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幽穀三年 情根暗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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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石林中,死寂無聲,唯有雲韻微弱的、帶著血沫的喘息聲,證明著生命尚未完全離去。
    贏鑫的手緊緊握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仇恨的火焰在胸中熾烈燃燒,幾乎要衝垮他的理智。三年來的屈辱、絕望、日夜不息的痛苦磨礪,源頭皆在於眼前這個女子!隻要他願意,甚至不需要動手,隻需靜靜等待,大仇似乎便可輕易得報。
    他緩緩抬起手,一絲淡金色的鎮世龍氣在指尖縈繞,吞吐著淩厲的鋒芒。
    然而,就在那縷龍氣即將離體而出的刹那,贏鑫的目光觸及了雲韻那蒼白到透明、脆弱得如同琉璃般的臉龐,以及她眉宇間即便在昏迷中也化不開的痛苦與……一絲茫然無助。
    這隻手,終究沒能揮出去。
    “為何猶豫?”龍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探究,“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聖王境反噬,她此刻毫無反抗之力。”
    贏鑫沉默著,目光複雜地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雲韻。殺了她?固然痛快。但然後呢?
    更重要的是……就這樣讓她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他贏鑫所受的苦,所要討還的公道,豈是簡單一死就能抵消的?
    他要讓她也嚐嚐,從雲端跌落,受人擺布、依賴他人的滋味!他要親眼看著,這位高高在上的聖主,如何償還當年的債!
    一個更大膽、更瘋狂的念頭,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滋生。
    “龍老,有沒有辦法,能改變我的容貌和氣息,連聖王境也難以看穿?”贏鑫沉聲問道。
    龍老似乎明白了他的打算,虛影在龍棺上浮現,帶著一絲玩味:“改變容貌氣息的法門自然有。萬世龍棺蘊含一絲混沌本源,模擬、扭曲周圍光線與氣息乃是小事一樁。隻要你不主動暴露,或者她恢複全部實力後刻意以聖念一寸寸探查你的根基,尋常狀態下,瞞過她不難。怎麽,不想殺她了?要救她可是很麻煩哦。”
    “死,太容易了。”贏鑫眼神冰冷,“我要她活著,用另一種方式,償還因果。”
    他運轉龍老傳授的秘法,調動一絲混沌之氣覆蓋全身。隻見他麵部骨骼發出細微的“哢哢”聲,肌肉微微蠕動,幾個呼吸間,原本清秀堅毅的麵容,變得平凡無奇,隻能算得上端正,眼神中的銳利也被刻意收斂,隻剩下一種屬於山野少年的質樸和警惕。同時,他體內那獨特的鎮世龍氣氣息也被完美隱藏,隻流露出大約後天境三四重的微弱修為波動。
    做完這一切,他走到雲韻身邊,蹲下身檢查她的傷勢。
    這一探查,讓他心頭更是凜然。雲韻體內的情況比看上去更糟,聖源潰散,經脈多處斷裂,五髒六腑都被強大的反噬之力震傷,更麻煩的是,一股狂暴不受控製的法則之力在肆虐,侵蝕著她的本源。若非她根基深厚,早已魂飛魄散。
    “突破聖王境失敗,傷勢極重,聖源幾乎潰散。需以溫和之力先穩住心脈,再徐徐圖之。”贏鑫回憶起《始皇鎮世經》中附帶的一些療傷法門,以及龍老偶爾提及的古老丹方。
    “突破聖王境失敗,治療她哪有這麽簡單,這個過程極為凶險,需要你以自身龍氣為引,探入她的經脈,一點點梳理引導。而且,她體內真元屬性衝突劇烈,導致氣血紊亂,體溫忽冷忽熱,需要散去全部衣物,輔以推宮過血之術,疏導氣血,否則淤積之下,即便真元梳理順暢,肉身也會留下不可逆的損傷,還需要老夫萬世龍棺中的本源龍氣蘊養,不過這樣既會消耗萬世龍棺中的本源還會在將來助她突破聖王境,救不救?”
