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傀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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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刀倒地的悶響如重錘砸在寂靜的小院,葉峰望著那道失去生機的魁梧身影,血色盡褪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著青白。他怎麽也無法相信,威名赫赫的角鬥場新任擂主,竟在這個看似普通的修士手中折戟沉沙。“老、老前輩,快殺了他!“葉峰喉間泛起腥甜,顫抖的手指死死攥住山羊胡老者的廣袖,眼底滿是驚惶失措的恐懼。
    山羊胡老者瞳孔微縮,渾濁的雙目瞬間迸發出淩厲寒芒。周身氣息如洶湧潮水般轟然暴漲,無形威壓化作實質,在地麵壓出蛛網狀的裂痕。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先前悄然布下的三陰絕脈散,借著激烈戰鬥掀起的氣浪,如蟄伏的毒蛇般開始瘋狂擴散。那若有若無的腥甜氣息愈發濃烈,青石縫隙間凝結的冰晶暗芒劇烈閃爍,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奏響序曲。
    小院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噬影貂舔舐爪子的細微聲響清晰可聞。葉峰踉蹌著後退半步,後腰重重撞上殘破的門框,終於意識到自己招惹了怎樣的煞星。而冥夜神色淡然地將雷隕刀收入鞘中,目光如鷹隼般越過眾人,直直鎖定始終沉默的山羊胡老者。他注意到對方袖中若隱若現的幽藍靈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成致命殺招。
    “怎麽,前輩是打算要出手?“冥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目光如寒芒般掃過在場眾人,“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九幽深淵。
    “什麽意思?“山羊胡老者心中警鈴大作,半步通幽境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周遭空間泛起陣陣漣漪。然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瞬間,一股刺骨寒意順著經脈直衝丹田。運轉的靈力如同撞上銅牆鐵壁,每一絲力量的調動都伴隨著經脈被撕裂般的劇痛。“不好,有毒!“老者怒喝一聲,周身靈氣瘋狂湧動,試圖逼出侵入體內的毒素。但三陰絕脈散豈是如此輕易就能化解的?他每催動一分靈力,寒冰般的毒素便如附骨之疽,更加深入地侵蝕著他的經脈。
    葉峰和一眾隨從也相繼察覺到異常。刺鼻的腥甜氣息鑽入鼻腔,四肢傳來陣陣麻木,體內靈氣如同被冰封的溪流,難以調動半分。“你……你竟敢用毒!“葉峰雙眼通紅,血絲密布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暴突而出。他強撐著運轉靈力抵抗毒素,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冥夜神色輕蔑地冷笑道:“對付你們這些不擇手段的人,用毒又何妨?“話音未落,他雙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結印。小院四角的陣旗驟然爆發出刺目光芒,原本壓製毒粉藥力的陣法,瞬間轉變為困敵的困陣。無形的結界如囚籠般籠罩小院,將所有人死死困在其中,防止任何人逃脫。
    山羊胡老者深知局勢危急,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消失。“拿下你,任何陰謀詭計都沒用!”他的聲音還在空氣中回蕩,枯瘦如鷹爪的手掌已然出現在冥夜頭頂。周遭空間仿佛被禁錮,強大的吸力將冥夜牢牢鎖定。
    千鈞一發之際,冥夜肩頭的噬影貂突然發出一聲穿空遏雲般的嘶鳴。小家夥化作一道流光,迎著老者的利爪衝去。小小的爪子上,金色火焰若隱若現,與老者幽藍的靈力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轟!”氣浪如颶風般席卷整個小院,葉峰和隨從們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掀飛出去。山羊胡老者踉蹌後退十餘丈,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豔麗的弧線。他劃過的空間微微震顫,顯示出這一擊的威力。“你……”老者捂著不斷滲血的胸口,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
    噬影貂倒飛數十丈後,眨眼間又回到冥夜肩頭。它疑惑地看看自己的爪子,又看看老者,隨後用小爪子扒拉冥夜的頭發,仿佛在詢問:“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冥夜輕輕撫摸著噬影貂的腦袋,心中了然。這並非噬影貂實力突飛猛進,而是山羊胡老者體內毒素發作,實力大打折扣。若不是如此,他又怎會放心讓小家夥獨自迎敵?
