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共侍之議 活寶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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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清音那處清幽的院落內,空氣仿佛被淚水洗滌過,帶著一種悲傷卻又新生的潮濕氣息。母女——不,從現在起,已是姐妹——二人緊緊相擁,淚水交織,將過往數百年的沉重與壓抑,盡數傾瀉在這無聲的月光下。那驚世駭俗的“姐妹”之稱,如同一把鋒利卻精準的手術刀,強行切斷了那根將她們束縛在痛苦倫理框架內的最粗鎖鏈,帶來了一種近乎悖逆的、卻又是如此真實可感的輕鬆與渺茫卻堅定的希望。
而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鳳梧閣院落中,清冷的夜露已然在青石板上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呂修緣依舊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石雕,直挺挺地、一動不動地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僧袍的下擺早已被露水浸透,緊緊貼著皮膚,傳來刺骨的涼意。深夜的寒風掠過庭院,卷起幾片落葉,吹打在他身上,讓他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嘴唇也有些發紫。
但這些肉體上的寒冷與不適,與他內心那如同置身無邊煉獄的煎熬與絕望相比,簡直微不足道。他將所有深埋心底、最為不堪的真相和盤托出,無異於親手拿起一柄重錘,將鳳靈兒心中那個由純粹愛意、全然信任構築而成的、完美無瑕的水晶世界,砸得粉碎!他甚至能清晰地回憶起,靈兒聽聞真相時,那雙瞬間失去所有光彩、隻剩下空洞與破碎的眼眸,那比任何佛門神通攻擊都要讓他痛徹心扉。
他不知道靈兒離去後會如何。是心碎欲絕,徹底對他失望,決絕地轉身離開,此生不複相見?還是會被這巨大的背叛感吞噬,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他不敢想,每一種可能性都像是一把鈍刀,在他的心上來回切割,淩遲著他早已千瘡百孔的魂魄。
他隻能選擇跪在這裏。用這種最原始、最卑微、近乎自虐的請罪方式,仿佛隻有通過承受這肉體的苦楚,才能稍微抵消那滔天的罪孽感,才能向冥冥中的存在證明他的悔恨與無助。他在等待,等待著一個最終的審判,無論是生是死,是聚是散,隻求一個結果,結束這無邊的煎熬。
時間在死寂的沉默中一點點流逝,每一息都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星辰在夜空中緩緩位移,月光的角度也隨之偏斜,將他孤獨跪立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更添幾分淒涼。
就在他心神恍惚,意識因寒冷、疲憊和巨大的精神壓力而逐漸模糊,幾乎要支撐不住癱軟下去時,院門外,終於傳來了由遠及近的、細微卻清晰的腳步聲。
不是一個人!
呂修緣如同瀕死之人被打入了強心劑,猛地抬起頭,心髒因強烈的期待與恐懼而瘋狂跳動,幾乎要撞破胸腔!是靈兒回來了嗎?
月光下,兩道窈窕的身影並肩走入了院落。前麵一人,正是他牽腸掛肚的鳳靈兒。然而,與他離去時那失魂落魄、悲痛欲絕、仿佛整個世界都已崩塌的模樣截然不同,此刻的鳳靈兒,雖然一雙美眸依舊紅腫得像核桃,白皙的臉頰上淚痕猶在,但她的眼神,卻不再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混合著未散悲傷、豁然開朗的釋然、以及一種……仿佛下定了某種驚天動地決心的平靜與堅毅。
而更讓呂修緣心髒驟停、幾乎窒息的是,靈兒並非獨自一人!在她的身側,稍後半步的位置,跟著的赫然正是他剛剛才與之爆發激烈衝突、吐露了深藏情愫、最終不歡而散的——鳳清音!
鳳清音的神色同樣複雜難言。那張平日裏清冷絕豔、不染凡塵的臉上,此刻清晰地殘留著縱橫交錯的淚痕,眼眶也微微泛紅,顯然也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情感的風暴。但與她之前那冰冷絕望、仿佛萬物寂滅的眼神不同,此刻她的眼中,雖然依舊有著深深的疲憊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羞窘,卻更多了一種卸下千斤重擔後的釋然,以及一種……仿佛破釜沉舟後、準備迎接一切的堅毅。
她們……怎麽會在一起?而且是一起回來?她們之間那原本因真相而可能存在的隔閡與尷尬,似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緊密、甚至帶著某種難以言喻默契的氛圍?
