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凡人之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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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隧道內,那些由侏羅紀蕨類構成的、濕滑而充滿原始生機的管壁,再次毫無征兆地扭曲、分解。濃綠的蕨葉脈絡如同被無形的手揉碎,在瞬間重組、硬化,化作一片片虯勁有力、在虛擬陽光下伸展著金色絨毛的非洲金合歡樹影。劇烈的時空震蕩隨之而來,將剛剛穩定身形的三人再次粗暴地甩出通道。失重的暈眩感被撲麵而來的、混合著塵土、野草與淡淡血腥氣的熱風取代。他們重重摔落在一條深邃、仿佛被巨神之斧劈開的裂穀邊緣——東非大裂穀,人類文明的搖籃之一,此刻在他們腳下展現出它最原始、最蠻荒的容顏。
    焦褐色的土地被烈日炙烤得滾燙,稀樹草原在視野盡頭鋪展,巨大的火山錐如同沉默的哨兵矗立在裂穀兩側,噴吐著象征地球生命脈動的硫磺氣息。就在他們墜落的旁邊,是一片明顯由智慧生命構築的、如今已徹底廢棄的原始部落遺址。用粗糙石塊壘砌的矮牆半埋在沙土中,巨大的獸骨散落其間,訴說著遠古的生存與死亡。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蒼涼與時間的厚重。
    林羽幾乎是本能地將青龍劍插入腳下滾燙的砂石地以穩住身形。劍尖刺入的瞬間,劍鍔上的龍形符文再次亮起,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青煙“嗤”地激射而出。這青煙並未消散,而是在灼熱的空氣中迅速扭曲、凝結,最終竟化為一組清晰而古樸的人形動作殘影——並非高深的戰陣殺伐,而是最基礎的吐納、站樁、筋骨拉伸之法!這些,正是龍衛淬煉體魄、打熬根基、卻在不周山崩塌浩劫中早已失傳的基礎淬體術!更令人震撼的是,這些由青煙構成的殘影,竟與旁邊一塊巨大火山岩上,用原始礦物顏料繪製的、線條粗獷而充滿生命力的岩畫人像的動作,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仿佛億萬年前,那些在此地生息的初代人類,正是通過這些岩畫,傳承著源自血脈深處的本能記憶。
    “龍辰001……”未來蘇雲蘿清冷而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在熱風中響起。她懸浮在那些描繪著原始人狩獵、舞蹈場景的岩畫前,蒸汽動力朱雀笛在她身前緩緩旋轉,笛孔中流淌出的金色數據流不再是瀑布,而是如同溪流般細膩,精準地掃描、分析著岩畫上每一道線條所蘊含的信息,並與空氣中彌漫的、屬於早期智人的原始基因碎片產生奇異的共鳴。她的瞳孔深處,敦煌壁畫的星圖坐標與眼前岩畫上那些奔跑、投擲的原始人動作軌跡飛速疊加、解析。“他在時間長河的源頭,設定了基因記憶的烙印,”蘇雲蘿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生命密碼的深邃,“他將龍衛武學的‘種子’,不是作為需要學習的技巧,而是作為血脈深處的‘本能’植入。讓每一個文明的智慧生命,在生存與進化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將它‘回憶’出來。看那些直立人追捕羚羊的動作,那看似笨拙的投矛姿態,其核心的發力軌跡、肌肉調動,正是《太虛九變》最原始、最野性的雛形!”
