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盡快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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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檸半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她又不傻,從男人那深邃漆黑的瞳孔裏,看出了一些他對她的勢在必得。
    倒也不是說他喜歡自己,而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他將她當做他的物件兒,當做他欲納的一個妾侍。
    所以,才不肯讓她與蘇邁洛文鈞親近。
    尤其一想到他那句,乖乖在家等他回來,她心裏便一陣惡寒。
    等他回來納她做妾?
    她才不要!
    略作思忖,她也睡不著了,起身靠在枕上,對寶蟬道,“寶蟬,一會兒你便去秋水苑瞧瞧,娘親今兒在忙些什麽。”
    寶蟬道,“姑娘可是要去秋水苑看夫人?”
    薛檸凝重道,“嗯,我得盡快。”
    寶蟬疑惑道,“盡快什麽?”
    薛檸咬了咬牙,“與洛公子定親!”
    寶蟬,“……”
    放著李公子這樣好的相貌。
    姑娘怎麽就跟洛公子過不去呢?
    ……
    廊下細雪紛揚,天邊露著魚肚白。
    抄手遊廊裏懸掛著幾盞昏黃的雕花燈籠。
    想起薛檸通紅的那張小臉,還有小丫頭那瘦弱卻飽滿的身影,蘇瞻深不見底的瞳孔裏浮起一抹難得的欲色。
    他性子清冷,對女色一向沒那麽在意。
    隻是剛剛指尖觸碰到少女身子的一瞬,心頭便似點了一簇火苗兒,有些燥,有些熱。
    不過,現在不是碰她的時候。
    至少要等謝凝棠入了門,穩住了懿王府,才能與她行夫妻之實。
    罷了,那也是過了年去的事兒了。
    他心情極好地從棲雲閣出來,又去了一趟萬壽堂與謝老夫人辭別。
    往日這個時辰,萬壽堂也還算熱鬧。
    謝老夫人年紀大了,覺少。
    江氏這個宗婦總是最早過來伺候的。
    今日蘇瞻與蘇邁離開東京,秀寧郡主等人也早早起了身,在堂中候著。
    蘇瞻看她一眼,少女含羞帶怯,眼裏都是對他的喜歡。
    “世子哥哥,此去定要一路順風啊。”謝凝棠將自己繡了半月的荷包遞到蘇瞻麵前,“這是棠棠親手繡的,還望世子哥哥莫要嫌棄。”
    他接過那繡著鴛鴦並蒂蓮的精致荷包。
    眼前倏而閃過一道纖細身影。
    那身影也這般怯生生地站在他麵前,將手裏的大紅的荷包遞到他眼前。
    而下一刻,那荷包落在雪地裏,被人狠狠踩了一腳。
    再然後,便是一雙模糊的淚眼。
    他閉了閉眼,抬手捏了捏眉心。
    近日也不知是怎麽了,總是時不時頭疼,腦子裏會浮起一些奇怪的片段,都是關於薛檸的。
    那些片段兒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衝擊得他腦子疼。
    隻有將注意力都放在卷宗上才稍有緩解。
    “此去路途遙遠,你們兄弟二人路上多注意,到了王府,便將我準備好的禮物給王爺送去,莫要失了禮數。”
    他按了按太陽穴,聽著謝老夫人對他與蘇邁的叮囑。
    恍惚間又見蘇邁腰間懸掛著一個平安符樣式的吊墜兒。
    “那是什麽?”
    堂中安靜了一瞬。
    眾人目光都朝蘇瞻看來,似乎沒想到在這檔口,他居然問了一個與提親毫無關係的問題。
    蘇瞻這會兒眉目清醒,視線凝聚在蘇邁的腰間,又問了一句,“平安符?”
