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星棺異動,道心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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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落霞宗客舍區域籠罩在朦朧月色下,唯有山風穿過竹林發出沙沙輕響。林辰盤膝坐在靜室蒲團上,心神卻久久無法平靜。方才那股浩瀚如淵、一閃而逝的恐怖氣息,如同驚鴻一瞥,卻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那絕非築基修士所能擁有,至少是金丹,甚至……更高境界的存在!落霞宗的水,遠比他想象的更深。
    “是宗門隱世不出的老祖?還是……衝著我身上的秘密而來?”林辰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在寂滅納戒上摩挲。青銅小棺冰涼的觸感傳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悸動,仿佛在回應他心中的波瀾。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紛亂的思緒。當務之急,是提升實力。暗影樓的追殺如影隨形,落霞宗內態度不明,升仙大會強敵環伺,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談。
    “青銅棺……星鑰……”林辰將心神沉入納戒,再次聚焦於那具古樸的棺槨。之前嚐試溝通,皆因時機或狀態不佳而無功而返。此刻,他剛剛經曆兩場惡戰,道心在生死邊緣有所礪煉,對星辰與寂滅的融合也有了新悟,狀態正值巔峰。
    他運轉《玄雲劍典》,將體內那縷融合了星辰生機的寂滅真氣,小心翼翼、極其緩慢地渡向青銅棺槨。這一次,他不再試圖強行探查或開啟,而是以一種“共鳴”的姿態,將自身感悟到的那絲星辰圖譜的浩瀚意境,以及星寂斬中蘊含的毀滅與新生之道,如同涓涓細流,緩緩包裹向棺槨。
    時間一點點流逝,青銅棺槨依舊沉寂,毫無反應。就在林辰以為又將徒勞無功之際,異變突生!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直抵靈魂深處的嗡鳴,自棺槨內部傳出!並非實物聲響,而是某種道韻的震顫!緊接著,棺槨表麵那些玄奧的紋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驟然亮起微不可察的黯淡星輝!一股蒼涼、古老、仿佛沉睡了萬古的微弱意識波動,如同初生嬰兒的囈語,若有若無地觸及了林辰的心神!
    這波動極其模糊,無法傳遞具體信息,卻蘊含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與“審視”的意味!仿佛沉睡的存在,於無盡黑暗中,感應到了一縷符合要求的“星火”,本能地給予了微弱的回應!
    與此同時,林辰識海中那幅星辰圖譜,也仿佛受到牽引,自行緩緩運轉,灑下清輝,與棺槨的波動隱隱共鳴!
    “有反應了!”林辰心中狂震,全力維持著真氣的平穩輸送與心神的空靈,不敢有絲毫驚擾。他嚐試將一絲意念傳遞過去,並非具體的詢問,而是一種表明自身存在與“道”的趨向的純粹意念——包含不屈的意誌、對力量的渴望、以及斬斷枷鎖、追尋大道的決心!
    “嗡……”
    棺槨的波動似乎清晰了一絲,那股“審視”的意味加重,但依舊沒有更多信息傳來。片刻後,星輝漸斂,波動平息,棺槨恢複原狀,仿佛一切隻是幻覺。
    但林辰知道,這不是幻覺!他成功引起了棺內存在的初步“注意”!雖然距離真正溝通乃至獲得傳承還遙不可及,但這無疑是裏程碑式的一步!這證明了他的“道”,與戰天尊者留下的傳承,存在契合的可能!
