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字數:13390 加入書籤
“一千塊?你瘋了嗎!”
易忠海瞪大了眼睛。
“許大茂,你幹脆把我賣了,看看能不能賣一千塊!”
傻柱一聽直接愣住了。
“許大茂,你這個價,根本就沒打算好好談吧?”
劉海忠也忍不住插嘴。
太離譜了。
“許大茂,一千塊也太多了。”
“這數目聽得我頭都暈了。”
“這麽多錢,能買好幾個孩子。”
“別說買孩子,去鄉下領養一個都夠了。”
院子裏的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雖然傻柱每月掙三十七塊五,算下來兩年半就能攢夠一千塊。
但他還得吃飯穿衣、過日子。
那時候,貧困線定為每人每月五塊錢——
超過五塊就不算貧困戶。
這是城市戶口的標準,勉強能活下去。
普通家庭四五口人,靠一個人二三十塊的工資維持生活。
像賈家那樣的,
一個月想存三塊錢都難。
光是養活一個人就要花不少錢。
傻柱這種有固定工作的工人算是富戶,
每月三十七塊五,生活還算不錯。
但除去日常開銷,也存不了多少,
最多十五到二十塊。
能攢下這些,全靠他特別節儉。
一千塊,傻柱至少要幹五年才能攢夠。
整整六十個月!
這還是他一個人過日子,要是結婚生子,一個月能存五塊就算不錯了。
所以傻柱幹脆放棄了——賠不起。
“許大茂,你這是要把傻柱逼死!”聾老太太板著臉罵道。
許大茂咬了咬牙,心裏也有點發虛。
說實話,他自己都覺得一千塊的賠償太高了。
但張宏明讓他堅持這個數字,說傻柱賠不起自然有人會接手。
至於是誰,張宏明沒明說。
許大茂隻能硬撐下去。
“一千多?我覺得一點也不貴!”張宏明大聲喊道,“許大茂的命根子都被踢廢了,一輩子的事,一千塊買斷,你們說值不值?”
“誰要是覺得貴,站出來,我把他那玩意兒踢壞,賠他一千塊!”
“當然,年紀大的不行,反正也用不上了,別想騙我錢。”
大家一開始還覺得有道理——絕戶確實是大事,一千塊賠償確實不多。
但聽到後麵,全場都笑翻了。
不少人偷偷瞄三位大爺,眼神裏滿是嘲諷。
易忠海氣得火冒三丈,正要發作——
“閆解成,你願意拿命根子換一千塊嗎?”張宏明突然點名。
“給一萬塊我也不換!”閆解成緊緊捂著褲子。
“劉光天,你呢?”張宏明繼續問。
“業哥,這玩笑開不得!”劉光天夾緊雙腿,臉色都白了。
棒梗眼睛發亮。
他根本不在乎什麽籃子。
但他知道一千塊錢是什麽意思。
有了這筆錢,以後就能天天吃點心喝汽水了。
“張宏明,我……”
棒梗舉起手想用籃子換錢。
張宏明一愣。
原來是棒梗。
這孩子還真幹得出來。
啪!
“這孩子怎麽這麽糊塗。”
賈張氏一巴掌拍在棒梗頭上。
“棒梗,別亂說。”
秦淮如趕緊捂住兒子的嘴。
婆媳倆這次倒是挺一致。
“現在大家明白籃子值不值一千塊了吧?”
張宏明說完抱起胳膊,繼續看熱鬧。
“宏明說得對,給多少錢都不能換籃子。”
“就是,沒了籃子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斷了香火,老了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眾人紛紛點頭。
“都別說了!”
易忠海一聲怒吼壓住了議論。
這些話像針一樣紮在他心裏。
“傻柱,你怎麽說?”
易忠海問。
“我願意賠。”
“可我沒錢,壹大爺。”
傻柱攤手,一臉無奈。
“沒錢就用籃子抵,讓我踢癟它就算兩清。”
許大茂咬牙切齒地說。
“滾蛋!”
傻柱縮了縮脖子。
他還想著以後在家找樂子呢。
可別把籃子給弄壞了。
“老太太,您看這事兒怎麽辦?”
易忠海也沒辦法了。
這次傻柱確實理虧,吃了大虧。
再加上張宏明不斷搗亂,易忠海更是控製不了場麵。
“奶奶,您可得救我。”
傻柱急得直叫。
不管是換籃子還是進局子,他都不想沾邊。
“許大茂,一千塊太多了,少點吧。”
“我再幫傻柱想想辦法,盡量賠給你。”
聾老太太見壓不住許大茂,隻好改口。
“老太太,一千塊一分都不能少,沒得談。”
許大茂直接搖頭。
“傻柱,你這傻小子……”
聾老太太拿起拐杖,輕輕打了傻柱一下。
傻柱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動不動。
“傻柱,過來。”
聾老太太拉著傻柱到一邊問:“說老實話,你身上有多少錢?”
