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北境霜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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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廟宇的陰影中,冥夜指尖掐訣,麵容在靈力流轉間化作進城時的中年商客模樣。顴骨微凸,眉眼間帶著常年奔波的疲憊,唯有一雙眸子深處,仍藏著未散的厲色。他將儲物袋係在腰間,外層套上粗布商袍,胸前衣襟處傳來噬影貂細微的蹭動聲,小家夥已蜷縮成毛團,藏進了內襯夾層。
雲州城南的隱蔽傳送陣前,冥夜混入一隊運貨的行商。他取出傳訊玉簡。靈力注入的瞬間,玉簡另一端傳來周硯沉穩的回應,“公子,有何吩咐?”
“將八萬血傀全部散入雲州城各處,”冥夜聲音壓得極低,透過玉簡靈力波動傳遞,“重點盯防城南廢棄倉庫方圓十裏,幽冥殿餘黨必會返回探查。記住,隻監視,勿暴露,若遇通幽境以上高手,立刻焚毀玉簡撤離。”
“明白。”周硯的玉簡傳來靈力微震,帶著一絲凝重,“公子一路千萬小心,注意安全。”
傳訊結束,冥夜捏碎玉簡,目光投向關外蒼茫的原野。
傳送陣的幽藍光芒在雲州城坊市深處驟然熄滅時,冥夜已化作背負藥箱的中年商客,混在三兩結伴的行商隊伍裏,沿著結霜的青石板路向北門疾行。袖口處,噬影貂打了個毛茸茸的哈欠,漆黑鼻尖在衣襟下輕輕蹭過冥夜的胸膛。
北門城樓的銅鈴在寒風中搖晃,發出細碎而冰寒的聲響。冥夜遞出偽造的商隊路引時,守城修士的目光在他藥箱上的“百草堂”徽記停留了一瞬,那是他臨行前從一位落馬商客屍身上取來的標識。寒風卷起他鬢角的灰發,露出眼角的皺紋,完美掩蓋了青年本該有的銳利。
“北境路難行,過了破雲關,可就沒回頭路了。”守城修士將路引擲還,語氣淡漠,“最近玄冰山脈的冰蠶霧鬧得凶,商隊十有八九折在百骨溝,閣下孤身一人……”
“家中老父病重,需得北境冰魄花吊命。”冥夜垂下眼瞼,聲音嘶啞地咳嗽兩聲,從懷中摸出一塊成色普通的下品靈石塞過去,“小道消息說,破雲關最近有遊商帶出冰魄花,拚死也得去看看。”
靈石入手的刹那,守城修士的眼神緩和下來。這類為求藥而涉險的商客並不少見,他擺擺手示意放行,目光卻再次落在冥夜腰間若隱若現的儲物袋上。那袋子裏,九層骨塔正散發著微弱的陰冷氣息,與源珠的溫潤生機詭異地交織在一起。
出了北門,青石板驛道驟然被狂風吹來的沙暴覆蓋。三百裏路程在黑暗潛行術的加持下縮成三個時辰的急行,當第一縷晨曦刺破雲層時,前方天際已浮現出破雲關那猙獰的輪廓。
正如古籍記載,關隘城樓由整塊玄冰隕石砌成,牆體表麵凝結著萬年不化的冰棱,在朝陽下折射出幽藍的冷光。牆縫裏嵌著的冰棱如同一排排倒置的匕首,每當朔風掠過,便發出穿金裂石般的尖嘯,那聲音似混雜著無數冤魂的哀嚎,直往人識海裏鑽。噬影貂在衣襟裏打了個哆嗦,小爪子緊緊揪住冥夜的內襯。
“噤聲。”冥夜以神識安撫,指尖悄然凝出一縷血蝠精氣,化作無形的屏障護住周身。他曾在“北境風物誌”裏讀過,破雲關的風聲實則是上古戰魂的殘響,意誌不堅者會被其勾動心魔幻象。
關隘前的驛道上,零星散落著幾輛被凍裂的商隊馬車,車輪上還掛著半截凍僵的韁繩。三五個裹著熊皮襖的守關修士抱臂立在城門下,他們的甲胄上凝結著冰花,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每一個試圖過關的旅人。
“通關文牒,靈力檢測。”為首的修士嗓音粗啞,手中握著一柄寒冰鑄成的測靈石。
冥夜依言遞上偽造的文牒,同時將掌心貼在測靈石上。他暗中運轉塑骨異形術,將自身靈力壓縮至淬體境後期的水準,測靈石上隻泛起微弱的冰藍色光芒。守關修士皺眉看了他一眼,似乎對這等低階修士竟敢獨自闖北境感到詫異,但終究沒多問,揮手放行。
過了關隘,官道陡然消失,腳下的土地裂出猙獰的溝壑。風勢在此處驟然增強,卷起的不再是沙暴,而是混雜著白骨碎屑的黑風。冥夜抬眼望去,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百骨溝”。
