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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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棒梗往我家扔過蟑螂老鼠?”
    “壹大爺,這事您得做主。”
    “賈家這樣害人,太不地道了!”
    張宏明假裝吃驚,憤怒地說。
    “賈家老太太說你往她家扔毒蟲。”
    “胡說什麽。”
    易忠海轉移話題。
    “有人害賈家,跟我張宏明有什麽關係?”
    “可賈家往我屋裏放蟑螂老鼠,大家都能聽見他們承認了。”
    “總得給我個交代。”
    張宏明聲音洪亮。
    “張宏明,你小心天打雷劈!”
    賈張氏跳起來罵。
    “雷劈我之前,先把賠償拿過來。”
    張宏明笑著伸出手。
    既然這老太婆自己撞上槍口,張宏明自然順勢而為。
    “要錢沒有!不賠!”
    賈張氏脖子一梗,大聲喊。
    “壹大爺,您評評理。”
    “今天不給個說法,這事沒完。”
    張宏明抱臂站著。
    “這個……”
    易忠海左右為難。
    都怪他之前話說得太死,現在連和稀泥都沒法糊弄。
    “張宏明,棒梗隻是玩鬧罷了。”
    “你一個大男人跟孩子計較什麽?”
    “心眼比針尖還小。”
    傻柱挺起胸膛指責。
    “傻柱,再亂說我就撕了你的嘴。”
    張宏明眼神一冷。
    這家夥挨了多少次打還是不長記性,看來得狠狠收拾。
    “棒梗雖然做錯了事,但張宏明你家也沒損失。”
    “差不多得了,別沒完沒了。”
    許大茂在一旁陰陽怪氣。
    張宏明猛然回頭,眼神銳利地看向許大茂。
    “下一個就是你!”
    許大茂避開他的目光,神情慌亂。
    “賈家必須賠償張家,往別人家扔蟑螂老鼠,太不地道了。”
    閆阜貴說道。
    “我同意叁大爺的話,棒梗年紀小,但做錯事也該負責。”
    “沒錯,不罰他,明天他再往我家扔東西怎麽辦?”
    “賈家必須賠錢,讓他們長長記性。”
    幾個男人紛紛附和。
    “你們這些畜生,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賈家已經這麽難了,還逼我們賠錢,我活不下去了!”
    賈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高舉,準備喊老賈。
    “行了,賈老嫂子,別叫老賈了。”
    “大晚上的,讓大家安靜點。”
    易忠海無奈地勸阻。
    “壹大爺,您知道我們家真的困難。”
    “不是不想賠,是真拿不出錢。”
    秦淮如哭訴道。
    “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你們還要逼死我們!”
    賈張氏咬牙切齒。
    “張宏明,賈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事……”
    易忠海看向張宏明。
    “壹大爺,不賠錢也行。”
    “賈家賠不起,我就報警。”
    “警察來了,是教育棒梗還是關他,自有說法。”
    張宏明平靜地說。
    “不行!不能抓棒梗!”
    秦淮如臉色驟變。
    棒梗嚇得發抖,躲到母親身後。
    “不要臉的,你敢送我孫子進局子,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
    “做鬼也要纏著你。”
    賈張氏緊咬牙關。
    “那你得找根結實的繩子。”
    “放心,等你死了,我請道士來超度你。”
    張宏明毫不在意。
    那時候,普通百姓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
    可張宏明偏偏不信。
    “壹大爺,您得幫幫我們賈家。”
    “張宏明這是要把我們逼上絕路。”
    秦淮如聲音顫抖。
    “張宏明,我替賈家賠你兩塊錢,再讓棒梗給你道歉。”
    “這樣總行了吧?”
    易忠海眉頭緊鎖。
    張宏明抿了抿嘴。
    讓易忠海出錢,對賈家打擊小一些。
    能獲得的怨氣值也會少很多。
    但如果拒絕,在街坊眼裏,
    反而顯得他故意欺負賈家的孤兒寡母。
    “宏明,壹大爺都說話了,就這麽算了吧。”
    “賈家確實困難,壹大爺主持公道,沒人會說閑話。”
    “賈家以後得管好棒梗,別再幹這種缺德的事。”
    幾個漢子七嘴八舌地勸著。
    “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賈家大嫂,你還有什麽事?”
    閆阜貴不耐煩地問。
    大家臉上都露出不滿的表情。
    夜深了,大家都想回家休息。
    誰還願意跟賈家糾纏。
    “既然來了,就幫我們把屋裏收拾一下吧。”
    賈張氏指著小房間裏的蜈蚣和蟑螂。
    閆阜貴嘴角一抽。
    沒再多說,轉身就走。
    其他人也立刻反應過來。
    撒腿就跑。
    半夜被賈張氏騙來,心裏已經很不爽。
    還要幹這種髒活?
