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劍人……】
    霄練的意念雖斷斷續續，卻像道驚雷，在林小滿腦海裏炸開。她還維持著蹲姿，指尖貼著青石上的劍痕，冰涼的石頭觸感透過指尖傳來，心髒卻狂跳得幾乎要撞碎肋骨。
    守劍人？守的是什麽劍？難道是霄練？
    劉清風明明是天劍閣的聯絡點負責人，怎麽會和“守劍人”扯上關係？他的劍氣又為何能讓霄練產生共鳴？難道天劍閣和霄練的來曆，還有不為人知的聯係？
    無數疑問像亂麻似的纏在心頭，林小滿強壓下追問的衝動，飛快收回手指，假裝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其實根本沒沾到什麽，隻是想掩飾剛才的失態。她警惕地掃了眼四周，後院依舊靜悄悄的，隻有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沒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不能再待在這裏了，萬一被劉清風撞見，就麻煩了。林小滿腳步輕快地離開後院，往東廂房的方向走，可腦子裏的念頭卻停不下來，翻來覆去全是“守劍人”這三個字。
    到了東廂房廊下，確認沒人，林小滿才在心裏急切地呼喚：“霄練！你再說說，守劍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劉清風是不是和你認識？”
    【……記憶……碎了……】霄練的回應很慢，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守劍一脈……老早的……契約……守著……等……】
    “等什麽？守著你嗎？”林小滿追問。
    【……是……也不是……】霄練的意念裏帶著點迷茫，像忘了重要的事，【守劍人……守的是希望……也是囚籠……鑰匙……在他手裏……可能……】
    希望？囚籠？鑰匙？林小滿聽得一頭霧水，卻抓住了關鍵——劉清風和霄練有關係，而且看樣子，他應該不是敵人，不然昨夜也不會幫著驚走灰衣人。
    “那他會不會對我不利？他好像注意到你了。”這才是林小滿最擔心的事。
    【……契約……管著他……不能搶……】霄練的意念更弱了，帶著點警告的意味，【但……盯著的人多……藏好……我要……力氣……醒過來……】
    話音剛落，就沒了動靜。林小滿再怎麽呼喚，都得不到回應——顯然剛才那幾句話，已經耗光了霄練好不容易攢的力氣。
    雖然還有很多謎團沒解開，但至少清楚了幾件事：劉清風是守劍人，受契約限製，不會主動搶霄練；可他的身份可能會引來更多覬覦者；而霄練急需力量恢複。
    林小滿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敵友難辨，但至少在這別院裏，有劉清風在，暫時是安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恢複自己的實力，再想辦法幫霄練找到“力氣”。
    她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重新盤膝坐下。青玉果的靈氣像涓涓細流，被她一點點煉化，滋養著受損的經脈和丹田。雖然還不知道霄練需要的“力氣”是什麽，但先提升自己，總不會錯。
    到了午時，眾人在前廳用齋飯。劉清風沒露麵，隻有李慕白作陪。墨淵的氣色好了不少，已經能正常吃飯了；趙昊和柳青青也有說有笑的；石猛雖然還不能久坐，卻也能自己端碗喝粥了。
    飯後，李慕白對墨淵說：“墨道友，幽暗之森和噬魂宗的事，我已經傳消息回天劍閣了，應該很快會有回音。另外，宗門說最近邊境不太平，可能會派更多人來探查，到時候還需要和貴宗互通消息。”
    墨淵臉色一正，點頭道：“理應如此。等我們傷勢再好點，也會盡快把情況告訴宗門。”
    李慕白又笑著補充：“你們傷還沒好，不如再休整幾天。這白石鎮外往東三十裏，有個青嵐穀，裏麵有不少低階靈草，靈氣也不錯，要是覺得悶，去那裏走走，對養傷也有好處。”
    這話聽著像是隨口的建議，可林小滿聽到“青嵐穀”三個字時，心裏猛地一動——膝上布袋裏的古劍，竟輕輕顫了一下，一股微弱的渴望順著指尖傳過來。不是霄練清醒的意念，更像是劍體本身的本能反應。
    青嵐穀裏，有能幫霄練恢複的東西？
    林小滿抬起頭，正好對上李慕白的目光。他的眼神清澈坦蕩，看起來沒什麽異樣，就像真的隻是好心推薦。
    是巧合？還是他看出了什麽？或者，這是劉清風讓他傳話？
    林小滿垂下眼，心裏飛快地盤算著。青嵐穀既然是李慕白推薦的，應該沒什麽大危險；可那裏要是有能讓古劍有反應的東西，說不定也藏著風險。
    但霄練急需力量，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總不能一直待在別院裏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去看看。
    林小滿悄悄下定了決心：等傷勢再好點，就去青嵐穀探一探。
    下午，林小滿借口要靜養，留在房間裏繼續修煉。她把青玉果剩下的靈氣全煉化了，修為終於穩住了築基初期——雖然離巔峰還差得遠，但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神魂恢複得慢，卻也不像之前那樣空虛了。
    傍晚的時候，林小滿正在房間裏活動筋骨，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林師妹，在嗎？”是李慕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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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滿心裏一緊，整理了一下表情，打開門：“李師兄，有事嗎？”
    李慕白手裏拿著個小巧的玉盒，微笑著說：“打擾你靜養了。這是師叔讓我送過來的凝碧丹，對溫養經脈、鞏固根基很有用，特別適合你現在的情況。師叔說，這是他作為長輩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凝碧丹？林小滿看著玉盒裏泛著綠光的丹藥，鼻尖縈繞著濃鬱的藥香，心裏卻警鈴大作。劉清風怎麽突然又送這麽珍貴的丹藥？是看出她根基受損了？還是有別的目的？
    她想起霄練說的“契約限製”，劉清風不會主動搶霄練，可要是她收了丹藥，欠下人情，會不會落入圈套？
    林小滿臉上露出受寵若驚又有些為難的表情，小聲說：“多謝劉前輩和李師兄的好意，隻是這丹藥太珍貴了，我受之有愧。而且我已經吃了師門和師兄給的丹藥，怕藥性衝突，反而不好。”
    她委婉地拒絕了。
    李慕白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依舊溫和地笑著：“沒關係，你要是有顧慮，就先放著，以後說不定能用得上。”他把玉盒放在門口的石台上，轉身告辭了。
    林小滿看著李慕白的背影，又看了看石台上的玉盒，眉頭皺得更緊了。劉清風到底想幹什麽？是示好？還是試探？這丹藥裏，會不會藏著她沒發現的玄機？
    她沒碰那玉盒，轉身回了房間。現在，她更想去青嵐穀看看了——隻有讓霄練盡快醒過來，才能弄清楚守 劍人的秘密，才能在這迷霧重重的局勢裏，找到正確的方向。
    夜色再次籠罩了白石鎮。林小滿站在窗邊，望著院中清冷的月光，手裏緊緊攥著古劍。
    明天，就去青嵐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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