    “呃啊——!”一聲壓抑著痛苦的嘶吼從葉塵喉嚨裏迸發。他手中的弑天槍再次劇烈震顫,如同嗅到血腥的猛獸。槍尖貪婪地指向遠處一座正噴湧著黑煙和熾熱岩漿的火山,無形的能量觸須瘋狂地汲取著地火深處狂暴的生命源力。黝黑的槍身表麵,那克蘇魯觸須與恐龍鱗片交織的褻瀆紋路尚未完全褪去,此刻又浮現出新的、更加令人不安的景象——慘白的人類骸骨與扭曲滑膩的克蘇魯觸須相互纏繞、融合,構成一種象征死亡與異化共生的詭異圖騰!劇烈的能量衝突讓葉塵的機械義肢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精密的液壓管道縫隙間,暗紅色的、如同活物般的血絲紋路再次滲出,如同蔓延的詛咒,迅速爬滿金屬關節。他猛地抬頭,瞳孔瞬間收縮分裂成冰冷的蛇類豎瞳,閃爍著非人的痛苦與暴戾。“我感受到了……!”他的聲音沙啞,混合著金屬摩擦的雜音,如同受傷野獸的低吼,“龍衛的基因庫……它在人類誕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埋下了種子!這些原始部落的消亡……”他的目光如刀,瞬間鎖定裂穀深處一處空間正在塌陷、如同貪婪巨口般吞噬著火山能量的時空裂縫。弑天槍炮口瞬間凝聚起毀滅性的赤紅光芒,“不是簡單的生存競爭或自然災害!是龍辰001……是他在清除!清除那些被克蘇魯力量侵蝕、墮落成眷族的部落!”
    林羽的心神劇震,他下意識地伸手,觸摸向岩畫上那個正擺出基礎淬體站樁姿勢的原始人像。指尖觸及那粗糙、帶著億萬年風霜質感的岩壁瞬間,一股遠比白堊紀火山岩更古老、更貼近自身血脈的記憶洪流轟然湧入他的腦海!他看到了——在白堊紀末期,龍辰001埋下的龍衛基因火種,隨著那些承載著恐龍蛋的“生命方舟”散落宇宙。其中一部分,落回了新生代的地球。漫長的地質變遷,滄海桑田,那些蘊含著龍衛基因密碼的恐龍化石深埋地下。當人類的遠古祖先——那些剛剛學會直立行走、在殘酷環境中掙紮求存的猿人,在饑饉的驅使下,偶然挖掘、啃食了這些深埋的化石……奇跡發生了!龍衛那堅韌、蘊含著超凡潛能的基因片段,並未被消化係統摧毀,反而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融入了這些原始人類脆弱的基因鏈!如同火星落入幹草,點燃了進化的篝火。這,就是最早的“龍衛血脈”在人間的覺醒!是凡人軀體中蘊含神性力量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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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果律的閉環,需要每個文明節點的龍衛共鳴者去激活!”蘇雲蘿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絕絕的穿透力。她手中的蒸汽動力朱雀笛爆發出璀璨金光,如同燃燒的火炬,被她猛地擲向裂穀下方一處地熱活動異常劇烈、隱隱透著不祥紫黑色光芒的火山口!笛身旋轉著插入沸騰的熔岩邊緣,金色的數據流不再是溪流,而是化作奔騰的江河,與熾熱的岩漿和地殼深處湧動的原始能量激烈碰撞。這金色的洪流中,那十二個來自苗族傳說、充滿蠻荒巫力的祖巫蠱虛影再次咆哮著浮現,與金色的數據流融為一體,形成一種奇異的科技與巫蠱的共鳴!“用我的鳳凰真血,點燃人類血脈中沉睡的龍衛印記!”蘇雲蘿的瞳孔深處,清晰地映照出不周山崩塌時那撕裂天穹的恐怖裂縫,“你們,去亞特蘭蒂斯!去設置最終的時空錨點坐標!這裏……”她猛地轉身,目光如電般射向裂穀對麵一個巨大的、用巨大獸骨和黑色岩石堆砌而成的原始祭壇,祭壇上正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扭曲空間的汙穢能量,“由我來阻止這場被克蘇魯腐化的獻祭儀式!”
