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殘陽如血，將神霄宗外門客舍的影子拉得老長。
    六六坐在窗前，手中攥著蘇瑤剛送來的招新手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紙麵上“報名資格”那一欄。
    “須持有戶籍證明或路引，或有宗門認可之引薦人擔保...”
    她輕聲念出這幾行字，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窗外傳來其他準備報名者的喧嘩聲，更襯得她這一角格外寂靜。
    “怎麽了？愁眉苦臉的。”蘇瑤端著一盤靈果走進來，放在六六麵前的木桌上，“這可是我特意從家帶來的清心果，能靜心凝神，明日報名正好用得上。”
    六六苦笑一下，將手冊推到她麵前：“你看這個。”
    蘇瑤掃了一眼，頓時明白過來：“哦，這個啊...確實有點麻煩。”她拿起一個清心果咬了一口，“不過你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話音剛落，六六眼前的直播界麵突然瘋狂滾動起來：
    【瑤瑤姐說得對！車到山前必有路！】 【六六別慌，我們幾千萬網友給你想辦法！】 【要我說，直接讓蘇瑤家做擔保不就完了？】 【樓上太天真了，商賈之家在修仙界地位不高，擔保可能不夠分量】 【再去忽悠個長老？像上次那樣？】 【不行不行，上次是僥幸，這次招新大比，審查肯定嚴格】 【裝可憐吧，就說自己失憶了，無家可歸】 【修仙界不吃這套吧...】
    六6看著彈幕上七嘴八舌的建議，心中既暖又澀。這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關心讓她感到不再孤單，但現實的困境卻不會因關懷而自動化解。
    “蘇瑤，你家的商隊經常與修仙門派打交道，可知這‘引薦人’需要什麽身份？”六六問道，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畫著圈。
    蘇瑤放下果核，擦擦手：“據我所知，至少需要內門弟子以上的身份，或者有頭有臉的修仙世家。普通商賈...”她搖搖頭，“是不夠格的。”
    六六的心沉了下去。她早知道會是這樣，但親耳聽到確認，還是不免失望。
    【完了完了，這條路堵死了】 【那就隻能搞身份證明了】 【六六不是頂替了那個死去的女孩嗎？能不能用她的身份？】 【樓上是傻嗎？那個女孩連名字都沒有，怎麽證明？】 【要不...偽造一個？】 【修仙界怎麽偽造？人家一個法術就能驗出來好吧！】
    彈幕又開始新一輪爭論。
    六六歎了口氣：“身份證明這條路也行不通。我打聽過了，報名時需要經過‘真言鏡’照射，任何虛假信息都會立即暴露。”
    蘇瑤忽然眼睛一亮：“等等！我聽說有些散修因為種種原因丟失了身份證明，可以通過成為某地的‘客卿’重新獲得資格。隻要對當地有傑出貢獻，由當地頭麵人物聯名擔保...”
    六六直起身子：“具體需要怎麽做？”
    “通常需要解決當地的重大危機，或者做出特殊貢獻。”蘇瑤說著，忽然擊掌道，“你不是剛幫清河鎮抵禦了風狼獸潮嗎？這可是大功一件！”
    希望之火剛剛燃起，卻又被現實澆滅。
    六六搖頭：“但我沒有官方記錄。當時情況緊急，鎮長隻是口頭感謝，沒有留下任何文書證明。現在那些宗門巡查弟子又對我起疑，鎮長恐怕不敢為我作保。”
    蘇瑤皺起眉頭：“這倒也是...李昊那家夥回去後肯定沒說什麽好話，現在鎮上官員避你還來不及呢。”
    二人陷入沉默，隻有直播間彈幕仍在不停滾動：
    【這不行那不行，難道就卡在這裏了？】 【六六不是會算卦嗎？能不能算出一條明路？】 【對啊！快起一卦！】 【周易大佬快顯靈！】
    六六心中一動。是啊，她還有這個本事。當即淨手凝神，取出隨身攜帶的三枚銅錢——這是她用第一次直播打賞兌換的，一直帶在身邊。
    合掌搖卦，心中默問前程，六次而成卦。
    “坎為水...”六六盯著卦象，喃喃自語。
    “怎麽樣？”蘇瑤急切地問。
    六六眉頭緊鎖：“坎卦，象征水、險陷。意味著前方有險阻，需要謹慎行事。卦象顯示主要困難在‘證明’和‘認可’上...”
