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台上。
    雲洛身影翻飛，手中靈劍無數次在她手中以刁鑽角度發起攻勢。
    秦慕霜將修為壓製在築基中期，發現雲洛的劍勢幾乎是同期無敵。
    若非她身體的敏捷度和強度無法壓製，她恐怕在雲洛手裏過不了十招。
    “師姐，得罪了。”
    又過了十招後，雲洛身形似鬼魅飛速靠近秦慕霜，手中玄鐵劍指向她咽喉，最終在離皮膚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
    秦慕霜放下靈劍。
    “我輸了。”
    “師妹厲害。”
    褚璃在台下瘋狂鼓掌。
    雖說是壓製了修為，可隻有了解秦慕霜的人才知道雲洛贏了她意味著什麽。
    當年秦慕霜可是靠著築基中期修為，在宗門大比上硬生生奪下築基組劍修比試第一名。
    當年同組的可是有好幾個築基大圓滿。
    都不是秦慕霜的對手。
    眼下離下一屆宗門大比不到一年。
    若無意外，雲洛能在築基組拿到一個很好的名次。
    晨練結束後，雲洛回到院中，拿出留影石放出先前比試的畫麵。
    從旁觀的角度更容易看見自己的不足。
    雲洛一邊看一邊複盤，尋找漏洞，發現自己有好幾次機會都能提前結束比試。
    她默默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下一次爭取提前兩招結束戰鬥。
    她將複盤的思緒整理出來，拿出玄鐵劍照著思路又反複練習。
    直到練得滿頭汗，她才收了劍。
    丹田靈力被掏空的感覺，神清氣爽。
    雲洛看向自己的手。
    上次雙修得來的修為徹底穩固了。
    她喃喃自語：“又可以進貨了。”
    想著裴硯清跑不了，她也不急，舒舒服服去靈泉裏泡了個澡。
    等再出來時，她換了身杏色衣裙，丹田再次變得充盈。
    她去臥房旁的靜室看了看，拽拽正蹲坐著吸納靈氣。
    靈獸從吐人言到化形是個坎，若是過不了這個坎，修仙之路便止步於此。
    拽拽的天資不算好，雲洛不知道它能不能挺過去。
    她麵色凝重，沒有打擾它。
    離開小院，雲洛去了太和峰。
    穆荷閉關修複承影劍前讓她有問題可以來請教澹台昭。
    才到太和峰，遇到霍梅師姐。
    “雲師妹，你怎來了？”
    “霍師姐。”雲洛上前微微行禮，“我想找宗主請教幾個問題，她在殿內嗎？”
    “你來得不巧，師父早上出門了，至少要三日後才回來。”
    霍梅正在整理草藥，她是丹修，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
    雲洛蹲下來幫她一起整理。
    “白歡師祖呢？”
    “師祖在，不過她……”
    霍梅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
    “她在洞府內雙修呢，你可以去看看，若是看到有禁製，就別去打擾了。”
    合歡宗是不讓帶男修進內門的，可白歡除外。
    因為她就是規矩。
    雲洛表示明白，又花了一個時辰幫霍梅整理完，才拍了拍手去往白歡的洞府。
    到了半山腰，她遠遠感覺到禁製的力量，本想著打道回府。
    她剛一轉身，周圍的禁製力量突然消失了，緊接著，她看到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從洞內飛出。
    幾乎是出來的瞬間，兩人就打了起來，互下死手。
    兩人沒有刻意釋放威壓，可觀周身氣勢，比她師父還要強上許多。
    不過雲洛並不關心這個。
    畢竟白歡師祖是渡劫大能，雙修道侶當然不會是一般人。
    重點是，兩個？
    喵喵喵？
    雲洛腦子裏瘋狂閃過馬賽克。
    飛出洞府的黑白雙煞已經在友好交流中離開合歡宗。
    “阿洛啊，過來吧。”
    雲洛正在思考，白歡突然傳音。
    她揉了揉臉，以免自己吃瓜的表情太猖狂，然後才快步走向洞府。
    洞內，白歡鬆鬆垮垮穿著一身黑袍，正坐在一麵鏡子前。
    烏黑的長發披在身後，一直蔓延到地麵。
    她渾身透露著事後的慵懶。
    “說吧，可是修煉上遇到瓶頸了？”
    雲洛乖巧行禮：“回老祖，弟子先前修煉了月海潮音訣第一層，不知現在可否修煉第二層？”
    白歡朝她勾了勾手，雲洛走過去。
    她抬手在她眉心探了探。
    “會有些勉強，不過你體質特殊，倒是可以一試。”
    說著，她在雲洛身上落下一道禁製，可以抵擋藏經閣頂樓的威壓。
    “多謝老祖。”
    雲洛歡喜道謝，正想離去，白歡卻突然開口。
    “小洛兒，何謂雙修？”
    雲洛不太明白她的目的，隻如實回答：
    “靈肉交融，陰陽調和，互補靈力。”
    白歡拿起一塊骨梳，掐著一縷青絲從上至下梳理。
    “那你覺得，它可是正道所為？”
    雲洛愣了愣。
    合歡宗一直是正道，可仍有部分修士認為其是走捷徑，非正道所為，一直未有人靠雙修飛升，便是天道的懲罰。
    可雲洛從不覺得這是捷徑，不過是一種更有效的方法而已。
    她理了理思緒，道：
    “陰陽交合乃自然規律，雙修不過是利用自然之力修煉，達到互惠互利的效果，未違反天道，也未損害他人利益，自是正道。”
    “是啊，是正道。”
    穆荷放下骨梳，看向鏡中的影子。
    “可若是正道，為何千萬年來，我合歡宗無一人飛升？”
    她語氣自嘲，雲洛在她身上感受到強烈的迷茫。
    看來未能突破到渡劫大圓滿，讓她的道心產生了裂痕。
    作為宗內唯一的渡劫修士，所有人都盯著她。
    同門盼望她飛升，外人等著她失敗看合歡宗的笑話。
    卻沒人在意，她的感受。
    雲洛隻是個築基，也不知如何安慰，隻能老老實實當個聆聽者。
    “小洛兒，你聽過我的故事嗎？”
    雲洛點點頭。
    白歡的過往，並不美好。
    “我曾是晟國公主……”
    白歡依舊將自己的經曆講述了一遍。
    她出生在風雨飄搖晟國，是宮中不受寵的公主。
    薑國勾結邪修，晟國節節敗退。
    皇帝遞上求和書，將她送往薑國和親。
    她的父皇不愛她，但她愛晟國的百姓。
    為了故土，她忍受薑皇的羞辱、後妃的構陷、宮人的欺淩……
    但，晟國還是滅了。
    千瘡百孔後，她放棄了忍氣吞聲，一步一步成為禍國殃民的妖妃。
    薑皇留戀於她的床榻，不理朝政。
    朝臣參她、薑國的百姓罵她，連晟國曾經的百姓也說她應該殉國，而不是苟且偷生，承歡於薑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