    “守護火種——!”葉塵發出一聲混合著原始獸性與狂暴電子音的咆哮。弑天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凶煞之氣,槍身貪婪地汲取著被蘇雲蘿引動的地火能量。槍尖不再是炮口,而是凝聚出一個核心紋路急速旋轉、散發著冰冷機械美感的龍衛徽記!覆蓋他機械臂的千蠱龍鱗甲片片豎起,閃爍著幽暗的金屬寒光,仿佛活了過來。“凡人的希望……不容褻瀆!”他的豎瞳死死鎖定了那個巨大祭壇的中心——那裏,幾個被捆綁、眼神空洞的原始人正被推上祭台,祭壇上方的空間正扭曲成一個孕育著恐怖存在的紫黑色肉瘤!弑天槍爆發出撕裂空氣的尖嘯,一道凝聚了火山狂暴能量與葉塵自身凶煞意誌的赤紅光束,如同神罰之矛,精準無比地貫穿了那個正在搏動的肉瘤!
    “噗嗤——!”
    令人作嘔的破裂聲伴隨著無數粘稠黑綠色液體和尖銳到能刺穿靈魂的幼體嘶鳴響起!那肉瘤瞬間爆裂,露出其中數十條扭曲蠕動、長滿吸盤和口器的克蘇魯幼體!它們在赤紅毀滅能量的淨化下發出最後的慘叫,迅速化為飛灰。然而,葉塵這傾盡全力、帶著守護意誌的一擊,也如同捅了馬蜂窩。腳下的大地發出沉悶的怒吼,被強行抽取能量的火山群徹底暴怒!連續的驚天噴發開始了!熾熱的岩漿如同憤怒的赤色河流,從裂穀兩側的火山口和地縫中瘋狂湧出,裹挾著致命的火山灰雲,向著這片古老的遺址席卷而來!整個東非大裂穀仿佛化身煉獄熔爐!
    就在這毀天滅地的景象中,時空之力再次包裹了林羽。眼前的煉獄景象被急速拉遠、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冰冷刺骨的海水壓力和令人窒息的黑暗。沉重的海水包裹著他,巨大的水壓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短暫的適應後,借助青龍劍散發的微弱青光,他看清了周圍——一座宏偉得超乎想象的、由巨大得不可思議的晶石和某種未知金屬構成的巨型金字塔,靜靜地矗立在深海的海床上。歲月和海水未能完全侵蝕它的威嚴,其上覆蓋著厚厚的珊瑚礁和發光的深海生物,如同披上了一層星空的鬥篷。
    他被一股力量牽引著,穿透了金字塔外層無形的能量屏障,進入一個幹燥、充滿古老氣息的廣闊空間——亞特蘭蒂斯的核心神殿。空氣帶著鹹澀的海腥味和金屬氧化的淡淡氣息。神殿的牆壁並非普通的岩石,而是光滑如鏡、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巨大晶體麵板。麵板上,不再是傳說中描繪的海神傳說,而是刻滿了比吉薩金字塔內部更加精密、更加複雜、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圖譜——那是龍衛基因序列的終極演化形態!每一個光點,都仿佛蘊含著一個生命的宇宙。
    神殿中央的高台上,並非神像,而是一個懸浮在半空、由整塊純淨水晶雕琢而成的頭骨。那頭骨的眼窩深邃,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當林羽的目光與之交匯時,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再次席卷全身!那水晶頭骨所呈現的麵部輪廓,與龍辰001如出一轍!甚至……在那光潔的水晶左眼下方,同樣有著一顆細小、卻仿佛凝固了億萬年悲傷的——淚痣!