    他們又不是賈家的仆人,憑什麽。
    “這些人一個個沒良心,連這點忙都不肯幫。”
    “棒梗,你記住。”
    “等你以後有出息了,別給他們一點好處。”
    賈張氏咬牙切齒地說。
    棒梗握緊拳頭,用力點頭。
    最後隻剩下傻柱和易忠海。
    秦淮如向他們求助。
    易忠海和傻柱戴上手套,走進小屋,開始抓那些毒蟲。
    把蟑螂、老鼠、蜈蚣一隻隻裝進袋子。
    “天,這是什麽?”
    傻柱在床底發現一條蛇,嚇了一跳。
    渾身一抖。
    “不就是條蛇嘛,抓回去燉湯。”
    “白送你,不用給錢。”
    賈張氏裝作大方地說。
    “傻柱,別碰它。”
    “這條蛇有點問題,可能有毒。”
    易忠海蹲下來看蛇,小心提醒。
    “什麽?有毒?”
    賈張氏頓時慌了。
    感覺被蛇咬過的地方開始發麻發癢。
    “鉗子遞過來,夾住這條蛇。”
    “別讓它跑了傷到人。”
    易忠海指揮道。
    傻柱轉身去灶台拿火鉗。
    易忠海親自上手。
    他做過鉗工,動作利索。
    一鉗子就把蛇夾了起來。
    “這蛇夠肥,少說也有半斤。”
    傻柱笑嘻嘻地說。
    “蛇肉最補,正好給你壹大媽補身子。”
    易忠海笑著,順手把蛇收了。
    雖然花了兩塊錢,但換條肥蛇也不虧。
    賈家屋裏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像是麻袋砸地的聲音。
    “娘!娘你怎麽了?”
    屋裏傳來秦淮如驚慌的叫聲。
    易忠海和傻柱急忙跑出去。
    隻見賈張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角流著白沫。
    秦淮如跪在旁邊拚命搖著婆婆。
    棒梗帶著兩個妹妹站在一旁,嚇得不敢動。
    “這是怎麽了?”
    “老嫂子該不會被蛇咬了吧?”
    易忠海反應很快。
    “我娘確實被蛇咬了。”
    “壹大爺,這可怎麽辦?”
    秦淮如淚如雨下。
    “看情況得送醫院。”
    易忠海語氣平靜,眼中卻閃過猶豫。
    賈家現在哪有錢交醫藥費?
    他剛出過錢,實在不想再掏。
    “?要去醫院?”
    “壹大爺,這蛇毒會要命嗎?”
    秦淮如心裏一緊。
    賈家的錢都由賈張氏管著,結果被小偷洗劫一空。
    她自己那點積蓄,根本承受不起。
    “能致命的蛇,往往外表很鮮豔。
    這條蛇雖然有毒,但不至於要命。
    死不了,但罪是免不了的。”
    易忠海說道。
    “媽,你能撐住嗎?”
    秦淮如含淚問。
    “撐……撐……
    不……不去……醫院。”
    賈張氏吐著白沫,艱難地說出幾個字。
    “媽,我明白你是為家裏省醫藥費。
    你放心,我們不去醫院。”
    秦淮如動情地說。
    易忠海和傻柱都被賈張氏的堅強震撼了。
    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給家裏添負擔。
    這是多麽高尚的品格。
    “混……賬……”
    賈張氏嘴角的白沫越來越多。
    她死死盯著秦淮如,眼珠幾乎要凸出來。
    她本來是想去醫院,隻是說話不清楚。
    沒想到秦淮如誤會了,真不送她去醫院。
    可惜賈張氏此時動彈不得,否則定要衝上去,狠狠扇她幾耳光。
    “既然賈嬸能撐得住,那就不用送醫院了。”
    “聽說用嘴吸傷口可以排出些毒液,你們試試看。”
    易忠海冷靜地建議。
    “我還聽說生吃蛇膽能解毒呢。”
    “正好抓到了這條蛇,不如現在就試試。”
    傻柱也跟著出主意。
    “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還真有用。”
    易忠海說幹就幹,對著布袋踩了幾腳。
    袋裏的蛇不再動彈。
    賈張氏怨恨的眼神在易忠海和傻柱臉上來回掃視。
    你們這兩個混蛋才該遭報應。
    要是能動,她非扇他們幾巴掌不可。
    不趕緊送醫院,淨搞這些沒用的。
    易忠海解開布袋,伸手去捏蛇身,準備拎起來。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蛇膽留給賈張氏吃,剩下的蛇肉他自己拿走。
    聽說這東西很補。
    就在他手指碰到蛇身的瞬間——
    蛇頭猛地彈起,狠狠咬住了易忠海的虎口。
    “操!”