    【這不廢話嗎？我們都知道了！】 【說點有用的啊！】 【急死我了，這卦不準吧？】
    六六繼續解讀：“但坎卦也暗示著‘水中行舟’，隻要找到正確的方向和方法，就能渡過險境。卦中暗藏一絲生機，應在‘水邊貴人’...”
    “水邊貴人？”蘇瑤環顧四周，“神霄宗傍山而建，最近的水源是三裏外的靈溪河。難道是說在那裏會遇到能幫你的人？”
    六六搖頭：“卦象中的‘水’不一定指真實的水，可能象征流動、變化的事物，或者與‘水’相關的人事物...”
    話音未落，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二人對視一眼，蘇瑤起身開門。門外站著一個身著神霄宗外門弟子服飾的青年，神色倨傲。
    “明日報名即將開始，長老命我來核查預備報名者的資格情況。”他目光掃過房間，最後落在六六身上，“你就是那個沒有來曆卻想參加招新大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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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六起身行禮：“正是小女。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我姓趙，負責初步審核。”趙師兄毫不客氣地走進房間，目光如炬，“我直說了吧，沒有身份證明或引薦人，你是沒有資格報名的。不要浪費宗門時間了。”
    蘇瑤忍不住開口：“趙師兄，六六雖無身份證明，但她能力出眾，曾獨力幫助清河鎮抵禦風狼獸潮，這是許多人都親眼所見的！”
    趙師兄冷笑一聲：“妖獸攻鎮？誰知道是不是自導自演的戲碼？李昊師兄早已匯報過，此女來曆可疑，行為詭異，還疑似使用幻術迷惑眾人。”
    他轉向六六，語氣嚴厲：“我勸你好自為之，莫要試圖蒙混過關。神霄宗不是你這等來曆不明之人能夠覬覦的。”
    【我靠！這麽囂張？】 【狗眼看人低！】 【李昊那個混蛋果然背後使絆子了！】 【六六懟回去！給他點顏色看看！】
    六6壓下心中不快，平靜道：“趙師兄，小女雖無來曆可考，但求道之心真誠，能力也經得起檢驗。為何不能給一個機會？”
    趙師兄嗤笑：“修仙界最重根底清白，誰知道你是不是魔門派來的奸細？沒有身份證明，一切免談！”說罷甩袖離去，留下二人麵麵相覷。
    房間內氣氛一時凝滯。
    忽然，六六的直播界麵跳出特別提示——林風發來了連串高亮彈幕：
    【六六！我們查了一下神霄宗的曆史資料你之前直播時拍到的宗門典籍），發現他們有一條規定：對宗門有特殊貢獻者，可直接獲得報名資格，不需要身份證明或引薦人！】
    緊接著是一張模糊的圖片，明顯是從六六之前的直播錄像中截取的，上麵隱約能看到“特殊貢獻者免驗身份”的字樣。
    六六精神一振：“蘇瑤，你看這個！”
    蘇瑤湊過來仔細辨認，眼睛逐漸睜大：“確實...這是宗門規章中的冷門條款，幾乎沒人用過！據說百年來隻有三人通過這個方式獲得資格...”
    “需要什麽樣的特殊貢獻？”六六急切地問。
    蘇瑤搖頭：“規章上沒寫具體標準，全由審核長老自行判斷。通常是對宗門有重大恩惠，或者獻上極其珍貴的寶物...”