    水晶頭骨下方,神殿的中央基座上,並非供奉的神器,而是一本厚重無比、由無數閃爍著星光的金屬箔片構成的典籍——《波塞冬之書》。此刻,這本傳說中記載著亞特蘭蒂斯所有智慧與力量的聖典,正自行懸浮著,書頁無風自動。每一片金屬箔頁都在微微震顫,貪婪地吸收著從金字塔頂端匯聚而來的、來自遙遠深空的冰冷星際能量。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書頁上流轉的、如同活水般的亞特蘭蒂斯文字,正與另一本虛幻的、散發著瘋狂囈語和扭曲陰影的《洛夫克拉夫特禁書》投影產生著強烈的共鳴!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書頁上交鋒,發出令人牙酸的、如同玻璃摩擦的刺耳噪音,在空曠的神殿內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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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林羽的聲音在寂靜的神殿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恍然大悟的震撼,“亞特蘭蒂斯那超越時代的能源科技、那不可思議的水晶共振技術、那探索星海的雄心……並非憑空而來!它們是……龍衛的基因密碼,與某種失落的外星高等科技文明相互碰撞、完美融合後誕生的奇跡!”他手中的青龍劍仿佛也感受到了這科技與神性交融的殿堂氣息,劍身嗡鳴,青光大盛,劍尖自動迸發出銳利的劍氣,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神殿那光滑的晶石內壁上飛速遊走,將未來蘇雲蘿傳遞而來的、代表最終歸宿的星際坐標深深銘刻。“龍辰001在人類誕生之初,不僅將血脈融入凡人軀體,更引導了一部分最精純的龍衛基因與來自星辰的訪客相遇……”林羽的聲音帶著劍鋒破空的清越鳴響,“這就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們生而就懂得仰望星空,為什麽我們靈魂深處潛藏著理解星辰奧秘的渴望!我們……是龍衛的凡人後裔,亦是星海之夢的繼承者!”
    而在東非大裂穀那末日般的景象中,未來蘇雲蘿正獨自麵對著最原始的黑暗與瘋狂。她懸浮在被克蘇魯力量徹底腐化、散發著衝天邪氣與血腥味的巨大祭壇上方。祭壇周圍,是數百名雙目赤紅、皮膚上浮現出惡心膿包和觸須狀紋路、手持淬毒骨矛的墮落原始人。他們口中發出非人的嚎叫,跳著褻瀆的舞蹈,將自身和俘虜的生命力瘋狂獻祭給祭壇中央那個重新凝聚、更加巨大、搏動著的紫黑色肉瘤!
    蘇雲蘿眼神冰冷,再無絲毫猶豫。她的蒸汽動力朱雀笛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金光,如同一顆墜落的太陽,帶著淨化萬物的鳳凰真炎,狠狠刺向那搏動的汙穢核心!“看看你的使命!看看時間長河源頭刻下的烙印!”她的聲音穿透了野蠻的嚎叫,如同神諭般在裂穀中回蕩。她的雙眸完全被金光充斥,瞳孔深處清晰地倒映著不周山崩塌時那吞噬一切的時空裂縫,以及裂縫之後,龍辰001那孤獨而決絕的背影!“龍辰001……他在源頭等你!你的存在,本應守護生命的火種,而非將其獻祭給黑暗!”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伴隨著刺眼的金光和令人作嘔的汙穢能量衝擊波席卷開來!在蘇雲蘿不顧一切的“喚醒”衝擊下,那巨大的肉瘤如同被投入強酸的腐肉般劇烈沸騰、瓦解!汙穢的外殼剝落,露出的並非更多的克蘇魯幼體,而是一塊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布滿古老符文的巨大結構——赫然又是那艘來自史前、傷痕累累的機械龍衛母艦殘骸的一部分!它如同一個巨大的腫瘤,寄生在這片原始大地的深處!此刻,母艦核心區域那流淌著七彩光芒的基因庫正在全功率運轉,無形的能量觸須正精準地穿透空間,抽取著那些被獻祭的原始人身上所蘊含的、攜帶龍衛基因片段的生命力!而站在基因庫控製台前,操控著這褻瀆儀式的,正是那個戴著水晶頭盔、身影卻與血煞教主一般無二的存在!