    “救”
    他不再猶豫,將雲韻小心地背起。入手處輕盈得不可思議,帶著一絲冰涼的觸感。他收斂心神,施展身法,朝著祖地更深處、他經營了三年的那個隱秘山穀幽穀疾馳而去。
    那裏,有他布置的簡易陣法,相對安全。
    ……
    幽深的山穀,入口被藤蔓和幻陣遮掩,穀內靈氣雖不算濃鬱,卻勝在清淨。一間簡陋卻整潔的木屋,是贏鑫平日歇息之所。
    他將雲韻安置在鋪著幹燥獸皮的木床上,關閉了龍老的視角並開始著手治療。
    “臭小鬼”
    他沒有高品階的丹藥,隻能利用祖地采集到的一些草藥,配合自身那蘊含生機的鎮世龍氣,小心翼翼地為雲韻梳理紊亂的氣息,修複受損的經脈。
    將雲韻輕輕放在鋪著幹燥獸皮的平坦石台上,贏鑫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有些紊亂的心緒。山洞內光線昏暗,隻有幾顆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映照在雲韻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更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柔弱之美。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觸碰到雲韻腰間那根早已失去光澤的素色玉帶。輕輕一拉,玉帶鬆開,染血的白袍也隨之散開。
    接下來,是更裏層的衣物。贏鑫的動作有些笨拙,他從未有過如此經曆。指尖偶爾不可避免地觸碰到那滑膩微涼的肌膚,如同觸電般,讓他心跳加速。他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隻當是在完成一項必要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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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最後一件貼身小衣被輕輕褪去,那具完美無瑕的玉體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眼前時,贏鑫的呼吸還是不由自主地窒住了。
    月光與珠光交織,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肌膚瑩白如玉,光滑細膩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雕琢而成。胸前飽滿的弧度傲然挺立,帶來致命的誘惑。平坦的小腹之下,是神秘而幽深的……
    這無疑是上天最完美的傑作。然而,此刻這具完美的身體上,卻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能量傷痕,青紫與赤紅交織,一些地方甚至隱隱有能量光華在皮膚下竄動,破壞著這份完美,也彰顯著她此刻承受的巨大痛苦。
    旖旎與傷痕,聖潔與脆弱,形成了無比強烈的視覺衝擊,狠狠撞擊著贏鑫的心神。
    按照龍老的指引,他首先需要以推宮過血之術,疏導雲韻體內紊亂的氣血。
    他的手掌,帶著溫熱的龍氣,輕輕覆上了雲韻光潔的額頭。觸手一片冰涼,但很快,一股灼熱的氣息又從深處反彈出來。贏鑫屏息凝神,手掌緩緩下移,沿著她纖細的脖頸,滑過精致的鎖骨,最終覆蓋在那高聳柔軟的左胸之上。
    掌心傳來的那種極致的柔軟與彈性,讓他手臂微微一僵,但他立刻強行控製住,引導著龍氣,小心翼翼地從膻中穴注入。龍氣如同最精細的探針,感應著她體內氣血的淤塞之處,然後以柔和的力量緩緩推動、疏導。
    他的手掌不得不遊走遍她全身主要的經脈節點。從胸前到平坦的小腹,再到修長筆直的雙腿,甚至那纖巧的玉足……每一寸肌膚的接觸,都是一種極致的考驗。雲韻的肌膚滑膩非常,帶著涼意,卻又在某些穴位因為能量衝突而異常滾燙。
    在這個過程中,昏迷中的雲韻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絲外來的、溫和力量的介入,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偶爾從鼻息間溢出一兩聲極其輕微、無意識的嚶嚀。這聲音如同羽毛般,輕輕搔刮著贏鑫的心尖,讓他好不容易平複的心緒再次泛起漣漪。
    他隻能不斷默念《始皇鎮世經》的法訣,依靠功法的浩然正氣來鎮壓心猿意馬。
    推宮過血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贏鑫的額頭已經見汗,這不僅是對力量的消耗,更是對心神的巨大煎熬。直到雲韻體表的青紫淤痕淡化了許多,體溫也趨於平穩,他才緩緩收手。
    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贏鑫必須控製著鎮世龍氣,既要起到治療效果,又不能讓其霸道的特性傷到雲韻脆弱的經脈。他如同在走鋼絲,額頭上很快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時間一天天過去。
