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偏殿的議事剛散，楚軒剛踏出雕花殿門，一縷熟悉的雪梅香便纏上鼻尖 —— 那是梅淩寒獨有的氣息，跨越七世輪回，依舊能精準撥動他的心弦。
    “春水，你等等！” 靈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急切，還有一絲隻有兩人能懂的熟稔。
    自天劫夜憶起前世，她便不再拘於 “少主” 的稱謂，私下裏總喚他 “春水”，這兩個字像一把溫熱的鑰匙，能輕易打開兩人藏在時光深處的記憶閘門。
    楚軒停下腳步，轉身時嘴角已漾起溫柔的笑意。
    靈瑤提著紅裙快步走來，鬢邊碎發被風吹得輕揚，眼中的急切與擔憂，和前世梅淩寒見他為修煉瓶頸煩憂時的模樣如出一轍。
    “你剛在殿裏隻說要加固防禦，卻沒提我修煉的事……” 她走到他麵前，指尖無意識地攥著裙擺，
    “我還是沒法正常吸收靈氣，連最基礎的吐納都滯澀，是不是…… 和天譴之體有關？還有上次天劫，為什麽雷會專門劈我？”
    楚軒心中一沉。
    靈瑤的疑問，正是他連日來最憂心的事。
    他靠在廊柱上，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兩人身上，在青石板上投下交疊的光影：“我正想找你說這事。你沒法修煉，未必隻是天譴之體的原因；天劫專劈你，也定有隱情 —— 今日我想仔細查探你的靈紋，或許能找到答案。”
    靈瑤眼中亮起微光，又很快黯淡：“可我試過很多次，靈氣一入丹田就散了，像被什麽東西擋著……”
    她下意識地捂住小腹，那裏藏著媚心印記，也是天譴之體的核心所在，“上次天劫時，我分明感覺雷裏有股力量在拉扯我的媚心，卻又像在保護我，好奇怪。”
    楚軒伸手輕輕覆上她的小腹，掌心傳來溫熱的觸感：“別急，今日咱們一起查清楚。”
    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靈力，順著靈瑤的肌膚滲入，卻在靠近媚心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回 —— 那力量帶著微弱的邪氣，與他之前感知到的禁元靈紋氣息相似。
    “果然有問題。” 他語氣凝重，“這股邪氣在你媚心外形成了屏障，不僅擋著靈氣，還可能引動天譴 —— 天劫的雷，或許是在劈這邪氣，而非你本身。”
    靈瑤愣住，隨即眼中滿是震驚：“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修煉，還有被雷劈，都是因為這邪氣？” 她想起自己從小就比別人難吸收靈氣，還總在雷雨夜渾身發冷，原來不是天譴之體的錯，而是有邪祟作祟。
    “大概率是。” 楚軒點頭，牽起她的手。
    “去我臥房，我用靈力仔細探探，再看看你肩上的靈紋 —— 那靈紋和這邪氣，說不定是一夥的。”
    兩人並肩走向楚軒的臥房，沿途的楚家子弟見兩人相攜而行，都識趣地低頭行禮，沒人敢多問 —— 自天劫夜後，府裏的人都知道，這位靈瑤姑娘，在少主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分量。
    楚軒的臥房依舊簡潔，木床上鋪著素色被褥，書架上除了功法秘籍，還多了個青瓷瓶，裏麵插著幾枝風幹的雪梅 —— 是靈瑤昨日從楚府後園摘的。
    她說 “看著眼熟，像極了當年丹房外那株，你總說那株梅的香氣最適合煉‘寒梅丹’”。
    剛關上門，楚軒便轉身看向靈瑤，語氣帶著幾分鄭重：“淩寒，要查媚心外的邪氣，得脫了上衣 —— 那邪氣與你肌膚下的靈紋相連，隔著衣服探不清。”
    話剛說完，靈瑤的臉頰瞬間紅透，從耳根紅到脖頸。
    她雖記起前世，與他並肩走過百年，可這一世的身體終究是少女，麵對 “脫衣” 二字，還是忍不住慌亂。
    她下意識後退半步，雙手攥著衣領，眼中卻沒了往日的警惕，隻剩羞赧：“就…… 就不能隔著衣服看嗎？我記得你當年能隔著丹爐，就看出裏麵丹藥的成色，連‘赤血丹’的裂紋都能察覺。”
    楚軒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 這模樣，和前世梅淩寒第一次見他煉 “赤血丹” 時的嬌羞，幾乎一模一樣。
    他走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傳來她微涼的體溫：“靈紋和丹藥不一樣，它的邪氣藏在肌理裏，還纏著你的媚心，隔著衣服看不到核心。”
    他湊近她，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再說，你我之間，還有什麽是沒見過的？當年你為我療傷，連肩後的‘寒梅印’都讓我看過，還說那是咱們的‘本命印’，能護我平安。”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現在修為低，看不透這層邪氣屏障，隻能近距離查探，委屈你了。”
    “你還說！” 靈瑤又羞又氣，伸手想推他，卻被楚軒順勢握住。
    她的手很涼，指尖帶著薄繭，是常年搗藥留下的，和記憶裏那雙執帝劍、研丹材的手慢慢重合。
