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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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嗔泄秘:懷中私語,稚女危情
    雲氣繚繞的洞府內,暖玉砌成的床榻上鋪著雪白狐裘,花覆雪斜倚在榻上,肩頭纏著雪白的繃帶,滲出的血跡將繃帶染成淡紅。她原本蒼白的臉頰,因雲中神君雲沐白親自為她上藥,添了幾分薄紅,妖異的妝容已洗去,露出幾分女子的柔媚。
    雲沐白正拿著藥膏,小心翼翼地為她處理肩窩的傷口,動作輕柔得怕碰疼了她。花覆雪望著他清俊的側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忽然“嘶”了一聲,身子微微瑟縮,順勢往他懷裏靠了靠,聲音帶著委屈的嬌嗔:“沐白哥哥,好疼……”
    雲沐白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她,語氣放得更柔:“忍一忍,上好藥就不疼了。”
    “都怪那個洛卿歌,下手那麽狠,若不是沐白哥哥及時救我,我恐怕……”花覆雪說著,眼眶微微泛紅,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腦袋往他頸間蹭了蹭,像隻受了委屈的小貓,“隻有沐白哥哥心疼我……”
    雲沐白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替她拂開額前的碎發:“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已經教訓過洛姑娘,往後她不會再傷你。”
    “可我不光受了洛卿歌的氣,還看到了讓我生氣的事呢……”花覆雪嘟著嘴,聲音壓低了些,帶著幾分神秘的竊竊私語,“那天我養傷時,偷偷溜出去透氣,在天界的偏殿外,看到靈瑤神女了。”
    雲沐白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她:“哦?她怎麽了?”
    花覆雪往他懷裏又鑽了鑽,聲音放得更柔,眼底卻閃過一絲算計的光:“她懷裏抱著個繈褓,裹得嚴嚴實實的,我偷偷瞥了一眼,裏麵是個女嬰,粉雕玉琢的,看著才幾個月大。”
    她頓了頓,故意拖長了語調,見雲沐白麵露疑惑,才繼續說道:“我還聽到她跟身邊的侍女嘀咕,說什麽‘雲卿的女兒’,還說‘絕不能讓她礙了我的事’……沐白哥哥,你說,她懷裏抱的,會不會是顧雲卿姑娘的孩子呀?”
    說完,她抬眸望向雲沐白,眼中滿是“單純”的疑惑,手指卻悄悄攥緊了他的衣襟,等著看他的反應。
    雲沐白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眉頭猛地蹙起,心中“咯噔”一下——顧雲卿的女兒剛滿周歲,一直養在城郊別苑,靈瑤怎麽會接觸到孩子?他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可花覆雪的語氣不似作假,再想到靈瑤近日對顧雲卿的敵意,一股不安瞬間湧上心頭。
    “你看清楚了?確定是靈瑤?”雲沐白的聲音沉了幾分,握著藥膏的手指微微收緊。
    花覆雪見他動了心,立刻點頭如搗蒜,語氣愈發肯定:“千真萬確!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靈瑤!她當時臉色怪怪的,抱著孩子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沒安好心!沐白哥哥,你可一定要查清楚,別讓顧姑娘的孩子出事了……”
    她說著,又往他懷裏蹭了蹭,眼底卻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洛卿歌傷了她,靈瑤又總想著跟她搶雲沐白,如今借這件事,既能挑撥雲沐白和靈瑤的關係,又能給顧雲卿添堵,簡直是一舉兩得。
    雲沐白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他放下藥膏,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別苑看看。”
    “沐白哥哥,你別丟下我……”花覆雪連忙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紅紅的,語氣帶著不舍,“我傷口還疼,你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雲沐白回頭看了她一眼,終究是放緩了語氣:“乖,我去去就回,你好好養傷。”說罷,他輕輕掙開她的手,身形化作一道白光,匆匆往城郊別苑的方向而去。
    花覆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隱秘的笑容,指尖輕輕摩挲著肩頭的傷口——洛卿歌,靈瑤,顧雲卿,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想好過!驚變奪魂:稚女非親,魔君狂噬
    別苑的晨光透過窗欞,灑在嬰兒床的繈褓上。顧雲卿身子漸愈,起身想去抱抱女兒,指尖剛觸到繈褓邊緣,卻猛地頓住——繈褓裏的孩子睡得沉,可脖頸處竟隱約纏著一絲極淡的黑色霧氣,那霧氣帶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屬於魔界的陰戾氣息。
    她心頭一緊,顫抖著掀開繈褓,孩子的後頸處,一枚暗紅的魔紋正若隱若現,那是魔胎與生俱來的印記!這不是她的女兒!她的孩子生下來時,後頸有一顆淡粉色的小痣,絕不是這帶著魔紋的嬰孩!