    雲韻的傷勢極其頑固,時好時壞,有幾次甚至瀕臨徹底崩潰。贏鑫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守在她身邊,觀察她的情況,調整治療方案。他翻遍了腦海中有限的醫藥知識,嚐試了多種草藥配伍,甚至冒險去獵殺一些擁有特殊療愈氣血的妖獸。
    半個月後,雲韻生命體征終於穩定了下來,但依舊昏迷不醒。
    一個月後,她體內的狂暴法則之力被贏鑫以水磨工夫,引導龍棺散發的一絲混沌氣息,緩緩中和、平息了大半。
    這一天,贏鑫正端著一碗熬好的藥汁,準備給雲韻喂下時,發現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如同蘊藏著萬年不化的雪山頂上的天池,清澈、冰冷,深邃得仿佛能倒映出人心底最細微的雜念。初醒時的迷茫如同薄霧般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曆經歲月沉澱的睿智與久居上位的清冷威儀。隻是此刻,這雙鳳眸深處,還殘留著一絲未能完全掩飾的虛弱與劫後餘生的悸動。
    她的目光有些空茫地掃過粗糙的山洞頂壁,似乎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隨即,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衝擊聖王境的凶險,功敗垂成的反噬,真元失控的撕裂痛楚,以及最後意識模糊間,從那片熟悉的荒蕪之地傳來的、一絲微弱卻異常堅韌平和的牽引之力……
    是她昏迷前感知到的那片區域有人救了她?
    雲韻試圖移動身體,卻牽動了體內尚未完全平複的傷勢,一股針紮般的刺痛從經脈深處傳來,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悶哼。也就在這時,她猛地察覺到了身上的異樣——那件覆蓋著她的、明顯屬於男性的舊布袍,以及布袍之下……空無一物的觸感!
    饒是以雲韻數百年的心境修為,在這一刻,也不由得心神劇震!一抹難以置信的驚怒瞬間掠過她那絕美的臉龐,鳳眸之中寒光乍現,如同冰棱碎裂!
    她猛地側過頭,目光如兩道冰冷的利劍,瞬間鎖定了山洞角落裏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個少年。
    看起來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身形略顯單薄,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衫,麵容很普通。他安靜地坐在那裏,眼神平靜地與她對視,仿佛……隻是在看一個尋常的傷者。
    然而,當雲韻的目光觸及少年那雙深邃的眼眸時,不知為何,心中竟莫名地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難以捕捉的熟悉感,仿佛在哪裏見過,卻又模糊不清,如同隔著一層迷霧。以她的身份地位,見過的人何其之多,一個邊緣之地的少年,又如何能在她記憶中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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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人?”雲韻開口,聲音因傷勢和久未進水而帶著一絲沙啞,但那股清冷與威嚴卻已自然流露,如同寒泉擊玉,在這小小的山洞內回蕩。“此處是何地?本座……我身上的傷勢,是你處理的?”
    她強壓下心中的驚怒與諸多疑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畢竟,無論過程如何,眼前這少年似乎並未趁人之危施加傷害,反而可能於她有救命之恩。隻是……那“處理傷勢”的方式,讓她光潔的耳垂不受控製地微微泛紅,即便竭力維持鎮定,眼神深處的那絲寒意卻難以完全消散。
    贏鑫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屬於山野少年的局促和關心:“你醒了?這裏是我住的山穀,很安全。我、我叫‘阿土’,發現你受了重傷,就把你帶回來了,至於脫了你的衣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都昏迷一個月了。”他隨口編了一個名字。
    “阿土……”雲韻羞紅著臉喃喃重複了一句,試圖運轉功法,卻引動了傷勢,悶哼一聲,臉色更加蒼白,眼中閃過一絲駭然和絕望。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體內糟糕透頂的狀況,聖源黯淡,修為十不存一,連動彈一下都困難,但體內有股神秘力量的修複,她看了看阿土,感覺不可能是他,難道是自己的玲瓏聖體激發的?