    剛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下去。六六一個無根無萍的散修，怎麽可能對神霄宗有恩惠？更別提獻寶了，她最珍貴的物品就是直播係統，而這絕不能暴露。
    【完了，白高興一場】 【這比搞身份證明還難啊！】 【神霄宗缺什麽？咱們眾籌！】 【修仙界的東西咱們買不到啊...】 【六六不是會煉丹嗎？煉個極品丹藥獻上去？】 【臨時抱佛腳哪來得及！】
    彈幕又開始新一輪爭論，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層出不窮，卻都不切實際。
    六六心中煩躁，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蘇瑤擔心地看著她：“我陪你吧？”
    “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六六勉強笑笑，走出房門。
    神霄宗外門區域占地極廣，此時正值報名前夕，來自各地的求道者絡繹不絕。六六穿梭在人群中，聽著四周興奮的討論聲，心中越發苦澀。
    這些人都有來曆可考，有家世可依，唯獨她，像無根的浮萍，隨時可能被淘汰出局。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一處人跡較少的小徑。路邊立著一塊石碑，上書“靜心林”三字。六六信步走入，發現這是片竹林，環境清幽，與外麵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竹林深處有一條小溪潺潺流過，水聲淙淙，令人心神寧靜。
    六六在水邊一塊青石上坐下，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發呆。直播間的彈幕仍在滾動，網友們還在熱烈討論著各種可能的解決方案，但她已經幾乎不抱希望了。
    “坎為水...”她喃喃自語，“水邊貴人...這溪邊可會有什麽貴人出現嗎？”
    仿佛響應她的疑問，竹林深處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曲調古樸蒼涼，透著說不盡的憂傷與孤獨。
    六六不由自主地起身，循著笛聲走去。
    在林間空地中，她看到一個白衣男子的背影。他坐在一塊巨石上，正專注地吹奏竹笛。夕陽餘暉透過竹葉縫隙灑在他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六六不敢打擾，靜靜站在不遠處聆聽。那笛聲似乎有種魔力，讓她心中的焦躁不安漸漸平複。
    一曲終了，男子緩緩放下竹笛，卻未回頭：“既然來了，何必躲藏？”
    六六一驚，連忙上前行禮：“小女無意打擾前輩雅興，隻是被笛聲吸引而來。”
    男子轉過身，六六這才看清他的麵容。看上去約莫三十餘歲，眉目清俊，但眼中有著與外表不符的滄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佩戴著一枚紫色玉牌——那是神霄宗內門長老的身份象征！
    六六心中一震，連忙重新行禮：“不知長老在此，小女冒犯了。”
    長老微微擺手：“不必多禮。這靜心林本就是宗門眾人靜修之地，何來冒犯之說。”他打量六六一番，“你是來參加招新大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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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六點頭：“是，長老。”
    “為何獨自在此徘徊？明日就要報名了，不該養精蓄銳嗎？”長老語氣平和，並無責怪之意。
    六六猶豫片刻，決定實話實說：“小女...遇到了資格上的困難。”
    “哦？”長老挑眉，“什麽困難？”
    六六便將身份證明和引薦人的問題簡要說明，但隱去了直播係統和地球的相關信息，隻說自己失去記憶，流落至清河鎮。
    長老聽罷，沉吟片刻：“確實是個難題。宗門規矩不可廢，沒有身份證明或引薦人，我也愛莫能助。”
    六六的心沉了下去，但還是禮貌地說：“小女明白，謝長老耐心傾聽。”
    就在她準備告辭時，長老忽然問：“你剛才說，你曾幫助清河鎮抵禦風狼獸潮？”
    六六點頭：“是的，長老。但那隻是僥幸，況且沒有官方記錄...”
    長老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你可是那個引動天雷擊斃狼王的少女？”
    六六怔住了：“長老如何得知？”
    長老微微一笑：“李昊回來後報告了此事，雖然他認為你用了幻術，但我卻覺得沒那麽簡單。”他站起身，走到六六麵前，“描述一下那天的情景，特別是你引動天雷的細節。”
    六六心中警鈴大作。這位長老似乎對天雷特別感興趣，難道發現了什麽？但她不敢隱瞞，隻得將那天的情況稍作改編後描述了一遍，說是自己偶然得到的一張祖傳雷符。
    長老聽得很仔細，等六六說完後，他喃喃自語：“偶然得到的雷符...能引動如此威力的天雷...”
    忽然，他目光銳利地看向六六：“你可知道，神霄宗以雷法立派？對天下一切與雷相關的事物都極為關注。”
    六六心中一驚，暗叫不好。這位長老莫非懷疑她偷學了神霄宗的雷法？
    果然，長老下一句話就是：“你那雷符，可還有剩餘？能否讓我一觀？”
    六六硬著頭皮回答：“回長老，那符隻有一張，已經用掉了。”
    長老眼中明顯露出失望之色，但很快又恢複正常：“可惜了。若是那種威力的雷符，足以作為‘特殊貢獻’獻予宗門，換取報名資格了。”
    六六愣在原地。特殊貢獻？獻上雷符？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爆炸：
    【機會來了！】 【六六快答應！咱們再兌一張雷符！】 【可是兌換雷符需要好多打賞啊！】 【管他呢！眾籌！必須眾籌！】 【兄弟們禮物刷起來！幫六六渡過難關！】
    六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直播間的打賞金額開始瘋狂上漲。顯然，地球上的觀眾們抓住了這個機會，正在全力支持她。
    長老見六六發呆，以為她為難，便歎氣道：“既然沒有了，那便算了。我也是隨口一提，那種威力的雷符可遇不可求，想必製作極為困難...”
