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鳳印在手,長公主歸來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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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姑姑”三個字,如同驚雷,在沈薇薇的心湖中炸開滔天巨浪,餘震久久不息。
    她竟然是瑞賢長公主的女兒?
    那個史書上寥寥幾筆帶過,卻留下無數傳說與惋惜的,先帝最疼愛的嫡親妹妹?那個據傳才情冠絕京城,卻在最美的年華香消玉殞的傳奇女子?
    而她,沈薇薇,這個在邊陲小鎮掙紮求生,被當做孤女養大,受盡白眼,甚至在新婚之夜被夫君罰跪雪地的女人,竟是那位長公主遺落民間的血脈?是皇帝名正言順的親姑姑?
    荒謬……卻又帶著一種宿命般的了然。
    難怪蕭玦會找到她,難怪他會待她如此不同。那些看似無條件的庇護與縱容,那些深藏眼底她曾看不懂的複雜情愫,此刻都有了答案。
    他不是在憐憫一個孤女,他是在守護故人之女,是在完成一個遲到了十幾年的承諾。
    內室裏一片死寂,隻有小皇帝急促的呼吸聲和窗外隱約的風聲。
    沈薇薇緩緩抬起頭,目光從激動的小皇帝臉上,移向榻上的蕭玦。他依舊虛弱地靠著,臉色蒼白,但那雙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裏麵翻湧著愧疚、痛楚、釋然,以及一種她此刻才終於看清的,深沉如海,壓抑已久的情感。
    那不是義父對義女,更非王爺對王妃,那是一個男人,看著他失而複得的珍寶,看著他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心上人。
    沈薇薇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脹,幾乎窒息。
    她張了張嘴,想問很多很多。想問為什麽不早點告訴她?想問她的母親究竟是怎麽死的?想問這些年他究竟找了她多久?
    可最終,千言萬語隻化作一聲帶著顫音的輕喚:“……蕭玦。”
    不是義父,不是王爺,隻是蕭玦。
    蕭玦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震,眼底驟然迸發出一抹亮得驚人的光,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悶哼一聲,額角滲出冷汗。
    “別動!”沈薇薇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扶住他,動作快過思考。
    兩人的手再次交握,這一次,感受卻截然不同。那層名為“義父義女”的隔膜被徹底撕開,某種滾燙而真實的情感在無聲中奔湧。
    小皇帝看著這一幕,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麽,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複雜,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他低聲道:“皇姑姑,皇叔公,現在不是……不是說話的時候。太皇太妃那邊,恐怕已經知道皇叔公傷勢未愈,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沈薇薇瞬間收斂了所有翻騰的心緒,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銳利。她輕輕抽回手,替蕭玦掖好被角,動作依舊輕柔,語氣卻已帶著殺伐決斷。
    “陛下說得對。戲台已經搭好,就等著我們登場了。”她看向蕭玦,“你的計劃是什麽?”
    蕭玦靠回引枕,因失血而淡色的唇抿成一條堅毅的直線:“將計就計,引蛇出洞。我‘重傷垂危’的消息必須坐實。薇薇,你需要代替我,主持大局。”
    他目光沉靜地看向她,帶著全然的信任:“以攝政王妃,不,是以瑞賢長公主之女,陛下親封的鎮國長公主的身份!”
    三日後,一道石破天驚的旨意從攝政王府傳出,經由小皇帝用印,明發天下!
    旨意宣稱:經查證,攝政王妃沈氏,實乃已故瑞賢長公主遺落民間之獨女!陛下感念姑母當年賢德,憐惜皇妹流離之苦,特旨昭告天下,恢複其皇室身份,冊封為鎮國長公主,享雙俸,賜鳳印,協理攝政王處理朝政,於攝政王養傷期間,代行攝政之權!
    與此同時,另一道追查當年瑞賢長公主“難產”真相,以及搜捕殘害皇嗣凶手的密旨,也悄無聲息地發往了刑部和大理寺。
    消息傳出,舉國嘩然!