溝壑底部層層疊疊堆滿了白骨,顱骨的眼窩中還嵌著未腐朽的玄鐵箭頭,斷劍與殘破的法器散落在骨堆裏,反射著冰冷的日光。空氣中彌漫著腐骨與鐵鏽混合的惡臭,偶爾有幾縷幽綠的磷火從骨縫裏升起,又被狂風吹散。
“這裏至少埋葬了上萬具屍體。”冥夜蹲下身,指尖拂過一塊刻著模糊劍紋的臂骨,“看骨骼斷麵,多是被外力撕碎的……”他忽然頓住,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具完整的骸骨上。那骸骨的手指還保持著握劍的姿勢,頸骨上卻纏繞著數道細密的勒痕,像是被某種堅韌的絲線生生勒斷經脈。
“是魂絲。”冥夜輕聲呢喃道,噬影貂突然探出頭,小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和歸墟迷障中的魂鎖陣一個味道!”
冥夜心中一凜。難道歸墟迷障的痕跡竟延伸到了北境入口?他直起身,放出數隻血蝠低空掠過骨溝,血蝠傳回的畫麵顯示,不少骸骨的脊椎骨上都留有相同的勒痕,顯然都是被魂絲生生奪取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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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不再停留,展開身法在溝壑邊緣疾行。百骨溝的黑風如同有生命般,不斷掀起他的衣角,試圖將他卷入溝底。他運轉玄冥鎮獄勁,極寒靈力在體表形成一層冰甲,將黑風的侵蝕擋在體外。
百裏路程在血色殘影中飛速掠過,當最後一道黑風被甩在身後時,前方終於出現了連綿起伏的山脈輪廓。那山脈如同無數根巨大的冰錐插在大地上,峰頂直刺蒼穹,山體覆蓋的冰層厚達千丈,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藍光,正是北境四劫之一的“玄冰山脈”。
山腳下,一塊半埋在冰裏的石碑上刻著三個古篆大字:“墜龍隘”。碑身布滿裂痕,似乎曾被巨力轟擊過。冥夜走近時,忽然聽到冰層下傳來低沉的轟鳴,如同萬頭巨獸在沉睡中呼吸。
“吱吱!”噬影貂突然尖叫一聲,爪子死死抓住冥夜的衣領。
叫聲未落,前方的冰層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縷淡藍色的霧氣從中滲出。那霧氣看似輕柔,卻在接觸到旁邊一塊玄鐵礦石的瞬間,將礦石凍成了齏粉,粉末中還殘留著細密的冰晶紋路,如同無數條小蛇在蠕動。
冥夜瞳孔驟縮,猛地向後急退十丈。他曾在古籍中見過冰蠶霧的記載。此霧由上古冰蠶吐出,觸之即凍裂經脈,更可怕的是,冰蠶能順著霧氣寄生到修士體內,以靈力為食,最終破體而出。
“血蝠,探路!”冥夜指尖連彈,數百隻血蝠化作一道血幕,向前方的冰層覆蓋而去。血蝠觸碰到藍色霧氣的刹那,體表立刻結上一層冰晶,血蝠紛紛展開吞噬之力,冰晶立時發出滋滋的爆裂聲。
“果然是冰蠶霧。”冥夜皺眉,猩紅色的血焰在掌心騰起,將殘餘的冰霧灼燒殆盡。“沒時間在這裏和這些冰蠶在這裏耗著,看來得繞路了,從東側山脊走,那裏的冰層裂縫少些。”
他抬頭望向東側的山脊,那裏的冰層相對完整,隻有幾道細長的冰縫。但山脊的頂端,隱約有藍光閃爍,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冰層下移動。
冥夜不再猶豫,施展黑暗潛行術,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道微不可見的影子貼地疾行。他知道,玄冰山脈隻是北境四劫的第一劫,更危險的黑風峽穀和永寂雪原還在前方。而在那永夜冰原的深處,墨陽氏的族地與焚天爐,正等待著他去探尋。
身後,百骨溝的黑風依舊在呼嘯,仿佛在為每一個踏入北境的旅人奏響喪鍾。冥夜緊了緊腰間的儲物袋,那裏頭的骨塔和源珠,此刻正散發著微弱的共鳴,仿佛在預示著前方的道路,將比他想象的更加艱險。