    山羊胡老者強行運轉靈力,卻加速了毒素的蔓延。他身形搖搖欲墜,勉強穩住身形後,落地的瞬間在地麵砸出一個深坑。“小子,沒想到你看似忠厚老實,實際卻如此的陰險歹毒,你居然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老者聲音沙啞,眼中滿是怨毒。
    “歹毒?下三濫?”冥夜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老實忠厚的麵容與這笑聲形成強烈反差,“你們一群人,半夜三更衝到我居所,對我要打要殺,你這會兒跟我講歹毒!”
    噬影貂在冥夜肩頭發出陣陣低吼,尖銳的獠牙寒光閃爍,仿佛在為冥夜的話助威。
    三陰絕脈散的毒性開始全麵發作。葉峰和隨從們紛紛口吐鮮血,癱倒在地,痛苦地抽搐著。唯有半步通幽境的山羊胡老者,憑借深厚的修為苦苦支撐,但也已是強弩之末。
    “小子,現在我們都中了毒,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老者說話間,又吐出幾口黑血。黑血落地,瞬間凝結成冰碴,顯示出毒素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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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問的好,讓我想想……”冥夜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老實的麵容此刻顯得格外詭異。
    “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乃是角鬥場的人。我們來時,很多人都看到過我們,如果我們在這裏出了事,你也別想活著離開雲州城。”老者喘息著威脅道,盡管虛弱,語氣中仍帶著幾分強硬。
    “哎呀!還要多謝老前輩的提醒,不然,我要是真把你們都殺了,也確實是個麻煩事兒!”冥夜突然拍了下腦袋,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小子,你不用耍那麽多花招,既然落在你手裏,要打要殺悉聽尊便!”老者看穿了冥夜的故意調侃,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
    “不…不…我不想死,求你放過我,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靈石,我也保證,以後都不再招惹你,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葉峰驚恐地看著冥夜,聲音帶著哭腔。
    “哦!……真的什麽都聽我的?”冥夜目光戲謔地盯著葉峰。
    “對…我…什麽都聽你的。”葉峰忙不迭地點頭,眼中滿是求生的渴望。
    “那好,你把你身後的隨從殺了吧!”冥夜語氣平淡,隨手丟出一把凡器長劍。
    葉峰愣住了,看著地上的長劍,又看看冥夜眼中的殺意。他顫抖著伸手握住劍柄,艱難地轉過身,將劍尖對準離他最近的護衛。那護衛臉色煞白,驚恐地喊道:“葉少,不要,不要殺我!”
    在淒厲的求饒聲中,葉峰咬牙將長劍狠狠刺出。“嗤”的一聲,利刃穿體的聲音在寂靜的小院格外清晰。護衛瞪大雙眼,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倒下。而葉峰也在這一擊後,耗盡全身力氣,癱倒在地。
    山羊胡老者看著這一幕,看向葉峰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他心中最後一絲堅持消散,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倒在地上。
    冥夜迅速出手,以靈力封鎖了剩下十六人的丹田。這些人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他一一丟進房間。
    小院中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冥夜卻已著手清理戰場。他重新啟動陣法,將彌漫在小院中的毒素壓縮至極小的空間。
    他雙指成爪,一道猩紅血焰自掌心騰起,懸浮於半空之中。那血焰看似微弱,卻帶著焚盡萬物的霸道氣息,甫一出現,便將地麵殘留的三陰絕脈散毒粉與戰鬥痕跡盡數包裹。絲絲縷縷的毒粉在血焰中發出“滋滋”的聲響,化作一縷青煙消散,連青石縫隙間凝結的冰晶暗芒也被高溫融化,隻餘下淡淡的焦痕。
    “公子,這血焰……”周硯站在一旁,眼中滿是驚奇。他剛從隔壁房間趕來,便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冥夜頭也未回,淡淡道:“此乃血脈之焰,可焚萬物,亦能淨化邪毒。”說話間,他手腕翻轉,血焰如活物般竄動,將散落的碎木片與血跡一並吞噬,地麵除了他與狂刀戰鬥造成的坑洞外,小院竟恢複了最初的潔淨。
    做完這一切,冥夜這才轉過身,看向周硯:“都準備好了?”
