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四個走路帶風、表情各異的分身，我一路往掌門洞府挪，那速度比蝸牛爬快不了多少。心裏頭跟揣了二十五隻兔子似的，百爪撓心。係統那賤兮兮的聲音還在腦子裏循環播放：【加油哦宿主！看好你！尬翻老頭，功法到手！】
    尬翻老頭？我怕是被老頭一巴掌拍翻在地，再踏上一萬隻腳吧！
    到了洞府門口，我深吸一口氣，還沒喊報告呢，裏麵就傳來掌門那聽不出喜怒的聲音：“是彪子吧？進來。”
    我硬著頭皮，領著四個分身魚貫而入。掌門老頭兒正背對著我們，站在那麵刻著青雲門曆史的石壁前，負手而立，頗有點世外高人的範兒。
    “掌門，您找我？”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掌門緩緩轉過身，臉上沒啥表情，但眼神在我和四個分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我臉上，看得我心底直發毛。
    “彪子啊，”掌門開口了，語氣平淡，“今日慶功宴上，你那情緒大道……嗯，頗具奇效。”
    我心裏咯噔一下，來了來了，要算賬了！
    “掌門恕罪！”我趕緊躬身，“弟子學藝不精，一時失控，擾亂了宴會，還請掌門責罰！”
    【哎呦喂！宿主你慫啥！】係統在我腦子裏急得直跳腳，【快！按照計劃a！問他紅褲衩的事兒！】
    我內心瘋狂吐槽：計劃a個屁！那叫送死計劃！
    掌門捋了捋胡子，忽然歎了口氣：“責罰？為何要責罰？若非你今日……別出心裁，老夫還不知道，宗門內諸位同門，竟有如此多的……呃，真性情。”
    他這話說的，我怎麽聽著有點不對勁？不像是生氣，倒像是……憋著笑？
    “今日叫你過來，是有兩件事。”掌門繼續說道，眼神裏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第一，幽冥老祖雖暫退，但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已知曉你這情緒之力的詭異，下次再來，必有防備。你需盡快提升實力，尤其是你這……分身之術，若能運用得當，或可出奇製勝。”
    我連忙點頭：“弟子明白！”
    “第二嘛……”掌門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堪稱“和藹可親”的笑容，但我怎麽看怎麽覺得後背發涼，“老夫對你那情緒大道，頗感興趣。尤其是那‘尷尬’一道，看似荒誕，卻直指人心，於爭鬥、乃至……於修行，或許另有一番天地。”
    他往前走了兩步，湊近我，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蠱惑的語氣問：“彪子，你跟老夫說實話，你這讓人……呃，袒露心扉的本事，能不能……精準控製？比如，隻對特定的人，問出特定的事？”
    我：“？？？”
    掌門您老人家這是想幹啥？！難道您也想學這缺德……啊不，是玄奧大道，去套誰的隱私？！
    我還沒反應過來，腦子裏係統已經炸鍋了：
    【機會！宿主！天賜良機！快答應他！然後順勢問他年輕時的糗事！這不就是公開場合令元嬰後期修士尷尬嗎？！洞府也算半公開啊！快！】
    我心裏天人交戰。一邊是係統的威逼利誘和獎勵），一邊是掌門的“殷切期望”和可能的雷霆之怒。
    看著掌門那閃爍著求知八卦？）光芒的眼睛，我把心一橫，牙一咬！死就死吧！為了第四層功法！為了控製這破光環！
    “掌門！”我臉上堆起最真誠最賤）的笑容，“您想知道？簡單啊！要不……咱現場試試？您老修為高深，道心堅定，正好給弟子當個試驗品，也讓弟子看看這能力的極限在哪兒？”
    掌門眼睛一亮，非但沒生氣，反而頗有興致地捋須點頭：“哦？如何試法？”
    我趁熱打鐵，對尷尬分身使了個眼色。
    尷尬分身立馬會意，搓著手，嘿嘿笑著湊上前：“掌門老爺子！俺們這能力吧，講究個情緒引導！您呢，放鬆心神，別抵抗，回想點……嗯，比較私密的，不太想讓人知道的，稍微有點那啥的小事兒？俺們幫您引導出來，分析分析！”
    悲傷分身在一旁幽幽補充：“往事如煙，秘辛如鎖，說出來，或可解脫……”
    憤怒分身抱著胳膊，哼了一聲，沒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在說“老頭你敢不敢？”
    喜悅分身樂嗬嗬地：“說吧說吧！說出來大家一起開心開心！”
    掌門看著我這四個活寶分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居然真的依言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麽“私密小事”。
    我心裏那個緊張啊，手心全是汗。係統在我腦子裏瘋狂打氣：【對！就這樣！引導他！問他！問他第一次夢遺是啥時候！問他有沒有偷過誰的內衣！問他最怕啥！】
    我清了清嗓子，用盡可能溫和猥瑣）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那個縈繞在我心頭許久、關乎任務成敗的問題：
