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礪劍穀的因果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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礪劍穀形如其名,兩側灰黑色的峭壁如巨劍劈鑿而成,嶙峋的岩石在晨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穀底中央,一方巨大的玄黑石台便是演武場,此刻已有數名內門弟子在其上演練劍訣,劍氣縱橫,破空之聲不絕於耳。高台之上,慕雪晴雪白的身影依舊孤高清冷,如同冰雕俯瞰著穀中一切。
林楓站在新晉外門弟子最末的位置,毫不起眼。他微闔雙目,看似在觀摩台上精妙劍招,實則心神沉入係統界麵,視野裏充斥著常人無法窺見的“氣運圖譜”。
穀地上空,最龐大刺目的依舊是蕭辰頭頂那道帶著細微裂痕的金色華蓋,數值顯示【9846+】。幾道或粗或細、色彩各異的氣運之“線”,從這金色華蓋延伸出去,連接向幾個方向:
一道深紅如血、帶著魅惑波動的線,遙遙伸向穀口——那是蘇媚兒的氣息,她果然來了,隱在人群邊緣,目光複雜地掃過蕭辰,又時不時帶著冰冷的探究射向林楓。羈絆波動明顯,數值【中度羈絆動搖)】。
一道清冽如冰泉的銀白色絲線,帶著淩厲劍意,竟直接連接著高台之上的慕雪晴!雖然極其纖細,幾乎微不可察,但【羈絆深度:極高穩固)】的標注,讓林楓心頭一沉。這位劍道白月光,果然與蕭辰的氣運核心纏繞最深。
而此刻,一道嶄新的、生機勃勃的翠綠色氣運線,正從蕭辰的金色華蓋中延伸出來,指向演武台側後方一位身著淡青色丹鼎峰服飾的少女。她容貌清麗,氣質溫婉,正專注地看著台上一位內門師兄演練控火之術,指尖無意識地比劃著丹訣。她頭頂的翠綠氣運如同初春新葉,數值不低,與蕭辰的連接強度正在快速加深——【葉青璿丹鼎峰天才),羈絆建立中快速加深)】!係統標注閃爍著提示的光芒。
“原來如此…”林楓心中冷笑。蕭辰這氣運之子果然無時無刻不在“招蜂引蝶”,這位葉青璿,顯然是原著中蕭辰另一位重要的紅顏,擅長煉丹,此刻正是他們羈絆建立的初期!
【叮!檢測到關鍵新目標:葉青璿!成功瓦解其與蕭辰羈絆,可大幅掠奪天命氣運!】
機會!
就在林楓鎖定目標時,一股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狠狠刺向他!他猛地抬頭,隻見演武台中央,剛剛一劍逼退對手的蕭辰,正緩緩收劍,目光卻如毒蛇般穿透人群,牢牢釘在他身上。蕭辰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弧度,聲音灌注靈力,清晰地響徹山穀:
“內門演武,旨在提攜後進。光看無益,需實戰體悟。”他劍尖一轉,直指林楓所在方位,“那位新入外門、毅力可嘉的林楓師弟,昨日擂台之上頗有急智,不如今日上台,由我親自‘指點’一二?也好讓諸位師弟師妹,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臨機應變!”
嘩——!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林楓身上,有憐憫,有幸災樂禍,更多的則是看死人般的漠然。蕭師兄親自“指點”?昨日若非慕師姐插手,這林楓早就成了肉泥!今日在礪劍穀,眾目睽睽之下“演武失手”,誰還能救他?
高台上,慕雪晴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冰魄般的眼眸掃過蕭辰,又落在林楓身上,並未出聲。穀口的蘇媚兒也屏住了呼吸,眼神閃爍。
林楓深吸一口氣,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演武台。步履看似沉重,但混沌道體初醒帶來的力量在血肉中奔流,每一步踏出,都在貪婪地汲取著穀中濃鬱的天地靈氣,以及…蕭辰那龐大金蓋上因殺意沸騰而加速逸散的絲絲縷縷金色氣運!