    易忠海疼得罵出聲。
    另一隻手死死抓住蛇身往外拽,蛇頭卻紋絲不動。
    越拽越痛,冷汗直冒。
    秦淮如愣在原地。
    賈張氏卻露出笑容。
    雖然身上難受,但看到易忠海倒黴,她心裏特別痛快。
    總算有人陪著她受罪了。
    “壹大爺,這…這怎麽辦?”
    傻柱急得結巴。
    “愣著幹嘛!把蛇嘴掰開!”
    易忠海齜牙咧嘴地說。
    傻柱戴上手套硬掰,蛇牙終於鬆開。
    虎口赫然兩個血洞。
    想到賈張氏的遭遇,易忠海趕緊用嘴吸傷口,猛吸幾下。
    吐出好幾口血沫。
    “蛇都被踩扁了怎麽還能咬人?”
    傻柱撓頭。
    “晦氣!這畜生邪門得很。”
    易忠海臉色鐵青。
    **
    還沒吃到蛇肉,先被蛇咬了一口。
    易忠海心裏煩悶。
    秦淮如快步走到灶台邊,拿了一把菜刀。
    傻柱接過刀,熟練地剖開蛇腹,取出一顆拇指大的蛇膽。
    “嗚嗚……”
    賈張氏口吐白沫,拚命發出聲音。
    她想吞下蛇膽,減輕痛苦。
    易忠海也盯著那顆蛇膽。
    見賈張氏痛苦萬分,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傻柱捏著蛇膽,猶豫了一下。
    最後還是遞給了易忠海。
    “壹大爺,您已經吸出毒了,應該沒事了。”
    “這蛇膽能給我婆婆用嗎?”
    秦淮如厚著臉開口。
    “嗚嗚!”
    賈張氏躺在地上,白沫不斷。
    拚命為自己爭取。
    “賈老嫂子明天在家休息,我還得上班。”
    “要是耽誤廠裏生產,那可不行。”
    “還是我來用吧。”
    到了這個地步,易忠海也不再裝好人。
    先保命要緊。
    他二話不說,張嘴就吞了下去。
    腥味撲鼻,但他強忍著惡心,硬是咽了下去。
    “呸!”
    賈張氏艱難抬頭,朝易忠海吐白沫。
    “我還得上班,先回去了。”
    “傻柱,蛇肉給我。”
    易忠海心裏發虛,拿著蛇肉趕緊離開了賈家。
    他一路小跑回家。
    “媽,我和傻柱扶您上床休息。”
    “睡一覺就好,別擔心。”
    秦淮如看著倒在地上的賈張氏。
    賈張氏氣得雙眼發紅。
    不送醫院也就算了,連個蛇膽都不給,就讓她這麽硬撐著。
    可惜她現在說不出話。
    否則賈張氏非要把秦淮如的祖宗十八代罵個遍。
    秦淮如轉頭看向傻柱。
    傻柱自覺地蹲下身,準備把賈張氏背起來。
    可賈張氏全身無力,像醉酒的人一樣癱軟。
    傻柱雖然力氣大,卻怎麽也背不動她。
    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還失手把賈張氏摔在地上一次。
    賈張氏腦袋先著地,發出一聲悶響。
    直接磕出個大包。
    “傻柱,你輕點!”
    秦淮如埋怨道。
    “不行,賈老嫂子一點勁兒都不使,我真弄不動。”
    傻柱也累得氣喘籲籲。
    賈張氏被他們折騰得痛苦不堪,恨不得找根繩子上吊,都比現在好受。
    “算了,搬不動就別搬了。”
    “媽,我去屋裏拿床被子給您蓋上。”
    秦淮如轉身走進小屋。
    緊接著——
    “傻柱,這兒還有一條蛇!”
    “快來,快過來!”
    屋裏傳來秦淮如驚慌的聲音。
    傻柱來不及多想,衝進賈家小屋。
    隻見一條蛇盤在被子上,蜷成一圈。
    可能是被秦淮如驚動了,蛇受到驚嚇,昂起頭,擺出攻擊姿態。
    “秦姐,你盯著它,我馬上搞定!”
    傻柱又跑出小屋,去拿工具。
    戴上手套,拿著火鉗回來。
    一把夾住蛇,塞進了袋子裏。
    袋子被重重摔在地上好幾下。
    蛇在袋中不再動彈。
    “媽,這下你有救了,咱們弄到蛇膽了。”
    秦淮如滿臉欣喜。
    賈張氏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傻柱還不放心,又掄起袋子猛砸地麵。
    賈家客廳揚起一片灰塵。
    確認蛇死透後,傻柱用菜刀劃開蛇腹。
    隻見一灘灰黑的液體。
    “糟了,剛才太用力,蛇膽砸爛了。”
    傻柱撓著頭訕笑。
    賈張氏絕望地閉上眼。
    如果能說話,定要罵這對活寶。
    “現在怎麽辦?”
    秦淮如發愁。
    “要不讓賈嬸把這玩意兒喝下去?”
    “說不定管用呢。”
    傻柱搓著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