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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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檸渾身燥熱難耐,蘇瞻的每一次觸碰,對此刻的她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我沒——”
    “別逞強,找個大夫給你看看?”
    “不……不用!”
    薛檸心下一慌,直接將他大手推開,身子往後退了退,呼吸急促了幾分。
    蘇瞻攏著眉,看出薛檸有些不對勁兒。
    他走過去,將人打橫抱起,卻如同抱了一塊熱炭在懷裏。
    他皺眉,“怎麽燙成這樣?”
    薛檸周身一緊,麵色潮紅,小手死死攥住男人胸前的衣服,渾身繃緊如一張弓弦。
    她感覺自己的神思又恍惚了一些,克製不住地將滾燙的臉頰貼在男人胸膛上。
    終於舒服了一點兒……
    可這個人是蘇瞻,她不該如此……不該如此才是。
    是以,她又將臉頰移開,身體越發僵硬。
    蘇瞻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心裏說不出什麽情緒。
    抱在懷裏的身子柔軟得仿若一團棉花,又散發著誘人的甜香。
    從他的視線看去,小姑娘臉頰已經徹底紅透。
    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盡管這些年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在某些時刻,卻也不能免俗,畢竟薛檸這張臉,算得上是明豔動人。
    感受到身體的某種變化,蘇瞻眉心皺了起來,“薛檸,你故意的?”
    男人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淋下,讓人心頭酸澀翻湧。
    薛檸瞬間抬起頭,掙紮著從他懷裏下來。
    哪怕站不穩,也勉強撐著大汗淋漓的身子走到椅子上坐下。
    “禮物我已經收到了,阿兄請回罷,我要睡下了……”
    蘇瞻看她一眼,“確定不找個大夫看看?”
    薛檸難受得要命,一想到自己上輩子的淒慘下場,胸口便似裝了一塊大石頭。
    再看蘇瞻看自己的眼神。
    高冷疏離裏,帶著一絲輕蔑不屑。
    便知在他心裏,她今夜所有的表現,都是在勾引他。
    可蒼天為證,自打重生後,她再沒有過要與他在一起的心思。
    “不用,我休息休息便能好了,多謝阿兄關心。”
    一口一個阿兄,倒是叫得順口。
    蘇瞻輕蔑一笑,也沒拆穿她的小心機,“既然你不肯領情,便也別怪我這個做阿兄的無情,你且好好養著罷,若有事,可讓寶蟬來明月閣尋我,我是你阿兄,自不會虧待了你。”
    薛檸沒應聲,實在提不起力氣。
    男人撣了撣衣袖,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
    走到門口,想到什麽,又回過頭。
    “薛檸,今日認親宴後,你便是我嫡親的妹妹,你是個姑娘家,自重些。”
    男人聲線很淡,又帶著一絲冷。
    說出的話,明明很平淡,卻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刺進薛檸的心髒。
    薛檸臉色瞬間慘白,手指飛快蜷縮起來。
    她抬起迷離的眼眸,一雙眼,皆是痛苦迷茫。
    “你說……什麽?”
    “有些話,為兄點到為止。”
    薛檸有些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中了纏情香這樣的烈性春藥,她殘留的理智已經不多。
    卻死死咬著牙關,不願靠近蘇瞻半步。
    不大的明間內,氣氛陡然凝滯。
    蘇瞻見她不說話,也知自己的提醒讓她一個姑娘家有些難堪。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薛檸卻在他離開的當口,猛地抬起頭。
    “蘇瞻!”
    蘇瞻頓住腳步,擰眉看向她。
    坐在椅上的少女眼眶通紅,仿佛一眨眼,眸中氤氳的淚水便要落下來。
    可她沒有哭,而是白著倔強的小臉,對他道,“我已經做了你的妹妹,你難道還不明白?”
    蘇瞻蹙眉道,“明白什麽?”
    薛檸幾乎是咬牙切齒,“我不會嫁給你!”
    蘇瞻嗤笑一聲,根本沒將薛檸的憤怒放在眼裏,“行了,我知曉了,本也沒有要娶你的意思,你的婚事,為兄會替你放在心上。”
    男人大步離去,掀起的簾幕透進來一陣凜冽的寒意。
    仿佛一拳砸在棉花上。
    讓人無力又絕望。
    薛檸頹然鬆開緊繃的身子,整個人跌坐在地,淚水無聲的落了下來。
    寶蟬聽到屋子裏的響動,匆忙進了屋,見自家姑娘滿臉是汗,越發著急,“姑娘,這到底是怎麽了,剛剛世子怎麽過來了?”
    那錦盒落在腳邊,露出裏頭一顆碩大的南海珍珠。
    薛檸懨懨地掀開泛紅的眼皮,有氣無力地掃了一眼,便道,“寶蟬,扶我去淨房。”
    將整個滾燙的身子泡進冷水裏。
    身上那股子燥意才稍微消散了些。
    薛檸臉頰紅透,腦子裏一團漿糊,一雙眼直愣愣地盯著麵前雕花的軒窗。
    蘇瞻嘲弄的話語,還縈繞在耳邊。
    也提醒了她,她如今年紀大了,不能再這般留在宣義侯府。
    她得盡快將自己嫁出去……以免他總是不放心,以為她會攀上他這棵高枝兒。
    算算日子,如今的蘇瞻正是弱冠之年,今年年底辦完幾樁大案要案,明年春闈前,便被提拔進了內閣,做了如今首輔嚴大人的弟子,又簡在帝心,在聖駕前很是得臉。
    明年,嚴大人暴病而亡。
    蘇瞻便成了大雍朝最年輕的首輔大人。
    人人都羨慕她,不到二十便成了首輔夫人,每個人提起,都說能嫁給蘇瞻是天大的榮幸。
    可誰又明白她嫁給不愛自己之人的痛苦與煎熬?
    薛檸呆呆出了會兒神,心底那股火,似乎被冷水澆滅了下去。
    她哆哆嗦嗦從刺骨的冷水裏爬起來,腦袋暈乎乎的。
    好不容易才穿好衣衫回了房間,剛躺下,便覺頭疼得要命。
    寶蟬煮了滾熱的薑茶,又熬了祛風寒的藥來喂她。
    喝完藥,渾渾噩噩睡過去,夢裏都是兵荒馬亂的上輩子。
    蘇家那些人,一個個嘴臉惡心得要命。
    又夢到她與蘇瞻因被下藥的春酒翻雲覆雨那日,她柔弱的身子仿佛被馬車碾壓過一般,房事過後,身下那地兒足足疼了好幾日,可男人卻不曾多關心她一次,每一個遞過來的眼神,都透著嫌棄與惡心。
    又不知怎的,夢中畫麵瘋狂轉換。
    掛在廊上的白色燈籠映照著掛在棲雲閣裏的大紅嫁衣。
    一紅一白,鮮豔到極致,又淒涼到極致。
    江氏死了,蘇瞻掐住她的脖子,仿佛要殺了她。
    他咬著牙,冷聲罵她是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