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但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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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穴”內,冰冷的白光仿佛瞬間凝結成了堅冰。空氣凝固,隻剩下那台“共鳴探針”加速旋轉發出的、細微卻令人心悸的“嗡嗡”聲,以及林書研喉嚨裏溢出的、破碎而冰冷的低語,如同來自深淵的回響,狠狠砸在耳膜上!
“…坐標…確認…”
“…錨點…穩定…”
“…預備…降臨…”
降臨?!
Ω核心在休眠中…竟然還在本能地確認坐標、穩定錨點、預備著那恐怖的“降臨”?!它對書研的侵蝕和同化…從未停止!甚至可能在利用休眠期進行更深層的…滲透和同步?!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間扼住了我的心髒!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凍結了!
“守墓人”的反應快如閃電!他眼中銳利的光芒爆亮!幾乎在書研吐出第一個音節的瞬間,他左手猛地一探,精準地… 一把將懸浮旋轉的“共鳴探針”抓在手中! 探針的光芒瞬間被隔絕!右手則如同鐵鉗般…猛地按住了林書研不斷抽搐的右手手腕! 力道之大,幾乎能聽到骨節的輕響!
“壓製他的肢體活動!防止無意識自傷或…觸發更深連接!”“守墓人”的聲音透過麵罩傳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戰鬥狀態的冰冷急促! “…核心的低語是本能脈衝!強度不高!但必須阻斷!”
我猛地回過神,撲到床邊,用盡力氣按住書研另一隻顫抖的手臂和不斷踢動的雙腿!他的身體在薄薄的保溫毯下劇烈地掙紮著,肌肉繃緊如鐵石,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如同困獸般的嗚咽!眼皮下的眼球瘋狂轉動,仿佛正被無形的力量拖入最恐怖的深淵!
“書研!醒醒!堅持住!”我對著他蒼白扭曲的臉嘶聲喊道,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我的觸碰,我的聲音,似乎讓他掙紮得更加劇烈,卻又…隱隱帶著一絲微弱的、 試圖抓住救命稻草般的… 回應?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試圖抓住我的手腕。
“守墓人”沒有理會我的呼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壓製書研和…他迅速從工作台抽屜裏取出的一個… 巴掌大小、 通體漆黑、 表麵布滿了細密如神經束般的銀色紋路的… 扁平金屬盒上!
他單手拇指劃過盒蓋中央,一道幽藍色的掃描光線亮起。
“身份確認。緊急協議‘緘默者’啟動。” 一個比“守墓人”聲音更加冰冷、毫無波動的電子合成音從盒子內部響起。
哢嚓。
盒蓋無聲滑開。裏麵…不是儀器或工具… 而是… 三支並排嵌在緩衝海綿中的… 裝有不同顏色液體的… 一次性注射器!
一支是幽藍色的,與之前穩定書研的藥劑相似。
一支是刺目的猩紅色,如同凝固的血液,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最後一支…是一種不斷緩慢變幻著… 深紫、暗金與灰白… 三種顏色的… 詭異混沌液體! 看久了仿佛連視線都會被吸進去!
“守墓人”的目光在三支注射器上極快地掃過,最終…定格在那支猩紅色的注射器上! 他的指尖沒有絲毫猶豫,精準地將其取出! 動作流暢而致命,如同最頂尖的外科醫生拿起手術刀!
“你要幹什麽?!”我看到那刺目的紅色,心中警鈴大作,失聲尖叫!
“強製神經鎮靜…與… 臨時‘信息通道拓寬’。”“守墓人”頭也不抬,聲音冰冷如手術台上的器械,“…核心的低語證明通道比預估的更‘活躍’。被動防禦已無效。必須…主動介入, 在他被完全同步前, 反向利用這條通道! …計劃提前!”
主動介入?!用那種猩紅色的藥劑?!拓寬通道?!這豈不是…加速他的淪陷?!
“不!太危險了!你會害死他的!”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試圖阻止!
“守墓人”猛地轉頭!戰術頭套下,那雙深褐色的眼睛第一次… 如此近距離地、 毫無保留地… 迸發出一種近乎狂暴的、 卻又被絕對理智禁錮住的… 駭人厲芒!
“害死他?!”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嘶啞咆哮! “…放任不管,Ω會在休眠結束的瞬間… 沿著這條已經半固化的通道… 將他的意識徹底吞噬、格式化! 變成一具完美的、 等待‘降臨’的空殼! …那才是真正的死亡!…比物理意義上的死亡…殘酷一萬倍!”
他的話語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靈魂上!讓我瞬間啞口無言,渾身冰冷!
