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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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得直跺腳。
    咕咚——
    張宏明喉結動了動。
    這條褲子分明是早上剛換下來的,沒想到會被翻出來。
    雖然他一向皮實,但此刻也覺得不好意思。
    “那個……你咋……”
    “怎麽摸到的。”
    他支支吾吾地想轉移話題。
    “全都蹭到我手上了,還問我怎麽知道的。”
    於莉氣得咬牙。
    “誤會一場。”
    “衣服放下吧,我自己來洗。”
    張宏明無奈地搖頭。
    這也太巧了。
    “不要臉!”
    於莉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衣服擦了擦手,端著木盆往外走。
    “莉姐,菜馬上好了,留下吃點吧。”
    張宏明笑著挽留。
    這事鬧的。
    根本說不清。
    就是有嘴也解釋不了。
    沒過多久,於莉又回來了。
    “衣服先泡著,待會兒再洗。”
    她不高興地瞪著他。
    “嘿嘿,還是莉**我。”
    張宏明頓時笑開了花。
    有希望!
    “笑什麽笑?下次別這樣了。”
    於莉假裝生氣。
    “這哪由得了我。”
    張宏明開始耍賴。
    於莉忍不住,“噗”地笑出聲。
    氣氛又熱鬧起來。
    “開飯了。”
    張宏明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賈家真夠可以的,新買的自行車也敢開口借。”
    “要是我,肯定懟得她們找不到北。”
    “今天可把她們氣壞了,笑死我了。”
    說起剛才的事,於莉笑得前仰後合。
    感覺特別痛快。
    “我就想圖個清淨,偏有人不讓我安生。”
    “非要找麻煩。”
    張宏明搖搖頭。
    “多收拾他們幾回,就老實了。”
    “我家也有自行車,怎麽沒見賈家來借?”
    於莉給他出主意。
    晚飯後,張宏明輕輕關上房門。
    他慢慢走到於莉身邊坐下。
    “你這是幹嘛?”於莉心跳突然加快。
    “莉姐,我給你按按。”張宏明伸手。
    “哎呀,你的手放哪兒。”於莉小聲驚叫,想要躲開。
    終究還是沒能躲過他的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於莉臉紅紅地從張家走出來。
    她端著裝滿碗筷的木盆,暗自咬牙。
    “這人真是太過分了,下次一定要讓他吃點苦頭。”
    “那東西也太……”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控製住自己。”
    於莉邊在心裏提醒自己,邊朝水井走去開始洗衣服。
    她用力搓著張宏明的衣服,嘴裏不停抱怨。
    仿佛她手裏搓的不是衣服,而是張宏明本人。
    洗完送回去時,看到張宏明正悠閑地坐著,她頓時火冒三丈。
    “砰”地一聲把木盆放在桌上,轉身就要走。
    “莉姐,再坐會兒吧。”張宏明叫住她。
    “你是想繼續占我便宜嗎?”於莉咬著牙說。
    “別誤會,我有正事要和你商量。”張宏明認真地說。
    於莉重新坐了下來。
    “以後你幫我照看家務,每月給我五塊錢,怎麽樣?”
    “我來幫忙可不是為了錢。”於莉有些意外。
    “我明白,但你經常來,總得有個說法。”
    “不然別人怎麽看待小塵。”
    張宏明解釋道。
    他想著盡快把這事定下來。
    自從於莉幫忙處理家務,張宏明輕鬆多了。
    生活過得挺舒服。
    更別說於莉還做了其他事情。
    “這倒是。”
    “要是給工錢,我也不用總帶菜回來,像個乞丐似的。”
    “可每月五塊,你那工資夠嗎?”
    於莉點點頭。
    其實隻是打掃一下屋子,半小時的事。
    五塊錢太多了。
    她心裏有點不安。
    “下周焊工考試,明天去報名。”
    “等考到四級,五塊錢就不算什麽了。”
    張宏明輕描淡寫地說。
    “也是,四級焊工一個月能掙四十七塊五呢。”
    “真能賺。”
    於莉感歎道。
    “那這事就這麽定了?”
    張宏明急著敲定。
    “光我答應可不行,還得回家商量。”
    於莉瞪了他一眼。
    看你急的。
    “嘿,閆家那些人知道了,肯定樂開了花。”
    張宏明笑了笑。
    “行了,我先回去了。”
    於莉想想也是。
    閆家人向來精打細算。
    聽說一個月能掙五塊,肯定毫不猶豫就答應。
    “莉姐,這些剩菜帶上。”
    張宏明遞過碗。
    裏麵是五花肉燉土豆的湯汁。
    於莉捧著碗走出張家。
    突然拍了拍腦袋——
    自己怎麽就稀裏糊塗答應了呢?
    以後要是天天去張家,豈不是要被他欺負?
    “喲,又送好吃的來了。”
    “今天是什麽好菜?”