    “需要更強的實力,更深的感悟,或許……還需要特定的契機或地點?”林辰退出內室,眼中精光閃爍。青銅棺的異動,給了他巨大的信心和方向。
    接下來的兩日,林辰足不出戶,全力消化與杜殺、趙明軒戰鬥的收獲,鞏固修為,錘煉星寂斬與寂滅指。期間,並無他人來訪,仿佛落霞宗有意讓這些連勝者安靜準備。但林辰的靈覺能察覺到,客舍周圍隱晦的監視氣息,始終存在。
    第三日清晨,朝陽初升,霞光萬丈。升仙廣場再次人聲鼎沸。經過兩日休整,剩餘的十七位三連勝者,個個精神飽滿,氣息沉凝,眼中戰意昂揚。
    高台上,落霞宗長老依舊在座。蘇芷晴朗聲宣布第二輪規則:“本輪為淘汰製!抽簽決定對手,一對一擂台戰,勝者晉級,敗者淘汰!直至決出最終八強!現在,抽簽開始!”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抽簽結果決定命運,誰也不想提前遇到最強的幾人。
    林辰抽到的簽號是“七”,他的對手,是簽號為“十”的一名修士。他抬眼望去,隻見對麵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裙、氣質清冷的女子也正看向他,目光平靜無波。正是青木家的天才,青靈兒!煉氣八重修為,精擅木係纏鬥與控製法術。
    “第一場,簽號一對簽號二,上台!”
    戰鬥迅速爆發。晉級者無弱者,擂台上的對決比首日更加激烈、凶險。法術轟鳴,劍氣縱橫,不時有人重傷落敗,甚至有人施展禁術,兩敗俱傷。
    林辰靜靜觀摩,將這些潛在對手的手段、弱點一一記在心中。那“狂雷”刀霸,刀法剛猛暴烈,氣勢驚人;另一名使槍的散修,槍出如龍,詭詐狠辣;還有幾個家族子弟,功法奇特,法寶層出不窮。
    很快,輪到第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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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號七,林辰,對簽號十,青靈兒!”
    在無數道目光注視下,林辰與青靈兒同時躍上擂台。
    “青木家,青靈兒,請林道友指教。”青靈兒聲音清脆,如泉水擊石,禮節周到。她手中握著一截翠綠欲滴的藤蔓,散發出濃鬱的生命氣息。
    “散修,林辰。”林辰拱手還禮,玄雲劍悄然入手。麵對青靈兒,他不敢大意。木係修士最難纏之處在於綿長的續航和強大的控製能力,一旦被其法術纏住,極易陷入被動。
    “請!”青靈兒不再多言,玉手輕揚,翠綠藤蔓如同活物般激射而出,見風即長,化作漫天青色影跡,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羅網,向林辰籠罩而下!藤蔓上靈光閃爍,散發出堅韌與束縛的氣息。
    林辰流雲步施展,身形飄忽,試圖避開羅網。然而那藤蔓竟如影隨形,且不斷分化,封鎖空間,更有點點綠色光華從藤蔓上灑落,帶著一股令人昏沉的異香,竟是兼具幻術效果!
    “青木幻羅網!一上來就是絕招!”台下有人驚呼。
    林辰隻覺周身空氣變得粘稠,行動受阻,頭腦也微微發沉。他眼神一凝,玄雲劍震顫,星寂劍意流轉,一劍斬出!灰蒙蒙的劍光撕裂空氣,斬在羅網之上!
    “嗤啦!”
    羅網被斬開一道缺口,但藤蔓生命力極其頑強,瞬間蠕動愈合,繼續壓下。同時,地麵震動,數根粗壯的荊棘破土而出,纏繞向林辰雙腿!
    “好難纏的控製!”林辰心中暗讚,流雲步催動到極致,在狹小的空間內閃轉騰挪,劍光連綿,不斷斬斷襲來的藤蔓荊棘。但青靈兒的法術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不斷釋放麻痹花粉、致幻香氣,極大幹擾林辰的感知和行動。
    一時間,擂台上仿佛成了綠色的海洋,林辰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看似被完全壓製。
    “這林辰要敗了?被青靈兒的木係法術困住,耗也被耗死了!”
    “他的劍法雖利,但破不開這綿綿不絕的纏繞啊!”
    高台上,幾位長老也微微頷首,對青靈兒的控製力表示認可。
    蘇芷晴美眸注視著場中,卻微微蹙眉。她感覺林辰並未盡全力,似乎在……觀察?試探?
    就在眾人以為林辰黔驢技窮之際,場中形勢突變!
    一直處於守勢的林辰,眼中驟然爆發出銳利的光芒!劍心通明下,他已洞悉青靈兒法術運轉的些許規律和那截主藤蔓的核心所在!