    靈瑤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中的慌亂漸漸消散，隻剩下跨越七世的信任。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聲音細若蚊蚋：“那…… 你轉過身去，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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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軒依言轉身，背對著她時，嘴角忍不住上揚。
    身後傳來輕微的係帶聲，布料滑落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心尖，空氣中仿佛都飄著她身上淡淡的雪梅香。
    片刻後，靈瑤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傳來：“好…… 好了。”
    楚軒轉過身，目光先落在她的小腹 —— 那裏肌膚光潔，卻隱約能看到一層淡黑色的邪氣在遊走，像薄紗般裹著媚心；
    再看向她的左肩，黑色的禁元靈紋像藤蔓般纏繞，延伸到鎖骨下方，與小腹的邪氣隱隱相連。“這靈紋和媚心外的邪氣是通的！”
    “你丹田處的靈紋邪氣什麽時候有的？”楚軒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上次遇到你後就感覺丹田處有點不舒服。”靈瑤說道。
    楚軒指尖緩緩靠近靈瑤的靈紋。
    當金芒觸碰到黑色符文時，靈紋瞬間劇烈閃爍，發出 “滋滋” 的聲響，黑色的邪氣像遇到烈火的冰雪，開始慢慢消融。
    靈瑤隻覺一股溫熱的力量順著左肩蔓延到小腹，原本冰冷僵硬的邪氣屏障漸漸變軟，體內滯澀的靈力也開始緩緩流動，像被凍住的溪流終於解凍，帶著熟悉的暖意。
    “有效果！” 靈瑤驚喜地喊道，眼中滿是光亮。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靈氣正在順著經脈流向丹田，不再像之前那樣一觸即散 —— 這是她轉世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靈氣順暢流動，第一次看到能正常修煉的希望。
    楚軒卻沒有放鬆，他能感覺到，靈紋的核心節點藏得很深，金芒隻能壓製表麵的邪氣，無法徹底根除。
    他皺了皺眉，輕聲道：“這靈紋的核心在鎖骨下方，還纏著媚心，金芒的力量不夠，得用我的精血 —— 隻有精血能和你的媚心印記相融，徹底衝散邪氣。”
    “精血？” 靈瑤愣了愣。
    “嗯。” 楚軒點頭，語氣帶著幾分鄭重，“你的靈紋與天譴之體相連，普通的靈力無法徹底壓製，唯有我的精血，能和你的媚心印記產生共鳴，既掩蓋天譴氣息，又化解靈紋邪氣。”
    他頓了頓，看著靈瑤的眼睛，生怕她擔心，“你放心，有我在……”
    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絲靈力，輕輕劃開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液瞬間湧出，泛著淡淡的金光 —— 那是融合了丹田金芒的精血，比普通精血更具靈性，也更耗費心神。
    靈瑤看著他手腕上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下意識地伸手想按住：“你慢些，別傷了自己，我不著急的。”
    楚軒卻笑著搖頭，將手腕湊到她的左肩前，讓精血緩緩滴落在靈紋上。
    當精血觸碰到黑色符文時，靈紋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黑色的邪氣與金色的精血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異的光罩，像一朵盛開的雪梅，帶著溫暖的氣息。
    靈瑤隻覺一股暖流順著左肩湧入媚心，媚心印記開始微微發燙，與精血慢慢融合，原本泛著紅光的印記，漸漸變得黯淡，小腹外的邪氣屏障也隨之消散 —— 天譴之體的氣息被徹底掩蓋，靈氣終於能順暢地流入丹田。
    楚軒收起靈力，看著靈瑤肩上的靈紋 —— 黑色的符文已經淡了許多，隻剩下淡淡的印記，像一道淺疤，不再泛著邪氣。
    他鬆了口氣，剛想說話，卻被靈瑤一把抓住手腕，她從懷中取出一塊素色手帕，小心翼翼地為他包紮傷口，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易碎的珍寶，指尖偶爾碰到他的皮膚，帶著微涼的溫度。
    “你總是這樣，為了別人，連自己的傷都不顧。” 靈瑤的聲音帶著幾分嗔怪，眼中卻滿是心疼。
    “當年你為了救我，精血都快耗光了，差點走火入魔，現在還是這樣。” 她輕輕係好手帕，抬頭看著他，眼底泛著水光，“以後不許這樣了，咱們要一起好好的，長長久久的。”
    楚軒看著她認真包紮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以後都聽你的，不做讓你擔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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