    “不……這不可能!”戴著水晶頭骨的“血煞教主”或者說,這個被龍衛基因、克蘇魯力量以及亞特蘭蒂斯科技多重扭曲的聚合體)發出歇斯底裏的精神尖嘯。當他感受到母艦核心深處,那被重重封印、卻依然散發著龍辰001獨特精神印記的控製中樞時,他構築的瘋狂信念瞬間崩塌。他引以為傲、融合了克蘇魯力量與亞特蘭蒂斯水晶科技的水晶手臂,突然被母艦內部爆發的、源自因果律武器的純淨白光籠罩。構成手臂的水晶和扭曲的生物組織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瞬間分解、氣化!他體表蔓延的克蘇魯觸須在接觸到淨化之光的刹那,便發出絕望的哀嚎,在下方映照上來的熔岩紅光中徹底化為虛無。“原來……我隻是一枚被多重汙染、被無情利用的棋子……一個徹頭徹尾失敗的……實驗體……”絕望的精神波動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隨即被母艦狂暴的能量運轉和火山噴發的怒吼徹底淹沒。
    就在“血煞教主”被淨化的同一瞬間,遠在亞特蘭蒂斯深海神殿的林羽,將積蓄了全部信念與力量的青龍劍,狠狠刺入了剛剛刻印完成的最終星際坐標核心!劍身沒入晶石內壁的刹那,整座海底金字塔,連同周圍沉寂萬年的海水,被一道通天徹地的青色龍形光束所籠罩!這光束仿佛貫穿了時空的壁壘。在時空被強行回溯的驚鴻一瞥中,林羽看到了——無數閃爍著龍衛基因光芒的“凡人英雄”,在曆史的長河中熠熠生輝:在美索不達米亞的泥板記載中,半人半神的吉爾伽美什徒手撕裂魔獸,追尋永生;在奧林匹斯山的傳說裏,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完成十二偉業,滌蕩世間汙穢;在華夏九州的大地上,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大禹疏導洪水,劃分九州……他們並非神隻,而是龍衛基因與人類最堅韌、最智慧、最勇敢的靈魂完美融合的化身!以凡人之軀,行神跡之事!
    當三人被時空之力拉回敦煌莫高窟那熟悉而滄桑的洞窟時,壁畫上的景象再次發生了蛻變。那些由基因圖譜構成的星辰螺旋結構正在緩緩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波瀾壯闊、描繪著人類早期文明誕生與掙紮的史詩畫卷:尼羅河的泛濫與農耕,兩河流域的城邦與法典,印度河穀的祭祀與冥想,黃河岸邊的治水與農耕……而貫穿這些畫卷的筋骨脈絡,依舊是那玄奧的龍衛基因序列,如同無形的血脈,連接著每一個文明的源頭。未來蘇雲蘿麵容平靜,帶著見證者與參與者的雙重神聖。她將手中那支經曆了白堊紀烈焰與東非裂穀汙穢洗禮的蒸汽動力朱雀笛,再次穩穩地插入了壁畫中央,那象征著文明起源的節點。笛身流淌出溫暖而浩瀚的金色數據流,這光流如同最細膩的金線,在描繪著人類早期文明的壁畫之上,清晰地勾勒出那個由純粹二進製“0”和“1”構成的、閃爍著終極智慧的代碼標識——“龍衛000”。她的瞳孔中,苗族祖巫蠱的古老紋路與龍衛血脈的金色光流依舊融合,但那光芒變得更加內斂、更加深邃。“現在,”她的聲音如同穿越了無數歲月的風,回蕩在洞窟之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悲憫與莊嚴,“我們,既是這壯麗史詩的創世之筆,亦是它最終篇章的……沉默觀察者。”