    “我的孩子……我的女兒呢?”顧雲卿渾身冰涼,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身後的妝台上。脂粉散落一地,映著她慘白如紙的臉,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靈瑤……一定是靈瑤!”
    她瘋了似的衝出別苑,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找靈瑤要回女兒!可慌不擇路間,竟誤打誤撞闖入了一處雲霧繚繞的山穀,穀中魔氣衝天,連草木都染著暗沉的黑紫色。最深處的石洞內,一道玄黑身影盤膝而坐,周身煞氣翻湧如濤,正是閉關了一千五百多年的魔君姬夜冥。
    “誰讓你闖進來的?”
    冰冷刺骨的聲音從洞內傳來,帶著毀天滅地的戾氣。顧雲卿剛要退走,石洞中的身影猛地睜開眼——那雙曾含著溫柔的眼眸,此刻竟染滿猩紅,瞳孔裏翻湧著狂亂的殺意,周身的煞氣瞬間凝聚成實質,如利刃般刺得她皮膚生疼。
    姬夜冥身形一閃,已出現在她麵前。他渾身浴著濃稠的煞氣,玄色衣袍無風自動,墨發狂舞,整個人如從地獄歸來的修羅。他死死盯著顧雲卿的臉,那雙猩紅的眸子驟然收縮,帶著極致的瘋狂與痛苦:“雲歌……是你……雲歌!”
    一千五百多年的思念與折磨,封印的記憶在見到這張臉的瞬間轟然碎裂。他猛地伸手,冰涼的指尖死死掐住了顧雲卿白嫩的脖頸,力道重得幾乎要將她的頸骨捏碎。顧雲卿猝不及防,雙腳離地,窒息感瞬間襲來,她徒勞地揮舞著手,臉色漲得通紅,隻能發出細碎的嗚咽。
    “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我!”姬夜冥嘶吼著,猩紅的眸子裏滾下兩行血淚,語氣裏滿是瘋狂的怨毒與絕望,“去死!你給我去死!死了就能永遠留在我身邊了……啊——!”
    他掐著她的脖頸,將她狠狠抵在石壁上,石壁轟然碎裂。顧雲卿眼前陣陣發黑,意識漸漸模糊,可腦海裏卻閃過女兒粉雕玉琢的小臉,一股求生的本能讓她拚盡全力,嘶啞地喊道:“我不是……雲歌……放……放開我……”
    這話如驚雷般炸在姬夜冥耳邊,他掐著她脖頸的手微微一鬆,猩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茫然,可轉瞬又被狂亂的煞氣吞噬:“你就是雲歌!你騙我……你騙了我一千五百年!去死!都去死!”
    他再次收緊手指,顧雲卿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脖頸處已浮現出青紫的指痕。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姬夜冥的動作忽然頓住,他死死盯著她頸間掛著的一枚玉佩——那是當年他親手為雲歌戴上的同心佩,如今竟戴在這女子身上。
    一絲清明瞬間穿透瘋狂的煞氣,姬夜冥猩紅的眸子微微顫動,掐著她脖頸的力道,終於緩緩鬆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