這詭異而和諧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呂修緣的理解範圍,讓他心中驚疑不定,惶恐如同野草般瘋長。他連忙重新低下頭,不敢再直視,將身子伏得更低,幾乎要匍匐在地,用幹澀沙啞、帶著顫抖的聲音請罪:“靈兒……嶽……鳳族長……修緣……罪該萬死……願受任何懲罰……”
鳳靈兒和鳳清音走到他麵前,停下腳步。月光將三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織在一起,仿佛預示著他們未來糾纏不清的命運。
鳳靈兒低頭看著跪在地上,僧袍淩亂、渾身濕冷、狼狽不堪如同喪家之犬的呂修緣,心中百感交集。有被他隱瞞欺騙的氣惱,有對他此刻境遇的無奈,有對這混亂局麵的悲傷,但奇怪的是,在那最深處,竟然還夾雜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感到詫異的心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湧的情緒,沒有如往常心軟時那般立刻讓他起來,而是用一種異常平靜,平靜得近乎詭異的語氣開口,說出的內容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足以引發海嘯的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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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緣,我和姐姐……已經商量過了。”
姐……姐姐?!
呂修緣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驚雷劈中,猛地再次抬頭,眼睛瞪得溜圓,目光在鳳靈兒和鳳清音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難以置信!他甚至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懷疑是不是自己因為跪太久出現了嚴重的幻聽!她們……她們這是什麽稱呼?!靈兒叫清音……姐姐?!這……這輩分全亂套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鳳清音接觸到他那震驚到幾乎要脫眶而出的目光,絕美的容顏上瞬間飛起兩抹極淡的紅暈,她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別開了臉,目光遊移,卻沒有出言反駁或者糾正,這無疑是一種無聲的默認!
鳳靈兒沒有理會他的震驚,繼續用那平靜卻擲地有聲的語調說道,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既然所有的真相都已經挑明,再像鴕鳥一樣把頭埋起來逃避,或者沉溺在無盡的痛苦和互相折磨中,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韋,他是你的孩子,血脈相連,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而他,同樣也是姐姐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骨肉,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呂修緣臉色煞白,心髒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他聽著靈兒如此平靜地陳述著這不倫的事實,以為她是要徹底心死,準備與他做個了斷,或許是要將他“還”給鳳清音,從此與他恩斷義絕。巨大的恐慌和心痛讓他幾乎要窒息,他張了張嘴,想要哀求,想要辯解,哪怕是無力的……
然而,鳳靈兒的話鋒卻在此刻陡然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但是!我鳳靈兒,是你呂修緣三媒六聘、昭告天下、在親友見證下迎娶的結發妻子!這一點,無論發生什麽,都永遠不會改變!”
她的話語如同金玉交鳴,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帶著扞衛自身地位的強大意誌。
呂修緣徹底愣住了,大腦一片混亂,完全跟不上這急轉直下的劇情。他茫然地看著鳳靈兒,又看看一旁沉默卻默許的鳳清音,完全不明白她們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既不追究,又不放手,那到底想怎樣?
鳳靈兒與鳳清音再次對視一眼,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仿佛在進行著無聲的交流,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對方的決心與那一絲破釜沉舟的勇氣。鳳靈兒重新將目光投向跪在地上、一臉懵懂的呂修緣,深吸一口氣,仿佛要積蓄足夠的力量,然後,說出了那句足以讓任何正常男人目瞪口呆、魂飛魄散、足以載入天荒大陸奇葩史冊的提議:
“所以,我們決定了——”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呂修緣的耳中,每一個字都如同巨錘敲擊在他的神魂之上:
“——從今往後,我,鳳靈兒,與我的姐姐,鳳清音,願……共侍一夫!”
共……共侍一夫?!
