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吃飯和量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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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最後一節課的鍾聲響起,我收拾好書本,正想著待會兒去給學生上家教課,剛走出教室,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學生家長發來的郵件,說今晚臨時有事,課程取消,也好,晚上突然空了出來,正好可以去道館好好練習一下。
    我邊往校門口走,邊在柔術館和泰拳館之間猶豫,快到校門口時,卻發現前方十分喧鬧,圍了一大群人看熱鬧,我踮起腳尖望去,隻見人群中心站著石川海鬥,他捧著一大束刺眼的紅玫瑰,站在一堆點燃的白色蠟燭擺成的巨大心形中間。
    一股強烈的不妙預感湧上心頭,我立刻轉身,想悄無聲息地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小林學妹!”石川海鬥尖銳的聲音穿透人群,他撥開圍觀的人,幾步衝到我麵前,臉上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狂熱,大聲說道:“小林學妹,做我女朋友吧!我是認真的,幾天前在校內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隻要你點頭,我們也可以直接結婚,我會讓你幸福的!”
    周圍瞬間爆發出更大的議論聲和口哨聲,各種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有好奇,有羨慕,更多的是看戲。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煩躁和尷尬,臉上維持著無可挑剔的禮貌微笑,聲音清晰而平靜地響起:“石川學長,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並且感情穩定,抱歉,請讓一讓。”說完,我試圖繞過他。
    “男朋友?”石川海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濃濃的質疑和羞惱,“不可能!你明明是單身,別用這種借口搪塞我!我知道你是害羞!”
    他的糾纏不休讓我眉頭微蹙,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石川君,小林學妹已經明確拒絕了,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對學妹造成困擾也讓你自己難堪,不如適可而止吧?” 說話的是木下哲也學長,他不知何時也站在人群邊緣,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分量,巧妙地為我解了圍。
    石川海鬥被木下哲也的話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但他顯然不甘心就此放棄,還想再說什麽。
    我當機立斷,決定一勞永逸解決這個麻煩,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那個置頂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喂?”鬆田陣平低沉的聲音傳來,背景音似乎有汽車引擎聲。
    “鬆田警官。”我開門見山,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清,“我現在在東大正門口,遇到點麻煩,有個學長在公開場合向我表白,我說我有男朋友了他不信,現在被很多人圍著,你能過來一趟嗎?”
    “我馬上過來。”電話那頭的回複相當幹脆利落,我得到回複後掛斷了電話。
    周圍陷入一種奇異的安靜,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石川海鬥的臉色變幻不定,似乎不太相信真的會有人來。
    這份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不到五分鍾,人群外圍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隻見一個穿著深藍色筆挺西裝、內搭黑色修身高領毛衣,戴著墨鏡的高大身影,正分開人群大步走來,他身姿挺拔,氣場冷峻而強大,仿佛帶著無形的壓力,讓圍觀的學生不由自主地為他讓開一條路。
    是鬆田陣平,他徑直走到我身邊,目光透過墨鏡冷冷地掃了捧著花的石川海鬥一眼,那眼神帶著天然的審視和壓迫感,隨即,他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臂,攬住了我的肩膀,將我輕輕帶向他身邊,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將我納入他的領域。
    “我是她男朋友,鬆田陣平,警視廳爆×炸物處理班警察。”他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她剛才說得很清楚,有男朋友了,你的行為已經對她造成了困擾,請立刻停止。”
    鬆田陣平的出現,無論是身高、氣場、身份還是那份成熟冷峻的男性魅力以及過分俊美的容貌,都瞬間將精心打扮、捧著玫瑰的石川海鬥襯托得黯然失色,甚至顯得有些幼稚可笑,石川海鬥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捧著花的手微微發抖,在鬆田陣平強大的壓迫感和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下,他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小醜,巨大的羞恥感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鬆田陣平不再看他,攬著我的肩膀轉身就走,語氣恢複了一貫的淡然:“走了。”
    我順從地被他帶著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走出人群幾步,鬆田陣平攬著我的手臂似乎微微頓了一下,墨鏡下的眉頭蹙起,他敏銳地察覺到一道極其怨毒、充滿妒忌的惡意目光釘在他背上,他猛地回頭,銳利的目光掃向人群,但人頭攢動,那道目光的主人仿佛融入了背景,瞬間消失無蹤。
    “怎麽了?”我察覺到他動作的停頓,輕聲問。
    “沒事。”鬆田陣平收回目光,語氣平靜,但攬著我肩膀的手似乎更緊了一點,“走吧。”
    他接過我肩上的書包,背在自己寬闊的肩上,動作自然流暢,我們並肩走在通往校門的林蔭道上。
    “這種事情。”鬆田陣平側頭看我,墨鏡後的目光帶著探究,“經常發生嗎?”
