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章 雙重生,前世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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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安笙呼吸驟停,下一秒,她猛地屈膝——
    “砰!”
    膝蓋狠狠頂上他小腹。
    霍雲霆悶哼,彎腰痛的瞬間失語,金絲眼鏡滑至鼻梁,鏡框後的琥珀色瞳孔終於裂開一道名為“狼狽”的縫。
    “他囚我,是為了留我。”她抬眼,眸中燃著冰火,“而你你所謂的愛,是手術台、是刀、是命!”
    “你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聲音發顫,“你和顧安柔,早就滾到了一張床上。你哄我離開歐陽世稷,不過是要我這顆健康的心髒;等你利用夠了,就安排一場‘意外’,把我的心換給她,再親手合上我的眼睛——我說得對嗎?”
    空氣驟然安靜。
    霍雲霆垂眸,眼底翻湧黑潮。
    良久,他極輕地歎息了一聲,那聲音裏混雜著一絲詭異的讚賞,與濃重的惋惜——
    “果然,笙笙,你也重生了。”
    顧安笙渾身一震,瞳孔驟縮——原來,地獄也放他回來。
    他抬手,指腹還沾著舊日溫柔,想碰她的臉。
    她偏頭躲開,呼吸急促,像被毒蛇貼上皮膚。
    “啪!”
    耳光炸響,空氣被撕出一道白痕。
    她使盡全身力氣,掌心震得發麻,仍嫌不夠——這一掌,該帶著前世所有血債,該讓他碎成齏粉。
    “這一巴掌,替我哥。”她聲音冷得發顫,“前世,你踩碎他骨頭、玷汙他清白時,有沒有想到今天?”
    “啪——!”
    反手又落,“這一巴掌,替我前世的爺爺奶奶——你把他們推下樓梯,還裝孝子扶靈,血都涼了,你睡得著?”
    “啪——!”
    第三掌用盡全力,她掌心灼燒,眼淚卻一滴未掉,“最後這一下,賞給前世那個蠢到信你的我——我活該,但我認賬。”
    霍雲霆被她打得偏過頭,唇角滲出血絲,卻低低笑出聲,像享受遲來的盛宴。
    “笙笙,打夠了嗎?”他舔了舔唇角的血,聲音溫柔得瘮人,“手疼不疼?我心疼。”
    顧安笙掌心灼麻,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卻死死攥住裙擺,逼自己站穩。
    “疼的是前世的我。”她一字一頓,“三巴掌,利息先收。本金——你等著。”
    霍雲霆婆娑著泛紅的麵頰,笑意慵懶,嗓音低柔得像在哄鬧脾氣的情人:
    “既然都記得,就該知道——這輩子,我是真舍不得你死。”
    他歎息,仿佛真心悔改,“前世是我欠你。可我也會疼、也會悔。這輩子,我舍不得再動你一根頭發。隻要你說原諒,命都給你,好不好,嗯?”
