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雪怒氣衝衝地離去，庭院中恢複了平靜，隻剩下林凡一人，拄著掃帚，望著她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
    他知道，蘇晴雪絕不會善罷甘休。今日的衝突，隻是一個開始。這位掌門大弟子心高氣傲，睚眥必報，今日在自己這裏吃了癟，丟了麵子，必然會想方設法找回場子。更麻煩的是，她似乎已經對自己能自由出入寢宮、甚至修為提升產生了懷疑和嫉妒。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林凡心中暗歎。他隻想低調地活下去，利用這難得的機緣提升實力，但麻煩卻總是主動找上門來。
    不過，他並沒有太過驚慌。經過月餘的“貼身伺候”，他對雲清婉的態度有了一些模糊的把握。女帝似乎真的將他視為一種特殊的“修煉資源”，暫時不會允許別人輕易毀掉。隻要他對女帝還有用，蘇晴雪就不敢真的下死手。
    “當務之急，是盡快提升實力，至少要擁有自保之力。”林凡握緊了拳頭。築基初期，在初聖宗內，依舊是底層。蘇晴雪是築基中期，她的擁躉中也不乏築基後期甚至假丹期的修士。自己這點修為，遠遠不夠看。
    然而，偽靈脈的桎梏依然存在。雖然陰陽氣旋讓他成功築基，但後續的修煉速度，依舊慢得令人絕望。僅靠每日午後那短暫的陰陽交匯，遠遠不足以支撐他快速提升。
    “或許……可以從女帝那裏，得到一些功法？”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他修煉的隻是最基礎的《引氣訣》，效率低下。如果能得到一門適合的、哪怕隻是黃階中高級的功法，對他的修煉也將是巨大的助力。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向女帝索要功法？這無異於與虎謀皮。女帝心思難測，萬一引起她的猜忌或反感，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林凡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想好如何開口，機會卻自己送上了門。
    這日午後，林凡照例來到靜室外等候。令他意外的是，雲清婉並未像往常一樣直接讓他進去“伺候”，而是將他喚至一旁的書房。
    書房內，檀香嫋嫋，書架上擺滿了玉簡古籍。雲清婉端坐於書案後，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林凡，你築基已有一段時日，根基尚算穩固。”雲清婉開口，聲音清冷，“但你所修《引氣訣》，品階太低，於你後續修煉無益。”
    林凡心中一動，連忙躬身道：“掌門明鑒。小老兒資質愚鈍，能有今日已是僥天之幸，不敢奢求。”
    雲清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座既留你在身邊，自不會任你荒廢。今日傳你一門《小周天蘊靈訣》，乃玄階下品功法，雖非頂尖，但中正平和，適合你穩固境界，緩慢積累。”
    說著，她屈指一彈，一道靈光沒入林凡眉心。大量關於功法運轉、經脈路線的信息瞬間湧入林凡腦海。
    林凡又驚又喜，連忙拜謝：“多謝掌門恩賜！”
    玄階下品功法！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寶物！遠比《引氣訣》強了數倍！
    然而，驚喜之餘，林凡心中也升起一絲警惕。女帝為何突然如此“好心”？僅僅是怕他“荒廢”？恐怕沒那麽簡單。
    果然，雲清婉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你且按照此法，運轉一周天，讓本座看看你的悟性如何，是否有行差踏錯之處。”雲清婉的語氣看似隨意，但那雙美眸卻緊緊盯著林凡，仿佛要將他看穿。
    林凡心中一凜。傳功是假，試探是真！女帝是想借此機會，更深入地探查他體內的秘密，尤其是那陰陽氣旋的奧秘！
    他不敢怠慢，連忙收斂心神，盤膝坐下，按照《小周天蘊靈訣》的法門，開始引導體內靈力運轉。
    功法運轉之初，一切正常。這《小周天蘊靈訣》果然比《引氣訣》精妙許多，靈力流轉更加順暢，吸納靈氣的效率也略有提升。
    但當他靈力運轉到關鍵經脈，接近丹田氣旋時，異變發生了！
    那陰陽氣旋似乎感應到了外來功法的刺激，自發地加速旋轉起來，散發出精純的陰陽道韻。林凡刻意想壓製，卻發現根本壓製不住！這氣旋仿佛有自身的意誌，與他的心神若即若離。
    更讓他心驚的是，在陰陽道韻的影響下，《小周天蘊靈訣》的運轉軌跡，竟然開始發生細微的偏離！一些原本需要小心翼翼繞行的關竅，在那陰陽二氣的調和下，變得暢通無阻；而一些看似平坦的路徑，卻隱隱傳來滯澀之感。
    林凡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不敢強行糾正，也不敢任由其發展，隻能努力保持心神平靜，試圖去“順應”這種變化，讓靈力沿著一種感覺更“舒服”、更“自然”的路線流轉。
    這種狀態極其微妙，像是在走鋼絲。他既要表現出對功法的“初步掌握”，又要小心翼翼地隱藏氣旋的秘密。
    端坐在上的雲清婉，神識早已將林凡體內的情況探查得一清二楚。她清晰地“看”到了那陰陽氣旋的異動，以及林凡靈力運轉軌跡的微妙變化。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但隨即又露出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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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林凡，似乎並非完全掌控那氣旋？那氣旋更像是一種……自發的、與宿主共生的存在？而且，在他的引導下，這《小周天蘊靈訣》的運轉，似乎……更加契合某種天道至理？效率竟然比原版功法隱隱高出一線？
    這個發現，讓雲清婉心中再次震動。此子的體質，果然詭異！不僅能輔助她修煉，似乎對功法本身也有某種奇特的“優化”能力？
    一炷香後，林凡勉強完成了一個周天的運轉，長長舒了口氣，裝作有些疲憊的樣子，起身恭敬道：“掌門，小老兒愚鈍，隻能勉強運轉，恐有謬誤之處。”
    雲清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識海。半晌，她才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尚可。雖有些許偏差，但……無傷大雅。你好生修煉，若有不明之處，可來問我。”
    “是，多謝掌門指點。”林凡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知道這一關暫時是過去了。但女帝那深邃的眼神，讓他明白，自己的秘密恐怕已經被窺探了不少。
    這次傳功試探，看似給了他好處，實則將他置於更危險的境地。女帝對他的興趣，恐怕更濃了。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林凡握著那部《小周天蘊靈訣》，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隻有更深的警惕和緊迫感。
    必須更快地變強！在女帝徹底摸清他的底細、或者失去耐心之前，擁有足以自保甚至反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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