    “嗯,發生過好幾次了。”我無奈地點點頭,隨即又笑了笑,“不過經過今天,以後應該能清淨不少了。”
    鬆田陣平沉默地看著少女明豔的側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起昨晚那兩個麵頰吻,臉頰又開始微微發燙,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為了掩飾,我伸手摸了摸他高領毛衣的胸口位置。
    “這件毛衣。”我感受著材質,“是純羊毛的吧?沒有內襯的話,直接接觸皮膚穿著可能會有點紮,不太舒服吧?”我注意到他領口露出的脖頸皮膚似乎有些微紅。
    鬆田陣平似乎才注意到這個問題,隨意地扯了扯領口:“習慣了,沒關係。”
    走出校門,來到那輛熟悉的白色馬自達旁,他為我拉開副駕駛車門。
    “等下要去哪裏?我送你。”他坐進駕駛座問道。
    “今晚家教課取消了,沒什麽事。”我係好安全帶,“帶你去吃個晚飯?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家庭餐廳,以前讀高三的時候在那裏做過兼職,味道很地道,我請客,這次你不許再偷偷付錢!”
    鬆田陣平發動車子,嗯了一聲。
    車子駛入傍晚的車流,我報了地址,是一家位於商業區看起來溫馨樸實的家庭餐廳,店內暖黃的燈光和食物的香氣讓人放鬆,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務員拿來菜單,我詢問鬆田陣平想吃什麽。
    “咖喱飯就可以。”他簡潔地回答。
    我笑了笑,點了幾道這裏的招牌菜,又點了份咖喱飯和蛋包飯。
    點完單,服務員離開,我雙手托腮,好奇地看著他:“鬆田警官,你平時喜歡吃什麽?有什麽忌口嗎?以後要是給你做便當,好知道做點什麽。”
    鬆田陣平摘下了墨鏡,露出了那雙銳利的鳧青色眼眸:“都可以,不挑食,不過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那你最喜歡吃什麽?”我追問。
    “……咖喱飯。”他頓了一下回答。
    我忍不住笑起來:“很好養活嘛,那以後有機會,我煮給你吃。”
    “不用勉強。”鬆田陣平看著我,“我知道你很忙,讀書打工,時間很緊。”
    “還好啦,偶爾做一份便當的時間還是有的。”我擺擺手。
    菜很快上齊了,鬆田陣平吃東西的樣子很專注,速度不算慢,但動作並不粗魯,看他大口吃著咖喱飯,腮幫子微微鼓動,莫名覺得有點可愛,看著他專注地解決盤子裏的食物,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點咖喱醬汁。
    “別動。”我笑著抽出紙巾,自然地傾身過去,輕輕地幫他擦掉了嘴角的醬漬。
    他動作頓住,抬眼看我,隔著這麽近的距離,我能看到他那濃密的睫毛和輪廓分明的下頜線,一股微妙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流轉。
    就在這時,餐廳後方突然傳來一聲女人驚恐的尖叫!
    “啊——!”
    緊接著是桌椅碰撞和人群的騷動聲。
    我和鬆田陣平瞬間站起來望去,隻見後麵不遠處的一張四人桌旁,一個男人臉朝下倒在了桌麵上,一動不動。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像炮彈一樣衝了過去,正是工藤新一。
    鬆田陣平反應極快,長臂一伸,精準地揪住了工藤新一的後衣領,像拎小貓一樣把他提溜回來:“小鬼,別亂動現場!”他聲音嚴厲,隨即轉頭對我快速吩咐,“千奈,看著他。”
    “是!”我立刻應下,一把抓住還在掙紮的工藤新一,和他大眼瞪小眼,“新一君?!你怎麽在這裏?”
    “千奈姐姐!”工藤新一急切地說,“我和阿笠博士一起過來吃晚飯的!”他話音剛落,氣喘籲籲的阿笠博士也擠了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倒下的男人。
    “阿笠博士。”我跟博士打了個招呼。
    鬆田陣平已經大步走到倒下的男人身邊,他掏出白色的手套戴上,動作專業地探了探頸動脈,又翻開眼皮看了看瞳孔,隨即臉色一沉,他迅速掏出警官證亮明身份:“我是警察!所有人留在原位,不要靠近,不要觸碰任何東西!” 他冷峻的聲音帶著威懾力,讓混亂的場麵暫時安靜下來,“千奈,報警!”
    我立刻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快速說明情況和地址,就在我分神打電話的瞬間,工藤新一像條滑溜的小魚,掙脫了我的手,又湊到了鬆田陣平附近,踮著腳想看清桌上的情況。
    鬆田陣平正俯身靠近死者口鼻處仔細嗅聞,眉頭緊鎖:“苦杏仁味……”,他抬頭看到工藤新一又湊過來,眼神一厲,“小鬼,退後!這不是遊戲!”
