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宗門內氣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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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鋒的目光銳利如淬毒的銀針,死死釘在林小滿臉上,沙啞的質問在狹小的木屋裏回蕩,帶著不容錯辨的審視。林小滿隻覺心髒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冷卻凍結,手腳冰涼得如同浸在寒潭裏。
他發現了?是從她剛才瞬間的慌亂中看出了破綻,還是在南風城時就留意到了鏽劍的異常?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飛速閃過,恐懼像藤蔓般纏繞住她的喉嚨,讓她幾乎窒息。可生死邊緣磨練出的本能,讓她強行壓下了脫口而出的辯解——絕不能承認!一旦鏽劍的秘密曝光,不僅她自身難保,藏劍峰乃至整個青雲宗,都可能被卷入滅頂之災!
林小滿猛地抬起頭,眼眶瞬間泛紅,臉上寫滿了驚愕與委屈,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顫:“韓師兄!你怎能這般懷疑我?若我真知道什麽,在南風城時何必拚了性命掩護大家撤退?又何必九死一生把情報送回宗門?難道我受的傷、吃的苦,在你眼裏都是假的嗎?”她刻意拔高了音量,語氣裏的憤怒與不甘恰到好處,完全符合一個被冤枉之人的反應。
韓鋒緊盯著她,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潭,似乎想從她顫動的睫毛、泛紅的眼眶中找出謊言的痕跡。小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兩人粗重的呼吸聲,與窗外嗚咽的風聲交織在一起,透著說不出的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韓鋒眼底的銳利終於淡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憊與痛苦。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佝僂成一團,殷紅的血跡從嘴角溢出,滴落在玄色夜行衣上,如同綻開的紅梅。
“師兄!”林小滿連忙上前扶住他,趁機避開那極具壓迫感的視線,手忙腳亂地從行囊裏翻出療傷藥——那是她省吃儉用換來的最低階金瘡藥,瓶身粗糙,藥膏帶著淡淡的苦澀味。她又倒了一杯清水,遞到韓鋒麵前。
韓鋒沒有拒絕,顫抖著接過藥瓶,倒出兩粒褐色藥丸吞了下去,隨後盤膝坐好,閉上眼睛運轉靈力。他的眉頭緊緊鎖著,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顯然壓製傷勢的過程極其痛苦。林小滿守在一旁,心亂如麻:他是真的信了,還是暫時放下了懷疑?那道刺在心頭的疑慮,會不會再次生根發芽?
一炷香後,韓鋒的臉色終於多了一絲血色,氣息也平穩了些。他睜開眼,目光複雜地看著林小滿,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或許……是我太過焦慮,失了分寸。如今局勢危急,容不得半點疏漏。”這話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林小滿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沒有接話——言多必失,此刻沉默是最安全的選擇。
“南風城……已經成了煉獄。”韓鋒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難以掩飾的悲憤與無力,“魔修布下了萬魂血煞大陣,全城的百姓和修士,都成了陣眼的祭品,他們的氣血與魂魄,全被用來滋養一件魔寶,同時……似乎在搜尋什麽東西。”
林小滿聽得頭皮發麻,眼前仿佛浮現出南風城血流成河、怨靈哀嚎的慘狀,胃裏一陣翻湧。
“黑煞堡的實力遠超我們預估,不僅有兩位元嬰修士坐鎮,還勾結了屍傀宗的金丹長老。更可怕的是……宗門內部有他們的內應。”韓鋒的拳頭死死攥緊,指節發白,指甲幾乎嵌進肉裏,“我們敗得慘烈,但此仇,我流雲劍宗必報!”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看向林小滿時,眼神多了幾分鄭重:“我傷勢過重,需立刻找地方閉關療傷,同時將南風城的最新情況上報長老會。你近期務必小心,宗門之內……恐怕比外麵更危險。”
話音落,韓鋒掙紮著站起身,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推開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木屋內殘留的血腥氣與藥味交織在一起,那句“宗門之內恐亦不太平”,像一塊沉重的鉛塊,壓得林小滿喘不過氣。
林小滿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冷汗浸透了裏衣,手心的匕首還在微微顫抖。剛才那短短片刻的對峙,比與魔修廝殺還要凶險。她清楚,韓鋒的懷疑並未徹底消散,他隻是暫時被傷勢和局勢分了心。而她,不過是僥幸渡過了一次危機。