冥夜貼著冰麵疾行,一路穿行在玄冰山脈的凜冽罡風中。山脊頂端閃爍的藍光愈發清晰,化作蜿蜒遊動的冰龍虛影,冰層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像是有千萬根冰棱同時刮擦著山體。噬影貂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絨毛間滲出細密的冰晶,它死死咬住冥夜的衣襟,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嗚咽。
“不好!”冥夜瞳孔驟縮,這才驚覺東側山脊的冰層表麵看似完整,實則布滿蛛網般的裂紋。方才那道藍光並非幻象,而是冰蠶霧在冰層下凝聚成形的前兆。冰蠶霧一旦形成完整的氣團,其吞噬範圍將呈百倍擴散,即便他身具“玄冥鎮獄勁”的極寒之力,但他畢竟靈力修為尚淺。而血脈血焰,除非生死攸關,他不敢展露出來。
千鈞一發之際,冥夜猛地扭轉身形,靴底在冰凍的地麵劃出三丈長的冰痕。他將噬影貂塞進靈寵袋,雷隕長刀出現在手中,刀身幽藍的雷紋暴漲,與冥夜自身的極寒之力交織。“鎮獄!”隨著厲喝,一道百丈長的冰牆自地麵轟然升起,將身後蔓延而來的冰霧暫時阻隔。然而冰牆接觸霧氣的刹那,兩股寒力開始相互吞噬,冰牆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在這時,冰層深處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座山脊劇烈震顫。冥夜腳下的冰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無數細小的冰蠶順著裂縫噴湧而出,每隻都隻有指節大小,通體泛著半透明的藍光,口器處伸出比發絲還細的冰針。這些冰蠶一旦刺入修士體內,便會循著血脈鑽入丹田,以靈力為食直至破體而出。
“血蝠,絞殺!”冥夜周身血霧翻湧,數百隻血蝠從虛空中凝聚成型,尖銳的嘶鳴聲震碎半空的冰棱。血蝠群化作血色漩渦,將冰蠶盡數卷入其中。但詭異的是,冰蠶體表的藍光突然暴漲,每隻都化作微型冰爆,將周圍的血蝠炸成血霧。
冥夜見狀,立即施展瞬移術向後急退。可冰蠶霧的蔓延速度遠超想象,轉眼間便將方圓十裏籠罩其中。他能清晰感受到冰霧中的寒意正順著毛孔滲入經脈,所過之處,靈力運轉竟變得遲緩凝滯。更糟糕的是,靈寵袋裏傳來噬影貂虛弱的嗚咽聲,小家夥已經開始被寒氣侵蝕。
“不能再拖了!”冥夜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雷隕刀上。刀身頓時爆發出刺目的血光,與冰霧接觸的瞬間,竟灼燒出一條三丈寬的通道。他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通道,同時運轉血脈之力,猩紅的火焰在體表熊熊燃燒,與冰霧的寒意展開激烈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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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長,隨著深入冰霧,冥夜發現火焰的消耗速度快得驚人。更可怕的是,冰蠶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弱點,開始有組織地攻擊火焰薄弱處。一隻冰蠶趁機突破防線,刺入他的手臂。劇痛瞬間傳遍全身,冥夜強忍著寒意,運轉血焰將冰蠶焚燒成灰,可傷口處已經結出一層冰晶,血液都變成了冰珠。
就在冥夜漸漸不支時,前方冰層中突然閃過一道人影。那是個身著銀甲的修士,麵容被冰霜覆蓋,手中握著一柄通體湛藍的長槍,槍尖凝結著一枚冰蠶繭。此人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赫然是個通幽境巔峰高手!
