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筆記本裏的秘密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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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訓練室比平時熱鬧些,趙宇正舉著一袋芒果幹追著李然跑,包裝袋嘩啦作響,碎渣落在地板上,被路過的陸時衍一腳踩住。“撿起來,”他聲音沒什麽起伏,卻讓兩個鬧得正歡的人瞬間定住,趙宇嘿嘿笑著彎腰,把碎渣攏進手心,還不忘朝蘇晚擠了擠眼。
蘇晚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懷裏的筆記本像塊燙手的山芋。封麵是她特意選的淺粉色,印著隻抱著遊戲手柄的兔子——昨天晚上,她對著書桌前的鏡子,把筆記本裏所有關於“晚”的標注都用便利貼蓋住,連頁腳畫的輔助英雄小頭像都貼得嚴嚴實實,直到確認沒有任何破綻,才敢塞進書包。
“蘇晚姐,隊長讓你過去一下。”李然跑過來,手裏還攥著半塊餅幹,“說要跟你核對一下明天友誼賽的對手資料。”
蘇晚心裏“咯噔”一下,攥著筆記本的手指又收緊了些。她跟著李然走到陸時衍的機位前,他正對著屏幕裏的戰術麵板皺眉,鍵盤旁放著一杯沒開封的熱牛奶,杯身上印著和她筆記本上同款的兔子圖案——是昨天林曉曉落下的,他居然沒扔。
“坐。”陸時衍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視線落在她懷裏的筆記本上,“今天帶自己的筆記了?”
蘇晚點頭,把筆記本放在腿上,不敢遞過去:“嗯,記了些昨天你說的輔助失誤點,還有……對手‘星火’戰隊的資料。”她故意說得含糊,怕多說多錯。
陸時衍沒再追問,隻是把自己的平板電腦轉過來,屏幕上是“星火”輔助的近期數據:“他們的輔助偏愛帶虛弱,團戰裏習慣盯著我方c位,明天比賽時要提醒李然,注意和adc保持距離。”
蘇晚湊過去看,目光掃過數據欄裏的“場均保護率”,下意識開口:“其實可以讓李然帶治療,虛弱留給對麵的突進打野。‘星火’的adc依賴輔助的護盾,隻要先秒掉輔助,他們的輸出就會斷檔。”
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這種精準到戰術技能搭配的判斷,根本不是“偶爾看比賽”的新手能說出來的。她飛快地低下頭,假裝翻筆記本:“我……我是看之前的比賽錄像,覺得這樣可能有用。”
陸時衍看著她垂下去的發頂,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像隻受驚的兔子。他眼底掠過一絲笑意,指尖在平板上敲了敲:“嗯,這個思路可行。你筆記本裏記了‘星火’輔助的走位習慣嗎?我想看看。”
蘇晚的心跳瞬間提到嗓子眼。她懷裏的筆記本裏,關於“星火”的記錄旁邊,畫著一個小小的“晚”字符號——那是她標記對手弱點的專屬符號,半年前給“破曉”發匿名戰術郵件時,就用的這個。
她手忙腳亂地想把筆記本往身後藏,卻沒注意到椅子腿勾到了電源線,整個人往前一傾,筆記本“啪”地掉在地上,扉頁的便利貼被震開,露出裏麵一行小字:“星火輔助:三級前必去紅buff草叢蹲人,用風女可提前放風牆擋技能——晚”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蘇晚僵在椅子上,指尖冰涼,連呼吸都忘了。趙宇和李然也停下了打鬧,偷偷往這邊看,訓練室裏隻剩下空調的吹風聲。
陸時衍彎腰,撿起筆記本。他的手指拂過那行小字,指尖頓在“晚”字上,抬眼看向蘇晚,眼神裏沒有驚訝,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蘇晚的臉瞬間紅透,眼淚差點湧上來——她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個符號……”陸時衍的聲音很輕,沒有質問的意思,反而帶著點溫柔,“我在半年前的匿名戰術郵件裏見過。”
蘇晚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砸在褲子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隻是怕你知道我是‘晚’之後,就不想讓我當分析師了,還怕你覺得我很奇怪,明明在你麵前很笨,卻在遊戲裏……”
“笨?”陸時衍打斷她,把筆記本遞還給她,指腹輕輕擦去她臉頰的眼淚,動作很輕,像怕碰碎她,“你一點都不笨。上次招新時,你故意放慢手速,卻還是在小龍團裏補了個完美的眼位;昨天分析戰術時,你能精準算出傷害百分比——這些都不是‘笨’,是你不想讓我知道。”
蘇晚愣住了,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神很認真,沒有一絲嘲諷,反而帶著點她看不懂的溫柔。她突然想起第18章裏,他筆記本裏夾著的“風女”截圖,還有扉頁上那行和她一模一樣的話——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沒戳破。