靈兒和……和嶽母……啊不,是和姐姐鳳清音……一起……共同作為他的妻子?!
這……這怎麽可能?!這簡直……簡直是荒謬絕倫!離經叛道!駭人聽聞!滑天下之大稽!
轟隆隆——!!!
這句話,比之前得知不韋是他孩子時帶來的衝擊力還要巨大無數倍!如同一萬道混沌神雷同時精準地劈在了呂修緣的天靈蓋上!將他整個人從肉體到靈魂都劈得外焦裏嫩、魂飛天外、思維徹底停滯!
他張大了嘴巴,足以塞進一整顆靈雞蛋,眼睛瞪得像兩盞銅鈴,裏麵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茫然、荒謬感,以及一種……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隱秘的、被這巨大驚喜砸暈了的呆滯。他跪在那裏,一動不動,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真的變成了一尊徹頭徹尾的、失去了所有生命跡象的石雕。整個世界在他耳邊都安靜了,隻剩下那句“共侍一夫”在腦海中瘋狂回蕩、炸裂!
看著他那副徹底傻掉了、仿佛連魂魄都被震出體外的模樣,鳳靈兒原本沉重、悲壯、甚至帶著幾分自嘲與無奈的心情,竟莫名地被衝淡了一絲,甚至有點忍俊不禁,想看看這死禿驢還能呆到什麽時候。她故意板起臉,走上前,用腳尖不輕不重地踢了踢他的小腿,語氣帶著往日嬌嗔的蠻橫:“喂!死禿驢!你傻了?!聽見沒有?!說話啊!給個反應!”
這一聲熟悉的、帶著親昵抱怨的“死禿驢”,如同解除定身法的咒語,終於將呂修緣從那種極致的、靈魂出竅般的震驚中強行拉了回來!
他猛地一個激靈,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目光在鳳靈兒那強裝鎮定卻難掩緊張的臉上,和鳳清音那雖然羞窘得耳根通紅、眼神躲閃,卻依舊沒有出言反對、甚至隱隱有一種“既然已說出口便不再回頭”的默認姿態上來回掃視……
確認了!這不是夢!這荒誕不經、驚世駭俗提議,是真的!從靈兒口中說出,並且得到了清音的默許!
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轟然噴發般的狂喜,混合著巨大的荒謬感、難以置信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幸福感,以及一種“我呂修緣何德何能,竟能得如此厚愛”的惶恐與不安,如同決堤的星河之水,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理智、矜持與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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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呂修緣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動作迅猛得完全不像一個跪了半夜、渾身冰冷僵硬的人!他也顧不得什麽高僧形象、什麽禮儀規矩了,像個一下子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寶藏的孩子,在原地毫無形象地又蹦又跳,手舞足蹈,嘴裏發出毫無意義的怪叫!他一把抱住還在發愣、被他這反應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的鳳靈兒,不顧她的輕微掙紮,狠狠地在她光潔的臉頰上“啵”地親了一口,留下一個響亮的痕跡!
然後,他興奮得暈頭轉向,下意識地又張開雙臂,想要去擁抱旁邊那位絕色傾城的“姐姐”鳳清音,卻被鳳清音一個混合著羞惱與威嚴的冰冷眼神,以及周身下意識泛起的一絲鳳凰威壓,給硬生生瞪了回來!他隻能訕訕地收回手,像個不知所措的毛頭小子,搓著手,興奮難耐地圍著兩個風姿各異、卻同樣讓他心旌搖曳的女子轉著圈圈,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盛夏的太陽,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萬佛宗佛子的寶相莊嚴、沉穩持重?
“哈哈哈!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不是做夢?!靈兒!清音……姐姐!你們……你們真的……真的願意……哈哈哈!老天爺!佛祖!我……我呂修緣這是走了什麽滔天大運!”他語無倫次,笑得見牙不見眼,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湧出,但這一次,是純粹的、極致的喜悅淚水,是壓抑了數百年後終於得到釋放和解脫的淚水!