    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甚至暗中慶幸攝政王重傷、準備伺機而動的勢力,徹底傻了眼!
    沈薇薇!那個他們眼中靠著姿色和手段上位的棄婦,竟然是正統的皇室血脈!是皇帝嫡親的姑姑!如今更是名正言順地執掌了鳳印,代行攝政大權!
    這身份的轉變,如同天塹鴻溝,瞬間將所有的非議、彈劾、乃至“德不配位”的攻訐,都碾成了齏粉!誰敢質疑長公主幹政?她本就是天家之人,輔佐幼帝,理所應當!
    皇宮,坤寧宮。
    “哐當——!”
    價值連城的官窯花瓶被狠狠摜在地上,碎瓷四濺。
    皇後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鳳眸中燃燒著難以置信的怒火和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鎮國長公主?!協理朝政?!她沈薇薇算個什麽東西!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也配?!”她聲音尖利,早已失了往日的端莊。
    心腹嬤嬤戰戰兢兢地跪在一旁:“娘娘息怒!陛下……陛下是被那對奸人蒙蔽了啊!誰能證明她就是瑞賢長公主的女兒?定是蕭玦為了攬權,使出的詭計!”
    “證明?”皇後冷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需要證明嗎?陛下親口承認,聖旨已下,鳳印已賜!如今滿朝文武,誰還敢質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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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去!給本宮傳信給父親,讓他聯絡我們在禦史台的人,就算不能把她拉下來,也要給她找點麻煩!還有……給慈寧宮那邊遞個話,就說,本宮憂心太皇太妃鳳體,請她老人家……主持公道!”
    她就不信,那位深居簡出的太皇太妃,能眼睜睜看著蕭玦和沈薇薇權勢滔天!
    慈寧宮,佛堂。
    檀香嫋嫋,木魚聲聲。
    一位身著深紫色宮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麵容依稀可見年輕時風華,如今卻布滿皺紋與病氣的老婦人,正閉目誦經。她便是太皇太妃,已故淳親王的生母。
    一個老嬤嬤悄無聲息地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太皇太妃敲擊木魚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了規律。她緩緩睜開眼,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裏,掠過一絲極淡的、冰冷的精光。
    “瑞賢的女兒……沒死幹淨麽?”她聲音沙啞,帶著一種刻骨的漠然,“倒是命大。”
    “娘娘,皇後那邊遞話,想請您出麵……”老嬤嬤低聲道。
    “出麵?”太皇太妃嗤笑一聲,帶著無盡的嘲諷,“出麵做什麽?指責皇帝認錯了姑姑?還是去搶那燙手的鳳印?愚蠢。”
    她重新閉上眼,語氣毫無波瀾:“告訴他們,哀家老了,病體沉屙,管不了這些事了。他們自己想找死,別拉著哀家。”
    老嬤嬤會意,躬身退下。
    佛堂內重歸寂靜,隻有木魚聲單調地回響。
    太皇太妃撚動佛珠的手指,卻微微收緊。沈薇薇……蕭玦……看來,北境那邊的動作,要再快一些了。這京城的水,越渾越好。
    攝政王府,如今已掛上了長公主府的牌匾,雖未搬遷,但氣勢已然不同。
    沈薇薇,不,如今是鎮國長公主蕭薇,正坐在原本屬於蕭玦的書房內。
    她換上了一身更為莊重的緋色宮裝,裙擺繡著翱翔九天的金鳳,發髻高綰,戴著一套完整的赤金點翠頭麵,正中一枚小巧卻威儀十足的鳳印,熠熠生輝。
    她麵前的書案上,堆積著如山的奏折。下方,站著幾位神色各異的朝中重臣,包括臉色極其難看的承恩公皇後之父),以及眼神閃爍的兵部侍郎王崇。
    “長公主殿下,”承恩公強壓著怒氣,率先開口,“北境軍情緊急,狄戎蠢蠢欲動,鎮北軍糧草遲遲未至,戶部推諉,兵部調兵亦受阻撓!此等軍國大事,豈能兒戲?還請殿下速速決斷!”