“我找‘晚’找了半年。”陸時衍的聲音低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半年前和你組隊打排位,你用風女替我擋了致命技能,還說‘輔助的核心是和adc一起贏’——從那時候起,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蘇晚的心跳快得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她沒想到,陸時衍找“晚”,不隻是為了戰隊,還有……別的原因?她攥著筆記本,手指微微發抖:“那你昨天……讓我帶筆記本,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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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衍點頭,耳尖泛紅:“是。我想確認,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他頓了頓,補充道,“也是想看看,你記筆記的時候,會不會和‘晚’一樣,在頁腳畫小頭像。”
蘇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筆記本,頁腳果然畫著一隻小小的風女,正舉著護盾——那是她下意識的習慣,居然被他注意到了。她的臉更紅了,把筆記本抱在懷裏,小聲說:“那你現在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我很裝?明明是‘晚’,卻在你麵前裝新手。”
“不會。”陸時衍的聲音很堅定,“我覺得很可愛。”
就在這時,訓練室的門被推開,林曉曉拎著一個保溫桶走進來,看到裏麵的氣氛,瞬間停下腳步:“呃……我是不是來早了?你們這是……”
蘇晚趕緊擦幹眼淚,尷尬地別過臉:“沒什麽,我們在說明天比賽的事。”
林曉曉卻眼尖地看到了陸時衍指尖的牛奶杯,還有蘇晚腿上的筆記本:“哦~我懂了!你們在看筆記啊!對了晚晚,我給你帶了草莓大福,昨天你說想吃的。”她把保溫桶塞給蘇晚,還不忘朝陸時衍擠了擠眼,“陸隊,我這大福可是特意買的低糖的,晚晚不能吃太甜的,你可別跟她搶。”
陸時衍看著蘇晚接過保溫桶時泛紅的耳朵,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好,不搶。”
林曉曉滿意地走了,臨走前還把門輕輕帶上。訓練室裏又恢複了安靜,蘇晚打開保溫桶,草莓大福的甜香飄出來,她遞了一個給陸時衍:“你也吃一個吧,挺好吃的。”
陸時衍接過,咬了一口,草莓的酸甜在嘴裏散開。他看著蘇晚小口吃著大福,臉頰鼓鼓的,像隻偷吃東西的小倉鼠,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明天友誼賽,要不要試試用‘晚’的號上場?”
蘇晚愣住了,抬頭看向他:“可是……李然是主力輔助,而且我怕……”
“李然也想讓你上。”陸時衍打斷她,“他昨天跟我說,你的輔助比他厲害多了,而且‘星火’的輔助很傲,要是知道對手是‘晚’,肯定會亂了陣腳。”他頓了頓,聲音裏帶著點期待,“我也想,和你一起打一次比賽。”
蘇晚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她看著陸時衍認真的眼神,想起半年前和他組隊時的場景——他的adc走位精準,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跟上輸出,那是她玩輔助最開心的一次。她咬了咬嘴唇,點頭:“好,我試試。”
陸時衍笑了,那是蘇晚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這麽明顯,不是平時的嘴角微勾,而是眼裏帶著光,像星星落進了眼底。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很輕:“別緊張,有我在。”
蘇晚的臉更紅了,低頭吃著大福,心裏像揣了一隻小兔子,蹦個不停。她看著筆記本上的“晚”字,突然覺得,也許卸馬甲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尤其是在陸時衍麵前。
訓練室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兩人之間的地板上,把影子拉得很長。趙宇和李然偷偷從屏幕後麵探出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磕到了”的興奮。
蘇晚不知道的是,陸時衍昨天晚上,翻遍了半年前所有和“晚”相關的聊天記錄,還有她發的匿名戰術郵件,每一個符號、每一句話,都和她筆記本裏的一模一樣。他早就確定,蘇晚就是“晚”,卻還是想等她自己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這個小姑娘,在他麵前,總是很容易緊張。
“對了,”陸時衍突然開口,指了指她的筆記本,“明天比賽前,把便利貼撕了吧。”他頓了頓,眼神裏帶著點笑意,“我想看看,‘晚’的筆記,到底有多厲害。”
蘇晚點頭,心裏的緊張慢慢被期待取代。她看著陸時衍,又看了看手裏的筆記本,突然覺得,明天的友誼賽,好像會是一場不一樣的比賽——不隻是電競比賽,還是她和陸時衍之間,關於暗戀和秘密的,一場重要的比賽。
保溫桶裏的草莓大福還冒著熱氣,甜香混著訓練室裏的薄荷味,成了蘇晚心裏最溫暖的味道。她攥著筆記本,在心裏默默想:蘇晚,明天加油,別讓他失望,也別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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