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天地黯然失色，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扼住了光明的咽喉。
    赤紅天火自九天垂落，凝成一尊百丈猛虎法相，栩栩如生，每一根毛發都由躍動的火焰構成。
    那猛虎仰天咆哮，獠牙間噴吐著焚天滅地的熾熱氣息，所過之處空間扭曲，熱浪滾滾，將趙長老倉促撐起的護體罡氣連同其身影完全吞噬。
    幾乎在同一時刻，九霄之上風雲變色，紫色天雷如天河倒瀉，化作一條鱗甲森然的千尺蛟龍。
    龍吟震徹雲霄，帶著撕裂蒼穹、審判罪惡的無上威勢，精準無比地貫穿了他已被天火灼燒得千瘡百孔的身軀。
    烈焰與雷霆，至陽至剛的兩種天地偉力，在空中狂暴地交織成一張毀滅一切的死亡羅網。
    熾熱的火舌與刺目的紫色電蛇彼此瘋狂纏繞、撕扯，爆發出太陽般耀眼的光芒，映照得整片天空明滅不定，仿佛末日降臨。
    在這煌煌天威的無情碾壓下，這位曾經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雲霄宗外門長老，連最後一聲絕望的哀嚎都未能完整發出。
    他的身軀便在極致的光與熱中寸寸崩解，血肉、骨骼、神魂皆被瞬間氣化，最終化作一縷微不足道的青煙與漫天飛灰，飄飄灑灑，消散於天地之間。
    一棵“小草”仙種浮出，極速飛向天際，消失不見。
    唯有一個材質非凡、繡著繁複金絲蟠龍紋的精致乾坤袋，仿佛被無形之力庇護，自半空緩緩墜落，成為了趙長老存在過的唯一證明。
    吳天負手而立，神色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隻是拂去了一粒塵埃。
    他袍袖輕拂間，一股柔和卻精準的靈力湧出，那乾坤袋便如被無形絲線牽引，悄無聲息地沒入他體內，收入於擎天界中。
    這舉重若輕、近乎仙神手段的一幕，讓在場所有殘存的楊族子弟麵如土色，肝膽俱裂。
    幾個心誌不堅的年輕子弟雙膝一軟，“噗通”聲接連響起，幾乎要癱跪在地，更有甚者褲襠處迅速浸濕一片，腥臊之氣在凝滯的空氣中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他、他竟能駕馭天火！引動天雷！”一個顫抖得不成調的聲音在死寂中響起，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人群心中蕩開層層恐懼與絕望的漣漪。
    這聲低語仿佛打開了某個名為“恐懼”的閘門，接二連三的驚呼隨之而起，充滿了難以置信與崩潰：
    “這……這簡直是魔神降世！非人力可為！”
    “莫非，他是上古大能轉世重生？”
    “連……連趙長老都……都被瞬間秒殺……我們完了……徹底完了……”
    “吳天……他真的是太凶猛了啊！我們楊家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這就是一個煞星，天煞孤星！”
    此刻，目睹這神威如獄一幕的楊族眾人，個個臉色慘白如紙，不見一絲血色，驚恐萬狀，如見鬼魅。
    心中的恐懼如決堤洪水，瞬間衝垮了他們原本就不甚堅定的鬥誌。
    他們瞪大雙眼，瞳孔因極致驚駭而收縮，其中倒映著那道淩空而立、宛如上古魔神降臨般的年輕身影。
    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手中緊握的兵刃叮當作響。
    有些心膽俱喪者，兵刃已“哐當”一聲脫手墜地，卻渾然不覺。
    但見吳天淩虛而立，衣袂飄飄。
    周身剩餘的八道天火如狂舞的金蛇，環繞飛旋，熾熱的火舌將周遭空氣灼燒得劈啪作響，扭曲變形。
    另有八道紫色天雷織成耀眼的紫電光輪，懸浮於他腦後，雷光繚繞間發出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嗡鳴，仿佛蘊含著代天行罰的意誌。
    整個人氣勢如虹，與天地共鳴，宛如戰神附體，仿佛舉手投足間便能撼動山河，傾覆日月。
    隨著他一個簡潔而充滿力量的“鷹擊長空”起手式，身形猶如一隻發現了獵物的矯健雄鷹，猛然展開遮天蔽日的能量雙翼，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而淩厲無比的弧線，裹挾著風雷之勢，速度快到極致，直直地朝著楊族那位一直坐鎮後方的太上長老撲去！
    那位平日裏高高在上、威風凜凜的太上長老，此刻見到吳天這般攜帶著天火天雷、如同天罰降臨的威勢，竟是被嚇得肝膽俱裂，魂飛天外！