那個因為一場荒誕意外和沉重倫理枷鎖而壓抑、沉鬱、痛苦自責了多年的呂修緣,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淨化、重塑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曾經在西域塵緣客棧與兄弟們把酒言歡、灑脫不羈、率性而為、甚至帶著幾分痞氣、搞怪和不著調因子的——活寶死禿驢!他徹底歸來!而且是以一種更加奔放、更加狂喜的姿態!
“哈哈哈哈!我呂修緣何德何能!竟能得兩位鳳凰仙子垂青!佛祖在上!弟子……弟子真是……真是太幸福了!幸福得要暈過去了!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後合,幾乎要喘不上氣,一邊笑一邊抹著喜悅的眼淚,那模樣,若是讓萬佛宗的戒律院首座了凡看見,怕是會直接氣得當場坐化,清理門戶。
看著他這副開心傻了、毫無形象、仿佛撿到了先天至寶般的誇張模樣,鳳靈兒終於再也忍不住,一直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中的那些沉重、陰霾與無奈,似乎也被他這純粹而極具感染力的狂喜衝散了不少,仿佛這荒誕的決定,也並非全然是苦澀。就連一旁一向清冷自持、喜怒不形於色的鳳清音,看著這個仿佛瞬間褪去了所有沉重外殼、恢複了少年般鮮活與活力的男子,看著他圍著她們興奮轉圈、傻笑不止的憨態,那緊抿的唇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了一抹極淡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帶著些許無奈卻又如釋重負的淺淺笑意。
或許……這個看似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的決定,這個打破了一切常規與倫常的提議,真的就是命運留給她們這盤死局中,唯一一條……能讓所有人都能繼續走下去,甚至……或許能觸摸到一絲幸福的崎嶇之路?
“好了好了!死禿驢!別瘋了!瞧你那點出息!轉得我頭都暈了!”鳳靈兒好不容易止住笑,嗔怪地捶了他肩膀一下,語氣卻帶著一絲久違的嬌憨。
呂修緣這才勉強從極度的狂喜中稍稍冷靜下來,但臉上的笑容卻如同焊在了上麵一般,怎麽也止不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看著麵前嬌俏明媚的鳳靈兒,又偷偷瞄了一眼旁邊清冷絕豔、風姿更勝往昔的鳳清音,隻覺得此生圓滿,夫複何求!哪怕立刻讓他去直麵大帝,他也敢擼起袖子衝上去!
他強行壓下依舊澎湃的心潮,鄭重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早已被露水打濕、皺巴巴的僧袍,雖然形象依舊有些狼狽,但眼神卻變得無比清澈、認真和虔誠。他後退一步,對著鳳靈兒和鳳清音,深深地、幾乎是九十度地躬身一揖,聲音帶著激動後的微顫,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
“靈兒,清音……姐姐!修緣在此,以神魂立誓,以畢生修為起誓!此生此世,定不負二位今日深情厚誼與驚天勇氣!無論前路有多少艱難險阻,有多少世俗非議,修緣必以性命護你們周全,愛你們,敬你們,視若瑰寶,直至海枯石爛,時空永恒!”
這一刻,什麽佛法的清規戒律,什麽世俗的倫理綱常,似乎都已遠去,變得模糊不清。他心中充斥的,是作為一個男人,對兩位願意打破世間一切桎梏、將終身幸福托付於他的女子的無盡感激、深沉愛意與生死相隨的承諾。
月光如水,溫柔地灑在庭院中相視而立的三道身影上,將他們籠罩在一片朦朧而夢幻的光暈裏。三人之間那原本複雜糾結、痛苦不堪的關係,以一種驚世駭俗、卻又仿佛在絕望中逼出的、水到渠成的方式,達成了一種新的、脆弱的、卻又充滿無限可能的平衡與和諧。
那個活潑搞怪、至情至性的“死禿驢”徹底回歸。而一段注定要震動五域、挑戰倫常、充滿爭議與傳奇色彩的、一龍雙鳳的曠世奇緣,也即將在這九霄聖地,悄然拉開它那波瀾壯闊又旖旎纏綿的序幕。未來的風暴或許會更加猛烈,但至少在此刻,希望與喜悅的微光,已然照亮了彼此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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