    閆解成兩眼發亮。
    “土豆蒸五花肉。”
    於莉把碗遞過去。
    閆解成高興地接過來,放在飯桌上。
    “這味道真絕了,太香了。”
    “沒想到張宏明的手藝這麽好。”
    閆阜貴嚐了一口,連連稱讚。
    雖然剩菜裏沒幾片肉,
    但土豆吸飽了肉汁,油光光的特別香。
    “以後可能沒法經常帶剩菜回來了。”
    於莉忽然說道。
    “?為什麽?你惹張宏明不高興了?”
    閆解成立刻急了。
    “不可能吧?你幫他收拾屋子換點吃,
    對張家和我們家都有好處,他沒理由不高興。”
    “你是不是鬧脾氣了?”
    閆阜貴也顧不上吃東西了。
    叁大媽、閆解曠和閆解娣都緊張起來。
    “張宏明說等他考過焊工證,就正式雇我幹活。”
    “每月給五塊錢工錢。”
    “我還沒答應。”
    “如果答應了,就不能再拿剩菜,咱也不能太貪心。”
    於莉解釋道。
    “哎呀!五塊錢?”
    “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必須答應!”
    閆解成激動得直拍大腿。
    “五塊錢?他真的能給得起嗎?”
    叁大媽半信半疑。
    “如果考上四級焊工,月薪47塊5,花五塊錢請人打掃不算什麽。”
    閆阜貴眼中閃過一絲光,
    顯然也被打動了。
    他一個月才掙32塊5,
    於莉去張家幹活,每天不過半小時。
    偶爾蹭頓飯,一個月才花五塊錢。
    這個條件實在太好了。
    “那我答應他?”
    於莉問道。
    “這活可以幹。”
    閆阜貴點頭同意。
    “行,那我明天跟他說一聲。”
    於莉心裏高興,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現在就去說,別讓別人等。”
    閆解成催促道。
    “我才不去。”
    於莉轉身回屋休息。
    剛才被抓住的地方疼得厲害,得緩一緩。
    張家。
    張宏明把碗筷收進櫃子,又把衣服掛起來晾好。
    他拿起一本新買的俄文書,順手帶上昨天剩下的豬油渣,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看書。
    他手裏拿著的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俄文原版。
    正好可以測試一下自己的俄語水平。
    這本書前幾年在全國很火,保爾·柯察金的故事鼓舞了很多人投身國家建設,成為一代人的精神食糧。
    “今天的日常獎勵還沒更新。”
    張宏明突然想起。
    沒有日常獎勵,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不過想到晚上要給傻柱一點教訓,肯定能觸發獎勵,他也就放心了。
    他繼續看書,偶爾掰一塊豬油渣放進嘴裏慢慢嚼。
    放了一天的豬油渣不如剛炸出來時脆,但當零嘴還算過得去。
    “這狗東西,還裝模作樣地看起書來了。”
    “我們院裏這麽多人,數他最不地道。”
    賈張氏坐在門口不停地罵。
    棒梗死活不去學校,這可怎麽辦?
    秦淮如愁眉苦臉地來找婆婆商量。
    “你當娘的都管不了,我能有什麽辦法?”賈張氏沒好氣地說。
    “要不請叁大爺幫忙接送?他在學校教書,跟老師關係不錯。”秦淮如試探著說。
    賈張氏頓時來了精神:“看看,要不是我催你,你這木腦袋能想出這個主意?趕緊去找那個酸秀才!”
    她得意地抖著腿,好像全家就她最聰明。要知道“酸秀才”這個稱呼,就是專門用來氣閆阜貴的。
    “可是叁大爺這個人……沒好處不辦事……”秦淮如搓著手,“媽,您看能不能……”
    “借錢?門兒都沒有!”賈張氏立刻火了,“順路帶個孩子還要錢?我看你是錢多得發瘋!”
    見婆婆裝聾作啞,秦淮如隻好去找傻柱。
    傻柱一聽就笑了:“放心吧!叁大爺肯定會給我麵子!”
    這是向秦淮如展示自己能力的好機會。
    反正閆阜貴每天都要接送孩子,順道帶上棒梗也不麻煩。
    小事一樁。
    “真是太感謝你了,傻柱。”
    “要不是你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秦淮如神情低落,輕輕握了握傻柱的手。
    先給他點甜頭,免得後麵讓他掏錢時猶豫。
    “秦姐,別難過。”
    “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傻柱頓時熱血沸騰。
    兩人一起往外走。
    秦淮如餘光看到張宏明手裏的書,封麵上是些看不懂的外文字。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什麽時候張宏明也會外語了?
    壓下心中的疑問,她沒有多問。
    “喲,這不是張宏明嗎?成文化人了?”
    “還看起外國書來了。”
    “看的是什麽書?”
    傻柱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說了你也不懂。”
    張宏明抬起頭,目光從書本上移開。
    “嘿,誇你一句還蹬鼻子上臉是吧?”
    “你倒是說說看是什麽書,我還就不信了。”
    傻柱較上了勁。
    他覺得張宏明在看不起人。
    “聽好了,這本書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張宏明拿起一塊豬油渣放進嘴裏。
    “不就是講煉鋼的嘛,裝什麽高深。”
    “煉鋼那事,幾年前不是都搞過嗎,誰不會。”
    “現在才看這個,簡直是棺材做好病才來,晚了!”