    他麵色“刷”地一下蒼白如紙，不見絲毫血色，額頭瞬間滲出細密冷汗，喉嚨裏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甚至破了音的怒吼：“大膽狂徒！放肆！雲霄宗聖子在此，你……你怎敢如此行凶？！”
    然而，這色厲內荏的吼聲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
    話音未落，他已顧不得往日的威嚴形象與太上長老的尊嚴，體內靈力瘋狂燃燒，轉身便向著後山茂密山林奪路狂奔！
    那倉皇逃竄、連滾爬帶的模樣，狼狽不堪，哪裏還有半分往日的仙風道骨與風采，活像一隻被嚇破了膽的喪家之犬。
    然而，吳天的速度又豈是他這養尊處優、惜命怕死之輩所能比擬的？
    幾乎就在太上長老轉身邁出第二步的眨眼之間，吳天便施展“淩波微步”，如瞬移般，攜帶著令人窒息的壓力出現在他身後，如天神下凡般追了上來，距離太上長老僅有咫尺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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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厲如實質的殺氣如冰水般籠罩四周，讓逃跑中的太上長老脊背發涼，亡魂大冒。
    隻聽得一陣震耳欲聾、仿佛天崩地裂的轟鳴聲響起——“轟隆隆！”
    那環繞吳天周身的八道天火，瞬間分出兩道。
    如同兩條被激怒的咆哮火龍，呼嘯著交錯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毀滅性的熾熱火網，瞬間將太上長老連同他倉促布下的幾層護身法寶一同吞沒其中！
    與此同時，數道粗壯如水桶、散發著毀滅氣息的紫色天雷，亦如同得到了號令，從吳天腦後的雷輪中分裂而出。
    帶著淨化一切的威能，如同天罰之矛，精準狠辣地狠狠劈在了太上長老的天靈蓋與背心要害之上！
    可憐這位楊族地位尊崇的太上長老，在如此雙重天威夾擊之下，連一聲象征性的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護身法寶便如紙糊般碎裂，身軀在天火中焦黑碳化。
    又在天雷下崩解成粉，最終化為一小撮隨風飄散的、帶著焦臭味的灰燼。
    夜風吹過，將那點殘灰也吹得四散飄零，仿佛在抹去他存在過的最後痕跡。
    至此，十道天火與天雷各自消散了兩道，但剩下的八道天火與八道天雷依然在吳天周身翻騰不休，雷光火影交織，散發出令人心悸膽寒的恐怖威壓，昭示著其主人遠未枯竭的力量。
    而更令人震驚，甚至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吳天竟然毫無懼色，直接溝通起體內那神秘的擎天龍玉柱。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猛然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擁抱天地的姿勢！
    那剩餘的、足以讓金丹修士都退避三舍的八道天火與八道天雷，竟如同溫順的綿羊，化作道道流光，被他盡數吸入體內！
    緊接著，他迅速運轉起那神秘莫測、來曆非凡的“十陽吞天噬地訣”。
    熾熱狂暴的火焰能量與桀驁不馴的雷霆之力，如同百川歸海，在他周身經脈中奔騰流轉。
    所過之處，經脈隱隱傳來脹痛之感，卻被他強橫的肉身與精妙的控製力牢牢束縛，絲毫傷他不得，因為，吳天有金龍給他的龍氣護體！
    雄渾精純的龍氣自丹田之中玉龍柱那尊凝實的五爪金龍虛影中噴湧而出，如溫潤而強大的泉水般，重點護住了肝髒、心脈等重要部位。
    內視之下，可見他的肝髒表麵泛起一層濃鬱而神聖的金光，隱隱有玄奧的龍紋浮現、遊動，仿佛正在發生某種本質的蛻變。
    隨後，他運轉“心陽吞天噬地訣”，以心神為引，巧妙地引導著一道被馴服的天火與一道被降服的天雷，這兩股至陽至剛卻又屬性迥異的能量，小心翼翼地進入自己的足厥陰肝經。
    並以其為畫筆，以肝髒為畫卷，開始勾勒凝聚一幅蘊含大道至理的玄妙圖案——
    漸漸地，一個黑白分明，陰陽魚首尾相接、相互追逐的太極圖在肝髒核心區域逐漸成形，清晰無比！
    其中，那一道熾熱精純的陽火能量，占據了陽極魚眼的位置，如同微縮的旭日，閃爍著灼灼光芒，散發出無盡的光與熱。
    而那一股威力被約束、性質被轉化的天雷能量，則穩穩地落在了陰極魚眼之上，如同幽深的寒月，散發著絲絲縷縷、卻內蘊恐怖的紫色電芒，恰似月華清冷。
    陰陽二氣，陽火與陰雷，在肝髒這片“先天木行”之地內流轉不息，相生相克，達成了一種動態的、完美的平衡。