“三十八塊五。”
傻柱報出了數字。
“什麽?你幹這麽多年工,就攢這麽點?”
聾老太太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比聽到許大茂要一千塊還要吃驚。
“雨水上學全靠我,我自己也得花銷。”
傻柱頭更低了。
“還跟我耍滑頭!”
“你升八級廚師都兩年了,每月工資三十七塊五,吃穿不愁。”
“就算每月存十塊,現在也該有二百四十,錢都去哪兒了?”
聾老太太又舉起拐杖。
“秦姐日子太苦,我經常幫她,沒顧上存錢……”
傻柱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實情。
“你!你呀!”
聾老太太腦子裏亂成一團。
她知道傻柱經常接濟賈家,送些剩菜剩飯。
但她沒想到,傻柱連工資都給了出去。
“奶奶,我知道錯了。”
“您得幫幫我,不然以後沒法孝敬您了。”
傻柱急忙說道。
“去把你壹大爺叫來。”
聾老太太穩了穩情緒。
易忠海走到跟前。
“忠海,傻柱這事,你看怎麽辦?”
聾老太太問道。
“這事我也為難。”
“一千塊可不是小數目,誰不心疼。”
易忠海歎了口氣。
話裏有深意。
傻柱沒聽懂,聾老太太卻明白了。
錢可以出。
但不能白出。
“傻柱,要是你壹大爺幫你渡過這個難關,你打算怎麽回報?”
聾老太太繼續追問。
要傻柱明確表態。
“我一定聽壹大爺的。”
傻柱趕緊保證。
易忠海臉上沒有表情。
這個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滿意。
“還有呢?”
聾老太太又問。
“還有啥?”
傻柱一臉困惑。
“你大爺沒有兒女,等他們老了,你願意養他們嗎?”
聾老太太認真地問。
“我……我願意。”
傻柱回過神,趕緊答應。
“一千塊不是小數目,我怕家裏人不同意。”
易忠海裝出猶豫的樣子,顯得很為難。
光說幾句好話就想讓他掏一千塊?
易忠海可不傻。
更何況,傻柱剛才回答時明顯頓了一下。
易忠海更不高興了。
“傻柱,把你家的房子押給大爺。”
“以後每個月還大爺十塊錢,還清了就把房子還給你。”
聾老太太再次開口。
“這不行,房子是我爹傳給我的。”
“雨水也有份,得等她出嫁才算我的。”
傻柱一臉不願意。
“傻小子,你都答應給大爺養老了,這房子早晚還是你的。”
聾老太太抬手重重拍了下傻柱的頭。
“哦,原來是這樣。”
“那行,這事我答應了。”
傻柱立刻笑開了花。
心想這不就是錢從左邊口袋進右邊口袋嘛。
“忠海,你怎麽看?”
聾老太太問。
“唉,傻柱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麽能真讓他坐牢。”
“不過賠償的金額還得再談。”
易忠海歎了口氣。
他手裏有錢,根本不差這點。
一千塊換一個養老保障,讓傻柱死心塌地——
易忠海覺得這買賣劃算。
“那就這麽定了,我們走吧。”
聾老太太終於放下心來。
“談得怎麽樣了,大爺?”
許大茂冷著臉問。
“許大茂,你嚷什麽?不就是賠幾個錢嗎?”
“跟大爺說話要有禮貌!”
傻柱有了靠山,語氣也硬了起來。
“傻柱,你這個沒腦子的給我閉嘴!”
“再惹我,錢我不要了,非讓你坐牢不可!”
許大茂瞪著眼睛說。
傻柱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許大茂,我們剛才商量好了。”
“傻柱把他家房子押給我,我給他六百塊。”
“這六百塊就讓他賠給你,你覺得怎麽樣?”
易忠海小心地說。
“不行,六百塊能頂啥?我的籃子都毀了!”
許大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傻柱確實沒錢。”
“他連房子都押給我了,你就是逼死他也拿不出錢,對吧?”
易忠海耐心勸道。
“沒錢就坐牢,按規矩辦。”
許大茂寸步不讓。
開口就要一千塊,簡直獅子大開口。
誰聽了都覺得不合理。
“唉,傻柱是我看著長大的。”
“他出事了,我這個長輩總得幫一把。”
“這樣吧,他的房子我多出兩百,再給你添兩百,總共八百,應該可以了吧?”
易忠海又開始裝好人。
為了保下傻柱,他真是下了血本。
故意做給院子裏的人看。
“八百不夠,我就要一千!”
許大茂死不鬆口。
但其實心裏已經有些動搖了。
他一個月工資才三十二塊五,能攢下十塊八塊就不錯了。
八百塊,相當於他一百個月的積蓄。
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那我也沒辦法了,我的錢又不是天上掉的。”
“傻柱那破房子,最多值六百,我再多出兩百還不夠嗎?”
