了。”另一位村民無奈道。
    要是紀夫子真的走了,這鬆村的孩子們可就沒有教書先生了。
    紀夫子的名聲可是在這一帶響當當的,教書教得好,連村上的幾個有錢人家也都把孩子送到他這兒來讀書。
    如果紀夫子走了,不僅學堂荒廢,村子裏的聲譽也會受到影響。
    於是,事後幾日,趙標連忙放下架子,硬著頭皮去找紀夫子賠不是。
    “哎呀,夫子,這事兒真是我的錯,咱們別計較了。這學堂肯定還得重修啊,我都安排好了,咱還得請你繼續教書,不能讓孩子們耽誤了學業呀!”
    紀夫子冷哼一聲,抬眼看著趙標:“你也是明事理的人,這次是你的疏忽,學堂重建必須要上心。”
    趙標滿臉堆笑,連連賠禮:“夫子說得對,都是我的疏忽。不過,這次重修學堂,我保證一定不會再出問題了。”
    “哼,那你如何重修學堂?”紀夫子試探性問道。
    趙標連忙點頭:“這次咱學聰明了,我已經請人設計好了新學堂,水渠直接引進來,學堂後麵還要裝個水車,這樣以後再有火災,水能直接隔離著,不至於再把學堂燒了。”
    紀夫子聽著這番話,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還是冷冷道:“行吧,這次算你有點頭腦。不過你可記住了,以後再有這麽糊塗的事,我可真就走了!”
    趙標滿頭冷汗地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夫子放心,我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最終,在趙標的軟磨硬泡之下,紀夫子勉強同意留下來。
    村子裏的人也鬆了口氣,畢竟紀夫子是村裏唯一的教書先生,要是他一走,村子裏的孩子們就真成了“無學可上”的尷尬局麵。
    一個月後,新的學堂在舊址上重新蓋了起來。
    原來的外場還引入了水渠,還在後麵安置了個大水車。
    水車轉得歡快,村民們看到這新學堂,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紀夫子則是覺得這次趙標總算幹了件靠譜的事。站在學堂前,看著新蓋的房屋,心裏多少也有了些安慰,畢竟,再大的矛盾也比不上孩子們的學業重要。
    “這下好了,學堂有水隔火,再也不怕著火了!”村民們笑著議論道。
    這段時間,徐花也從城裏探親回來。
    這一路來回,靠腳力和人結伴走,來回也要二十多天,再加上徐花還在城裏待上了一些時日。
    回來的時候,徐花還帶了不少伴手禮,籃子裏有一些廟宇沒用完的香燭,那些紅色蠟燭畫著不少難以辨識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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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駿對此,自然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徐花帶了一個珍珠項鏈給李豔豔,這是長子李澤華送的,徐花悄悄塞給李豔豔。
    李豔豔拿到手後,十分開心,跑出去跟隔壁小姐妹們炫耀去了。
    李駿聽徐花說,哥哥李澤華,在城裏當學徒,學了手藝,讓店主很喜歡,準備把他當骨幹培養,還說了很多西平城裏新奇玩意兒,讓李駿好一陣向往。
    李澤華不怎麽喜歡自己弟弟,自然也沒有禮物讓徐花帶給李駿。
    李駿年少,也不清楚李澤華的想法。
    李三則在一邊聽著,默不作聲,一口口,拿著煙袋抽著。
    “怎麽了?駿兒?你怎麽不開心?”徐花看著蹲在一邊嘟著嘴的李駿。
    這父子倆,一個皺著眉頭吸大煙,一個嘟著嘴鬧脾氣。
    “娘,你走的那天,那隻銀色的鬆鼠也走了,不見了。”
    徐花,心中嘀咕著,這鬆鼠估計被李三給...轉頭便對李駿說道:“鬆鼠也要回家的呀,是因為這個事情不開心麽?”
    “我...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鬆鼠要回家,它的家被燒毀了,它沒有家了。”
    “也許它去它媽的家了...”
    “你怎麽知道它有媽媽...”
    “沒有媽媽,哪裏來的小鬆鼠”
    “可是,為什麽從小到大,我帶來的小動物都會不見了...”
    李三站了起來,去院子內拿著獵具出門,眼神瞪了一下徐花。
    徐花有點心虛,也有點不耐煩,說道,“你怎麽有這麽多為什麽?動物也是有腿的,就不能自己跑了。過兩天,學堂又要重新上課了,你這幾天有沒有在識字!”
