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一國之君？
    隻有一後一妃？
    三個子嗣？
    這……這無論如何，也與“荒淫無度”扯不上關係啊！
    若是荒淫之君，怕是早已嬪妃成群，子嗣數十了！
    台下眾人也全都傻眼了。
    這數據太過詭異，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問這……這是為何？”聞仲下意識地問。
    蕭辰目光深邃，緩緩道：“師兄，您說妲己是妖，大王乃人皇，身負九九至尊之氣，百邪不侵。”
    “他……當真看不出嗎？”
    聞仲身軀一震！
    是啊！
    人皇之氣何等煌煌，尋常妖邪根本難以近身！
    更別說長期蠱惑了！
    “或許……或許那妖狐道行高深……”聞仲試圖解釋。
    蕭辰打斷他，聲音低沉卻清晰：“師兄，您久經沙場，當知若要摧毀一個強盛的帝國，從外部強攻，難如登天。”
    “但若從其內部……尤其是最高處……進行分化、瓦解、製造混亂，則事半功倍。”
    他點到即止，不再多言。
    聞仲是何等人物，瞬間聯想到那些被“殘害”的“忠良”，多是梅伯、杜元銑等堅決反對變革的舊貴族首領……
    而支持紂王變革的，如飛廉、惡來，則被冠以“奸佞”之名……
    一個可怕的、關於權力鬥爭和陰謀的猜想在他腦中逐漸成形，讓他不寒而栗！
    看著聞仲變幻不定的臉色，蕭辰歎了口氣：“至於殘害忠良……”
    “師兄不妨細想，所謂‘忠良’，其諫言是為國為民，還是為了維護自身及宗族之利？”
    “大王所為，是傷天害理，還是……觸動了某些根深蒂固的龐然大物，不得不以雷霆手段應對？”
    “荒謬！”台下終於有貴族出身的修士忍不住喝罵，“巧舌如簧！為暴君辯護！”
    “那妲己是妖！乃鐵證！”
    然而，更多的人陷入了沉默和思考。
    蕭辰的話，像一顆種子，種在了他們心裏。
    慧瞑菩薩臉色已變得極其難看，他沒想到這妖孽如此刁鑽，竟從不可能的角度幾乎瓦解了前三條罪狀！
    他絕不能讓其繼續下去！
    “其四！”聞仲幾乎是咬著牙說出最後一條，“大王招納罪人，重用奸佞！如那飛廉、惡來，皆是好佞之徒，助紂為虐！”
    蕭辰聞言，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師兄！飛廉、惡來，可是在戰場上與您並肩作戰？”
    聞仲一怔：“……是。”
    “他們作戰是否勇猛？對商朝是否忠誠？”
    “……確實勇猛，亦……頗為忠誠。”聞仲不得不承認，作為對手，他認可那兩人的勇武和忠誠。
    “那麽，他們是否是臨陣倒戈、賣主求榮之輩？”
    “……並非。”
    “既如此！”蕭辰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們身為商臣，為國征戰，盡忠職守，血灑沙場！”
    “何罪之有？何佞之有？！”
    “難道隻因為他們是戰敗者，就可以被隨意扣上‘奸佞’的帽子，遺臭萬年嗎？！”
    他目光掃向虛空，仿佛穿透了時空，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諷刺：“史書，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
    “今日他們可以是忠臣良將，明日城破國亡，他們便是千古罪人！”
    “師兄，您征戰一生，難道看不透這一點嗎？！”
    “轟——！！！”
    這番話，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地劈在了封神台每一個人的心坎上！
    尤其是那些經曆過慘烈大戰的將士們！
    是啊！
    飛廉、惡來，隻是盡忠職守而已！
    他們站在商的立場，並無錯處！
    難道隻因為周贏了，他們就成了天生的壞人？！
    那如果當年是商贏了呢？
    那如今被綁在台上等待審判的，會不會是……
    無數道目光，不由自主地，悄悄地，看向了高台上的薑子牙，以及台下那些伐紂的功臣們！
    薑子牙的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打神鞭幾乎脫手！
    他一直以來的信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妖言惑眾！妖言惑眾！”慧瞑菩薩再也維持不住鎮定。
    他猛地站起身，指著鏡中蕭辰厲聲喝道，“此獠巧舌如簧，顛倒黑白，扭曲是非！”
    “意在動搖我等伐紂正義之根基！其心可誅！”
    “薑尚道友，還不下令停止這鬧劇，立刻行刑！”
    然而，此刻台下已是一片嘩然和混亂！
    “他說的……好像有道理啊……”
    “難道我們真的……”
    “不可能！大王……紂王就是暴君！”
    “但那四條罪狀……”
    道心不穩者越來越多，甚至有人氣息紊亂，麵色蒼白。
    就在這極度混亂之際！
    “阿彌陀佛！”
    一聲更加宏大、更具威嚴的佛號響起。
    伴隨著道道璀璨的功德金光，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慧瞑菩薩身前，其氣息淵深如海，遠超慧瞑！
    正是那叛離截教，投入西方，並被封為“定光佛”的長耳定光仙！
    “此子已墮魔道，所言皆是魔障，亂人心智。”定光佛麵容悲憫，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慧瞑，你著相了。”
    “何必與一將死之妖孽多費唇舌？”
    “薑子牙，行刑吧。”
    他的出現，帶著強大的威壓，瞬間壓製了全場的騷動，試圖強行終結這場辯論。
    蕭辰看到定光佛，新仇舊恨瞬間湧上心頭，仰天狂笑，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憤與鄙夷：“定光佛？！”
    “好一個定光佛！”
    “哈哈哈！”
    “我截教通天教主待你如心腹，將關乎教派存亡的‘六魂幡’都交予你手！”
    “你卻臨陣叛逃，攜幡投敵，致使萬仙陣慘敗，無數同門道友慘死或被擄！”
    “你這叛教之徒，有何麵目在此妄稱佛陀？！”
    “有何資格代天行罰？！我呸！”
    這一聲“叛教之徒”，如同撕開了所有遮羞布，讓定光佛那悲憫的表情瞬間僵硬！
    更是讓在場所有截教出身，哪怕已上榜的神靈，以及楊戩、哪吒等闡教弟子都感到一陣極度的不適和鄙夷！
    內部爭鬥可以，但叛徒，是所有人都唾棄的！
    況且闡教四大金仙就是被這西方教蠱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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