    周硯連忙點頭,目光投向被封鎖在房間內的十六具身影。這些人此刻雙目無神,渾身氣息萎靡,正是葉峰一行。“公子,接下來我們需要怎麽做?”
    冥夜沒有接茬周硯的問話,反而問了周硯一個問題:“你可知我為什麽沒有直接殺了他們?”
    “這……公子這樣做,肯定有公子的理由。”周硯輕聲回答道。
    冥夜目光深邃的看著周硯,周硯被冥夜眼神盯的渾身發毛,“周硯,我花費那麽大代價救下你,不是讓你做一個沒有思維,隻知聽從吩咐的傀儡。”
    冥夜上前,一隻手搭在周硯肩上,無比認真的看著他道:“我要的是你能夠獨擋一麵,能夠作為與我並肩同行的夥伴。”冥夜轉身走到窗前,“你如今的狀態,無論是你魔修的身份,還是你現在體內的黑暗血脈,都注定你無法像普通人一樣,堂堂正正的站在光明之下。”
    冥夜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從來不缺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你如今的血脈,已經將你的身軀完全轉向黑暗,你所修煉的魔功,甚至人族任何修煉功法,你都將再也無法修煉。”
    冥夜回轉身形,靜靜的看著周硯,“你的身份一但暴露,你將麵臨無數的追殺,況且,你的妻子小蠻在在還等著你去營救。如果你不能盡快的適應,盡快的成長起來,你以後的路將步步荊棘。”
    “我要的是你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想法。我要你具有著殺伐果斷的決心,要的是你能夠在雲州城牢牢紮下根基,並打造出一個龐大的情報網。”在聽到冥夜的話後,周硯整個人臉色瞬間蒼白,背後冷汗如瀑。
    “是,公子,周硯定不會辜負公子栽培之恩。”周硯無比慎重的向著冥夜行了一禮,冥夜的話,狠狠地戳在了他心上,也將他點醒了。
    冥夜伸手扶起周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身抓起癱軟在地的葉峰,向周硯道:“今日,我便教你血傀轉化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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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夜嘴角獠牙驟然生長,寒光閃爍。他俯下身,一口咬在葉峰脖頸。隨著汩汩精血被吸入,葉峰的臉色迅速變得慘白,生機快速流逝。獠牙刺破葉峰脖頸時,月光正巧掠過他嘴角流淌的血線。
    葉峰劇烈掙紮的動作隨著精血流失漸漸疲軟,冥夜卻突然低頭,獠牙滲出霧狀的精血,順著傷口直接注入對方體內,詭異的血紋如蛛網般在葉峰體表蔓延,片刻後,葉峰陷入了深層次的昏迷,必須要等到新的血脈完成再生之後,他才能夠醒來。
    周硯盯著地上葉峰脖頸翻卷的傷口,那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傷口周圍浮現蛛網般的血紋:“他醒來之後,就會轉化成為一具傀儡嗎?”
    “血傀的轉化是重塑血脈,又不是挖去魂魄。”冥夜用袖角擦去嘴角血漬,“他們會保留所有的神智,與常人並無差別,唯一不同的,隻是他們的血脈被強行改變,軀體被血脈轉化成了黑暗的體質。”他指向陷入昏迷的葉峰,“等這具軀體完成血脈再生,至少需要幾個時辰,等他醒來,新生血脈之中的力量會自動吞噬體內的毒素,而且他會奉我為主,一切以我為中心,就算讓他立即自我毀滅,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周硯皺眉:“既然有意識,豈不是容易失控?”