“難不成要我割肉喂你?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易忠海開始裝可憐。
“許大茂,見好就收吧。”
“八百已經不少了。”
“真逼急了,一分錢都拿不到。”
聾老太太冷冷地警告道。
“易大爺肯為傻柱出八百塊,真是夠義氣。”
“誰說不是,親爹也不過如此。”
“許大茂,見好就收吧,人家確實拿不出更多了。”
“八百已經盡力了,三百九十這個數實在沒法再多了。”
眾人紛紛議論著。
都在誇易忠海品德高尚,堪稱楷模。
“行吧,八百就八百,但我現在就要拿到手。”許大茂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就給你。”易忠海平靜地說,“不過你得立個字據,以後不能再提籃子的事,更不能報警。拿了錢,你和傻柱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當然,這麽多街坊在,我還能反悔?”許大茂急切地搓著手。
張宏明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就是許大茂——一看到點小利就迷了眼。明明說好死咬一千不鬆口,結果硬是被砍了兩百,簡直蠢得像頭豬。
易忠海讓閆阜貴幫忙起草了兩份文書:一份說明許大茂收下八百塊後,與傻柱的籃子之事再無瓜葛;另一份說明傻柱以八百塊將房子暫時抵押給閆阜貴,按月還十塊,等欠款還清後再拿回房契。
安排妥當後,易忠海回家取錢。不久,閆阜貴帶著印泥和文書回來,易忠海則拿著一疊嶄新的大團結鈔票。
八百元整,厚厚一疊八十張鈔票。
鈔票堆得有指節那麽厚,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賈張氏的眼睛幾乎瞪出來。
那眼神熾熱得仿佛能生出兩隻爪子,要把錢全部抓進自己手裏。
棒梗瞳孔發亮,直盯著那疊錢。
掌心滲出潮濕的汗。
不斷在衣服上擦著手。
“壹大爺,嘿嘿……”
許大茂嘴角幾乎咧到耳朵。
在鄉下,他給那些寡婦買幾斤肉,塞兩、三塊錢。
稍加哄騙就能讓她們任他擺布。
眼前這八百塊,能收買多少個寡婦?
許大茂光是想想就渾身舒暢。
“唉,這可是我攢了多年的辛苦錢。”
“傻柱,以後可不能再這麽莽撞。”
易忠海拿著錢,神情低落。
“壹大爺,我保證不會再犯渾。”
傻柱語氣裏滿是懊悔。
“壹大爺真是不容易。”
“八百塊,也就壹大爺這樣大方才拿得出來。”
“壹大爺夠義氣,沒得說。”
四合院的人紛紛誇讚。
張宏明嘴角微微一笑,暗自感歎易忠海不愧是壹大爺。
這個老家夥月薪九十九,家裏隻有兩個人。
每月存六十,一年七百二。
按張宏明估算,易忠海身上至少有三千塊。
如今拿出一年多的積蓄,從他嘴裏說出來,倒像是掏空了所有積蓄。
這演技連他自己都信了。
既把傻柱的房子拿下了,又賺了不少名聲。
這事傳出去,街坊們怕是要把易忠海誇上天。
“許大茂,簽上你的名字,按手印。”
“錢歸你了。”
易忠海捏著錢,手臂一伸。
“行!”
許大茂龍飛鳳舞地簽完名,用拇指往印泥裏一按,啪地印在紙上。
接過那疊沉甸甸的錢,他直接塞進褲兜,嘴角幾乎咧到耳根。
傻柱也悶聲在抵押協議上簽名,按手印時像蓋公章一樣,臉上毫無愁容。
張宏明冷眼看著眾人,心裏直罵:許大茂這人爛泥扶不上牆,要不是為了收拾傻柱,他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再看那個傻柱,房契都押出去了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果然人如其名,是個榆木疙瘩。
“今天大家都看見了。”易忠海聲音低沉,“以後誰再提舊事,別怪我不講情麵。”
“壹大爺說得對!”
“聽您的!”
幾個人紛紛附和。
“散了吧。”易忠海揮手,轉身進屋。
人群像退潮一樣散去。
“娥子,回屋!”許大茂腳步飛快。
婁小娥拉住他的袖子:“那件事還沒……”
眼神朝張宏明那邊瞥了一眼。
“急什麽,回家再說!”許大茂走得更快。
張宏明盯著他們的背影,舌尖抵了抵腮幫子。要是姓許的敢耍花樣,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正準備回屋,腦海裏突然“叮”地一聲:
【宿主成功打擊許大茂目標,負麵值正在結算】
【傻柱被毆打抵押房產,獲得負麵值+3】
易忠海貢獻了2點,聾老太太也貢獻了2點。
總共7點,再加上張宏明手裏的4點負麵值。
合計11點。
“沒想到不用自己動手也能增加負麵值,真是意外的收獲。”
張宏明嘴角微微上揚。
11點負麵值,意味著又能抽一次獎了。
真不錯。
棒梗正往家走,看見一群孩子圍在張宏明家門口。
當當和槐花也在裏麵。
他出於好奇,也走了過去。
“你們在看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