    蘇邁緊張了起來,“檸檸上次去鎮國寺求來的。”
    蘇瞻愣了一下,“何時給你的。”
    蘇邁道,“前兩日。”
    聽完,蘇瞻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秀寧郡主意識到什麽,直直地看向男人一瞬間陰鷙的俊臉。
    不過也就那麽一瞬,男人便恢複了往日的清冷。
    仿佛那一下的陰冷是她的錯覺。
    “世子哥哥也喜歡平安符?”她嘴角噙著個笑,“我先前在邕州的寺廟裏也求了一塊兒,一直佩在身上,十分靈驗,若世子哥哥不嫌棄,我便將這塊兒送給世子哥哥好了。”
    說著,小手探至腰間,將那平安符樣式的玉佩取下來。
    倒是個模樣乖巧精致的,與薛檸送的那張完全不同。
    蘇瞻看了一眼,沒接。
    謝凝棠有些難堪,咬了咬唇,委屈道,“世子哥哥不喜歡?”
    蘇瞻道,“沒有,隻是我從來不信這種東西。”
    說完,起了身,與謝老夫人等人告了辭。
    到了大門外,與蘇邁一塊兒上了馬車。
    他的目光偶爾還落在蘇邁腰間的平安符上。
    蘇邁想了想,索性將那平安符取下來,貼身放進了懷裏。
    蘇瞻:“……”
    ……
    蘇瞻離開後,薛檸便似囚鳥沒了牢籠,整個人都輕鬆自在起來。
    不但午膳多吃了一碗飯,多喝了一碗湯,飯後還心滿意足地喝了一碗加了糖的牛乳。
    下午,她便巴巴的去了一趟秋水苑。
    江氏手裏忙碌著,府上各處的丫鬟婆子們領了對牌在明間進進出出。
    一會兒便有人來回話,說侯爺今兒領著聶姨娘與三姑娘出了府,“姨娘問,此次與侯爺出去買布匹,要不要給秋水苑也帶幾匹回來。”
    江氏頓了頓,“侯爺問,還是姨娘問?”
    那小廝道,“姨娘。”
    江氏一時沉默無話。
    她忙得暈頭轉向,聶姨娘卻還拿這種小事來煩她。
    又想著,她的夫君,已有幾年沒給她這個妻子買過東西了,心頭又一陣苦澀。
    “行了,你去說一聲,就說秋水苑這邊不用了,讓她買自己的就好。”
    “是。”那小廝很快便離開了,臨走前,悄悄打量了一眼江氏的表情。
    薛檸坐在一旁,就這麽看著江氏眉間的皺痕越來越深。
    但她沒有絲毫抱怨,仿佛傀儡一般,隻輕輕歎了口氣,便又叫了個丫頭進來回話。
    謝老夫人如今年歲越發的大,每日間養身的藥都由江氏親自過目。
    多一分差一毫都不可,大多數時候,謝老夫人也隻喝江氏親自熬出來的藥。
    宣義侯府一大家子人,十幾個院子,前宅後院,不知多少瑣事都要她這個當家主母過問。
    忙完這一切,她還得看賬,查看年底給各家各戶的禮單。
    那禮單原是聶姨娘準備的。
    不過蘇瞻一走,薛檸身子大好,這活兒又回到了江氏手裏。
    聶姨娘心思不在管家理事這上麵,禮單上好幾處禮物錯誤。
    江氏改了改,麵無表情將禮單放下。
    厚厚的一摞賬本壘在案上,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堆在她麵前。
    “蘇清這幾日就要出來了,你祖母說,讓她一直跪著也不是事兒。”江氏拿起賬冊,看了看薛檸,唯有與薛檸說話時,心情才稍微暢快些,“不過檸檸別擔心,我們既知道了她狠毒的性子,便多加防範,日後少與她接觸便是了,她年紀也不小,過了年,也要談婚論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讓她禍害婆家去罷。”
    薛檸倒沒將蘇清放在心上。
    隻聽說她雖在祠堂內思過,每日卻隻需跪一個時辰,其餘時間都在祠堂旁的廂房內養傷。
    謝老夫人從來如此,偏心姓蘇的人。
    上輩子江氏在祠堂裏可是實打實跪了好久,出來後膝蓋都跪壞了。
    她似笑非笑道,“反正,我很快便能與洛家定親,等過了年,便能嫁出侯府,她蘇清再想害我,卻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