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然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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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駿讀書的煩惱,誰都沒辦法破解。
    他就不是這塊料,徐花還專門托人從西平城的廟裏請來符水,讓李駿喝。李駿看著那髒兮兮的符水,在李三的怒視下,隻能捏著鼻子喝了。
    但讀書,還是不得勁,沒少挨紀夫子嗬斥。
    李駿天性活潑,機靈聰慧,但這些教人的經書,真的是讓他厭惡。
    過一段時日,荷葉塘的寧靜再次被打破。
    一個青年快馬從外城趕到了荷葉塘。馬兒的奔蹄聲,引得路邊的老農們回頭瞻望。
    那青年在書荷學堂門口落了馬,急衝衝的往裏麵走去,一邊還叫著,紀夫子,紀夫子。
    隨後,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紀夫子帶上了行李包袱,匆匆離去。
    第二日,村長趙標就來告知鄉鄰,昨日紀夫子老家,家中有喪,隨人回城去了,於是學堂忽然沒了老師。
    好在,紀夫子走的時候,留下一封信給趙標,他說可以委托西平城裏的萬卷私塾,幫忙請一個先生暫替。
    紀夫子說守喪也要三年時長,再回來也不知是何時了,也許不再回來。
    眾人聽罷,也隻好讓人去西平城裏的萬卷私塾去問問。
    半個月後,荷葉塘迎來了一位新夫子的麵孔——丁闕淺。
    這位年輕的教書先生,帶著一家老小,浩浩蕩蕩地來到這個寧靜的小村落,不像是來應聘的,更像是來搬家落戶的。
    丁闕淺的到來,引起了村民們的好奇,畢竟,這可是要接替聲名遠揚的紀夫子,成為新一任教書先生的人物。
    丁闕淺自稱是萬卷私塾的“預備先生”,聽起來挺高大上的。
    唯一的問題是——除了讀過幾本書,有個墊底的功名撐著門麵,沒有任何教學經驗。
    麵對那些天真無邪、活潑好動的鄉村孩子,丁闕淺顯得格外局促不安,仿佛一個誤入羊群的狼,不知道從哪下嘴。
    “肅靜!給我靜下來!”這是丁闕淺最常掛在嘴邊的話。
    然而,學堂內裏一片雞飛狗跳,小男孩們嘰嘰喳喳,似乎絲毫不受他的威嚴影響。
    有時候,丁闕淺甚至覺得,自己仿佛是個掉入了“孩子地獄”的判官,每天要對這些“小惡魔”們絞盡腦汁。
    “山裏人就是山裏人,真是聒噪,來這裏教書,我真是拯救他們!”丁闕淺常常在心裏嘀咕。然而,作為一位立誌要當“嚴師出高徒”的先生,他絕不能讓這些“小鬼”爬到他頭上。
    於是,才沒過幾天,他決定采取“嚴厲教育”的策略——嗬斥、打罵、懲罰一樣不缺。
    在他看來,這套組合拳是教育的必備法寶。
    丁闕淺的“教學理念”很簡單——用嚴厲來換取尊重。在他看來,管理好這群調皮的孩子,便是控製了整個村子。什麽道義、規矩、學問?那都是表麵的功夫,最終決定權在他手裏。
    丁闕淺顯然對這個“嚴師”角色樂此不疲。
    “自古嚴師出高徒!”丁闕淺振振有詞,站在講台,氣定神閑地背著手。
    他堅信,讓這些孩子們害怕,才會產生敬畏之心;敬畏了他,孩子們和他們的父母才會對他言聽計從。
    這麽一來,他不僅能在課堂上立於不敗之地,還能在整個鬆村享有不小的威望。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荷葉塘的孩子們並不買賬。
    即便丁闕淺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也無法阻止孩子們在課堂上做小動作、互相傳紙條、甚至用在丁闕淺的背後使絆子。
    丁闕淺越是嚴厲,孩子們越是“鬧騰”,仿佛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你越凶,我越皮。
    “這些孩子真是氣死人!”某天,丁闕淺被幾個孩子弄得氣急敗壞,忍無可忍地用戒尺打了幾個孩子的手掌。
    回家後,丁闕淺又心疼起自己手裏的戒尺了——這木頭戒尺可比那些孩子們的屁股脆多了,戒尺幾下就裂了個口子,以後就不好用了。
    第二天,有好事且討好丁闕淺的孩子,竟然送來一根嶄新的戒尺,就在那孩子遞出戒尺的那一刻,那孩子就已經表明了立場,他是和丁闕淺一個陣營的。
    丁闕淺也是表揚了這孩子幾句。簡單的幾句話,便挑撥了其他孩童,每個孩子心中各有所思。
    村裏的鄉親們對這位新來的“丁夫子”看法不一。
    有人暗地裏搖頭歎息,感慨紀夫子的寬容和和藹,而有些人則覺得,或許丁闕淺這種“鐵腕”方式也未嚐不可,畢竟孩子玩性大,需要管教。
    再加上丁闕淺私下裏也不是個“傻子”,他懂得如何在村民麵前展示自己“良好的教育成果”,把一些與自己關係好的村民的孩子送去西平城的萬卷書院遊學。
    於是,一些鄉親們開始悄悄送些“禮物”給丁闕淺。
    畢竟,孩子的前途可比什麽都重要。
    丁夫子嘛,不好也得好好供著,孩子們總得在他手下熬幾年。這一來二去,丁闕淺也算是在荷葉塘“撈了不少好處”,過得倒也不賴。