    傻柱滿臉不屑,哼了一聲。
    前幾年全民大煉鋼搞得轟轟烈烈。
    如今早已停止。
    “傻柱,你這話可不對。”
    “這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可不是講怎麽煉鋼的。”
    “它講的是戰士保爾·柯察金如何戰勝敵人、超越自我,最終成為鋼鐵戰士的故事。”
    閆阜貴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特意向傻柱解釋,炫耀自己的學識。
    “哦?原來是這樣。”傻柱頓時臉紅,心裏嘀咕:這書名和內容根本沒關係,太亂起名字了。
    “叁大爺,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秦淮如趕緊插話,簡單說了想讓閆阜貴順路接送棒梗上下學的想法。“您平時也要上班,捎上棒梗正好。對了,有空您再去他班上轉轉,跟孩子們說說,別總盯著棒梗的腦袋看——一個腦袋有什麽好看的。”
    傻柱大大咧咧地補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一旁的張宏明嘴角微揚,眼神中帶著譏諷。閆阜貴算計了一輩子,傻柱想讓他白幹活?還差得遠。
    “這事兒恐怕難辦。”閆阜貴推辭道,“我那自行車後座螺絲鬆了,載不了人。”他沒直接拒絕,隻說是客觀條件不允許。
    “這算什麽?我拿扳手給您緊兩下螺絲不就得了!”傻柱滿不在乎地揮手。
    “車胎也老化了,容易打滑。萬一孩子摔了多不好……要不您給我換兩條新胎?”閆阜貴又補了一句。
    傻柱聽得直抽嘴角——兩條自行車外胎,少說也得花好幾塊錢。
    況且這是閆阜貴的車,傻柱不想自己出錢。
    “不換車胎的話,這人我真沒法捎。”
    “萬一出事說不清楚。”
    閆阜貴連連擺手。
    “三大爺,您看這樣行不。”
    “您幫忙跟棒梗班主任打個招呼,每天接送棒梗上下學,我家每天給您一毛錢。”
    秦淮如低聲下氣地商量。
    “不是我不願意帶,這車胎打滑,實在不安全。”
    閆阜貴仍然搖頭。
    “一天兩毛,您看行不行?”
    “先試五天,我直接給您一塊錢。”
    秦淮如咬著牙又加了價。
    “唉,看你們孤兒寡母不容易,我明天試試吧。”
    閆阜貴推了推眼鏡。
    一塊錢,既能給班主任一個麵子,
    又能順路帶個孩子。
    挺劃算的。
    傻柱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傻柱,我手頭緊,你先借我成嗎?”
    “回頭還你。”
    秦淮如轉向傻柱。
    “一塊錢我還是有的。”
    傻柱掏出錢,瞪著閆阜貴:“三大爺,您早說要錢不就完了?”
    “傻柱你這話說的,要不是看賈家困難,給我兩塊我都不接這活兒。”
    閆阜貴說得義正辭嚴。
    “得嘞,一塊錢,拿好。”
    傻柱把錢遞了過去。
    “明天讓棒梗來我院門口等。”
    閆阜貴收了錢,心滿意足地走了。
    “傻柱,跟我回家拿錢吧。”
    秦淮如說。
    “嗐,一塊錢算啥,別提了。”
    傻柱滿不在乎地擺手。
    “那改天我給你送點好吃的。”
    秦淮如笑著回了賈家。
    “臭老九真不是玩意兒。”
    “讀書人沒一個好東西。”
    傻柱嘀咕著,眼睛往張宏明身上瞟。
    在他眼裏,看書的就是讀書人。
    閆阜貴不是好東西。
    張宏明更不是好東西。
    張宏明挑了挑眉,把這些都看在眼裏。
    心裏暗歎秦淮如手段高明。
    賈家得了好處,閆阜貴拿了錢。
    傻柱還在女神麵前充了回闊氣。
    大家都滿意。
    ‘活該傻柱最後被賈家榨幹,連骨頭都不剩。’
    ‘自找的。’
    張宏明嘴角帶著冷笑。
    以傻柱的條件,老老實實幹活,娶個好媳婦不成問題。
    偏他貪圖秦淮如的美貌,又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
    被秦淮如拿捏得死死的。
    張宏明剛要翻書。
    許大茂屁顛屁顛地走了過來。
    “喲,宏明,你這自行車可真帶勁。”
    “鋥光瓦亮的,真招人稀罕。”
    許大茂圍著張家門口的自行車轉悠。
    嘴裏不停誇讚。
    “大茂哥這話我愛聽。”
    “不像傻柱,狗嘴吐不出象牙。”
    張宏明合上書。
    知道這貨準沒安好心。
    許大茂這孫子,更不是好東西。
    電視劇裏,婁小娥、秦京如、於海棠都讓他禍害過。
    鄉下那些小寡婦,還不知道有多少。
    這會兒過來拍馬屁,肯定有事。
    “宏明兄弟,你說得太對了。”
    “傻柱這混蛋,我早晚收拾他。”
    許大茂像是遇到了知己。
    連兄弟都叫上了。
    “嗬。”
    張宏明微微一笑。
    “宏明哥,上次和你提的那件事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