    “等等！”六六急忙道，“長老，那種雷符我雖然沒有了，但...但我家中或許還有一張！”
    她話說出口就後悔了。這謊言怎麽圓？萬一長老要求立即拿出來怎麽辦？
    果然，長老眼睛一亮：“哦？現在在何處？需要多久能取來？”
    六六支吾道：“在...在我故鄉老宅中。但故鄉遙遠，來回至少需要...一個月...”她越說聲音越小，因為這個時間明顯趕不上招新報名了。
    長老失望地搖頭：“那就來不及了。招新大比三日後就開始，報名明日截止。”
    就在六六以為希望徹底破滅時，直播間突然飄過林風的高亮彈幕：
    【六六！告訴他你可以現場製作！但需要材料和安靜的環境！我們這邊馬上查找雷符製作方法！】
    六六心中叫苦。現場製作？她連毛筆都拿不好，怎麽製符？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咬咬牙，硬著頭皮說：“其實...小女學過製符之術，或許可以嚐試現場製作一張類似的雷符，隻是需要合適的材料和安靜的環境...”
    長老聞言，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你會製符？還是雷符？”他上下打量著六六，語氣中充滿懷疑，“小姑娘，吹牛也要有個限度。雷符製作極為複雜，就是內門弟子中也少有人能獨立完成。”
    六6心中忐忑，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隻得繼續編造：“小女家中世代製符，自幼學習，隻是技藝不精，需要嚐試多次才可能成功...”
    讓她意外的是，長老並沒有直接斥責她胡說八道，反而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
    直播間的彈幕又開始瘋狂滾動：
    【我們在古籍網找到了雷符的製作方法！】 【但是好複雜啊！需要朱砂、雷擊木、靈獸血...】 【還有一大堆看不懂的符文！】 【六六怎麽可能記得住！】 【別慌！咱們一步步指導！】 【先把需要的材料清單發出來！】
    很快，林風整理出了一份詳細的雷符製作所需材料清單，用高亮彈幕發出。
    六六迅速掃了一眼，心中稍定，對長老說：“若長老能提供材料，小女願嚐試製作。若失敗，自當離開，不再叨擾；若成功...希望能以此換取報名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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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老盯著六六看了許久，似乎在評估她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finay，他緩緩點頭：“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但若是浪費宗門材料卻製作失敗...”
    “小女願任憑處置。”六六堅定地說。
    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有膽量。跟我來。”
    他領著六六走出靜心林，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院門上方懸掛著“符籙堂”三字匾額。
    進入院內，長老吩咐值守弟子取來製符所需的各種材料：上等朱砂、雷擊桃木製成的符紙、靈鶴血調製的墨汁，以及一係列製符工具。
    【哇塞！這些都是極品材料啊！】 【這長老地位不低啊！能隨便調用這些！】 【六六壓力大了，失敗了會不會被關起來啊？】 【別烏鴉嘴！專心指導！】
    材料備齊後，長老屏退左右，室內隻剩下他和六六二人。
    “開始吧。”長老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則在一邊坐下，看似隨意，實則目光如炬，緊盯著六六的每一個動作。
    六6深吸一口氣，在案前坐下。直播界麵已經調整到最佳視角，確保她能看清林風發來的每一個指導步驟。
    【第一步：淨手焚香，靜心凝神】 六六依言而行，用清水洗淨雙手，點燃一旁的靜心香。
    【第二步：調墨，朱砂三份，靈鶴血一份，順時針攪拌九圈】 六6小心翼翼地用量具取料，按照指示調配墨汁。她的手微微發抖，但努力控製著。
    長老在旁看著，微微點頭：“手法生疏，但步驟沒錯。”
    【第三步：提筆，蘸墨，意念集中】 六六提起符筆，筆尖飽蘸墨汁。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步——繪製符紋。
    直播界麵開始顯示複雜的符紋圖案，林風甚至用動態效果展示了筆順方向。
    【慢慢來，先畫最上麵的雲紋】 六6凝神靜氣，落筆繪製。筆尖觸到符紙的瞬間，她感到一股奇異的阻力，仿佛在對抗她的動作。
    她咬緊牙關，努力按照腦海中的圖像繪製。第一筆落下，符紙上閃過一絲微光。
    長老微微前傾身體，眼中閃過驚訝。
    【很好！接下來是雷紋，從左向右，一氣嗬成！】 六6手腕轉動，筆走龍蛇。她能感覺到筆下的阻力越來越大，仿佛有股力量在阻止她完成這張符籙。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手臂開始酸麻。繪製雷符遠比想象中困難，不僅需要精確的筆法，還需要灌注自身的靈力。
    【六六堅持住！還剩最後三筆！】 【筆不要停！連貫起來！】
    六六咬緊牙關，全力調動體內那點微薄的靈力，透過筆尖灌注到符文中。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飛速消耗，幾乎快要見底。
    就在最後一道筆畫完成的瞬間，異變突生！