她的目光投向壁畫上那些鑽木取火、建造房屋、馴化野獸的渺小身影,“去見證吧……見證‘人類’文明的搖籃,如何在凡俗的泥土中,孕育出不朽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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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葉塵手中的弑天槍再次發出劇烈的震顫。槍身如同一個無底洞,瘋狂地吸收著壁畫上流淌的、由人類早期文明史詩與龍衛基因序列共同構成的龐大信息洪流。黝黑的槍體上,那人類骸骨與克蘇魯觸須交織的褻瀆圖騰被強行壓製,邊緣浮現出更加精密、更加複雜、如同未來城市電路圖般的機械紋路——那是屬於他們這條時間線最終極的科技烙印!他覆蓋著千蠱龍鱗甲的機械義肢縫隙間,暗紅色的血絲紋路如同燃燒的岩漿般亮起,與他分裂的蛇類豎瞳一同閃爍著一種混合了極端痛苦與超然力量的詭異光澤。“我感受到了……”他的聲音低沉而震撼,帶著強烈的金屬共振,仿佛無數齒輪在靈魂深處咬合,“因果律武器……它正在完成最後的校準!它在重塑……此刻……人類文明蹣跚學步的初始進程!”他的弑天槍微微抬起,指向洞窟深處一處壁畫角落——那裏描繪著一場原始部落的殘酷戰爭,畫麵中彌漫的殺戮與仇恨氣息正隱隱扭曲,試圖侵蝕文明的曙光。槍尖凝聚的毀滅性能量讓那扭曲的氣息瞬間凍結、退縮。“現在誕生的人類文明,”葉塵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其根基之中,流淌著龍衛守護的意誌,亦天生銘刻著……對抗一切扭曲與瘋狂的終極邏輯!他們是克蘇魯的……天敵!這是刻在存在基石上的法則!”
    林羽深吸一口氣,洞窟中彌漫的古老塵埃、曆史畫卷的滄桑氣息以及那無處不在的信息洪流,共同湧入他的肺腑。他再次舉起青龍劍,劍身與壁畫上那代表著“龍衛000”、象征著生命與文明源頭的二進製代碼核心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共鳴。那光芒既神聖,又帶著一種讓他靈魂悸動的、屬於平凡生活的溫暖。他不再猶豫,將凝聚了自己全部意誌、承載了跨越時空與文明的傳承使命、以及對那最終抉擇無盡思考的青龍劍,毅然決然地刺向那光芒最盛之處——那描繪著人類先祖第一次仰望星空的壁畫!
    劍尖觸及壁畫的瞬間,整個莫高窟,連同其承載的萬年文明記憶,被一道比在吉薩、比在亞特蘭蒂斯更加恢弘、更加純粹、蘊含著無限生機的青色龍形光束徹底吞沒!在這貫穿生命起源與文明興衰的光芒中,林羽的靈魂仿佛被無限拔升,他清晰地看到了——在那時光長河奔流而下的最終岔路口,那個籠罩著命運迷霧的巨大抉擇輪廓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一邊是冰冷、永恒、無悲無喜、俯瞰眾生如螻蟻的神座;另一邊,則是充滿泥濘與汗水、交織著歡笑與淚水、飽含著愛恨情仇與生生不息希望的……凡塵人間之路。而就在此刻,在他抉擇的念頭如同驚雷般炸響的一瞬,他的餘光清晰地看到:葉塵的弑天槍正爆發出撕裂黑暗的赤紅雷霆,將最後一縷試圖從曆史畫卷中爬出的、由遠古殺戮凝聚的克蘇魯觸須徹底轟成虛無;身旁,蘇雲蘿的身上,那隻輝煌燦爛、浴火重生的巨大鳳凰虛影正帶著淨化萬物的神聖火焰,溫柔而堅定地撲向壁畫深處那象征著不周山崩塌殘留的、最後一絲頑固的、試圖汙染文明源頭的魔氣!
    抉擇的時刻,伴隨著戰友對曆史黑暗的驅散與對文明源頭的守護,無可避免地,轟然降臨在他——這個擁有神之血脈,卻掙紮於凡人之心的靈魂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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