    “你別亂動!”贏鑫連忙上前,將藥碗遞過去,“你傷得很重,先喝藥。”
    雲韻看著他手中的藥碗,又看了看贏鑫那雙顯得清澈而真誠的眼睛自然是偽裝),沉默了一下。她如今形同廢人,對方若真有惡意,她早已死了無數次。她艱難地點點頭,就著贏鑫的手,小口小口地將那苦澀的藥汁喝了下去。
    藥汁入腹,化作一股溫和的藥力流轉,讓她感覺舒服了一些。
    “多謝。”她低聲道,語氣中的戒備稍稍放鬆。
    從這一天起,雲韻算是真正清醒了過來。但她傷勢依舊沉重,需要長期調養。贏鑫便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和照顧者。
    贏鑫扮演著“阿土”這個角色,盡職盡責。他每日為她熬藥、處理傷口、準備食物雖然大多是些粗陋的野果獸肉)。他表現得沉默寡言,有些木訥,但手腳麻利,心思細膩,將雲韻照顧得無微不至。
    雲韻起初還保持著聖主的疏離和警惕,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在這與世隔絕的山穀中,麵對一個“毫無威脅”、悉心照料自己的少年,她那堅硬的心防,在不經意間,開始出現一絲絲裂縫。
    她開始會和“阿土”說幾句話,詢問一些山穀外事情。贏鑫則按照一個“避世山林”的認知,半真半假地回答。
    為了更好的掩飾身份,也為了更方便地“觀察”雲韻,在一次雲韻精神狀態稍好,感慨他心性純良、根骨似乎也並非完全無法修煉時,贏鑫順勢提出了一個請求。
    “聖……雲前輩,”他裝作有些忐忑的樣子,“我、我從小在山裏長大,沒機會接觸高深功法,隻能自己胡亂練些粗淺把式。您……您能不能指點我一下?隨便教點什麽都可以!”
    雲韻看著少年眼中那純粹的、對力量的渴望,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在斷崖後偷看自己與魔獸之王大戰的倔強身影贏鑫本尊)。一絲莫名的情緒掠過心頭,或許是出於報答,或許是為了在這養傷期間找點事做排解孤寂,她輕輕點了點頭。
    “也罷。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便傳你一套《基礎引氣訣》和一套《流雲步法》,你好生練習,強身健體,日後也有自保之力。”
    於是,名義上,贏鑫成了雲韻的“徒弟”。
    贏鑫心中冷笑,表麵上卻感激涕零,認真地跟著雲韻學習。他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悟性和修為,表現得中規中矩,偶爾展現出一點“小聰明”,讓雲韻覺得這個徒弟資質尚可,肯努力,但也並非什麽驚世之才。
    日子便在這樣一種微妙而詭異的平衡中,一天天流逝。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轉眼便是三年。
    這三年裏,贏鑫一邊暗中以《始皇鎮世經》和《萬劫不滅體》瘋狂修煉,修為早已悄然突破到了歸元境三重,《萬劫不滅體》更是向著第一劫“衰劫”大成邁進。另一邊,他則盡心扮演著“阿土”和“徒弟”的角色,照顧著雲韻。
    他見過她因傷勢反複而在深夜痛苦呻吟的脆弱;見過她因修為難以恢複而露出的彷徨與不甘;也見過她在月色下,偶爾流露出對聖地、對過往的一絲追憶與迷茫。
    他為她采摘過懸崖上唯一的清心花,隻為讓她展顏一笑;他在暴雨夜守在她屋外,擔心穀中積水漫入木屋;他笨拙地學著烤製獸肉,隻因為她某次提起過某種味道……
    而雲韻,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她開始習慣“阿土”的存在,習慣他每日送來的藥膳,習慣他在修煉時提出的一些“笨拙”卻偶爾能給她一絲啟發的問題自然是贏鑫刻意引導),習慣在夕陽下,看著他練習《流雲步法》時那認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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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發現自己會不自覺地關注這個少年。關注他今天是否又去危險的地方采藥傷了手,關注他修煉時是否遇到了瓶頸,甚至……會在他偶爾外出時間稍長時,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心緒不寧。
    他那平凡的容貌,在她眼中似乎也變得順眼起來,甚至那眉宇間的質樸和執著,讓她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心。
    她知道自己這種情緒不對勁。她是九霄聖主,他是山穀一個普通的少年,是她的“徒弟”。他們之間隔著天塹。
    但感情這東西,如同悄無聲息蔓延的藤蔓,一旦紮根,便難以遏製。在這與世隔絕的山穀,卸下了聖主的榮耀與重擔,她隻是一個需要人照顧的脆弱女子。而“阿土”,是這三年來,她唯一的溫暖和依靠。
    她對他,從最初的感激、憐憫,漸漸衍生出了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或者說不敢去深思的情愫。如同吸食罌粟,明知不應,卻已越陷越深。
    贏鑫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冷笑更甚。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要讓她依賴他,信任他,甚至……愛上這個虛假的“阿土”!待到真相揭開的那一刻,那才是對她最殘忍的報複!