    “掌門……那啥……弟子冒昧問一句……您……您今天穿的內褲……是啥顏色的？”
    噗——！
    話音剛落，我身後的憤怒分身沒憋住，笑噴了，趕緊捂住嘴。
    洞府裏瞬間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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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猛地睜開了眼睛，老臉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抽搐、扭曲！他那原本仙風道骨的氣質瞬間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錯愕、羞憤，以及……一絲絲被戳中某種奇怪癖好的慌亂？
    他張了張嘴，手指顫抖地指著我，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老臉以驚人的速度從脖子根紅到了天靈蓋，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
    【叮咚！檢測到目標人物青雲掌門）陷入極度尷尬狀態！尷尬能量收集進度：50……70……90……100！收集完畢！主線任務完成！獎勵發放中……】
    係統歡快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掌門身上的靈力，因為極度的情緒波動，開始不受控製地外泄了！元嬰後期的威壓跟漏氣的皮球似的，噝噝往外冒，吹得我們衣袍獵獵作響，洞府裏的擺設叮當作響！
    “你……你……你個逆徒！！！”掌門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一聲咆哮，聲音都變了調，帶著破音，“老夫……老夫今天非要清理門戶不可！！”
    他猛地抬起手，掌心雷光閃爍！看樣子是真氣瘋了，要動真格的！
    “掌門息怒！誤會！都是誤會！”我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往後躲，一邊拚命解釋，“弟子這是為了學術研究！是為了宗門未來啊！”
    我那四個分身也慌了。
    尷尬分身：“老爺子別激動！俺們就是好奇！純屬學術探討！”
    悲傷分身：“唉……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憤怒分身：“擺出防禦姿勢）老頭！冷靜！”
    喜悅分身：“別打架！別打架！咱們還是好朋友！”
    洞府裏雞飛狗跳，眼看著就要上演一出“掌門怒劈親傳弟子”的慘劇。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洞府石門“轟”的一聲被人從外麵撞開了！
    執法長老帶著幾位長老衝了進來，一臉焦急：“掌門！不好了！山下坊市傳來消息，說……說您年輕時……”
    他話說到一半，看見洞府內的景象——麵紅耳赤、掌心冒雷的掌門，和五個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張彪，頓時卡殼了。
    “說老夫什麽？！”掌門正在氣頭上，猛地扭頭看向執法長老，那眼神嚇得執法長老一哆嗦。
    執法長老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坊間都在傳……說掌門您年輕時，因為……因為追求百花穀前任穀主不成，悲憤之下，偷了人家晾在外麵的……牡丹繡花肚兜……還……還珍藏至今？！”
    哢嚓！
    仿佛一道驚雷在掌門頭頂炸響！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掌心的雷光“噗”一下滅了。臉上的表情從暴怒到震驚，再到一種被連續暴擊後的茫然和……徹底的生無可戀。
    他看了看執法長老，又緩緩轉過頭，用看魔鬼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嘴唇哆嗦著，最終，無比艱難地、帶著哭腔吐出一句：
    “張……彪……你……你他媽到底跟多少人說了老夫的褲衩子事兒？！！”
    我：“！！！”
    我沒有！不是我！這次真不是我傳的！是係統？！還是巧合？！
    【叮咚！隱藏任務【連環尬殺】完成！額外獎勵：【他化自在天魔功】第四層‘心魔引’修煉法門完整版），情緒偽裝技巧高級），修為提升至元嬰初期！】
    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帶著滿滿的惡意和歡快。
    我看著眼前道心瀕臨崩潰、老淚差點縱橫的掌門，還有一群目瞪口呆的長老，以及身邊四個同樣懵逼的分身，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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