    最終，隨著吳天一聲壓抑著的低喝，陰陽逆轉，能量核心轟然塌陷、重組！
    “轟隆！”
    一聲沉悶卻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巨響，猛地從吳天體內傳來！
    以他為中心，一股無形卻磅礴強大的氣浪轟然向四周擴散，將地麵上的塵土碎石盡數掀起，形成一個清晰的圓形衝擊痕跡。
    就在這一刻，吳天體內的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般猛然暴漲！
    周身毛孔中不由自主地噴薄出璀璨奪目的金色毫光，肌膚之下隱有龍吟象鳴之音傳出。
    他，終於成功地突破到了煉肝境第一重！
    他能夠清晰地內視感受到，自己的肝髒仿佛真的化作了一塊溫潤而堅韌的神玉，色澤暗金，龍紋隱現，源源不斷地產生著精純無比、充滿生機的乙木之氣與龍元之力，反哺全身。
    這一突破讓他感到周身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五髒六腑仿佛被重新淬煉過一般，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足以撼動山嶽的磅礴偉力。
    而與此同時，識海深處的龍玉柱也向他傳遞了一則驚人的消息：擎天界的第二重天，已然隨著他修為的突破而正式開啟！
    冥冥之中，他能夠模糊地感知到，那第二重天內蘊含著比第一重天更加玄妙深邃的大道法則和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的天地靈氣。
    然而，外界的危急情形容不得吳天有半分耽擱去仔細探查這新開啟的第二重天究竟有著怎樣具體的奧秘。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好奇與激動，身形一閃，如疾風，似瞬影，朝著楊族後山的方向疾馳而去，所過之處隻留下一道漸漸消散的淡金色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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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從那些崩潰的楊族子弟零星的求饒和哭喊中，得知在後山深處，竟秘密關押著足足一百多個從各地擄掠而來的無辜良家少女。
    她們正處於水深火熱、暗無天日的水牢之中，等待他去救援。
    想到那些正值芳華的少女可能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與恐懼，吳天心中的正義感與怒火瞬間爆棚。
    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定要以最快速度將這些可憐的女子從魔窟中拯救出來。
    “楊族這下可算是完蛋了，他們馬上就要被滅族啦！”遠處，已經攻入楊族腹地的其他勢力人馬中，傳來興奮而解氣的呼喊聲。
    “殺啊！跟這些楊族的雜碎們拚了！趕緊把我周家的孩子給救出來！”
    “衝啊！為了死去的族人報仇！一定要救出我們李家的那些孩子！”
    一時間，喊殺聲、兵刃碰撞聲、法術爆鳴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原來，一直與楊族明爭暗鬥的周、李、王三家勢力，在確認雲霄宗趙長老隕落、楊族頂尖戰力盡失後，終於不再猶豫，紛紛派出族中高手，如同三股洪流般衝向了後山。
    他們一方麵想要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狠狠打擊已經陷入絕境的楊族，瓜分其利益，另一方麵更是心急如焚地想要解救出自家被囚禁於此的少女英才們。
    而此時此刻，收到風聲的楊霸道和那位所謂的雲霄宗聖子唐剛，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麵無人色。
    他們趁著前方大亂，正帶著少數幾個心腹，狼狽不堪地朝著雲霄宗的方向奪命狂奔，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企圖尋求宗門庇護以躲避這場即將降臨的滅頂之災。
    經過一番靈識探查與快速搜尋，吳天終於在一處極為隱蔽、被陣法遮掩的山坳裏，打探到了那座水牢的確切位置。
    它竟然深藏在一個幽深黑暗、入口狹窄的山洞之內。
    洞口的藤蔓密密麻麻，厚實如簾，將入口遮掩得嚴嚴實實，若非刻意以靈識仔細掃描，根本難以發現其存在。