    符紙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整個房間無風自動，案上的物品簌簌作響。六六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符紙中反彈回來，震得她虎口發麻，符筆脫手飛出！
    “穩住！”長老猛地起身，雙手結印，一股溫和而強大的靈力籠罩住案台，勉強壓製住暴動的能量。
    六六驚魂未定地看著案上那張符籙。符文正在發出不穩定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隨時可能爆炸。
    【糟糕！靈力不穩定！】 【六六快注入更多靈力！】 【不行！她靈力快耗盡了！】 【怎麽辦？要失敗了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六六感到直播間突然湧來一股奇特的能量——是觀眾們的打賞被係統轉化為精純的靈力，注入她的體內！
    她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將這股外來靈力引導至指尖，隔空注入符籙之中。
    符籙猛地一亮，然後所有異象驟然平息。一張看似普通的黃色符紙靜靜躺在案上，上麵的朱紅色符文隱隱流動著光澤。
    成功了？
    六六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張符籙，又看向長老。
    長老緩緩收起法印，臉上寫滿震驚。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拿起符籙仔細端詳，手指輕輕撫過符文，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力量。
    “竟然...真的成功了...”他喃喃自語，看向六六的眼神完全變了，“這確實是雷符，雖然威力不如你描述的那張，但確是真正的雷符無疑！”
    六六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勉強扶住案台才沒有倒下。剛才的過程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精力。
    長老珍重地將雷符收好，神色複雜地看著六六：“小姑娘，你今日讓我大開眼界。以你的年齡和修為，能獨立製作出雷符，簡直是奇跡。”
    他沉吟片刻，終於說道：“按照約定，這張雷符足以作為對宗門的特殊貢獻。明日報名，我會親自為你作保。”
    六六心中狂喜，連忙行禮：“謝長老！”
    長老擺擺手：“我姓雲，號淩霄子，是符籙堂主事長老。你既會製符，日後若有興趣，可來符籙堂尋我。”
    六六再次道謝，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離開符籙堂時，天色已完全暗下。星空璀璨，仿佛在為她的成功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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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舍，蘇瑤早已急得團團轉，見她安然回來才鬆了口氣：“你跑哪去了？擔心死我了！剛才聽說符籙堂那邊有能量異動，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六6微笑著將經曆簡單告知，省略了直播係統的部分。
    蘇瑤聽得目瞪口呆：“你、你竟然會製作雷符？還得到了淩霄長老的賞識？天啊！你知道淩霄長老在神霄宗什麽地位嗎？他是符籙堂主事，宗門五大長老之一！”
    六6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多麽重要的人物，不禁後怕起來。若是製作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恭喜六六！危機渡過！】 【咱們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 【淩霄長老看起來是個大腿啊！六六抱緊了！】 【明日報名沒問題了！】 【等等，那個李昊會不會又來找茬？】
    彈幕上的提醒讓六六剛剛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是啊，報名資格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李昊那邊的麻煩還在。明日報名，恐怕不會那麽順利...
    她望向窗外神霄宗內門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這條修仙之路，才剛起步就如此艱難，前方還不知道有多少險阻在等著她。
    但至少今夜，她可以稍作喘息，為明天的挑戰做好準備。
    “坎為水，水中行舟...”六六喃喃自語，“總算沒有沉沒。”
    夜色漸深，六六卻毫無睡意。她拿出那三枚銅錢，再次起卦，問詢明日運勢。
    卦象顯現，竟又是坎卦！
    六六的心沉了下去。同樣的卦象重複出現，意味著明日的報名恐怕還有變數。
    她凝視著卦象，忽然注意到其中一絲微妙的變化——坎卦之中，隱約透出一點離火之象。
    “險中有明，陷中有光...”六六若有所思，“明日之險，或許暗藏機遇？”
    她收起銅錢，目光逐漸堅定。
    無論前路如何，她都必須走下去。
    為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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