    他這是故意刁難,想給這位新上任的長公主一個下馬威。
    蕭薇沈薇薇)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掃過他,並未動怒,隻是拿起手邊一份奏折,聲音清冷如玉磬:“戶部推諉?據本宮所知,三日前,撥付北境的五十萬石糧草已從通州起運,由王侍郎麾下的驍騎營護送,承恩公,莫非不知?”
    承恩公一愣。
    王崇臉色微變,連忙出列:“回殿下,糧草確已起運,隻是……隻是沿途河道有些阻滯,恐怕會晚上幾日……”
    “晚上幾日?”蕭薇打斷他,眼神陡然銳利,“王侍郎,軍情如火!狄戎鐵騎可會等你河道通暢?若因糧草延誤,致使北境防線有失,這個責任,你王崇擔待得起嗎?還是你覺得,你項上人頭,比邊境數萬將士的性命,比大雍的江山社稷更重?!”
    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凜然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山巒,轟然壓下!
    王崇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臣……臣不敢!臣即刻加派人手,清理河道,定……定在五日內將糧草送達北境!”
    “三日。”蕭薇聲音冰冷,不容置疑,“本宮隻給你三日。三日不到,你便自去北境,向鎮北軍將士謝罪吧。”
    “是!是!臣遵旨!”王崇連連磕頭,麵如土色。
    承恩公看著這一幕,臉色更加難看,卻不敢再輕易開口。
    蕭薇不再看他,目光轉向其他幾位大臣,就幾件積壓的政務一一做出清晰明確的批示,條理分明,切中要害,甚至比蕭玦在位時更為雷厲風行。
    幾位原本還心存輕視的大臣,漸漸收斂了神色,眼中露出了驚異與敬畏。
    這位長公主,絕非徒有虛名!她不僅有身份,更有手段和能力!
    處理完政務,眾臣告退。
    書房內隻剩下蕭薇一人。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執掌權柄,並非易事,但她必須盡快適應。
    青黛悄步進來,低聲道:“殿下,林侍郎遞了密信,關於漕運賬目和……承恩公府、王崇等人牽扯的證據,都已整理妥當,隨時可以呈上。”
    蕭薇眼中寒光一閃:“先壓著。現在還不是動他們的時候。北境,才是關鍵。”
    她走到內室,蕭玦已經醒了,正靠坐著看書,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都處理完了?”他放下書,目光溫和地看著她。
    蕭薇走到床邊坐下,很自然地替他按了按被角,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卻更多是堅定:“嗯。一群老狐狸,不過還能應付。”
    她看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蕭玦,我母親她……究竟是怎麽死的?”
    蕭玦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眼底翻湧起深沉的痛楚與恨意。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很大。
    “你母親……瑞賢她,不是難產。”他聲音沙啞,帶著壓抑了十幾年的憤怒,“是中毒。一種極其隱秘的慢性毒藥,在她孕期被人下在飲食中,最終……一屍兩命。”
    沈薇薇蕭薇)渾身冰冷,雖然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依舊如同墜入冰窟。
    “是誰?”她聲音顫抖,帶著刻骨的殺意。
    蕭玦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決心:“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宮中。當年經手你母親飲食的人,後來都陸續‘意外’身亡。但我查了十幾年,可以肯定,主謀……就在那幾位高高在上的女人之中。”
    皇後?太後?還是……那位看似與世無爭的太皇太妃?
    沈薇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滲出卻渾然不覺。
    她看著蕭玦,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好,很好。不管是誰,我都會把她揪出來,讓她血債血償!”
    窗外,天色漸暗,風雨欲來。
    鎮國長公主的歸來,不僅攪動了朝堂風雲,更揭開了一段塵封十幾年的血案。
    真正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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