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流湧動,客舍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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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擂台上的血跡尚未幹涸,林辰的名字已如風暴般席卷整個升仙廣場。以煉氣六重巔峰修為,雷霆斬殺凶名在外的“毒狼”杜殺,更匪夷所思地打斷了其吞服邪丹的自爆,這等手段與膽魄,令所有目睹者心驚肉跳。原本一些對三號擂台存有心思的修士,此刻都暗自掂量,不敢輕易上台。
林辰盤膝坐於擂台一角,玄雲劍橫於膝上,閉目調息。表麵看似平靜,體內真氣卻如江河奔湧,迅速平複著方才激戰的消耗,同時劍心通明全力展開,靈覺如同無形的蛛網,細致地感知著四周。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驚歎,有忌憚,有好奇,更有幾縷隱晦至極、卻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毒蛇潛藏於草叢,伺機而動。暗影樓的報複,絕不會因杜殺之死而停止,隻會更加瘋狂、更加隱蔽。
高台之上,落霞宗幾位長老低聲交談,目光不時掃過林辰,帶著審視與探究。
“此子劍法淩厲,意境獨特,更兼臨危不亂,是塊好料子。”一位麵容和善的白須長老撫須道。
“哼,來曆不明,手段狠辣。杜殺雖惡,但那打斷自爆的手法,透著邪氣,非是正道所為。”另一位麵色冷峻的長老持反對意見,眼中帶著疑慮。
端坐中央的築基長老,清臒的臉上無喜無悲,緩緩開口:“蘇師侄,你與此子有過一麵之緣,如何看待?”
蘇芷晴微微躬身,清冷的聲音響起:“回稟墨長老,弟子在城門口見過他。其人心性沉穩,不卑不亢。方才觀其劍意,似蘊含星辰寂滅之理,玄奧非常,非是邪道。至於來曆……升仙大會,本就有教無類,重其行而非究其過往。”她話語間,竟隱有為林辰辯解之意。
墨長老微微頷首,不再多言,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麽。
林辰對高台上的議論恍若未聞,他的心神沉浸在方才那一式“寂滅指·封元”的感悟中。危急關頭福至心靈的施展,讓他對星辰圖譜中“定序”與寂滅劍意中“歸無”的融合,有了更深的理解。這一指,並非純粹的攻擊,更偏向於一種對能量、甚至對“規則”的短暫幹涉與鎮壓,玄妙無窮。
“若能進一步完善,或可成為一式強大的控製乃至絕殺之術。”林辰心中暗忖。
接下來的大半個時辰,再無人敢登三號擂台挑戰。林辰樂得清閑,一邊鞏固感悟,一邊默默觀察其他擂台的戰鬥。他看到了狂刀傭兵團少團長“狂雷”刀霸剛猛無匹的雷刀,將一名煉氣八重對手連人帶兵器劈下擂台;也看到了青木家少女青靈兒施展精妙木係纏繞法術,兵不血刃地困住對手,逼其認輸;還有幾個氣息沉穩、出手老辣的散修,顯然都是經驗豐富之輩。
“落霞宗地域,果然人才輩出。”林辰心中凜然。這些對手,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想要在升仙大會上脫穎而出,獲得宗門重視,絕非易事。
日頭漸高,已有三座擂台決出了首位“三連勝”者,暫時休息。林辰這邊,依舊無人挑戰。就在他以為今日將平靜度過時,一道身影飄然落於擂台對麵。
來人一身錦袍,麵容俊朗,手持一柄玉骨折扇,嘴角含笑,風度翩翩,修為赫然是煉氣七重巔峰。他對著林辰拱了拱手,聲音溫和:“在下流雲城趙家,趙明軒。見林兄劍法超群,心生仰慕,特來請教,還望林兄不吝賜教。”
態度客氣,言辭有禮,與杜殺的凶戾截然不同。但林辰的劍心通明卻敏銳地捕捉到,此人溫和目光深處隱藏的一絲銳利與算計,其周身靈氣流轉圓融,顯然根基紮實,非是杜殺那種徒有凶悍之輩可比。
“流雲城趙家?”台下有人低呼,“那可是依附於落霞宗的大家族之一!這趙明軒是趙家這一代的翹楚,據說早已內定落霞宗內門弟子名額,沒想到也會來打擂!”
“看來是見獵心喜,想掂量掂量這匹黑馬的成色了。”
林辰起身,還禮:“趙兄請。”
“林兄小心了!”趙明軒笑容一收,折扇“唰”地展開,扇麵竟是由無數細如牛毛的金屬薄片組成,邊緣寒光閃爍。他身形一動,如流雲般飄忽不定,折扇揮舞間,道道淩厲的風刃無聲無息地籠罩向林辰周身大穴!速度奇快,角度刁鑽,更兼風刃中蘊含一股柔韌的纏繞之力,令人防不勝防。
“流雲扇法!趙家絕學!”有人認出。
林辰目光一凝,流雲步施展,在漫天風刃中穿梭,玄雲劍化作點點寒星,精準地點在每一道風刃最薄弱之處,將其擊潰。兩人身法皆是以飄逸見長,一時間台上身影翻飛,劍光扇影交織,竟有幾分賞心悅目之感,但其中凶險,唯有局中人知曉。
趙明軒越打越是心驚。他本以為憑借修為優勢和家傳絕學,足以壓製林辰,卻沒想到對方劍法如此精妙,每每能後發先至,破掉他的殺招。更讓他心悸的是,林辰的劍意中那股冰冷的死寂之感,似乎能侵蝕他的靈力,讓他運轉功法時都感到一絲滯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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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久戰!”趙明軒眼中厲色一閃,折扇猛然合攏,玉骨頂端突出一截三寸長的尖刺,直刺林辰咽喉!同時,他左手掐訣,一道無形的神識衝擊如同尖錐,悄無聲息地刺向林辰眉心!