    然而,連贏鑫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長達三年的朝夕相處、精心扮演中,看著雲韻從高高在上的聖主,變成一個會對他噓寒問暖、會因他一點小傷而蹙眉的普通女子,他內心深處那堅硬的仇恨冰層,是否也悄然裂開了一絲縫隙?那偶爾掠過心頭的複雜情緒,真的僅僅隻是演戲嗎?
    這一日,雲韻盤膝坐在木屋前的石台上,周身氣息湧動,比之三年前強大了何止百倍!雖然距離全盛時期還相差甚遠,但傷勢已然恢複了七七八八,修為也穩定在了尊者境初期。
    她緩緩睜開美眸,目光第一時間便落在了正在不遠處空地上,一絲不苟地練習著《流雲步法》的贏鑫阿土)身上。
    看著他專注的神情,額角滲出的汗珠,雲韻的眼神變得柔軟而複雜。
    三年了,是時候該離開了。聖地需要她,當年突破失敗的緣由也需要查清。
    但一想到離開,一想到要回歸那高高在上的聖主之位,與這個陪伴了她三年、讓她心緒複雜的少年分別,一股強烈的不舍和莫名的酸楚便湧上心頭。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做出了一個決定。
    “阿土。”她輕聲喚道。
    贏鑫停下動作,擦了擦汗,走了過來,依舊是那副恭敬中帶著一絲依賴的態度:“師父,您叫我?”
    雲韻看著他,緩緩道:“我的傷勢已無大礙,不日便將離開此地,返回宗門。”
    贏鑫心中一震,麵上適時地露出驚愕與不舍:“師父……您要走了?”
    “嗯。”雲韻點了點頭,目光緊緊盯著他,“你……可願隨我一同回去?”
    贏鑫愣住了。他沒想到雲韻會直接提出帶他走。
    雲韻見他愣神,以為他是不願離開故土,或是擔心自身修為低微,心中不由一急,語氣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期盼和強勢,繼續說道:“你既叫我一聲師父,我便不會將你獨自留在此地。隨我回九霄聖地,那裏資源豐厚,更適合你修行。有我在,無人敢輕視於你。”
    她的話語,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更像是……一種宣告。
    贏鑫看著雲韻那雙此刻不再清冷,反而帶著某種熾熱與堅定的眸子,心中冷笑與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交織。
    機會來了!接近九霄聖地核心的機會!更方便他實施計劃的機會!
    他低下頭,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緒,用帶著一絲顫抖和“激動”的聲音回答:
    “弟子……願意跟隨師父!”
    雲韻聞言,絕美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一抹如釋重負又帶著無限風情的笑容,刹那間,仿佛整個山穀都明亮了起來。
    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贏鑫的肩膀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主動做出如此親近的動作),“好,那我們便準備一下,三日後,啟程回聖地。”
    她轉身走向木屋,背影依舊優雅,但步伐卻帶著一絲輕快。
    而贏鑫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的“激動”和“恭敬”緩緩褪去,隻剩下一片深沉的冰冷。
    九霄聖地……雲韻……
    我來了。
    帶著六年前你賜予的絕望與屈辱,帶著這三年親手種下的“情根”,我贏鑫,來了!
    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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