【氣運值+1…+1…+1…】微弱的提示在腦中跳動。蚊子腿也是肉!
踏上冰冷的玄黑石台,與蕭辰相隔十丈而立。對方周身湧動的靈力如同無形的浪潮,壓迫感遠超昨日。煉氣七重的威壓,足以讓普通煉氣一二重的弟子窒息。
“林楓師弟,刀劍無眼,演武難免磕碰。”蕭辰緩緩抽出腰間佩劍,劍身如一泓秋水,寒光凜冽,赫然是一柄下品靈器!“昨日你口舌之利甚為犀利,今日,便讓師兄看看你的手上功夫,是否配得上那份‘急智’!”
話音未落,蕭辰身形驟然模糊!
“驚鴻步!”台下有人驚呼。隻見一道殘影快如閃電,直撲林楓,森寒劍光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直取林楓咽喉!沒有試探,沒有留情,一出手便是殺招!他要以絕對的實力,在萬眾矚目下,將這個知曉他秘密、動搖他根基的螻蟻徹底碾碎,挽回昨日丟失的顏麵!
致命的危機感讓林楓全身汗毛倒豎!硬抗?以他現在的實力和100點氣運加持的混沌道體,絕對會被這一劍洞穿!係統!有什麽能用?!
【氣運值:100!可兌換“初級氣運幹擾單體)”一次消耗50點),或“初級危機預判10秒)”一次消耗30點)!】
電光火石間,林楓毫不猶豫:“兌換危機預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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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初級危機預判啟動!持續時間:10秒!】
嗡!世界在林楓眼中瞬間變慢!蕭辰那快如鬼魅的身影軌跡、劍鋒刺來的角度、靈力波動的細微變化,甚至他眼中 那抹猙獰的殺意,都無比清晰地映射在林楓的感知裏!同時,一條代表“最優規避路徑”的淡金色虛線,在他視野中浮現,指向演武台邊緣一根不起眼的、刻滿符文的石柱!
“就是現在!”
林楓沒有試圖格擋那恐怖的劍鋒,而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身體以一個極其別扭、近乎狼狽摔倒的姿勢,猛地向側麵撲出!動作笨拙難看,毫無章法,就像是嚇破了膽的慌不擇路。
“嗤啦!”劍鋒擦著林楓的後背掠過,淩厲的劍氣將他背後的外門灰袍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劇痛傳來,但避開了要害!
“廢物!躲得了一次,躲得了十次嗎?!”蕭辰怒喝,劍勢一轉,如附骨之疽般追襲而至,劍光化作一片連綿的寒星,將林楓所有退路封死!他要將林楓逼向死角,萬劍穿心!
林楓在危機預判的輔助下,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掙紮的小舟,每一次翻滾、撲跌都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的劍鋒。灰袍被劍氣割裂成條狀,身上添了數道深淺不一的傷口,鮮血滲出,狼狽不堪。台下已響起不屑的嗤笑。
然而,無人注意到,林楓看似毫無規律的狼狽閃避,正被一股無形的“氣運之力”引導著,每一步都精準地踏在演武台靈力流轉的某個微弱節點上,每一次翻滾都巧妙地帶動一絲散逸的劍氣或靈力亂流,悄無聲息地匯聚向那根刻滿符文的石柱!
他在布一個“勢”!一個利用演武台本身陣法、蕭辰狂暴攻擊逸散的能量,以及他自身微弱混沌道體引動天地靈氣的“勢”!
【危機預判剩餘:1秒!】
蕭辰久攻不下,心中焦躁與殺意更甚。尤其看到高台上慕雪晴的目光似乎更多地停留在林楓那看似僥幸的狼狽閃避上時,一股邪火直衝頂門!
“給我死!青雲劍訣·斷嶽!”蕭辰厲嘯一聲,長劍高舉,體內靈力毫無保留地灌注劍身!一道丈許長的凝練青色劍罡轟然成型,帶著劈山斷嶽的恐怖威勢,鎖定林楓氣息,當頭斬落!這一劍,威力遠超昨日擂台,避無可避!