    李駿,眉頭一挑,聽出了徐花的火氣,連忙跑回了裏屋。
    徐花遠遠看著李三出門,心中嘀咕著:“你的小動物,還不是被你爸拿去當誘餌了。”
    不禁搖了搖頭。
    “娘...”過了一會兒,李駿又出現在眼前。
    “怎麽了?”徐花整理從城裏帶回來的李澤華的衣服,有的衣服小了, 還破了幾個洞,但是補幾個洞,然後改小裁縫一下,給李駿穿還是行的。
    李駿笑眯眯的拿出那個棕色帶著銀光的鬆果,說道,“這個鬆果摸著好舒服,你能不能把它串起來,用編繩,我想掛在脖子上。”
    徐花摸了摸這鬆果,溫潤光滑,讓人舒服,顏色棕色略微帶銀,和那些鬆果全然兩樣,心中好奇。
    但也沒多言,依了李駿,把鬆果用編繩給串了起來,掛在了李駿脖子上。
    看著李駿賊兮兮的笑,徐花頓時明白,他是羨慕姐姐李豔豔有珍珠項鏈禮物,而他卻隻有哥哥破衣服。
    雖然她悄悄把珍珠項鏈塞給李豔豔,但是怎麽逃得過眼尖的李駿。
    徐花有點內疚,便把裏糖準備送親戚的零食拿了一小盒出來。
    “這是你哥哥給你帶的,你自己拿屋子裏慢慢吃,別讓你姐姐看到了。”
    “哦,吼吼,謝謝哥哥,謝謝娘!”李駿連忙拿過零食,一閃沒,回了房間。
    夜晚,鬆村的風從西山吹來,卷著落葉沙沙作響,屋外枯枝在李駿的窗欞輕輕拍打。
    李駿睡前往嘴裏塞了一塊酥糖,甜滋滋的,李駿咬得滿嘴香,這些零食他舍不得吃完。
    剩下的,他小心翼翼藏進了枕頭底下,還用手壓了壓,確定藏得牢牢實實,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閉上眼,帶著一抹滿足的笑意,睡了過去。
    夜色漸深,星光透過窗欞灑落,閃爍如鱗。一道極其細微的銀光在窗外浮現,肉眼難辨,悄無聲息地穿過窗紙,沒入了李駿胸前那顆一直戴著的鬆果墜子。鬆果泛起微光,仿佛有什麽力量在緩緩蘇醒。
    就在這時,李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鬆村的林子比平日大了百倍不止,而他整個人也變得巴掌大小。他站在一片巨大的葉子上,腳下輕輕一蹬,身體飄然飛起,輕盈地落在一根橫生的樹枝上。
    李駿抬頭,赫然看到那隻漸銀色的鬆鼠,正笑眯眯地朝他揮爪。它的毛發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尾巴蓬鬆如雲。
    “小鬆鼠?!”李駿一愣,隨即撲了上去,“你去哪裏了呀!”
    漸銀色的鬆鼠,一把把他拽到自己背上,隨後帶著李駿,穿行在樹枝之間,微風拂麵,好不快活。
    李駿趴在鬆鼠背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他們還吃到了各種從未見過的堅果,有帶著蜜味的黑牙果,有脆得像冰渣的栗果,還有一顆像糖一樣甜的果核。
    “這些……哪來的啊?”李駿嘴裏含著果子含糊不清地問。
    鬆鼠撓了撓頭。
    李駿還想說什麽,眼前景象開始模糊,他隻覺眼皮一沉,身子越來越重。下一刻,他睜開了眼。
    天已經亮了,外院已經結霜。
    他伸手去摸枕頭底下——“嘻嘻嘻”糖果還在,不過,小鬆鼠去哪裏了呢?
    這之後,沒過幾日,李駿就接到通知——要和其他孩子一同回書荷學堂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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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夫子還是那副老樣子,眼角眉梢仿佛長年刻著書卷氣,一隻手拿書卷,一隻手拎茶壺,聽誰答錯一字,便要上來罰站。
    “李駿,你讀這段——”
    李駿一個哆嗦,站起身,眼睛瞪著書頁:“……。”
    “嗯?你不會?。”
    “呃……呃……”李駿的額頭開始冒汗了,“地、地勢坤……”
    “你也上來站著。”紀夫子淡淡道。
    “哦...”
    李駿隻得低頭上前,嘴裏含糊不清,心裏早把書塞進柴火堆裏燒了一遍。
    更糟糕的是,每當他在課堂偷懶,窗外就會有一群山雀撲棱棱地飛過來,停在窗欞上嘰嘰喳喳地叫。李駿懷疑這些山雀都來看他笑話!
    回到家中,李三看到兒子一臉蔫巴的樣子,窩火。
    “你這小子,讀書都讀成枯草樣,真是白給你喂飯了,你要再這麽下去,還不如去種田。”
    “爹……”李駿哭喪著臉,“我真的努力了……”
    李三“哼”了一聲,從牆角取來那根“罰藤”。
    李駿一看,扭頭就跑。
    李三拔腿追了出去,李駿在村口繞著雞圈狂奔。
    村裏老人們坐在樹下一邊嗑瓜子一邊笑。
    “這孩子,腿腳可真利索。”
    “別說,還真像我年輕時候那股子精勁兒。”
    “得了吧你,年輕時候你連山坡都爬不動。”
    陽光照在村口,李駿跑得氣喘籲籲,懷裏的鬆果微微發熱。
    這一年,李駿的字認得多,但一讀經就磕磕絆絆,讀書成了他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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