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但代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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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巢穴”內,時間仿佛被無形的手拉長,每一秒都像冰冷的沙粒,摩擦著緊繃到極致的神經。68小時的倒計時,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投下越來越濃重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臭氧和一種…難以言喻的、 如同精密儀器過載前兆般的… 壓抑的嗡鳴感。
    我靠坐在行軍床的床沿,身上披著保溫毯,指尖卻依舊冰涼。目光穿透透明的隔離窗,死死地盯著隔壁艙室內那個靜靜躺著的蒼白身影——林書研。他看起來如此安靜,仿佛隻是沉睡,可我知道,他的意識正被困在深淵的邊緣,而我們現在…要主動去叩響那扇通往地獄的門。
    “守墓人”在工作台前進行著最後的準備。他麵前擺放著一台我從未見過的、造型極其古怪的儀器——主體是一個半圓形的、如同頭盔內膽般的銀色金屬罩,表麵布滿了細密如神經束般的透明導管,導管內流動著不斷變幻色彩的、 如同液態寶石般的… 詭異光流。 儀器連接著數台閃爍著複雜參數的老舊終端,線纜如同蛛網般鋪開。
    這就是…“深度潛意識共鳴器”?看起來更像某種…刑具。
    我的心髒在胸腔裏沉重地、不規則地跳動著,帶著一種近乎窒息的恐懼。30的成功率…腦死亡的風險…這些冰冷的數字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我的思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和深深的負罪感。
    “守墓人”完成了校準,他轉過身,手中拿著那個半圓形的金屬罩。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深褐色的瞳孔在冷光下顯得異常深邃。
    “最後確認。”他的聲音透過呼吸麵罩傳來,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過程開始後,你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不能有劇烈的情緒波動。你的生物電和精神狀態會成為一個…背景變量。 過於劇烈的波動…可能會幹擾共鳴場的穩定性, 甚至… 成為意外的催化劑。”
    我用力點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我明白。”
    “守墓人”不再多言,他轉身,推開隔離艙的門,走了進去。我立刻撲到隔離窗前,手掌緊緊按在冰冷的玻璃上,屏住呼吸看著。
    他走到林書研床邊,動作極其輕柔地將那個散發著詭異光流的金屬罩,緩緩地… 戴在了林書研的頭上。 金屬罩的邊緣嚴絲合縫地貼合著他的頭顱,那些流動的光流仿佛有生命般… 自動調整著走向, 隱約勾勒出他頭骨的輪廓。
    緊接著,“守墓人”將連接著金屬罩的幾根主要導管,接駁到了林書研頸後… 那個之前被神經鎖刺入的、 也是注射了混沌藥劑的部位。 那裏皮膚下,似乎還殘留著一些極其微弱的、不正常的… 能量熒光?
    完成連接後,“守墓人”退後幾步,回到了主控台前。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了一連串複雜的指令。
    嗡…………
    共鳴器發出了低沉而持續的嗡鳴聲,音調逐漸升高。金屬罩上那些流動的光流瞬間變得明亮而急促! 色彩瘋狂地變幻、交織、旋轉!將林書研蒼白的麵容映照得光怪陸離!
    終端屏幕上,原本平穩的腦波曲線… 開始劇烈地、 無規律地波動起來! 變成了一團混亂的、如同暴風雨中海麵般的尖峰和低穀!
    開始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書研沉睡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 不是劇烈的掙紮,而是一種…從骨髓深處透出來的… 細微的、 持續的… 痙攣!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嘴唇無意識地翕動著,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無法醒來,無法呼喊!
    終端屏幕上,除了混亂的腦波,開始斷斷續續地… 閃現出一些… 極其模糊的、 扭曲的… 圖像碎片和符號!
    像是…破碎的玻璃… 扭曲的走廊… 閃爍的二進製代碼流… 還有… 一個不斷重複的、 如同瞳孔般收縮放大的… 幽藍色光環?!
    這就是他潛意識裏殘留的Ω網絡印記?!那些破碎的景象,是蜂巢廢墟?是Ω核心的映射?!
    “守墓人”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手指在控製麵板上微調著,試圖穩定和解析這些碎片化的信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林書研的顫抖越來越明顯,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屏幕上的圖像碎片依舊模糊,難以拚湊出完整的“地圖”。
    突然!
    嗡鳴聲陡然拔高!變得尖銳刺耳!
    金屬罩上的光流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林書研的身體猛地弓起! 喉嚨裏發出一種被扼住般的、極其痛苦的嗬嗬聲!
    屏幕上的腦波曲線瞬間變成了一條幾乎筆直的、 代表著腦死亡的… 平線! 持續了可怕的一秒鍾!