就是現在!預判的最後0.5秒!
林楓眼中混沌光芒爆閃,不再閃避,反而迎著那毀天滅地的劍罡,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那柄普通的外門精鐵長劍,狠狠擲向那根匯聚了混亂能量的符文石柱!同時,他調動體內混沌烘爐之力,對著石柱方向發出一聲嘶啞的、灌注了全部精神力的低吼:
“陣樞不穩,靈氣逆衝!”
這一吼,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
嗡——!
那根被林楓暗中引導能量衝擊了許久的符文石柱,在他擲出的長劍撞擊和那聲蘊含混沌道體引力的低吼震蕩下,表麵符文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白光!緊接著,整個演武台邊緣的防護陣法光幕劇烈地波動起來,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聲!
蕭辰那狂暴斬落的“斷嶽”劍罡,其威能大部分被演武台的防護陣法自動判定為“超出弟子承受極限的攻擊”,陣法本能地運轉,試圖攔截消弭!然而,陣樞石柱被林楓以巧勁引動混亂能量幹擾,陣法運轉出現了一刹那極其細微的遲滯和紊亂!
就在這萬分之一秒的遲滯中!
蕭辰誌在必得、鎖定林楓的必殺一劍,其軌跡與陣法防禦的核心節點,出現了一絲肉眼和靈覺都難以捕捉的…錯位!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礪劍穀中炸開!
青色劍罡狠狠斬在了陣法光幕上!預想中林楓被一劍分屍的場景並未出現。那恐怖的劍罡絕大部分威力被遲滯了一瞬的陣法艱難擋下,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和狂暴的靈力亂流!
然而,因為那微妙的錯位,劍罡並非完全被陣法吸收消弭。其中一縷凝練到極致的劍氣餘波,如同毒蛇般穿透了陣法光幕最薄弱的一環,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竟詭異地、精準無比地射向了演武台側後方,正專注觀摩、毫無防備的葉青璿!
“青璿師妹小心!”有丹鼎峰弟子發出淒厲的尖叫。
葉青璿俏臉瞬間煞白!那劍氣來得太快太刁鑽,她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死亡降臨!
“不——!”蕭辰目眥欲裂!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這一劍若是殺了葉青璿,他不僅會失去這位潛力巨大的丹鼎峰天才的好感,更會徹底得罪丹鼎峰一脈!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身影以遠超其表麵境界的速度,猛地從斜刺裏撲出,一把將呆立當場的葉青璿狠狠推開!
嗤——!
那道穿透陣法的淩厲劍氣餘波,毫無阻礙地洞穿了那道推開葉青璿的身影的右肩!鮮血如同噴泉般飆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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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葉青璿的身影踉蹌幾步,重重摔倒在地,右肩血肉模糊,深可見骨,正是林楓!
“噗!”林楓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氣息瞬間萎靡下去,似乎隨時都會昏厥。混沌道體瘋狂運轉,壓製傷勢,汲取侵入體內的劍氣,同時貪婪地捕捉著因這劇變而劇烈波動的氣運!
整個礪劍穀,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電光火石間的劇變驚呆了!
蕭辰師兄的“指點”,差點殺了丹鼎峰的天才葉青璿!
而那個被所有人視為必死廢物的林楓,卻在關鍵時刻,舍身救了葉青璿!
高台上,慕雪晴冰封般的麵容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清澈的眼眸死死盯著倒在地上、鮮血染紅石台的林楓,又掃向臉色鐵青、握著劍柄微微顫抖的蕭辰。
蘇媚兒捂住了紅唇,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葉青璿被推得摔倒在地,驚魂未定,當她看到救她的人竟然是那個被蕭師兄“指點”得渾身是血的外門弟子,而對方此刻肩頭被洞穿,氣息奄奄時,一股強烈的愧疚、感激和憤怒瞬間湧上心頭!
“蕭師兄!你…!”葉青璿看向蕭辰,清麗的眼眸中第一次帶上了強烈的質疑和憤怒,“你這是‘指點’還是殺人?!”