    “血脈枷鎖會約束他們的本能,你覺得,你會失控嗎?”冥夜目光深邃的看了周硯一眼,周硯隻覺渾身一片冰涼,感覺這會兒冥夜就算讓他立即死去,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抗之意。
    “即便有自主意識,也無法違背我的命令。不過血傀終究是有著缺陷,他們同樣無法再修煉任何人族的功法,隻能依著本能去一次次突破血脈等階。而且終其一生,最高隻能達到渡劫境修士的程度,無法突破天劫的考驗破境飛升。”
    他忽然轉頭看向周硯,“不過也有著好處,那就是,從此,他們都將擺脫壽命的束縛,不老不死……”冥夜在說到不老不死的時候,目光有著輕微的波動,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他也從未經曆過。
    “血裔需注入施術者本命精血,他們能夠繼承施術者的部分血脈能力,而且不受天劫限製。”冥夜收回目光,“但切記,本命精血是我們的根本,如果本命精血損失過多,會導致本源受損。本命精血對我們自身是至關重要的。”
    “那豈不是是每轉化一人,您的本命精血就會受損?”周硯脫口而出。
    “不會,本命精血會隨著我們實力的增長而增加,隻要不是一次損失過多,是沒有多大影響的。”冥夜搖了搖頭,指向院中十五個被捆縛的隨從:“先拿這些人練手。記住,無論你多麽想要複仇,都不準去傷害無辜的普通人。”他頓了頓,指著山羊胡老者說道:“這老頭與狂刀,你可以嚐試將其轉化為血裔,他們的實力,對你以後的發展會有很大幫助。”
    當一縷血光在最後一名隨從脖頸間亮起時,周硯忽然開口:“公子,若血裔日後渡劫飛升,會不會反噬施術者?”
    冥夜伸手按住一名剛完成轉化,正搖晃抽搐的血傀肩膀,指尖在對方後頸劃出一道暗紋,頭也不回地回道:“血脈鎖鏈不隻是約束,更是共生。隻要他們還依賴本命精血維持力量,就會像根係渴望土壤般本能地追隨施術者。”
    周硯看著老者脖頸間符文:“可天劫之力能重塑修士根基,若血裔借此斬斷血脈枷鎖......”
    “嗬,你以為本源精血是隨便什麽力量都能抗衡的?”冥夜轉身時,雙目閃過猩紅的寒芒,“除非他們得到逆天機緣,將自身血脈提純到超越始祖的程度。但從古至今,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打破這血脈桎梏。”他的聲音突然壓低,像是在回答周硯,又像是在自語,“單一的血脈枷鎖都無從打破,更何況雙血脈融合的禁忌。”
    第二日,熾烈的陽光刺破雲層,將小院染成一片金紅。屋內,十六具血傀筆直而立,脖頸處蛛網般的血紋若隱若現,眼神中透著懵懂與順從。而曾被葉峰殘害的隨從,早已在昨夜冥夜的血焰中燃盡,隻留下焦黑的印記,訴說著這場隱秘轉化的殘酷。
    周硯看著眼前的血傀,感受著他們與自己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聯係,心中百感交集。這些人昨日還對他充滿敵意,今日卻成了他最忠誠的手下。
    “記住,”冥夜的聲音將周硯的思緒拉回現實,“轉化血傀,需得慎之又慎。我之前說過,對象隻能是敵人或十惡不赦之人,不可傷及無辜。”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若讓我發現你違背此令,休怪我不念舊情。”
    周硯連忙躬身:“公子放心,周硯省得。”
    “很好。”冥夜點了點頭,“接下來,你有兩件事要做。”他看向那名山羊胡老者,老者如今已是周硯的血裔,正與狂刀並排而立,“他曾是半步通幽境修士,與那名帶走你妻子小蠻的通幽境修士應該會有接觸。你讓他去接近那個通幽境修士,將他的所有信息,包括住址、身份、實力、背景,全都打探清楚。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冥夜緩步走到窗前,指尖劃過窗欞,日光在他掌心碎成星芒,“其外,我要你安排這些血傀,在雲州城各處散布一些消息。”冥夜的聲音在此時變得無盡冰寒,“在消息散布完後,直接放棄這些血傀,務必確保消息源頭不被追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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