    “不!”我幾乎要尖叫出聲!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心髒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守墓人”反應極快!猛地切斷了某個能量輸出閥! 同時… 將另一根備用的、 散發著柔和藍光的導管… 接入了共鳴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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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鳴聲驟然降低!
    白光消退,光流恢複成相對平和的色彩。
    那條筆直的腦波線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重新恢複了微弱但存在的波動!
    林書研弓起的身體緩緩癱軟下去,顫抖減弱,但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如同透明。
    好險…剛才…差一點就…
    我渾身被冷汗浸透,虛脫地靠在玻璃上,大口喘息。
    “守墓人”的臉色也極其凝重,他快速分析著剛才捕捉到的數據碎片。屏幕一角,一個極其模糊的、 由無數光點組成的… 三維網狀結構圖… 正在艱難地、 一點一點地… 被構建出來! 雖然大部分區域仍是黑暗和亂碼,但其中一條蜿蜒的路徑… 以及路徑旁幾個閃爍著危險紅光的點… 正在變得清晰!
    有效!真的能映射出網絡地形!
    但代價…太大了!
    就在這時——
    嘀!嘀!嘀!
    主控台上,另一台始終監控著外部環境信號的儀器,突然發出了急促的警報聲! 屏幕上顯示出一幅城市地下管網的實時能量流動圖!
    隻見在代表“巢穴”所在區域的邊緣…幾條原本處於沉寂狀態的、 深埋地下的老舊通訊光纜… 此刻… 正閃爍著極其不正常的、 與Ω核心脈衝頻率隱隱契合的… 幽藍色能量波紋! 並且…這些波紋… 正在如同病毒擴散般… 沿著管網… 向著“巢穴”的方向… 緩慢而堅定地… 蔓延過來!
    “守墓人”猛地轉頭看向那台監視器,瞳孔驟然收縮!
    “Ω的被動防禦網絡…被激活了!”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驚愕?! “…共鳴過程散逸的能量波動…雖然極其微弱… 但還是… 被它的‘蛛網’捕捉到了! …它在…逆向追蹤能量源!”
    追蹤?!Ω網絡發現了我們?!就在我們試圖窺探它的時候?!
    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我!
    “守墓人”當機立斷!立刻開始降低共鳴器的能量輸出, 準備強行終止程序! “必須立刻撤離!這裏不再安全!”
    “可是…地圖還沒完整!”我急道。
    “來不及了!再繼續下去,Ω的防禦機製可能會直接鎖定這裏發動攻擊!或者…喚醒更深層的東西!”守墓人語氣急促,動作飛快地開始收拾關鍵設備和數據存儲單元!
    就在這時——
    隔離艙內!
    本應深度昏迷的林書研…
    他的眼睛… 猛地… 睜開了!
    但那雙眼睛裏…沒有焦距,沒有意識… 隻有一片… 徹底的空洞!
    他的嘴唇機械地張開,一個冰冷、平板、 仿佛無數個聲音重疊在一起的… 電子合成音… 毫無預兆地… 在死寂的艙室內響起:
    “坐標…已…標記…”
    “錨點…信號…強化…”
    “清理程序…啟動…倒計時…開始…”
    標記?!清理程序?!
    它在通過書研…標記我們的位置?!還要啟動清理程序?!
    “守墓人”的動作猛地僵住!他死死地盯著林書研,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和… 一絲難以置信的… 驚悸?!
    “不對…這不是簡單的防禦反應…”他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是…‘反向寄生’?! …Ω核心…竟然在利用共鳴過程… 試圖將他的潛意識… 臨時轉化為一個… 指向性的… 信標?!”
    反向寄生?!信標?!
    意思是…我們不僅沒偷到地圖…反而…被Ω順著網線摸過來… 還把書研變成了它的gps定位器?!
    轟——!!!
    仿佛是為了印證這最壞的猜想!
    整個“巢穴”…猛地… 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頭頂的冷光燈管瘋狂閃爍!牆壁內部傳來沉悶的、如同重物撞擊般的巨響!
    外部監視器上,代表Ω能量波紋的紅點…已經… 抵達了“巢穴”最外層的屏蔽牆! 並且… 開始… 瘋狂地衝擊!
    它來了!
    真正的危機,在我們最意想不到的時刻,以最可怕的方式…降臨了!
    (“巢穴”劇烈震動,燈光狂閃!隔離艙內,林書研雙眼空洞,如同被操控的木偶,吐出Ω的死亡宣告。外部,Ω的防禦網絡正在瘋狂衝擊屏蔽!竊取地圖的行動徹底失敗,反而引火燒身!幸存者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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