“外來者,止步!”銀甲修士聲音冰冷,長槍一揮,一道冰龍虛影咆哮著撲向冥夜。冰龍所過之處,空間都泛起絲絲裂痕。
冥夜瞳孔驟縮,倉促間揮動雷隕抵擋。兩股力量相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冥夜被強大的衝擊力震飛,撞在百米外的冰壁上,嘴角溢出鮮血。他這才看清,冰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符咒,正是用來鎮壓冰蠶霧的上古法陣,隻是部分符咒已經殘缺不全。
“閣下誤會了!”冥夜強撐著站起身,“我無意破壞法陣,隻是為了躲避冰蠶霧誤入此地。”說著,他指了指四周肆虐的冰霧,“這冰蠶霧似乎比記載中更為強大,而且......”他目光落在銀甲修士手中的冰蠶繭上,“那些冰蠶似乎正在進化,能夠針對修士的功法弱點發動攻擊。”
銀甲修士聞言,眼神微微一動,長槍卻並未放下:“北境之地,擅入者死。更何況,你身上帶著不祥之物。”說著,他目光掃向冥夜腰間的儲物袋,那裏九層骨塔與源珠的共鳴愈發強烈,隱隱有衝破束縛之勢。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冰層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整個山脈劇烈震顫,無數冰棱從高空墜落。冥夜和銀甲修士同時色變,有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是冰魄玄螭!”銀甲修士臉色驟變,“當年被封印在此的上古凶獸,難道......”他話音未落,冰層轟然炸裂,一條千丈長的巨獸破土而出。此獸形似巨蟒,渾身覆蓋著冰晶鎧甲,頭頂生著兩根彎曲的冰角,口中噴出的寒氣所到之處,空間都被凍結成永恒的冰雕。
冰魄玄螭顯然剛從漫長的沉睡中蘇醒,目光透著混沌與暴戾。它一眼便鎖定了冥夜和銀甲修士,巨尾橫掃而來。銀甲修士反應迅速,長槍舞動間,無數冰刃迎上巨尾。然而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這些攻擊如同蚍蜉撼樹,冰刃紛紛破碎,銀甲修士被餘波震得口吐鮮血。
冥夜見狀,再也顧不得隱藏實力,深知此時若不聯手,兩人都將葬身此地。他咬破舌尖,噴出精血在長刀上,同時運轉血脈之力,全身血焰暴漲三倍有餘。“一起上!我主攻,你輔助!”他大喊一聲,化作一道血線衝向冰魄玄螭。
銀甲修士微微一怔,隨即點頭。他手中長槍光芒大盛,引動天地間的寒氣,在冰魄玄螭周圍布下一座巨大的冰牢。然而冰魄玄螭力量太過強大,隻是微微掙紮,冰牢便出現裂痕。
冥夜趁機發動攻擊,長刀上的血光與冰寒交織,化作一道百米長的刀罡斬向冰魄玄螭的脖頸。冰魄玄螭怒吼一聲,口中噴出寒氣抵擋。兩股力量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山穀都被映得如同白晝。
在激烈的戰鬥中,冥夜突然發現冰魄玄螭的腹部有一處鱗片顏色稍淺,那裏似乎有道陳年傷疤。他心中一動,立即傳音給銀甲修士:“攻擊它的腹部!那裏是弱點!”
銀甲修士心領神會,長槍一抖,一道冰錐射向冰魄玄螭的腹部。冥夜也同時發動最強一擊,血脈之力運轉到極致,刀身上的血焰化作一條巨大的血蟒,直撲冰魄玄螭的弱點。
冰魄玄螭似乎察覺到了危機,瘋狂掙紮起來。它的動作帶起強烈的罡風,周圍的冰層紛紛炸裂。然而冥夜和銀甲修士已經鎖定目標,攻勢絲毫不減。終於,在兩人的合力攻擊下,冰魄玄螭腹部的傷疤被撕開,大量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周圍的冰雪。
冰魄玄螭發出一聲悲鳴,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然而就在它死亡的瞬間,一股詭異的力量從它體內爆發而出,無數冰蠶從屍體中湧出,與周圍的冰霧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冰蠶繭。繭中傳來令人心悸的脈動,仿佛有什麽恐怖的存在即將誕生。
“不好!這是冰蠶王的孕育儀式!”銀甲修士臉色蒼白,“必須在它成型前毀掉!否則整個北境都將陷入萬劫不複!”
冥夜握緊雷隕長刀,卻感到體內靈力所剩無幾。剛才與冰魄玄螭的戰鬥已經耗盡了他的大部分力量,如今麵對更強大的冰蠶王,他們真的還有勝算嗎?
冰蠶繭的脈動越來越強烈,整個山脈都在為之顫抖。冥夜深吸一口氣,看向身旁同樣疲憊不堪的銀甲修士,眼中閃過決然:“拚了!”他知道,此時退縮不僅尋找焚天爐的計劃前功盡棄,說不定還會葬身於此。而他,背負著血海深仇,他絕不能在此倒下。
銀甲修士看著冥夜堅定的眼神,微微點頭。兩人各自施展秘法,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終極之戰。而在冰蠶繭中,一雙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眼睛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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