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娘抽了幾口煙袋，朝空中吐了一個煙圈。
    目光掃過人群，淡淡道：“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人群前方響起一聲冷哼：“春三娘，你什麽意思？用五個真聖境恐嚇我們？”
    春三娘望向說話之人。
    那是一位強大的真聖境，有叫板的底氣。
    春三娘微微一笑，旋即身軀一震。
    轟！
    氣勢衝天而起。
    她自己赫然也是真聖境。
    但，與蘇媚嫵五女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旋繞著六條玄色流光。
    每一條玄色流光都散發著主宰宇宙的神威。
    人群再次震驚。
    六道真聖境！
    掌握一門創世法則，可以證道真聖境。
    而每掌握一門創世法則，即可以開啟一條通往宇宙之巔的太初道脈。
    春三娘身上的六條玄色流光，代表她掌握了六門創世法則，開啟了六條太初道脈。
    故而稱作六道真聖境。
    而創世法則一共隻有九門。
    聖火宗為何能成為流風星域第一宗，主要就是因為其老祖之首的柳雲清是一位四道真聖。
    尚方星域的儒聖慕容崢，也才是五道真聖。
    像流風、尚方、太古這些星域的域主，也都是才是三道四道的真聖。
    故而春三娘的六道境顯露出來，那個與其叫板的真聖頓時不說話了，目光閃躲，不敢與春三娘對視。
    全場也徹底安靜下來。
    寥書瑤兩腿發軟，幾乎快要站不穩，癱坐下去。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她震驚的無以複加，心裏機械地重複著這一句。
    據她所知，春三娘是開了九座宇宙之門，可還做不到九門合一的半步真聖。
    其座下的十二釵，也都是開了幾座宇宙聖門的半步真聖。
    怎麽一下全都證道真聖了？
    春三娘更是竄到了六道真聖境。
    寥書瑤瞳孔震顫，呼吸困難，感覺做過的最可怕的噩夢，也沒有眼前這一幕可怕。
    “剛才那不叫恐嚇，隻是想有一個與諸位心平氣和聊天的資格。”
    春三娘目光掃視人群，微微一笑。
    如海棠盛開，煞是好看。
    “現在才是！”
    烈焰紅唇微微張合，聲音仍然悅耳動聽，可是一字字卻如驚雷一般，在一眾強者耳邊炸響。
    他們心頭不悅，但無人叫板。
    一位六道真聖，再加五位一道二道不等的真聖，就算放到二級位麵，也是一方不可忽視的霸主勢力。
    還是不招惹為好。
    人群鴉雀無聲。
    尷尬的氣氛籠罩全場。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
    春三娘出聲打破沉默，“奴家有三個問題，想與諸位聊聊。”
    “第一個問題——”
    她看了一眼寥書瑤。
    後者嚇得魂不附體，“啊”的驚叫一聲，腳下向後趔趄，若不是身後的弟子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便要癱坐摔倒。
    全場所有目光全都望向寥書瑤。
    春三娘收回目光，望向人群，接著說道：
    “這段時間有人四處散播謠言，說誰誰誰是奴家的幹兒子，誰誰誰是奴家的幹女兒，他們都是春香閣的妓女生的，引得群情激憤，恨不得將奴家大卸八塊。”
    “誰在散播謠言？意欲何為？”
    “誰能幫奴家分析一下？”
    “那啥，腦子蠢的最好不要說話，免得暴露智商。”
    “哈哈…”
    最後一句，引起一片哄笑。
    “這有什麽好分析的。”
    人群裏傳出一個粗朗的聲音，“此人散播謠言，激起眾怒，目的早就擺到桌麵上了，眼饞春香閣積蓄的財富，找個理由搶奪。”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不就是為這個來的嘛。”
    這最後一句，揭開了在場所有人的遮羞布。
    眾人既尷尬又無語。
    心說，你分析就分析唄，能不能不要對著自己人捅刀子。
    “咯咯…”
    春三娘被男人最後一句話逗笑了，望向那人說道：“這位大爺是個實誠人，今後來春香閣消費，全部半價。”