    望著眼前緊閉的、由玄鐵混合禁法石材鑄就的厚重洞門，吳天眼神一冷，心中低喝：“白虹貫日！”
    手腕微微一抖，隻見他手中那柄傳承自古、此刻閃耀著淡淡金芒的天劍驟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如同活過來一般。
    劍身震顫，流光溢彩。隨著他簡潔而充滿爆發力的動作，一道凝練到極致、淩厲無比的白色劍氣呼嘯而出！
    那劍氣凝如實質，璀璨奪目，猶如黑夜中劃過的閃電匹練，所過之處空氣發出被撕裂的尖嘯，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氣勢。
    “轟——！”
    刹那間，碎石如雨，四散激射，煙塵彌漫衝天！
    原本堅不可摧、布有防禦禁製的玄鐵洞門，在這道蘊含著吳天煉肝境磅礴力量的恐怖陽氣轟擊之下，如同紙糊一般，應聲而開，被硬生生劈出了一個足以容納數人並行通過的巨大缺口。
    洞內長期封閉所形成的潮濕黴味、血腥氣以及絕望的氣息，頓時混雜著撲麵而來。
    吳天毫不猶豫，身形如電，縱身躍入洞中。
    然而，眼前的一幕，即使他已有所心理準備，仍讓他瞳孔驟縮，心頭怒火如同火山般噴湧！
    “公子！救命啊！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們這些可憐人吧！”
    一聲聲淒厲、嘶啞而又充滿了最後一絲希望的呼喊聲，如同鋼針般刺入吳天的耳膜，狠狠紮在他的心上。
    隻見偌大的山洞內部，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水牢。
    一百多個麵容憔悴、眼窩深陷、衣衫襤褸甚至衣不蔽體的少女，如同牲口般被囚禁在齊腰深的、散發著惡臭的汙濁冰水之中。
    冰冷的汙水讓她們單薄的身軀瑟瑟發抖，嘴唇凍得發紫。
    每個人的手腕腳踝上都鎖著粗重冰冷的特製鐵鏈，磨破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身上布滿了縱橫交錯、新舊疊加的鞭痕、燙傷與其他不明創傷。
    有些少女已經虛弱得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依靠在身旁同樣瘦骨嶙峋的同伴身上，眼神麻木而空洞。
    原來，這群無辜的女子被囚禁於此，受盡折磨，竟是因為那惡貫滿盈的楊族之人，妄圖通過這種非人的手段，徹底磨滅她們的意誌，摧毀她們的尊嚴，迫使她們最終屈服於其淫威之下，淪為玩物或修煉邪功的爐鼎。
    看著這些如花年紀卻受盡人間至苦的少女們，吳天心中燃起的熊熊怒火幾乎要衝破天靈蓋！
    握劍的手指因極度用力而骨節發白，咯咯作響。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吳天手起劍落，天劍劃出數道精準而迅疾的寒光！
    “鏘！鏘！鏘！”
    堅固的牢門鐵鎖與少女們身上的粗重鐵鏈應聲而斷，濺起一串耀眼的火星。
    隨著牢門轟然倒塌，鐵鏈脫落，那些被困多日、早已絕望的少女們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了什麽，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有些人顫抖著撫摸著自己終於獲得自由、卻布滿傷痕的手腕腳踝，有些人則激動得熱淚盈眶，與身旁的同伴緊緊相擁，發出壓抑已久的痛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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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已經得救了。沒事了，都過去了。趕緊離開這裏，回家去吧！與家人團聚才是最重要的。”吳天強壓下翻騰的怒火與心酸，刻意放柔了聲音，生怕自己稍大的聲響會驚嚇到這些精神已處於崩潰邊緣的少女。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已有幾個情緒積壓過久的少女如決堤之水般，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無盡的委屈與獲救的狂喜，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滑落。
    長期的囚禁、折磨與恐懼，讓她們的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徹底爆發。
