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辭憂艱難動了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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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辭憂艱難地動了動僵硬的手指。
意識沉入那株銳金之芽,嚐試著調動一絲新獲得的力量。
意念微動,掌心再次浮現出淺淡到幾乎看不見的暗金紋路,鋸齒葉片的冰冷輪廓一閃而逝。
她小心翼翼地將意識順著共生的無形紐帶延伸過去,伸出一根無形的探針。
反饋瞬間傳來。
裴昭野體內,蝕骨散陰寒毒力並未消失,被一股冰冷而堅韌的力量,源自銳金之芽同化的毒素防禦特性,死死壓製在角落,暫時無法像之前那樣瘋狂肆虐擴散。
他殘存的白虎本源,燃著一簇微弱頑強的火星,在枯敗的灰燼深處艱難地維持著最後的光和熱,不再失控地燃燒自身,以求玉石俱焚。
支撐他這瀕死之軀的核心,正是她這邊傳導過去的、屬於銳金之芽那種沉重穩固的“軀體”力量,這無形鋼鐵支架勉強維係著他破碎的根基不至於徹底崩塌。
代價是他的本源被她的力量捆綁,而她,則背負上了維係他不死的沉重負擔。
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發現讓唐辭憂本就疲憊的意識更加沉重。
她感覺自己像個剛裝修完小窩就莫名背上巨額房貸的冤大頭。
擺爛的慣性讓她隻想兩眼一閉昏死過去,體內銳金之芽穩固的存在感和另一端傳來的沉重心跳,都在提醒她,這條強行綁定的“賊船”,可就下不了船了哦。
她摸索著,抓起了那個被刀疤臉扔進來的冰冷皮水囊。入手沉重,粗糙的皮麵帶著土腥氣。
她擰開塞子,渾濁的水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仰頭,小口地、艱難地吞咽著,冰水滑過幹澀灼痛的喉嚨,帶來短暫的清明。
水囊裏的水還剩下一半多。
她停住,目光投向黑暗中裴昭野的方向。
破碎的喘息聲更急促了些,帶著生命幹渴到極致的煎熬。
無法視物,但嗅覺和共生帶來的感知異常清晰。
裴昭野的氣息微弱混亂,血腥味、焦糊味和被強行壓製的毒素腥甜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他此刻的全部輪廓。
源自血脈深處、即便瀕死也未曾徹底熄滅的、屬於頂級掠食者的微弱野性,灰燼深處最後一點火星,固執地不肯熄滅。
唐辭憂歎了口氣,聲音在死寂的地窖裏異常清晰。
她撐起身體,粗糙的石壁摩擦著破爛的衣料。體內銳金之芽帶來的穩固支撐讓她勉強沒有再次摔倒,挪動牽扯著撕裂的經脈,疼得她齜牙咧嘴。
她摸索著靠近,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幾乎令人想吐。
黑暗中,她憑著感知蹲下身,準確地摸索到裴昭野的頭頸附近。觸手一片粘膩冰涼,是尚未完全幹涸的血汙。她嚐試著將水囊口湊近他幹裂的嘴唇。
裴昭野的身體在她靠近的瞬間繃緊,隨即又因過度的虛弱而癱軟下去。
幹裂的唇碰到了冰冷的囊口,他殘存的求生本能驅使著,喉結艱難地滾動,發出急促吞咽聲。
水流得太急,他猛地嗆咳起來,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鎖鏈嘩啦作響,牽動了全身的傷口,壓抑不住的痛苦悶哼從喉間擠出。
“嘖,慢點喝,急著投胎也別嗆死自己啊,哥們兒。”
唐辭憂下意識地咕噥出聲,聲音嘶啞低沉。
她手腕微微調整角度,控製著水流的速度和流量,照料充滿危險的大老虎,
“這服務得加錢……”
後半句是對自己處境的吐槽。
水一點點浸潤著他幹涸的喉嚨。裴昭野的吞咽漸漸順暢了一些,雖然每一次吞咽都伴隨著身體細微的痛苦顫抖,瀕臨斷絕的氣息總算穩固了。
當他再也喝不下去時,唐辭憂收回了水囊。
她能“嗅”到他體內因這渾濁冰水的注入而掀起的微弱波瀾,又被沉重的傷勢和毒素壓製下去。
她不再出聲,隻是靠著旁邊的石壁坐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黑暗中,隻剩下兩人沉重艱難的呼吸,以及那透過共生捆綁傳遞過來的、沉重而微弱的心跳聲,在絕對的死寂中規律地回響。
野狗坡營地邊緣,扭曲如爪牙的老枯樹在寒風中簌簌抖動。
一根腐朽的枝椏,那點幽藍色的光點獸瞳,無聲無息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光芒的每一次極輕微的脈動,都精準地穿透厚實的土層和地窖沉重的木板,將下方兩個微弱生命源的氣息波動,連同那奇異穩固的能量連接,轉化為無形的波動信號。
遙遠的距離之外,隱匿於巨大鍾乳石陰影下的幽暗溶洞深處。
溶洞中央,並非篝火,而是一泓直徑丈許的幽潭。
潭水漆黑如墨,波瀾不驚,凝固的深淵。潭邊,矗立著一麵打磨得異常光滑的黑色石屏。
石屏表麵微微蕩漾著幽暗的光暈。
光暈之中,清晰地呈現出模糊的影像,野狗坡營地中央那間棚屋和地窖入口的輪廓。
影像旁邊,幾行細密的、液體流動的幽藍色符文在石屏邊緣無聲流淌,跳躍著,傳遞著常人無法解讀的信息流。
一道修長的人影立在石屏前。
他穿著暗沉夜色的貼身勁裝,與外界的刺骨寒意隔絕,勾勒出挺拔而充滿爆發力的身形。
臉上覆蓋著一張沒有任何紋飾的啞光玄鐵麵具,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環境裏,瞳孔深處也凝聚著一點細微的、與枯樹上光點如出一轍的幽藍寒芒,正專注地凝視著石屏上流淌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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