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上門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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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麽推也推不開,最後隻能放棄。
    但後來,又有一股苦澀的味道鑽進她嘴裏。
    她下意識想吐出去,又好似被一團冰涼柔軟的棉花堵住了。
    隻能將那些苦澀的藥汁都吞咽進去。
    可棉花又怎麽會是冰涼的?
    但沒過多久,她便再沒感受到那種苦味兒,反而舔到一個又軟又 甜的東西。
    那溫熱的東西柔軟至極,又帶著一股清香,在她唇齒間亂 竄。
    別的都好,就是讓她呼吸有些困難。
    再後來,她就不知自己怎麽睡著了,起來時脖子也有點兒酸疼。
    抬手將藥汁都喝完,薛檸苦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將藥碗擱下,她咂了咂舌,吃了一顆果脯。
    昨日在樊樓發生的事兒再次浮上心頭。
    今兒鎮國侯府還沒動靜,但不代表此事已經被揭過。
    她略作沉思,趁著溫氏還沒主動出擊,對寶蟬道,“寶蟬,你親自去一趟,將那個叫春意的丫頭叫來。”
    寶蟬聽了這話話,卻沒動。
    薛檸抬眸,“怎麽了?”
    “不是奴婢不肯去。”寶蟬一臉後怕,臉色都白了,“姑娘一直睡著,隻怕不知道,昨兒夜裏回來,姑爺與浮生便提了春意那丫頭到濯纓閣……當著濯纓閣所有下人的麵兒……”
    薛檸嘴角微抿,怔怔地看向寶蟬。
    寶蟬咽了口唾沫,小臉一陣恐懼,“那春意已經被當著所有人的麵兒活活打死了,奴婢也不知道那屍體怎麽處置的……反正還挺慘的……奴婢看了一半,便被浮生蒙著眼拉回了房,姑娘現在要找她,隻能去地底下找了。”
    薛檸小心髒一緊,又想起昨兒樊樓裏被斬斷手指的那個男人。
    知道李長澈是個不好惹的,可也沒想到他當真這樣狠辣。
    她嘴角動了動,心裏莫名湧出幾分害怕,但知道他都是為了自己才這麽做,心下稍定,“那……那世子有沒有說是為什麽?”
    寶蟬吞了吞口水,蒼白一笑,“姑爺說春意僭越,不懂規矩,又將咱們府上的事兒傳到了外人耳朵裏,犯了大錯,這才以儆效尤,施了懲罰。”
    薛檸輕輕“啊”了一聲,驚詫道,“這事兒說來我也有錯,若非我讓她把脈,也不會鬧成這樣。”
    見自家姑娘小臉同她一樣發白,寶蟬又安慰道,“姑娘別擔心,浮生說,姑爺隻是對不懂規矩的下人才會如此心狠手辣,對咱們不會的。”
    薛檸嘴角微抿,“寶蟬,你有沒有跟浮生打聽過,阿澈他……以前也這樣嗎?”
    寶蟬道,“浮生說,姑爺一向殺人不眨眼。”
    薛檸一噎,“我瞧他氣質雖冷,可沒想到,真有這麽凶狠?”
    寶蟬道,“但浮生又說,他家世子還是很有原則的,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哦。”薛檸露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那我知道了。”
    “再說了,姑娘是他的妻子,他殺誰也輪不到姑娘不是?”
    這點兒信心,寶蟬還是有的。
    薛檸歎口氣,“寶蟬,那個……你若閑得無事,悄悄同浮生打聽打聽阿澈以前的事,我們既嫁進來了,最好還是多多了解阿澈比較好。”
    萬一哪日不小心觸了他的黴頭。
    隻怕她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前幾日她真是昏了頭了,竟真以為阿澈對她的寵愛是無底線的。
    “姑娘放心,浮生今兒在家休息,奴婢回頭就去找他打探。”
    薛檸認真叮囑,“你注意分寸,別叫浮生看出什麽來。”
    “姑娘放心,奴婢聰明著呢,回頭準備一壺酒再去。”寶蟬大大咧咧,浮生同她關係好,幾杯酒下肚,她就不信他什麽都不說。
    薛檸心神定了定,她本來想罰一罰這個春意。
    既然阿澈替她出了頭,那此事便這樣過去好了。
    之後,她會警惕進入濯纓閣的每個人,不能再如此天真單純了。
    蘇瞻再想將手伸到她院子裏來,是不可能的。
    喝了藥,發了汗,身子總算輕了許多,隻是沒什麽胃口。
    恰逢前院兒又來傳,說宣義侯府的世子夫人帶著府中的四姑娘親自過來給她賠罪。
    “奇怪。”寶蟬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一臉得意地嗤笑,“那秀寧郡主昨兒不是驕縱跋扈得很麽?怎麽今兒人還親自過來了。”
    畢竟像她那樣的人,從來不會輕易跟人低頭。
    上輩子的每一次,薛檸都狠狠敗在她手裏。
    而最後,還是因為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她才被送出東京。
    薛檸黛眉微挑,問那管事,“可看清楚了?”
    那管事笑眯眯道,“的確是秀寧郡主與宣義侯府四姑娘,主子可要見上一見?”
    薛檸安靜地坐在羅漢床上,春寒料峭,她身上裹著一件雀金裘,手裏端著一盞熱湯,沉思了一會兒,頭也沒抬道,“我昨夜受了風,身子不爽利,既然她們誠心悔過,那就讓她和四姐姐在外麵等一等。”
    “少夫人不請她們到花廳坐坐?”
    “不用,就讓她們在大門外。”
    那管事的抬眸看自家少夫人一眼,也沒多嘴,應了聲“是”,隨後闊步出了房門。
    嗯,比宣義侯府那群瞻前顧後的管事們強多了。
    薛檸在鎮國侯府待得越久,越喜歡這個不虛偽不做作的地方。
    寶蟬還在為了昨兒的事生氣,不忿道,“姑娘何不將她們叫進來,也給她們一個下馬威?”
    薛檸淺淺一笑,“那多沒意思。”
    寶蟬懵了懵,“所以姑娘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是誰讓秀寧郡主過來賠罪的。”薛檸眸色清亮,“但我很了解秀寧。”
    她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心思又狠毒,極有心機。
    今兒也許是懿王不想傷了與她侯爺公爹的和氣,勒令她來的。
    也許是她自導自演,扮柔弱裝可憐,故意到她麵前來裝慘。
    回頭別又讓蘇瞻對她起了憐愛之心,找麻煩找到她頭上來。
    她昨兒在馬車裏便發了誓,日後絕不讓蘇瞻夫婦踏入她的院門半步。
    既然她想裝,那她便成全她,讓她在東京權貴麵前裝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