空殼…格式化…比死亡更殘酷…
“現在介入!是賭博!賭他的意誌能在那條被強行拓寬的通道裏…保持最後一絲‘自我’的錨點! …賭我們能在那之前…發送偽造指令! …賭贏了!他可能神經受損,但靈魂得以保存!賭輸了…”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沉重的、近乎悲憫的寒意,“…至少…他是在戰鬥中… 以人類的身份… 消亡的。 …而不是作為…怪物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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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消亡…
我看著床上痛苦掙紮、仿佛正在與無形惡魔搏鬥的書研,看著“守墓人”手中那支散發著不祥紅光的注射器,巨大的痛苦和抉擇幾乎要將我撕裂!
沒有時間了!
書研的嗚咽聲中,再次夾雜進了那幾個冰冷的詞語碎片:“…同步…加深…降臨…”
“守墓人”不再猶豫!他猛地甩開我的手力道之大讓我踉蹌後退),另一隻手極其熟練地… 用牙齒咬掉了注射器的針帽! 然後…看準林書研頸側劇烈搏動的血管… 毫不猶豫地… 一針紮了下去! 將整整一管猩紅色的液體… 猛地推注了進去!
“呃啊啊啊——!!!”
林書研的身體猛地弓成了反曲的弓形! 發出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淒厲到極致的慘叫!雙眼驟然圓睜!瞳孔瞬間收縮成針尖大小! 然後又猛地擴散到幾乎占據整個眼眶! 眼球表麵…竟然浮現出無數細密的、 如同電路燒毀般的… 血紅色紋路!
他的掙紮瞬間停止了!身體僵硬如鐵板,隻有劇烈的、如同哮喘般的抽氣聲從喉嚨裏擠出!皮膚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不正常的潮紅,體溫急劇升高!
“書研!”我魂飛魄散地撲過去!
“按住他!第二階段要來了!”“守墓人”厲聲喝道,同時將空注射器扔掉,迅速拿起了那支… 顏色詭異變幻的… 混沌藥劑! 他的眼神凝重到了極點,仿佛手持的不是藥劑,而是…開啟地獄之門的鑰匙!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
林書研僵硬的身體…再次劇烈地顫抖起來! 但這一次,不再是掙紮,而是一種…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發生著某種… 難以理解的… 劇烈重組和異變! 他的喉嚨裏發出“咯咯”的、如同骨骼摩擦的可怕聲響!
更恐怖的是——
他的太陽穴兩側…皮膚之下… 竟然… 隱隱透出了… 一種極其微弱的、 與Ω碎片同源的… 幽藍色光芒! 並且…這光芒正在沿著他的神經脈絡… 向著全身… 緩慢地… 蔓延!
通道…被強行拓寬了!Ω的核心脈衝…正在更直接地…湧入他的身體!
“就是現在!”“守墓人”眼神一厲!將第二支混沌藥劑… 同樣注射進了林書研的頸動脈!
嗡————————!!!!
一股無形卻無比恐怖的、 混亂的、 仿佛能扭曲現實的… 能量波動… 以林書研為中心… 猛地爆發開來!
整個“巢穴”的燈光劇烈閃爍! 儀器屏幕瞬間花白!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膠質!
我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如同被扔進了攪拌機! 無數混亂的、破碎的、不屬於我的記憶和感知碎片瘋狂湧入!尖叫聲、哭泣聲、金屬摩擦聲、數據流的尖嘯…混合成一片混沌的海洋!
而床上的林書研…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但那雙眼睛裏…沒有瞳孔,沒有眼白… 隻有兩團… 瘋狂旋轉的、 深紫、暗金與灰白交織的… 混沌漩渦!
他的嘴巴張開,一個混合了他原本聲線、金屬摩擦音和無數重疊回響的、 非人的聲音… 緩緩地、 一字一頓地… 響徹了整個空間:
“…通…道…打…開…”
“…檢…測…到…欺…騙…信…號…”
“…來源…錨…點…”
“…開…始…逆…向…追…蹤…清…洗…”
逆向追蹤?!清洗?!
它發現了?!它要反過來追蹤我們?!清洗書研的意識?!
“守墓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猛地撲到工作台前,雙手在控製麵板上瘋狂操作!試圖發送幹擾信號或切斷連接!
但已經晚了!
林書研或者說,控製著他身體的某個存在)…緩緩地… 抬起了那隻沒有被按住的手… 手指… 筆直地… 指向了… 我!
“…識…別…阻…滯…因…子…”
“…優…先…清…除…”
一股冰冷徹骨、充滿毀滅意誌的精神衝擊波… 如同實質的巨錘… 跨越空間… 猛地… 轟向我的大腦!
(“巢穴”內,燈光瘋狂閃爍,儀器失靈!林書研雙眼化為混沌漩渦,手指直指沈采薇,Ω核心的清洗指令已然下達!致命的危機,在計劃開始的瞬間,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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