接下來的日子,林小滿活得如履薄冰。她徹底停了《基礎煉神訣》的修煉,練劍時隻敢用三成靈力,招式也刻意放慢,隻求隱藏實力,不引任何關注。可宗門的氣氛,卻像一鍋逐漸沸騰的水,愈發詭異緊張。
巡邏的弟子換成了執法堂的精英,他們身著玄色勁裝,腰間佩著刻有“法”字的令牌,氣息凝練如鋼,目光銳利如鷹,每一次盤查都細致到極致——不僅要核對身份令牌,還要探查靈力波動,稍有異常便會被帶回刑堂訊問。宗門各處的公告欄上,每日都會貼出新的戒令,從“日落之後不得隨意走動”到“禁止私傳消息”,條條嚴苛,令人窒息。
流言在暗處瘋長,比之前更加離奇可怖。
“戒律堂昨晚帶走了內門的周師兄!據說在他房裏搜出了黑煞堡的傳訊符,那符上還沾著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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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堂的凝神丹煉廢了十爐!掌爐長老氣得吐血,查了半天,發現是藥材被人動了手腳,摻了能破壞靈力的蝕骨草!”
“刑堂的地牢出事了!之前抓的那個魔修探子被人滅口了,現場隻留下一根帶毒的銀針,誰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弟子之間的交談變得小心翼翼,眼神裏滿是戒備。昔日熟悉的同門,如今見了麵也隻是點頭示意,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被人抓住把柄。
林小滿更是深居簡出,除了領取份例,幾乎不出木屋。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去雜役堂的路上,無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更有毫不掩飾的惡意,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這日,林小滿剛走到雜役堂門口,就撞見了劉武一行人。劉武穿著嶄新的外門弟子服飾,身邊簇擁著三個跟班,看到林小滿,他眼中閃過一絲嫉恨,隨即嘴角勾起一抹陰陽怪氣的笑,故意提高聲音對跟班說:“瞧瞧這是誰?咱們青雲宗的‘大功臣’啊!怎麽?魔修都打到家門口了,你這‘功臣’不出來想想辦法?說不定啊,這禍事就是某些來曆不明的人引過來的!”
“就是!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她從南風城回來,宗門就亂成這樣,簡直是掃把星!”
“我看啊,她和魔修說不定有勾結,之前的‘立功’就是演的戲!”
跟班們的附和聲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清。原本在排隊的弟子瞬間安靜下來,紛紛轉頭看向林小滿,眼神裏多了幾分疏離與懷疑,甚至有人悄悄往後退了幾步,仿佛她身上帶著瘟疫。
林小滿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刺痛讓她保持清醒。她知道,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時刻,劉武的話最容易煽動情緒,若她此刻反駁,隻會落得“惱羞成怒”的下場。她強壓下心頭的怒意,低著頭,快步走到發放窗口領了份例,轉身就走,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劉武等人。
可流言的殺傷力遠超想象。之後的日子裏,林小滿成了宗門裏的“異類”。雜役弟子見了她就躲,飯堂裏她周圍的座位永遠是空的,甚至有一次,她去山澗打水,路過的外門弟子直接將水桶摔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她:“離遠點!別把魔氣沾到我們身上!”
更讓她不安的是,那道暗中的監視似乎轉向了她的人際關係。有兩個曾和她一起打理過藥田的雜役弟子,被執法堂的人叫去問話,回來後見了她,嚇得臉色發白,轉身就跑。林小滿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他們到底想查什麽?是想找到她“勾結魔修”的證據,還是察覺到了鏽劍的線索,想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內外交困的壓力如同巨石,壓得林小滿幾乎喘不過氣。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天深夜,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篤篤篤”,輕卻急切,打破了木屋的寧靜。
林小滿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是韓師兄回來了?還是執法堂終於查到了什麽?她握緊枕邊的匕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後,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警惕問道:“誰?”
門外沉默了片刻,一個刻意壓低、帶著幾分熟悉的急切聲音傳了進來:“林師妹,是我,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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