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總裹著點懶怠的涼意，蘇晚踩著上課鈴衝進教學樓時，才發現背包側袋裏的戰術筆記不見了——那本記滿了破曉戰隊訓練細節的本子，昨晚明明還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
    “完了完了……”她站在走廊拐角，手指飛快地劃著手機屏幕，想給林曉曉發消息問問，卻先收到了陸時衍的微信：【訓練筆記落訓練室了，我幫你收在抽屜裏，上午訓練不用急。】
    看著屏幕上簡潔的文字，蘇晚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她想起昨晚離開時，陸時衍還在對著電腦複盤，原來他注意到了她落在桌角的本子。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她回了個“謝謝隊長”，後麵還偷偷加了個小太陽的表情，發出去又覺得太刻意，想撤回時，陸時衍已經回複了：【嗯，路上注意安全。】
    等蘇晚趕到訓練室時，隊員們已經開始熱身了。陸時衍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落在他手邊的筆記本上——正是她弄丟的那本。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過來，順手把本子推過來：“剛看了兩眼，你標的對手走位很準，上午跟烈焰一隊的訓練賽，就按你這個思路來。”
    蘇晚趕緊把本子抱在懷裏，指尖碰到封麵時，突然想起昨晚睡前隨手畫的小塗鴉——那是她對著手機裏陸時衍的比賽照片，偷偷畫的他握鼠標的側影，還在旁邊寫了行極小的字：“今天的操作也超厲害”。
    她的臉瞬間熱了，慌忙翻開本子想把那頁藏過去，可越慌越亂，書頁“嘩啦”一聲停在了塗鴉那頁。陸時衍的目光正好掃過來，落在那幅小畫上，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畫得挺像。”
    “我、我不是故意的！”蘇晚趕緊合上本子，耳尖燙得能冒煙，“就是昨晚記戰術太困了，隨手畫的……”
    “沒關係。”陸時衍收回目光，指尖在鍵盤上輕輕敲了敲，卻沒再提塗鴉的事，反而打開了一個文件夾，“對了，我整理了‘晚’最近半年的比賽戰術，你看看有沒有能參考的。”
    蘇晚湊過去，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列著“晚”的操作習慣——什麽時候放視野、團戰裏優先保護誰、甚至連她偶爾會用的“假動作騙技能”都標得清清楚楚。最讓她心跳加速的是，每一條後麵都有陸時衍的批注，比如“這裏的預判比上次快了0.5秒”“保護adc時的走位和蘇晚很像”。
    “你怎麽……整理這麽詳細？”蘇晚的聲音有點發顫，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衣角。
    “想找她組隊。”陸時衍說得坦然，目光卻落在她臉上，帶著點探究，“去年跟她打排位時，就覺得她的輔助思路很特別，後來看她的比賽，發現很多細節跟你分析戰術時說的一模一樣。”
    蘇晚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趕緊移開視線，假裝看屏幕：“可能、可能是我跟她想法碰巧一樣吧……”
    “或許吧。”陸時衍沒再追問，卻突然指著一條批注說，“你看這裏，‘晚’在打大龍團時，喜歡讓輔助先去清邊路兵線，跟你上次指揮的戰術完全一樣。當時我還在想，要是能讓她來破曉當輔助，肯定很合適。”
    他的語氣很平淡，可蘇晚卻聽出了點別的意思——他好像在等她承認什麽。她握著鼠標的手緊了緊，正想開口，訓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林曉曉拎著兩個紙袋走進來：“蘇晚！我媽做了芋泥奶凍，給你帶了一份，順便給隊長也帶了一個！”
    蘇晚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立刻站起來：“我幫你拿！”
    林曉曉把紙袋遞過來，衝她擠了擠眼睛，又對著陸時衍笑：“隊長，蘇晚最喜歡吃芋泥的東西了，你下次要是想送她東西，選這個準沒錯。”
    陸時衍接過紙袋，看了眼蘇晚，嘴角彎了彎：“好，記住了。”
    蘇晚的臉更燙了，趕緊拉著林曉曉走到角落：“你別亂說！”
    “我哪有亂說？”林曉曉拆開自己的奶凍，咬了一口，“剛才我在門口，看見你跟隊長湊在電腦前，臉都快貼一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談戀愛呢！”
    蘇晚沒反駁，隻是低頭戳著奶凍，心裏卻像灌了蜜似的甜。她偷偷看了眼陸時衍，發現他正對著電腦屏幕，手裏卻沒動鼠標，反而在慢慢吃著芋泥奶凍——他平時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可今天卻吃得很認真。
    訓練賽開始後，蘇晚的思路比平時更清晰。按照她標的走位，破曉戰隊很快就占據了優勢。打到中期，烈焰一隊突然想偷大龍，蘇晚立刻指揮：“輔助去清中路兵線，其他人先去大龍坑騷擾！”
    話音剛落，陸時衍的adc就率先衝了過去，配合打野牽製對手。等輔助清完兵線趕過來時，大龍血量剛掉了三分之一。最後一波團戰，蘇晚幾乎是本能地喊出了“往左三步，有驚喜”——這句話是她作為“晚”時的口頭禪，說完才意識到不對，趕緊捂住嘴。
    可陸時衍卻像是早有準備，順著她的話指揮：“adc往左靠，輔助準備放保護盾！”
    團戰結束後，破曉順利拿下大龍，推平了對方基地。趙宇摘下耳機，興奮地喊：“蘇分析師，你剛才那句話也太神了！跟‘晚’的口頭禪一模一樣！”
    蘇晚的臉瞬間白了，正想解釋，陸時衍卻先開口：“可能是聽多了‘晚’的比賽錄像，耳濡目染吧。”他說著，轉頭看了蘇晚一眼，眼神裏帶著點安撫，“下次不用緊張，想說什麽就說。”
    訓練結束後，陸時衍送蘇晚回宿舍。走到樓下時，他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鑰匙扣——跟之前那個鍵盤造型的同款，隻是上麵刻的字變成了“破曉”。
    “這個給你。”他把鑰匙扣遞過來，指尖碰到她的手心，“之前那個，等你願意跟我說‘晚’的事時，再還給我。”
    蘇晚接過鑰匙扣，冰涼的金屬觸感混著心底的暖意，讓她眼眶有點發燙。她抬頭看著陸時衍，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溫柔得讓人心動。
    “陸時衍，”她突然鼓起勇氣，小聲說，“其實我……”
    “不急。”陸時衍打斷她，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可以等。”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蘇晚握緊了手裏的鑰匙扣。她知道，那個藏了半年的馬甲，還有藏了三年的暗戀，很快就要有一個屬於他們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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