    “當真？”
    那人喜出望外。
    春三娘笑著點點頭。
    “找貴閣的姑娘探討人生也半價？”
    “半價！”
    “哈哈，多謝三娘厚愛。”
    那人連忙衝春三娘重重抱拳，喜不自勝。
    周圍投來許多羨慕的目光。
    “在下覺得這位兄台隻看到了表麵。”
    一個豐神俊朗的白衣男子，輕搖折扇，走出人群。
    “公子請講。”
    “三娘打造的此處世外桃源，不用問也知道，隻有內部最最核心的成員知道，否則不可能隱藏至今。那麽由此可推斷，散播謠言之人必是春香閣的核心成員。”
    “他既然是核心成員，便是近水樓台，有一百種方法將春香閣的錢財占為己有，為什麽要喊大家一起來搶？”
    “顯然，圖謀錢財是假的，另有所圖是真。”
    “那麽，此人有何圖謀？”
    眾人不由麵露沉思，順著白衣男人的話思索下去。
    白衣男子麵露微笑，等了一小會才折扇輕搖，繼續講道：“此人散布的謠言全是針對各門各派的首腦人物，汙蔑他們是三娘的幹兒子幹女兒，為什麽偏偏說這個呢？”
    啪！
    他突然折扇一合，敲打左手手掌裏，眼睛裏閃過一道光芒，窺破真相道：“因為他怕春香閣對外公布他的身份，所以搶先一步混淆視聽，把水攪渾，以掩蓋自己的身份。”
    “他才是三娘真正的幹兒幹女，是妓女所生！”
    “而且，他的身份還不低，應該是哪一家的首腦人物，不然他不會隻針對其他家的首腦人物汙蔑。”
    “有道理！”
    眾人齊齊點頭，在白衣男子的分析梳理下，隻覺事情豁然明朗起來。
    春三娘朝白衣男子行禮道：“不愧是墨白先生，三言兩語就道破真相。敬佩敬佩！”
    “原來是墨白先生！”
    “失敬失敬！”
    “墨白先生，請受在下一拜！”
    白衣男子的身份讓人群一陣騷動。
    尚方星域，儒聖慕容崢座下大弟子，墨白。
    傳言他已經以文入聖，證道四道真聖。
    墨白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破碎的城中廣場上，折扇一指，說道：“城裏城外的這些戰鬥痕跡，在我們進來之前就有了，顯而易見之前有人戰鬥過。”
    “即是說，春香閣內部出現爭鬥。”
    “在下猜測，可能是那個散播謠言的人，想將春香閣的財寶占為己有，遭到其他人反對，然後雙方大打出手。”
    “結果他敗了。”
    “他怕春香閣報複，同時又想報複春香閣，把知道她秘密的人全部滅口。”
    “於是便散播謠言，挑起事端，再以春香閣的財寶引誘，從而借刀殺人。”
    “這招雖不高明，但很有效果。”
    “諸位的到來，很好證明了這一點。”
    “若不是三娘死而複生，可以想象，此刻這座古城已經血流成河，屍體遍地。”
    “至於散播謠言之人的身份，在下猜不出。”
    嘴上這麽說著，可眼睛卻望向寥書瑤。
    眾人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寥書瑤，神色一怔，聯想春三娘之前看寥書瑤的眼神，一個答案猛然竄進腦海。
    寥書瑤早已麵如死灰，靠弟子扶著才能站穩。
    然而看見所有人都朝自己看過來，臉頰陡然漲紅，臉皮抽動扭曲，吼道：“你們看我幹什麽？又不是我！”
    眾人又望向春三娘，求證答案。
    春三娘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袋，望向白衣男子說道：“墨白先生基本都說對了，隻說錯了一點。”
    墨白道：“洗耳恭聽。”
    春三娘目光轉向寥書瑤，神情驟然冰冷，沉聲道：“那人不是因為侵吞財寶不成，與春香閣其他人大打出手，而是——”
    “住口！”
    寥書瑤突然眥目厲喝，“你休要妖言惑眾，毀我名聲！你一個低賤的妓女，青樓裏的老鴇子，沒人相信你的話！”
    眾人聞言，頓時恍然，心裏的答案得到證實。
    這是不打自招了。
    春三娘沒有理會寥書瑤的辱罵，兀自說道：“那人弑母焚屍後，還想殺光所有人滅口，與其他人動的手。”
    弑母焚屍？
    眾人悚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