竟是法武雙修,還暗藏神識攻擊手段!
台下響起一片驚呼!神識攻擊最為凶險,防不勝防!
然而,林辰的劍心通明天賦,對神識波動最為敏感!在那無形尖錐及體的刹那,他識海中星辰圖譜微微一亮,寂滅劍意自發護主,在眉心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嗡!”
神識衝擊撞在屏障上,如同泥牛入海,消散無蹤。林辰身形隻是微微一晃,眼神卻更加冰冷。玄雲劍順勢一絞,纏住對方折扇,左手並指如劍,指尖灰銀色光芒一閃,直點趙明軒手腕神門穴!正是“寂滅指”的簡化運用!
趙明軒隻覺手腕一麻,折扇險些脫手,大驚失色,急忙後撤。林辰得勢不饒人,劍勢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將趙明軒逼得險象環生。
眼看敗局已定,趙明軒臉上閃過一絲不甘,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折扇上!折扇頓時光芒大放,幻化出重重扇影,每一道都蘊含淩厲殺機!
“血祭秘法!”台下有人駭然。
林辰冷哼一聲,不再留手。玄雲劍震顫,星寂斬意凝聚,一道灰蒙蒙的劍光撕裂重重扇影,精準地停在趙明軒咽喉前三寸之處!劍氣吞吐,寒意刺骨。
趙明軒動作僵住,臉色煞白,額角冷汗涔涔而下。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再動一下,喉骨立刻會被洞穿。
“我……我認輸。”他艱難開口,眼中滿是挫敗與難以置信。
林辰收劍,拱手:“承讓。”
趙明軒深深看了林辰一眼,一言不發,躍下擂台,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三號擂,林辰,再勝!”裁判高聲宣布。
台下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更大的聲浪。連趙家天才趙明軒都敗了!這林辰的實力,究竟有多深?
經此一戰,再無人敢小覷這個青衫少年。三號擂台,儼然成了他的專屬領地。
日落時分,首日擂台戰結束。共有十七人獲得三連勝,林辰赫然在列。蘇芷晴宣布,連勝者可在宗門客舍休息,三日後進行下一輪比試。
林辰隨著一名外門弟子,前往坐落在落霞山腰的客舍。客舍清幽,靈氣充沛,遠勝外界。
是夜,月明星稀。林辰立於窗前,遙望落霞城主城的萬家燈火,心中並無多少喜悅。杜殺的出現,趙明軒的挑戰,都預示著前路荊棘密布。暗影樓如影隨形,落霞宗內態度不明,升仙大會群雄環伺。
“實力,還是實力不夠。”他握緊拳頭。必須盡快突破煉氣七重,並將星寂斬完善。還有那青銅棺和星辰圖譜的秘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林辰靈覺一動,感知到來人氣息。
“林公子,蘇執事來訪。”引領弟子在門外通傳。
林辰目光微閃,整理了一下衣袍,打開房門。隻見蘇芷晴獨自一人站在月光下,清冷如仙。
“蘇執事。”林辰拱手。
蘇芷晴微微頷首,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林公子今日表現,令人印象深刻。我奉墨長老之命前來,有幾句話想問。”
“執事請講。”
“公子劍法玄妙,尤其那打斷邪丹自爆一指,非比尋常。不知師承何處?”蘇芷晴開門見山,目光如炬,直視林辰雙眼。
林辰心念電轉,早已備好說辭,坦然道:“晚輩乃一介散修,偶得前人遺澤,自行摸索,並無師承。”這話半真半假,玄雲子傳承是實,自行摸索尤其是星辰圖譜和寂滅意)亦是真。
蘇芷晴凝視他片刻,似在判斷真偽,末了緩緩道:“原來如此。公子天賦異稟,實屬難得。升仙大會雖有機緣,亦是非多。公子還需謹慎行事,莫要卷入不必要的紛爭。”話語中,似有提醒之意。
林辰心中一動,拱手道:“多謝執事提點,晚輩謹記。”
蘇芷晴不再多言,轉身離去,身影融入月色。
林辰關上房門,眉頭微蹙。蘇芷晴的來訪,是例行公事,還是另有深意?落霞宗這潭水,看來比想象中更深。
他盤膝坐下,取出得自杜殺和趙明軒的儲物袋,清點收獲。靈石、丹藥不少,還有一些功法玉簡,雖不及自身傳承,但也可借鑒。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寂滅納戒中的青銅小棺上。
“戰天尊者……星鑰……”他撫摸著冰涼的棺槨,感受著那絲微弱的悸動。或許,是時候嚐試接觸這真正的傳承了?
然而,就在他心神即將沉入棺槨的瞬間,客舍外,極遠處落霞城的方向,一股極其隱晦、卻浩瀚如淵的恐怖氣息,似有似無地掃過整個山腰客舍區域,一閃而逝!
林辰渾身汗毛倒豎,瞬間驚醒!那股氣息……遠超築基!是金丹?還是……更高?
落霞宗內,竟隱藏著如此可怕的存在?對方是恰好神識掃過,還是……察覺到了什麽?
夜色深沉,殺機與機遇並存。林辰的升仙之路,注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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