    尾音輕挑,帶著熟悉的蠱惑,像毒蛇吐信,隨時準備將人拖進深淵。
    “你的命,我嫌髒。”顧安笙嗤笑,眸底凝著寒霜:“收起你這副偽善的麵孔。被騙一次是我蠢,第二次——我嫌惡心。”
    他確實生得極好——眉眼儒雅,輪廓清正,是那種最正統的美男子,華麗皮囊天然帶著欺騙性。
    不像歐陽世稷,把血腥與殘暴寫在臉上,叫人望而生畏;他卻將毒牙藏在溫文爾雅之後,騙得少女心甘情願赴死。
    她抬手,將方才打他的那隻手,在他西裝領口慢慢擦了擦,仿佛擦掉什麽汙穢。
    “至於原諒——”她踮腳,貼近他耳畔,聲音甜得發冷,“下輩子,也別想。”
    “披著美男皮的毒蛇。”
    她冷笑,聲音壓得極低,“前世,你家暴,隻打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我報警,你一句‘夫妻吵架’就揭過。你以我哥好友的身份登堂入室,卻在他酒裏下藥,對他做盡禽獸之事——隻為滿足你骨子裏那點扭曲的癖好。”
    她抬眼,目光如刃,割開他偽善的表皮:
    “霍雲霆,你的愛我消受不起——那是五條命、五灘血、五座墳。”
    “這輩子,我寧可去愛一個把殘暴寫在臉上的瘋子,也絕不再信你這張人畜無害的笑臉。”
    男人眸色翻湧,聲線卻仍舊繾綣,“我知道你恨我。可歐陽世稷能給的,我能加倍——錢、名、命,都給你。我不囚你,隻把兩輩子欠下的愛,一次性還你。”
    “你配?”顧安笙嗤笑,眸光卻愈發澄亮,“歐陽世稷是瘋子,可他瘋得光明正大;你——”
    她貼近他耳廓,一字一句,“你披著聖徒的皮,幹的卻是惡魔的勾當,我嫌髒。”
    “笙笙……”霍雲霆低喚,嗓音發顫,像被戳中最痛的逆鱗。
    “別再叫我。”她猛地推開他,反手擰門把——鎖扣卻紋絲不動。
    霍雲霆垂眸,掩住眼底的猩紅,再抬眼時,溫柔麵具重新戴上,卻透出森森寒意:“門鎖了,音也隔了,你出不去。”
    他一步步逼近,唇角的溫柔終於裂開一道縫,露出內裏的偏執與陰鷙:““那就留下來,陪我。”
    顧安笙脊背死死抵著冰涼的瓷磚,聲音發顫卻更尖銳:“霍雲霆,你敢碰我,歐陽世稷一定讓你死無全屍!”
    “那就讓他來。”霍雲霆低笑,指尖輕佻地撫過她顫抖的唇瓣,“正好,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有沒有本事,從我手裏第二次把你奪走。”
    “呸——別碰我!惡心——”
    顧安笙惡狠狠擦過被他碰過的唇角,皮膚搓得發紅發痛,仍覺得惡心——像被毒蛇信子舔過,雞皮疙瘩一路蔓延到脊梁。
    “惡心?當年你主動把初吻獻給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男人低笑,“要我幫你重溫嗎?”
    他俯身,陰影落下,唇息貼近她顫動的睫毛。
    “別碰我——!”顧安笙猛地側頭,左右開弓,巴掌帶風,一記接一記砸在他臉上。
    “啪!啪!啪!”
    清脆地回響在密閉的洗手間裏炸開,像除夕夜的鞭炮,聲聲見血。
    “滾開!蛇蠍——離我遠點!”
    她掌心震得發麻,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墜落。
    霍雲霆被扇得臉偏到一側,白玉般的麵頰迅速浮起連片紅痕,血絲順著唇角滑下,竟顯出幾分妖冶。
    可他仍在笑,笑得溫柔繾綣,也笑得癲狂入骨。
    “打吧,”他啞聲誘哄,如同魔鬼低語,“手疼了就換我來疼——隻要你能留在我身邊,疼也是甜的。”
    顧安笙胸口劇烈起伏,掌心火辣,卻抵不住胃裏翻湧的惡寒。
    她猛地屈膝,對準他腹下狠狠一頂!
    “唔——!”霍雲霆悶哼,彎腰痛的瞬間失力。
    顧安笙趁機旋身,抬手抓起壁龕裏的玻璃香水瓶,朝門鎖狠砸。
    “哐——!”
    瓶身碎裂,濃烈香氣炸開,刺鼻到令人作嘔。
    門鎖卻紋絲不動。
    她咬牙,抄起半截碎玻璃,刃口對準自己頸側大動脈——
    “再往前一步,我就讓你連屍體都得不到!”
    碎玻璃劃破肌膚,血珠滾落,在鎖骨處綻開一朵猩紅的花。
    霍雲霆瞳孔驟縮,所有溫柔麵具瞬間崩裂,露出內裏的驚懼與瘋狂。
    “笙笙——!”他抬手,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縫,“把玻璃給我!”
    下一秒,他猛地攥住她兩隻手腕,高舉過頭頂,膝蓋擠進她腿間,徹底封鎖她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