蕭辰如遭雷擊,百口莫辯!他頭頂那龐大的金色華蓋,此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劇烈地翻滾震蕩!那道細微的裂縫在葉青璿憤怒的質問聲中,肉眼可見地擴大了一絲!同時,連接葉青璿的那道翠綠色氣運線,劇烈閃爍,顏色迅速黯淡,幾近斷裂!而連接蘇媚兒的深紅氣運線,也再次劇烈波動起來!
【叮!檢測到目標蕭辰天命氣運因重大失誤與羈絆劇烈動搖而暴跌!】
【掠奪!掠奪中…】
這一次,不再是絲絲縷縷,而是足足三道筷子粗細的璀璨金芒,如同被巨力撕扯,猛地從蕭辰頭頂那震蕩的金色華蓋裂縫中崩裂而出,無視空間,瞬間沒入林楓體內!
【掠奪成功!獲取天命氣運點:300!】
【宿主當前氣運值:400!否極泰來,小有福緣)】
【目標蕭辰氣運值:9546+!天命蒙塵,根基動搖)】
【警告!掠奪氣運超過500點,已引起天命之子高度警惕與不死不休敵意!請宿主謹慎應對!】
磅礴的暖流瞬間席卷全身!肩頭那恐怖的傷口傳來劇烈的麻癢感,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消耗的體力迅速恢複,甚至混沌道體的運轉都更加圓融順暢,對天地靈氣的感應驟然清晰了數倍!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奔湧!
林楓強忍著傷勢飛速愈合帶來的異樣感,掙紮著想坐起身,卻牽動傷口偽裝的),疼得悶哼一聲,臉色更加“蒼白”。
“林師弟!”葉青璿連忙衝上前,不顧血汙,小心翼翼地扶住林楓,從懷中迅速掏出一枚龍眼大小、散發著濃鬱藥香的碧綠色丹藥,不由分說塞進林楓嘴裏,“快服下!這是‘生生造化丹’,療傷聖品!你救我一命,此恩葉青璿銘記於心!”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磅礴溫和的生機洪流,不僅加速了林楓真實的傷勢愈合,更滋養著他的混沌道體!這意外之喜讓林楓心中一震。
蕭辰看著葉青璿對林楓那毫不掩飾的關切和贈藥舉動,再看著自己那因氣運暴跌而明顯黯淡的金色華蓋,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暴怒和冰冷的殺意,如同毒火般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他死死攥著劍柄,指節發白,眼神陰鷙得如同九幽寒潭,死死釘在林楓那張“虛弱”卻難掩一絲計謀得逞般神采的臉上。
他知道,自己又被這螻蟻算計了!用命來算計!而且,成功了!
“好…好一個林楓!”蕭辰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帶著刻骨的寒意,“今日‘指點’,是我失手,傷及無辜,我自會向丹鼎峰請罪。”他話鋒一轉,劍尖再次指向林楓,殺意幾乎凝成實質,“但你…我們之間的事,沒完!”
林楓在葉青璿的攙扶下,艱難地抬起頭,迎上蕭辰噬人的目光,嘴角卻扯出一個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帶著血腥味的弧度,聲音嘶啞卻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山穀:
“蕭師兄…‘指點’之恩,沒齒難忘。下次…定當…‘厚報’。”
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光在激烈碰撞。
高台上,慕雪晴的目光在林楓肩頭那迅速止血、生機勃發的傷口上停留了一瞬,冰眸深處閃過一絲極深的疑慮。而穀口的蘇媚兒,看著林楓被葉青璿攙扶的親密姿態,又看看暴怒卻吃癟的蕭辰,紅唇勾起一抹玩味的、若有所思的笑意。
礪劍穀的風,帶著血腥與藥香,吹不散這凝重的殺機與暗湧的波瀾。林楓知道,蕭辰的報複,將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更加致命。而他掠奪氣運的刀刃,已經磨得更加鋒利。葉青璿,這條新發現的“線”,已然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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