    我知道工藤新一的身份和他對破案的熱忱,我走到鬆田陣平身邊,低聲快速解釋:“鬆田警官,他是工藤新一,他爸爸是那個世界知名的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這孩子從小就對推理破案特別著迷,夢想是成為偵探,能不能……讓他稍微在旁邊觀察學習?我保證看著他,絕對不讓他碰任何東西,也不搗亂!”
    鬆田陣平看了我一眼,他確認了少女臉上並沒有尋常人麵對屍體時的恐懼與不適後,放下了心。
    又瞥了眼一臉渴望和認真的工藤新一,最終還是沒說話,算是默許了,但眼神警告意味十足。
    “新一!”我立刻嚴肅地對工藤新一說,“隻許看,不許碰!更不許幹擾警察工作!聽到沒?”
    “嗯!我保證!”工藤新一用力點頭,眼睛亮得驚人。
    很快,警笛聲由遠及近,目暮十三警部帶著搜查一課的警員們趕到了現場。
    “小林小姐?鬆田老弟?”目暮警部看到我們,有些驚訝,隨即又看到了工藤新一和阿笠博士,“工藤小朋友?阿笠博士?你們也在?”
    “目暮警部。”我和鬆田陣平點頭致意。
    鬆田陣平快速向目暮十三匯報了他的初步判斷:“死者高橋健二,男性,約30歲,根據口鼻處明顯的苦杏仁氣味以及嘴唇、指甲呈現的櫻紅色,初步判斷是氰·化物中毒致死,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分鍾,死者口中有未融化的粗海鹽顆粒,他麵前的牛排餐盤裏也殘留大量食物,上麵同樣有未融化的粗海鹽顆粒。”
    警察迅速拉起了警戒線,被盤問的是與死者同桌的三人,死者的女友佐佐木晴美正哭得撕心裂肺,另一位女性小川星子臉色蒼白,眉目間帶著幾分哀愁,正扶著佐佐木晴美,小聲安慰她,唯一的男性山口武則顯得悲痛而沉默。
    鬆田陣平和在他默許下跟著的工藤新一仔細勘察著現場,鬆田陣平拿起死者餐盤邊那個公用的粗海鹽瓶,示意鑒識人員檢查,很快,鑒識人員在瓶口內側檢測到了微量的氰·化物反應。
    “山口先生。”鬆田陣平目光銳利地看向山口武,“根據其他人的證詞,在死者之前,隻有你使用過這個鹽瓶,往自己盤子裏倒了鹽,但你的盤子裏食物所剩無幾,幾乎不需要再加鹽,你倒鹽的行為,是為了清除瓶口可能殘留的障礙物,確保當死者使用時,那些混有氰·化物的粗鹽顆粒能順利倒出並被他吃下去,對嗎?”
    山口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滲出冷汗。
    “還有。”工藤新一在一旁補充道,小臉繃緊,“你倒鹽的時候動作很刻意,而且倒完之後立刻把瓶子遞給了高橋先生,這和你平時吃飯的習慣不太一樣!”
    在鐵證和精準的推理麵前,山口武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他頹然跌坐在椅子上,聲音嘶啞地承認了罪行:“是……是我幹的!他該死!他活該!”他猛地指向哭泣的小川星子,“一個月前,這個畜生趁星子醉酒,迷·奸了她!還拍了視頻威脅她!星子她……她一直活在恐懼裏,我發現了她的異常,逼問之下才知道真相!我不能讓他再傷害星子,我要他付出代價!” 他痛苦地抱住頭,淚水流下。
    佐佐木晴美難以置信地聽著這一切,看著死去的男友,又看看崩潰哭泣的小川星子和山口武,整個人都呆滯了,小川星子則捂著臉,壓抑地痛哭起來。
    整個行凶過程清晰起來:山口武利用四人常來這家餐廳的習慣,準備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鹽瓶,混入氰·化物,在用餐過程中,他趁人不備調換鹽瓶,並故意在自己幾乎空了的盤子裏倒鹽清理瓶口,確保毒鹽順利落到高橋健二的盤中,因為兩位女性口味清淡不用加鹽,所以隻有高橋健二中毒身亡。
    我在一旁默默聽著,一邊在筆記本上飛快記錄著現場推理的關鍵點,現場學習案件的破案手法,一邊為小川星子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和憤怒,這就是名柯世界的日常嗎?我心中五味雜陳。
    目暮警部讓人將山口武銬走,也請佐佐木晴美和小川星子回警視廳協助調查,他看向鬆田陣平和工藤新一:“鬆田老弟,工藤小朋友,也麻煩你們跟我回一趟警視廳做份詳細筆錄吧。”
    鬆田陣平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我,對目暮警部說:“筆錄我明天上午去警視廳補,現在時間太晚了,我先送千奈回去。”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商榷的意味。
    目暮警部理解地點點頭:“好吧,那明天見,小林小姐,工藤小朋友,阿笠博士,也謝謝你們的協助。”