    “星寂——破妄!”
    他低喝一聲,不再閃避,身形陡然加速,竟迎著漫天藤蔓直衝青靈兒本體!玄雲劍上星光大放,寂滅劍意凝聚於一點,化作一道極其凝練的細絲般劍芒,無視周圍幹擾,以超越視覺的速度,精準無比地點向青靈兒手中那截翠綠主藤蔓的七寸之處!這一劍,蘊含了星辰軌跡的“定點”與寂滅的“破法”真意!
    “什麽?!”青靈兒花容失色,她感覺自身與藤蔓的法力聯係竟被這一劍瞬間切斷!主藤蔓靈光一黯,漫天影跡驟然消散!
    而林辰的劍尖,已停在她咽喉前一寸!森寒的劍氣,刺激得她肌膚顫栗。
    全場寂靜。
    快!太快了!從暴起到製勝,不過眨眼之間!眾人還沒看清發生什麽,青靈兒已然敗北!
    青靈兒怔怔地看著喉前的劍尖,又看向林辰平靜無波的眼眸,深吸一口氣,收起藤蔓,坦然道:“我輸了。林道友劍法通神,靈兒佩服。”她敗得心服口服,對方竟能一眼看穿她法術的命門所在。
    “承讓。”林辰收劍,拱手。他勝在眼力與爆發,若論持久消耗,勝負猶未可知。
    “第七場,林辰勝!”裁判高聲宣布。
    台下爆發出震天的議論聲!林辰再次以弱勝強,而且勝得如此幹脆利落,其實力深不可測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高台上,那位冷麵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墨長老微微頷首,對蘇芷晴傳音道:“此子眼力毒辣,善於捕捉戰機,道心堅定,是可造之材。可重點關注。”
    蘇芷晴點頭稱是,看向林辰的目光,多了幾分真正的重視。
    林辰躍下擂台,麵色如常。擊敗青靈兒在意料之中,他更在意的是暗中那些窺探的目光。經過此戰,他相信落霞宗高層應該對他有了更清晰的判斷。
    八強席位逐一出爐。林辰、刀霸、那使槍散修名為韓厲)等八人晉級。下一輪,將是真正的龍爭虎鬥。
    傍晚,林辰回到客舍。剛踏入小院,一個外門弟子便迎了上來,遞上一枚玉簡:“林師兄,蘇執事命我送來此物,說是對師兄或有助益。”
    林辰接過玉簡,神識一掃,裏麵竟是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幾位強勁對手的詳細資料,包括其功法特點、常用手段、乃至一些不為人知的弱點!顯然是蘇芷晴動用權限搜集而來。
    “替我多謝蘇執事。”林辰心中明了,這是落霞宗釋放的善意信號。他收起玉簡,回到靜室。
    他沒有立刻查看玉簡,而是再次將心神沉入識海,觀摩那幅星辰圖譜,回味著今日一劍破法時的那種玄妙狀態。與青銅棺的微弱共鳴,以及與青靈兒一戰中對“破妄”真意的運用,讓他對星辰與寂滅的融合,有了新的靈感。
    “我的道,在於洞察本質,於寂滅中尋求新生,於星辰軌跡中把握定數。劍隻是載體,道心才是根本。”
    他隱隱感覺,自己觸碰到了某種瓶頸。不是修為的瓶頸,而是對“道”的理解和運用的瓶頸。突破這個瓶頸,或許比單純提升修為更為重要。
    夜深人靜,他手持玉簡,卻並未沉浸於對手的信息,而是以指代劍,在虛空中緩緩劃動,軌跡暗合星辰生滅,心中不斷推演、完善著屬於自己的“星寂之道”。
    窗外,月華如水,星空浩瀚。客舍內,青衫少年心無旁騖,於寂靜中,叩問己道。
    真正的考驗,即將來臨。而他的對手,遠不止擂台上的那幾人。暗處的殺機,宗門的審視,以及體內那尊神秘的青銅棺,都將是磨礪他道心的試金石。
    道心惟微,星寂之路,就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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