    盡管他的教學水平和口碑遠不如前任紀夫子,但“實際利益”卻讓他感到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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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製好孩子,就是控製好了這幫鄉野村民。”丁闕淺得意地對自己說道。
    在孩子們眼裏,丁夫子是一個“愛體罰的老師”。
    每當他走進教室,孩子們總會發出一陣後怕。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他會被哪一位調皮蛋氣得大發雷霆,動手體罰。
    對於大部分家長來說,丁闕淺是個“無可奈何”的存在——雖不滿意,但還能忍受,畢竟,孩子的未來不能輕易得罪這位“嚴師”。
    就這樣,丁闕淺在荷葉塘的“教學生涯”還在繼續。
    他每天心裏都在默默祈禱,希望自己的嚴師策略能夠真正奏效,但現實卻總是充滿了不可預測的“驚喜”。
    “李駿,你看,這有個瓢蟲...”蘇帥拿著書本,而指尖捏著他剛抓的瓢蟲炫耀。
    小孩子,總是玩心四起,隻要邊上有什麽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他們的心神就不會在書本上。
    “這算什麽,哼”李駿有點不服氣,悄悄壓著聲音回應道。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丁闕淺,
    看著丁闕淺拿著經書在另一側走來走去。
    李駿,眼疾手快,雙指頭揮出,小聲說道:“看我的!”說完,雙指竟然準確地夾住了一隻正在飛舞的蒼蠅。
    周邊的孩子們見狀,紛紛叫好,哇的一聲驚歎。
    李駿小聲對著蘇帥嘀咕著,“嘿嘿,打蒼蠅不是我真本事。我的父母是獵戶,打蒼蠅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而這一陣“哇”字,卻害慘了李駿。
    丁闕淺走向前,質問這幾個孩子,周邊的幾個孩子唯恐天下不亂,把蘇帥和李駿的事兒,添油加醋說了一通。
    丁闕淺,聽完,眉頭一皺,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李駿的臉上。
    重重的力道,李駿當場就懵了,而周邊的小娃子不少在座位上偷笑。
    丁闕淺說道:“你們把手拿出來!”
    蘇帥和李駿畏縮縮拿出了手,丁闕淺直接拿出戒尺,狠狠打在兩人小小的手掌上。
    “紀夫子帶出來的學生,怎麽這般頑劣。我看你們也不必讀書了,你們不是這個料。你們就是這個課堂的蒼蠅!”
    “夫子,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蘇帥疼的跳了起來。
    而李駿則是咬著牙,眼淚打轉。
    “哼!”丁闕淺一拂袖,扔下戒尺,走向講台。
    先是講了一番人生大義,故作傷感和悲憤,然後質問底下孩童。
    “你們知道,我這麽辛苦教你們為了什麽,來到這個荷葉塘的鄉下!”丁闕淺怒目而視,仿佛被打的是他,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為了錢。”鄧盟在底下天真無邪回應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整個學堂本來是彌漫著愧疚,被這一句話直接炸開了鍋。
    丁闕淺臉色一紅,直接拿起戒尺,打在台麵,“給我安靜!”
    頓時,學堂都靜了下來,不少學子都努力咬牙不笑。
    “鄧盟,你給我上來。”
    鄧盟在位置上,縮了一縮,不敢上前。
    丁闕淺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鄧盟的手,拽到講台上,拖拽的過程中,書本撒了一地。
    “鄧盟,你可知錯!”丁闕淺冷眼看著鄧盟,他期望對方恐懼,害怕,畏縮,低下頭說自己錯了,以此來彌補自己失去的臉麵。
    可是鄧盟卻笑著抬起了頭,看著丁闕淺。
    這一幕,徹底惹怒了丁闕淺,手下的戒尺向鄧盟打去。
    鄧盟咬牙笑著,挨了幾下。
    但後麵,也吃不住這力氣,連忙跑開,就這樣一前一後追著打著,鄧盟還在前麵做著鬼臉,激怒著丁闕淺。
    整個學堂又是一片哄笑。
    到了晚上,丁闕淺直接向趙標告狀,如果不給一個交代,他便辭去,讓趙標另請高明。
    村長趙標很無奈,畢竟為了請丁闕淺,花了不少錢財,人家是有頭有臉的讀書人。
    隻好回去和李駿,蘇帥,鄧盟等人的父母商量。
    找到蘇帥家的時候,人家父母覺悟高,已經帶著禮物和蘇帥去向丁闕淺賠罪去了,這讓趙標寬慰了不少。
    到了鄧盟家中,鄧盟父母常年在外謀生,這鄧盟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家裏空落落的。
    最後趙標找到了李三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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