    警察帶著相關人員離開後,現場隻剩下我們幾人,鬆田陣平看向工藤新一,難得地誇了一句:“小鬼,觀察力不錯。”
    我笑著給鬆田陣平和阿笠博士介紹:“這位是阿笠博士,新一君的鄰居,是一位非常有才華的發明家哦,阿笠博士,這位是我的男朋友,鬆田陣平,他是警視廳機動隊爆X炸物處理班的警察。”
    阿笠博士聽到誇獎,樂嗬嗬地摸著圓圓的肚子:“哪裏哪裏,過獎了。”
    鬆田陣平聽到發明家三個字,目光似乎亮了一下,饒有興趣地多看了阿笠博士幾眼。
    鬆田陣平開車送我回家,車子行駛在夜晚的街道上,路過一家還亮著燈的便利店時,我讓他靠邊停車。
    “等我一下。”我解開安全帶下車,走進了便利店,鬆田陣平不明所以,也跟了進來。
    隻見我在貨架前仔細挑選著飯盒,最後拿起兩個款式簡潔大方的便當盒。
    “這個給你。”我遞給他一個深藍色的,“這個給萩原警官用。”我又拿起一個銀灰色的,“以後專門給你們裝便當用,你喜歡哪款?”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深藍色飯盒。
    鬆田陣平看了看手裏的深藍色飯盒,又看了看貨架,點點頭:“這個就行。”
    “好,那就這個給你,銀灰的給萩原警官。”我滿意地將兩個飯盒放進購物籃,結賬前,我又順手拿了一卷軟尺。
    回到車上,鬆田陣平看著購物袋裏的軟尺,有些疑惑:“買這個做什麽?”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賣了個關子。
    車子很快停在了公寓樓下,鬆田陣平下車,我也跟著下來。
    “鬆田警官,你把西裝外套脫掉。”我拿出那卷軟尺,對他說道。
    鬆田陣平愣了一下,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脫下了西裝外套,露出裏麵的黑色高領毛衣,他脖頸修長,肩背寬闊挺拔,胸膛處隆起了明顯的弧度,腰線緊窄,十足的倒三角身材。
    “然後,把手臂伸直,站好。”我拿著軟尺走近他。
    鬆田陣平照做,伸直手臂,站得筆直,像接受檢閱的士兵,隻是眼神裏帶著不解:“這是做什麽?”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地開始用軟尺測量他的肩寬、臂長、胸圍。
    “量尺寸。”我一邊記錄著數據,心中驚歎他的好身材,一邊解釋道,“這段時間有空的話,我打算給你織一件毛衣穿,你身上這件材質太硬了,穿著肯定不舒服。”
    鬆田陣平的身體明顯僵住了,他低頭看著眼前正專注地為他量胸圍的少女,昏黃的路燈勾勒著她柔美的側臉輪廓,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在他心口蔓延。
    “你……不是很忙嗎?”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些,帶著幾分明顯的幹澀。
    “還好啦。”我量好胸圍,記下數據,又開始量腰圍,“最近我有個新的掙錢想法,打算過幾天去試試,如果順利的話,以後可能就不用跑那麽多兼職了,時間會空裕一點。”我抬起頭,對他笑了笑。
    鬆田陣平沉默著,任由我繼續測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問了一句,語氣聽起來有點別扭:“……那hagi也會有嗎?”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他,路燈下,他的表情似乎很平靜,但眼神卻泄露了他的在意。
    我忍不住笑了,故意放慢語速,帶著點哄人的意味說道:“鬆田警官,我隻給我爸爸一個男性織過毛衣,現在,你是第二個。”我停頓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清晰地說,“目前暫時沒有給第三個男人織東西的想法,這種事情,還是留給萩原警官未來的女朋友去做吧,你說呢?”
    話音落下,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鬆田陣平緊繃的身體線條似乎瞬間放鬆了下來,他含糊的嗯了聲,周身那種微妙的帶著點醋意的低氣壓消失了,之後他嘴角勾起,露出了一個清晰而愉悅的笑容,那笑容衝散了他平日的冷峻,帶著少年般的純粹得意。
    量好所有尺寸,我仔細記錄在手機備忘錄裏。
    “好了!”我收起軟尺,“等我消息吧,晚安,鬆田警官!”
    “晚安。”他的聲音帶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