    “恩公，多謝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願……”
    有的少女更是情緒激動，仿佛將吳天當成了唯一的依靠與救世主，直接跌跌撞撞地撲進了他的懷中，用盡殘存的力氣緊緊摟著他的腰背，瘦弱的身軀劇烈顫抖著，不肯鬆手，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還有的則匍匐在地，死死抱住吳天的小腿，將滿是淚痕的臉頰貼在他的褲腳上，瘦弱的身軀如同風中殘葉般顫抖著，仿佛生怕一放手，這來之不易的自由與光明就會再次消失，重新墮入無邊地獄。
    “恩公……我們、我們真的……自由了嗎？這不是……不是夢吧？”一個看起來年紀稍長、似乎還保留著一絲理智的少女，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哽咽著，聲音沙啞而充滿不確定地問道。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一個膽氣稍壯些的少女率先打破這悲喜交加的氛圍，用盡力氣高聲喊道：“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此生無以為報！我已無家可歸，願從此追隨公子左右，為奴為婢，鞍前馬後，侍奉終身，在所不辭！”
    她的話仿佛點燃了導火索，其他許多同樣無家可歸、或者對歸家之路充滿恐懼的少女也仿佛找到了方向，紛紛附和起來。
    一時間，“公子，我也願意追隨你！”
    “求公子收留我們吧！我們願意做任何事！”
    “請公子不要拋下我們！”
    之類的話語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這些少女大多家園已被楊族所毀，或是害怕回到那個帶給她們痛苦回憶的地方，亦或是早已沒有親人，此刻都將吳天視為了黑暗過後唯一的光亮和新的希望。
    麵對此情此景，饒是一向沉穩冷靜、殺伐果斷的吳天，此刻也不禁感到有些手足無措，頭皮發麻。
    他連忙擺手，語氣誠懇地推辭道：“各位姑娘！萬萬使不得！你們都已重獲自由之身，當有自己的人生。如今那作惡多端的楊族已然覆滅，你們都安全了！還是趕快各自歸家，或是去尋找可靠的親人安置為好！跟著我，前途未卜，隻怕是風餐露宿，還要受苦受累，絕非良策！”
    然而，少女們似乎認準了他，依舊圍著他苦苦哀求。
    就在這時，洞外月光下，一道纖細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悄然而至。
    張婷月趕到了。
    她靜靜地站在洞口，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當她那雙美眸透過彌漫的塵埃，清晰地看到洞內景象——看到眾多衣衫不整的少女將吳天緊緊圍在中間，看到有人撲在他懷中哭泣，有人抱著他的腿不肯鬆開時，她原本帶著關切與焦急的俏臉，瞬間變得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貝齒緊緊咬住了下唇，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受傷以及……冰冷的失望。
    她什麽也沒說，當即猛地轉身，裙裾劃過一個決絕的弧度，就要離開這個讓她心口刺痛的地方。
    吳天心中猛地一緊，暗叫不好！
    他急忙運轉靈力，身形如風，瞬間擺脫了身邊少女們的拉扯，幾步便追出了山洞，在洞外那片清冷的月光下，一把拉住了張婷月即將遠去的衣袖。
    “月兒！你怎麽來了？”吳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與擔憂。
    張婷月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她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冷清，臉若冰霜，仿佛覆蓋了一層寒雪。
    她緩緩地、一點點地抽回自己的衣袖，目光如出鞘的寒刀般，先是掃過洞內那一片狼藉與鶯鶯燕燕的景象。
    最終，那冰冷的目光才落在了吳天臉上，淡淡地道，語氣中的寒意，比這深冬之夜的冷風還要刺骨三分：
    “不好意思，看來是我來得不巧，打擾了吳公子的雅興和善後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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